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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生存和生活的区别

    过了好一会儿,刘辰阳煮好了早饭之后,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便走出了厨房,穿过堂屋的弄巷,走进了父母的房间里,要去照顾爸爸刘汉涛起床。

    此时,这个破旧的泥胚房里,昏暗又潮湿。而房间里那个唯一的破旧的小木窗,从东边隐隐约约的透过一丝丝的晨光照了进来,才看清这个破旧的泥胚房里,弥漫着一股久不见阳光的腐朽的气味。

    刘辰阳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房间门口的墙壁上,打开了那个同样昏暗的灯光。

    只见,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似乎睡得并不踏实,早已睁开的眼睛,空洞又无光,似乎没有焦距地盯着木架床顶,透过薄薄的白床帘,盯着屋顶的瓦背在发呆。

    还有几个月到了年底才跨半百的刘汉涛,多年来躺在这张破旧的病床上的经历,早已被折磨得没了中年大男人的阳光和精神气,破败的身体如同七老八十将要消沉得快要入土的人似的,萎靡不振的意志也让他长期情绪低落,半死不活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机和活力,似乎就差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命来苟且偷生罢了。

    “爸,起床了。”刘辰阳走进那张破旧的木架床边,捞起挂在床边的泛黄的白色蚊帐,把刘汉涛叫了起来。

    “嗯!”许久,刘汉涛才闷闷不乐的应了一下,勉强撑起身子,靠着床边坐了起来。

    刘辰阳一看,赶紧伸手拉着父亲的那双瘦骨嶙峋的手臂。

    另一只手也把靠在床边的拐杖,拿了过来,递给了爸爸刘汉涛。

    刘汉涛面无表情的接了拐杖过来,慢慢的坐到床边上,脚先到床边下面,套起了床前的那双拖鞋,把拐杖往腋下一撑,就在小儿子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爸,我先扶你去洗漱吧!”刘辰阳双手扶住爸爸的左手臂,慢慢的从房间走了出来,穿过弄巷走到外面的堂屋里,又对爸爸刘汉涛说道。

    “没事,我自己可以,你有事去忙你的,我先去上个厕所。”刘汉涛黄铜色的脸上,额前印着深深的皱纹,倔强的应道。

    “那你慢点,我在外面等你。”刘辰阳一听,也不勉强,只能放开爸爸的手,不放心的交代道。

    “嗯!”刘汉涛冷冷的应了一声,撑起拐杖,无声无息的,慢慢的跨过门槛,走出堂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间比堂屋更破旧,更小的一间泥胚房去。

    八月秋风渐起,清晨的微风,轻轻的吹来。

    刘辰阳站在堂屋外面的那间低矮的破旧的泥胚房外,里面仅仅只是一间可容一人转身的农村里的旧厕所,旁边还有两间同样低矮的猪栏,在这个安静的早晨里,除了被饿得叫醒的三头大肥猪哇哇地大叫之外,就剩下了有点凉快的秋风,吹起旁边的竹林叶子的唰唰地声音。

    刘辰阳安静地站在厕所外面,不时抬头看着远处隐隐约约将要升起的太阳,此时心绪千言万语,也无以言说。

    都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如果有父母宠爱,有优越的家庭条件,不用每天都在为了一日三餐温饱忧愁,哪个少年不天真呢,谁又想早早的懂事,在那个充满童真的年纪里,就要体验生活的疾苦,人间的苦难呢?

    有的人,哪怕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为了赚取一点点的生活费,只能勉强维持生存下去的条件罢了。

    有的人,生来家庭条件优越,从小不愁温饱问题,每天都是美好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生存和生活的各自区别和意义,有着天差地别吧。

    作为最平凡的底层人,就是学会接受和融入这样的平凡的生活里,努力生存着。

    刚满十九岁的刘辰阳,早早就经历了这些人情世故冷暖,也懂得了父母的辛苦和劳累,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去改变现实的深深的挫败感。

    这种让人折磨的心绪,一直深深的困扰着这个充满希望和满怀理想激情的少年。

    短短的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人知道这个过早懂事的农村热血少年,到底想了多少无法言语的心事。

    当刘汉涛勉强撑着拐杖走了出来,刘辰阳只能收起那些不值钱的心绪,三两步走了过去,扶起爸爸的手臂,慢慢的走了出来。

    此时,林冬梅也把地里的菜浇完了水,一手搂着一把绿油油的油麦菜,一手扶着肩膀上的那担子尿桶,轻轻松松的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从地平线上完全升了起来,刘家简简单单的早饭,也摆上了那张充满了历史年代感的破旧的桌面上。

    此时,堂屋里的那张木桌上,摆放着一大碗猪油渣焖酸菜,一碟油晃晃的清炒油麦菜,和三碗捞米饭。

    “吃饭了。”林冬梅手里拿着三双竹筷子走了进来,便喊了一声。

    就辰阳一听,先扶着爸爸坐到饭桌上,又拿起桌子的饭,先端到刘汉涛面前。

    林冬梅给老公刘汉涛和儿子刘辰阳一人递了一双筷子,就坐了下来,直接扒饭吃了起来。

    寝不言食不语,对于这个没有什么讲究的农村小家庭来说,就是一个奢侈的愿望。

    相反,能够忙碌一天,坐下来吃餐饭的时候,就是家里人不可多得的有空的时间,很多家里的事情,就是在这个饭桌上交代的。

    林冬梅为了赶时间去工地开工,也不管面前的老公和孩子有什么问题,三两口就快速把碗里的饭扒了起来。

    “幺仔,我今天跟你舅公去工地干活,你等会去镇上,中午早点回来。”林冬梅把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才对小儿子吩咐道。

    “我不用你们管,你们吃完饭,把剩饭温在灶锅里,我中午自己吃就好了,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刘辰阳还没应话,刘汉涛就先开口说了起来。

    “嗯!”林冬梅看了丈夫刘汉涛一眼,也不勉强,闷声嗯了一声,就伸筷子夹了一筷油麦菜往嘴里塞了进去,又低头从碗里扒了一口饭,又大口吃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刘辰阳愣了一下,看着这么相处的父母,一句话都插不上嘴,也只能闷头默默的往嘴里扒干饭。

    林冬梅为了赶时间去工地干活赚钱,三两下扒完了一碗饭,又继续添了一碗饭吃完了后,就急匆匆的踩着早上六七点的晨光,赶去隔壁村的舅公家里,搭上包工头舅公的拖拉机,轰轰轰的开工去了。

    刘辰阳默默的陪着父亲吃完了早饭,收拾好了碗筷之后,才骑着家里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离开这个偏远的西莲塘村,去到了小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