068 冰释前嫌
第二天一早，简陌到了，中午时分，老太太如约而至。
出乎孙固意料地是，楚秀也一起来了。
人既到了，马上开饭。
楚秀跟着孙固，打包了酒食，走进了竹林。
行至分叉处，孙固问：“你要往哪边去？”
楚秀见那“不可居无竹”和“不可食无肉”两块牌子，发怔了数息，带气一般大步地选择了“肉”。
简陌知道这二人有话要谈，便领着老太太向“竹”那边走去了。
等楚秀出了竹林，心中的愤懑陡然一扫而空。
开阔的视野，晴朗的天空，水面的倒影，拂面的微风，他感到自己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跳上跳石，走在天光云影间，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画中人。
两人对坐，孙固摆好酒菜，去看楚秀。
楚秀两眼通红，因昨日孙固那一番话，他彻夜未眠。
孙固斟满两杯酒，递给楚秀一杯。
他举杯向楚秀，楚秀明显犹豫了一瞬，举杯稍一示意，仰头便倒。
“好酒！”
孙固大喊一声。
楚秀一愣，见孙固的酒还端在手中。
“我这一声是替你喊的。”孙固笑道，接着笑眯眯地喝下了杯中酒。
楚秀皱眉，“你为何这般自恋？”
“因为实力啊。”孙固毫无羞惭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酒天下第一，谁能否认？”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到处说吧？”
孙固说：“当初在通宝巷，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哪怕这是我信手之作，天下能比我楚秀画得好的也不超过两人。”
“可我没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你没说，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你知道你上面还有岳焕和秋石老人两座大山，而我说我的酒天下第一，那是因为它就是天下第一。”
楚秀瞪着孙固，气恼地说道：“你不仅酿的酒天下第一，你写马屁文章的水平也是天下第一。”
孙固摇摇头，并不因楚秀的话而有一丝的难为情，反是认真地纠正道：“我的马屁文章排不了第一，上面还有汪齐这座大山。”
楚秀哑然，见说不过这个小自己许多的小生，便管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忿忿地喝下。
他可能喝得太猛，又或心中太悲愤，忍不住连连咳嗽。
“赶紧吃点菜。”孙固劝道，“吃完说说，我的菜能排天下第几？”
楚秀瞪了他一眼，彻底明白，若是逞口舌之争，自己永远也赢不了。
孙固见楚秀心气已去大半，便也不再一味挑衅，给两人各斟一杯酒后，诚恳地说道：“让我们用这一杯酒，冰释前嫌吧！”
他先举杯，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楚秀才端起酒，和他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肚，楚秀胸中的块垒消散了许多。
他红着眼说：“你昨晚那些话，很毒辣，但也不无道理，我想了一宿，确实太对不住母亲了。”
孙固把酒满上，说：“你还有退思补过的机会。”
楚秀点点头，“这以后，我一定会好好陪着母亲。那些画，你全收下吧，我不要你钱，你管我和母亲的饭就行，她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那不行。”孙固说，“那我亏大了。”
楚秀愣了一下，恼火地道：“那里可足足有四十多幅画，保底估值几千个道币，你如何会亏？”
孙固说：“我未过门的妻子会看面相，她说，大娘至少还可以再活五十年，你算算，我亏不亏？”
楚秀想骂他，却又笑了，笑着笑着，两眼竟泛起泪光。
他说：“母亲若是真能再活五十年，我楚秀每天都给你画一幅画。”
他端起酒倒进嘴里，扭过头去看另一座厅中的母亲，半晌不语。
孙固见气氛有些悲伤，便逗他说：“你说所有的画都送我，也包括那幅美人图吗？”
楚秀果然激动起来，连摇头说：“那幅不行，那幅要送给画中人。”
孙固问：“画中人是谁？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见过？”
楚秀不想告诉孙固，顾左右而言他，“关于你昨晚说的那幅画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他看着孙固，强调道：“只是解释，不是要辩解什么。”
孙固端酒，一口喝下，示意很有兴趣听听他的狡辩。
楚秀说：“那画中的情景，确实是我在暗处所见，但我绝非有意窥伺。而我每日早出晚归，也确实是去寻这画中人，自当初那一眼之后，我便失了魂魄，一日不见她的身影，我便觉得痛苦。”
“我能理解，我当初和她……”孙固看向另一座厅中的简陌，“也是这般感受。”
楚秀接着说：“我每日晚归，对着那画凝思，也确实有不洁的想法，我想和她成婚生孩子，生活一辈子。”
孙固想，这也算人之常情，算不得不洁，两情相悦的事，是美好而纯净的。
只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位女子是谁。
照画中模样看，这女子身段妖娆，面容姣好，她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碍，喜欢上楚秀这样一个神一样的人呢？
可楚秀不愿相告，他便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了？这画既是为她所画，为何现在还没有送给她呢？”
楚秀一下子变得窘促起来，脸色极其不自然。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还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孙固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张着嘴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聊了半天，原来楚秀只是单相思。
“你一定觉得很可笑是不是？”楚秀难为情地问。
孙固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可笑的。”
但他还是装着不解地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大胆地去追求呢？”
楚秀说：“她太美了，一切都很完美，可你看我……”
他把脸朝孙固左右晃了晃，“你说我这长相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孙固安慰他说：“爱情讲得是两情相悦，跟面貌有什么关系？你的画天下第三，还收到了湖阴书院的邀帖，试问天下比你有才华的人有几个？”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楚秀带着一丝怀疑。
他明明比孙固还大上九岁，此时的姿态却放得极低。
“当然是真的。”他说完又怕楚秀不信，补充道，“这事我有经验的，努，你往那边看。”
另一座亭子里，简陌正陪着老夫人吃饭，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楚秀说：“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你能帮我吗？”
孙固心想：这种事我能怎么帮呢？
可他看出楚秀于感情一事木讷而胆怯，便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到时只要有需要，传话递信做菜待客梳妆打扮……凡是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楚秀有些感动，端起酒，说：“谢谢，让我们用这杯酒，冰释前嫌吧。”
孙固一愣，好家伙，原来直到这时才没把我当屁精之王看呀。
酒液入肚，楚秀明显情绪不同，他说：“真是好酒啊。”
“当然，我的酒天下第一。”孙固一脸骄傲。
出乎孙固意料地是，楚秀也一起来了。
人既到了，马上开饭。
楚秀跟着孙固，打包了酒食，走进了竹林。
行至分叉处，孙固问：“你要往哪边去？”
楚秀见那“不可居无竹”和“不可食无肉”两块牌子，发怔了数息，带气一般大步地选择了“肉”。
简陌知道这二人有话要谈，便领着老太太向“竹”那边走去了。
等楚秀出了竹林，心中的愤懑陡然一扫而空。
开阔的视野，晴朗的天空，水面的倒影，拂面的微风，他感到自己好似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跳上跳石，走在天光云影间，恍惚间觉得自己是画中人。
两人对坐，孙固摆好酒菜，去看楚秀。
楚秀两眼通红，因昨日孙固那一番话，他彻夜未眠。
孙固斟满两杯酒，递给楚秀一杯。
他举杯向楚秀，楚秀明显犹豫了一瞬，举杯稍一示意，仰头便倒。
“好酒！”
孙固大喊一声。
楚秀一愣，见孙固的酒还端在手中。
“我这一声是替你喊的。”孙固笑道，接着笑眯眯地喝下了杯中酒。
楚秀皱眉，“你为何这般自恋？”
“因为实力啊。”孙固毫无羞惭之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酒天下第一，谁能否认？”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到处说吧？”
孙固说：“当初在通宝巷，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哪怕这是我信手之作，天下能比我楚秀画得好的也不超过两人。”
“可我没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你没说，是因为你的实力不够，你知道你上面还有岳焕和秋石老人两座大山，而我说我的酒天下第一，那是因为它就是天下第一。”
楚秀瞪着孙固，气恼地说道：“你不仅酿的酒天下第一，你写马屁文章的水平也是天下第一。”
孙固摇摇头，并不因楚秀的话而有一丝的难为情，反是认真地纠正道：“我的马屁文章排不了第一，上面还有汪齐这座大山。”
楚秀哑然，见说不过这个小自己许多的小生，便管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忿忿地喝下。
他可能喝得太猛，又或心中太悲愤，忍不住连连咳嗽。
“赶紧吃点菜。”孙固劝道，“吃完说说，我的菜能排天下第几？”
楚秀瞪了他一眼，彻底明白，若是逞口舌之争，自己永远也赢不了。
孙固见楚秀心气已去大半，便也不再一味挑衅，给两人各斟一杯酒后，诚恳地说道：“让我们用这一杯酒，冰释前嫌吧！”
他先举杯，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楚秀才端起酒，和他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肚，楚秀胸中的块垒消散了许多。
他红着眼说：“你昨晚那些话，很毒辣，但也不无道理，我想了一宿，确实太对不住母亲了。”
孙固把酒满上，说：“你还有退思补过的机会。”
楚秀点点头，“这以后，我一定会好好陪着母亲。那些画，你全收下吧，我不要你钱，你管我和母亲的饭就行，她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那不行。”孙固说，“那我亏大了。”
楚秀愣了一下，恼火地道：“那里可足足有四十多幅画，保底估值几千个道币，你如何会亏？”
孙固说：“我未过门的妻子会看面相，她说，大娘至少还可以再活五十年，你算算，我亏不亏？”
楚秀想骂他，却又笑了，笑着笑着，两眼竟泛起泪光。
他说：“母亲若是真能再活五十年，我楚秀每天都给你画一幅画。”
他端起酒倒进嘴里，扭过头去看另一座厅中的母亲，半晌不语。
孙固见气氛有些悲伤，便逗他说：“你说所有的画都送我，也包括那幅美人图吗？”
楚秀果然激动起来，连摇头说：“那幅不行，那幅要送给画中人。”
孙固问：“画中人是谁？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见过？”
楚秀不想告诉孙固，顾左右而言他，“关于你昨晚说的那幅画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他看着孙固，强调道：“只是解释，不是要辩解什么。”
孙固端酒，一口喝下，示意很有兴趣听听他的狡辩。
楚秀说：“那画中的情景，确实是我在暗处所见，但我绝非有意窥伺。而我每日早出晚归，也确实是去寻这画中人，自当初那一眼之后，我便失了魂魄，一日不见她的身影，我便觉得痛苦。”
“我能理解，我当初和她……”孙固看向另一座厅中的简陌，“也是这般感受。”
楚秀接着说：“我每日晚归，对着那画凝思，也确实有不洁的想法，我想和她成婚生孩子，生活一辈子。”
孙固想，这也算人之常情，算不得不洁，两情相悦的事，是美好而纯净的。
只是他真的很好奇这位女子是谁。
照画中模样看，这女子身段妖娆，面容姣好，她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碍，喜欢上楚秀这样一个神一样的人呢？
可楚秀不愿相告，他便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了？这画既是为她所画，为何现在还没有送给她呢？”
楚秀一下子变得窘促起来，脸色极其不自然。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还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孙固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张着嘴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聊了半天，原来楚秀只是单相思。
“你一定觉得很可笑是不是？”楚秀难为情地问。
孙固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可笑的。”
但他还是装着不解地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大胆地去追求呢？”
楚秀说：“她太美了，一切都很完美，可你看我……”
他把脸朝孙固左右晃了晃，“你说我这长相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孙固安慰他说：“爱情讲得是两情相悦，跟面貌有什么关系？你的画天下第三，还收到了湖阴书院的邀帖，试问天下比你有才华的人有几个？”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楚秀带着一丝怀疑。
他明明比孙固还大上九岁，此时的姿态却放得极低。
“当然是真的。”他说完又怕楚秀不信，补充道，“这事我有经验的，努，你往那边看。”
另一座亭子里，简陌正陪着老夫人吃饭，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楚秀说：“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你能帮我吗？”
孙固心想：这种事我能怎么帮呢？
可他看出楚秀于感情一事木讷而胆怯，便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到时只要有需要，传话递信做菜待客梳妆打扮……凡是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楚秀有些感动，端起酒，说：“谢谢，让我们用这杯酒，冰释前嫌吧。”
孙固一愣，好家伙，原来直到这时才没把我当屁精之王看呀。
酒液入肚，楚秀明显情绪不同，他说：“真是好酒啊。”
“当然，我的酒天下第一。”孙固一脸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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