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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镇》长篇原创连载/7

    毕业的季节是令人向往的。年轻的学子们,早已怀着无限的憧憬,百倍的信心,踏入似乎自己早规划好的人生之路。他们或将留在学习的城市,或奔向另外城市,或去农村煅炼,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施展他们各自的所学,他们被推崇着,他们被叫着“天之骄子”!

    对晓菊来说,毕业季相对显的孤单。她寝室其他姐妹都在为各自的工作忙碌着,回寝室的时间也都不那么规律了经常是一回来都倒头就睡看着很辛苦的样子。

    寝室的姐妹们中魏明娜算个另类,平时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好像没有什么心事,算是寝室的开心果,大家都习惯的叫她“娜子”。可就唯有她有门路,听说工作的事早已经安排好了,是留在省城的化工厅上班。前段时间就已经开始上班实习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学校,只是偶尔回宿舍住一晚,跟姐妹们分享着“社会大学”的知识和趣闻。

    “我能去哪里呢?”家中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三哥“油根”和二哥“二官”上半年刚去外面打工,收入也不知道咋样,没有文化,只能干些体力活,挣的估计也不会多,大哥现在还是找不见,也没一点音训更是不见回家。老家的房子到现在没钱翻盖。一间房子,既当客厅,又当卧室,父母的床就摆在一侧。小的时候挤在一块儿还能睡,现在各自都成人了,也真是没法睡,单睡觉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之前放假回老家总是拿着被子去同学家睡。或去张老师家住几晚,可她跟玉民的关系略显尴尬,现在还没有结婚,都这大了总去他家借宿,村上人都已经开始说闲话了。母亲也总是絮叨“要不你先把(婚)事儿办了吧,在去玉民家住……”。

    村里人己经在善意的提醒了,其实他们都并无恶意,但晓菊听着总是感觉有点无名的刺痛。

    爸妈现在倒也好好的过日子。也不知父亲是咋吹的,去年上寨村的李建支书给他们家送来了一头大母猪,还不要钱,说是给她家找个副业。这季节母猪眼看着要下崽了。父母在家里拾掇着猪圈,比修自己住的房子还上心,家中也没有其他路子,更没有钱和人脉为她跑工作分配的事儿。倒是张老师说,她如果愿意可以跟镇里管教育的人说说,先去村上的小学当教师,随后再慢慢想办法。前几天,和玉明在操场树荫后面一番激情后,玉民告诉她,父母为自己的工作分配的事儿,拖了可多人,也花了不少钱。准备回镇上,要么去中学教书,要么去镇里当团委干事,都还在争取,现在想问下晓菊的意见。本来的好心情,听玉民这么一说,联想到自己工作上的事儿,无名的火气让晓菊没说一句话,撒开玉民的手,起身就走。

    她有时也觉得这样对于玉民有点不对,可她那个家太需要钱了。因为钱的原因她似乎没有感到家的温暖。小时候为那个到处借钱,骗钱的父亲感到丢人,现在为了走丢的大哥感到惋惜。此时她的心里只是想着如何去挣钱,如何让自家人在村民面前抬起头更加体面的做人。

    “对于玉民的爱就先放一边吧!”她静下心细想和玉民的关系时感觉可能是“感恩”的因素大于“爱”的成份,或者是自己需要在他那个家庭得到如“家”一般的温暖和安全。现在自己有知识了,又在大城市上学待过几年,她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笨,她甚至看不起同宿舍的娜子。

    “她不就是有亲戚,在城里当官吗,要是她自己,还不如我呢”?晓菊以自身虚无的傲气,掩饰着内心的自卑。

    每次回老家玉民妈总是说,等你俩毕业了就把你和玉民的婚事儿办了。晓菊总是随口说着“都听张老师安排”。其实她的内心是抗拒的。她时常反思自己和玉民的感情,“也许有一丝丝真的”,但真到毕业时间到来她还是不甘心。

    “我要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的双手,创造出一片天空,最起码让村里人对我家,不能在用那总异样的眼光看待”,“不管父母哥哥们咋样,总归那是他的亲人”晓菊这样想着。

    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到南方去,到深南市去打工”这个想法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连玉民试探着问她毕业的打算也是“不用你管”,作为回答。

    “到南方去,到深南市去”!其实,这一想法并非空穴来风。并非自己随便的想想。早在一年前她跟着学姐,参加了一场毕业生就业见面会。

    那次见面会有可多本省的企业,还有相关政府部门的领导在场,会上阐明的用人计划和如何签订用人协议等。

    见面会进行到快结束时,一位来自深南的企业经理,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姓白。看着白经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身上穿着质地很好的职业装,上台讲话前,还拿着个装大哥大的手机包。跟随的人则拉着拉杆箱,他们打开拉杆箱将资料分发给毕业生们。白经理则拿着麦克风,侃侃而谈讲到深南市如何从一个小渔村建成今天的高楼大厦林立的大城市;从在内地做生意再大,最多只能辐射到全国,如果去深南市,那就有机会做全球的生意;从劳动密集企业,讲到新兴的电子产业;在从邓伟人的南巡讲话,讲到给深南市带来的发展……。

    “所有这些都需要人才,需要像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天之骄子去建建设,去努力,同时也是展示你们自己最好平台……”。短短的20分钟演讲同学们都听得热血沸腾。

    晓菊更是内心澎湃。看着白经理手下业务主管的拉杆箱,想到自己去哪儿都是拿着化肥袋缝制的挎包,虽然洗的白亮但看着太丢人;看着白经理穿着合身的,质地较好的职业装;包里露出一点天线头的大哥大;听着白经理有素养的激情的演讲……等等这些,不正是我肖晓菊梦寐以求的吗?

    “是的,我要去深南市!”此时的晓菊似乎是被自己的寒酸击垮。“我要改变现状!”想着张老师说可以安排她去小学教书,那样我就看到了自己平淡的未来,在小学教两年书,和玉明结婚生子,听着村民们似乎嘲讽的话语和父辈们不停的唠叨。更重要的是,因为贫穷,两个哥哥都还是打着光棍儿,一回家,还要栖身别处的艰难。晓菊最终下定决心“去深南!改变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