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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镇》长篇原创连载/6

    媒人老刘和村上的肖东两人一直不咋对付。“老刘他能个熊,天天都知道在家窝子里骗吃骗喝,有本事到外面,就狗屁不知道了”。肖东说起媒人老刘总有不屑。也愿老刘,光说给肖东的几个孩子说媒,就是不见动静。

    “那货就知道出去骗钱,在外吃喝嫖赌的,一家子人在家借这借那,曰子过得啥光景”;“光听他老肖吹牛逼,回来就到处借这借那还让给他孩子说媒,每次都是‘干抹桌子不上菜’,吸他几根烟都难”;“谁愿意给他家说媒?谁想跟他家结亲?几个孩子都打光棍儿去球吧”。老刘这样数落诋毁着肖东。

    有一次,肖东从外面回来,腕上戴个手表。走在路上,遇见熟人,总是会故意晃晃手腕儿,摔摔臂膀,故意大声说着,现在都几点了,我要赶集了。这样几次,别人就问老肖“你发财了,买个手表”?

    “我这可是名牌儿表,是省城xxx领导给的,你不知道?我去城里看晓菊,城里修路,俺那徒弟正在给他们看路的走势,知道我去城里非得请我去看看,给长长眼儿,还给我安排到大宾馆里住下”;“那宾馆地毯都比牛皮还厚,踩在上面舒坦的很”。

    他正说着,一帮干活的村民们回来了,都围过来想听听他讲外面的新鲜事儿。

    “乖乖,那床那沙发都是席梦思的,沙发坐上去都给人陷进去”,我在那宾馆,住了三天三夜。好吃好喝招待着,第四天俺徒弟才带我到工地上去看,旁边还有个大人物,有好多人都围在那儿维持秩序,大人物指指点点的讲着,旁边的人都记录着,“噢!噢!的光会点头”最后那大人物还跟我握握手,别人介绍我说“这是肖工程师”。

    肖东眉飞色舞的喷着吐沫芯子说着。“给,给你弄支烟抽,堵住你那吐沫心子”急着听外面事儿的老光棍儿徐根弟有点儿不耐烦了。

    肖东点上烟,狠抽了两口,咽咽吐沫继续说,那大人物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都觉得不是一般人。那手摸着跟我在外面吃刚出笼的白面蒸馍一样软。末了,他还叫身边的人说,“让我留下电话”俺哪有电话?最后还是俺徒弟,留了他工地的电话。

    宾馆住到第五天时。俺徒弟来找我说,大领导想听听我对修路的看法。我让徒弟详细介绍了道路修建和沿途两侧的情况。他们修路的建筑公司老总也来了,“说那天和我握手的可是xxx大人物,想听听我的看法,你可不能瞎说呀,我再安排两个工程师过来给你说情况”。

    那天以后,我就住上了宾馆的12楼的总统套房,“乖乖,真厉害,”你们不知道,那到总统套房更是舒坦,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过来,房间里有个平台,平台上有个洗澡的大水池。“那日子过的跟神仙一样,住一天,就是死了都管斗,都不后悔”!。肖东被自己说的都有些陶醉了,又咽了口唾沫。

    老光棍徐根弟又顺事递上一支烟。肖东没有继续点烟,而是夸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继续眉飞色舞的讲着,看那情形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修路的老总来时还在床上放了个大信封”说到这,老肖停了停,又把话咽了下去。他心想不能说那信封里是多少钱。那样,村民们就该说让他还米、还面、还钱了。

    “我不能去看那信封呀,那多丢面子”,俺的徒弟后来拿过来我看的,就是这块儿表,“上海牌”的呢!说着撸了一下遮挡手表的衣袖。继续说道“上海牌,只有城里有钱人才能带的,质量好着呢!包装盒都是金纸的!”

    可是后来村民们要去他家要看那金纸包装盒,总是被告知,“找不到了”后来老肖他媳妇儿告诉他大伙儿“别听他瞎白活”村民们心里也就算有数了。但质朴的村民还是宁愿肖东说的是真的。

    那修路的经理告诉我,他们修路遇到了很多难处。由于是省会级城市,拆迁是个大问题,文物考古是个大问题……等等。他说工人们都不想斗了,路修到这为止。我只能说我待仔细研究研究告诉你,俺住人家宾馆,吃着人家的高档饭,肯定得给人家说说但总得“研究研究摆个谱吧”后来又来个戴眼镜的工程师,都叫我老师。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不想斗了,工人还急着要钱。在总统套房又住了几天给俺徒弟打电话,让他过来。我说,徒弟,我不能在这住了,我也明白你们经理的意思,现在我说你记,就几个字,“路修金东山,人入紫金城”。

    没人去考证老肖的说辞,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去过省城,就不知道省城道路的名称,他们也更不关心大人物的去向。因为秧田里还等着他们去灌溉,去拔辦子和除野草。不过,肖东的那句话倒是一直被村民们口口相传。

    直到有一天,村支书带着镇派出所的人来到肖东家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那句“路修金东山,人入紫金城”,的严肃性。

    那次,肖东被带走关了整整十天,说是他搞迷信活动,散布领导谣言。再回来时,村民们都知道,肖东是瞎吹的。

    “他要是认识那么大的领导,会被抓起来,住班房”“你那住十几天的宾馆正好与这十天抵消,不算受罪”。老光棍儿徐根弟这回没有递烟,反而伸手向肖东要烟抽。

    拘留释放回家的肖东算是老老实实在家待上了。可他不咋会干农活,平时要么是在屋里待着,要么是在河堤上与人打扑克。身边总能聚些半大的孩子,听他讲讲外面的世界。听着听着,时不时发出“真的吗!”的惊叹。大人们则是没几个听他瞎说的,直到一次事情的发生,村民们或许又要改变对肖东的部分看法了。这次老光棍儿徐根弟又主动递烟给肖东抽。

    “叮叮叮叮”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每当响起,人们就知道,这是上寨村的李支书又要去镇上汇报工作了。

    上寨村是个大村,分上寨,中寨和下寨三个村民小组,人口多,事儿自然也多。上、中、下三寨的人们经常因为田地的界限发生矛盾。矛盾由来已久,往往是上个矛盾还没解决,下个矛盾又来了,甚至搞的寨上几个家族经常打群架。柳树镇上的领导协调了多次,也实在没办法。几任村支书,都因为村里矛盾调节不好而离职。后来领导多次找镇文化站当站长的李建谈话,最后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被派到上寨村当支书。

    李建是个文化人,年龄不大,40多岁的样子,却戴着深度眼镜,据说近视600多度,所以眼神儿不好,骑着自行车总是老远就不断的打铃铛。

    “铃铛书记”的外号也就由此而来。

    肖东被放回来有两个月的时间,人们就见“玲珰书记”往他家去了几次。神神秘秘的,“老肖,李书记找你干啥呢?俺们跟他又不一个村的,也没听说你俩是亲戚呀?”人们报着或取乐或疑问的心态,斗着嘴。喷着吐沫芯子,干瘦的右手夹着快烧到底部的烟头,不耐烦又故作神秘的肖冬则挥挥手“有大事哩,有大事儿哩!不关你们的事儿。”村民们哄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