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镇》长篇原创连载/23
23
屋里有点热，打稻场上的灯光透过塑料纸封的窗户，斜照在玉民睡的西屋里。他没有咋睡，想着刚才和四姑的聊天。
四姑告诉他，大儿子福田结婚后，春上就和他媳妇儿一起去杭城的一家制衣厂打工去了；老二儿子二豹还在杭城；小福地，你二姐和徐桥扯了个证，婚礼都没办就去部队上了，这你是知道的。
这些孩子们呀，都长大了，翅膀硬了都飞走了，指望不住，农忙也不回来搭把手，幸亏老大福禾嫁的近，能给田里的活儿帮忙弄弄。
“也好，他们出去见见世面，总不能像俺们这眼都快熬瞎了，还在土地上刨食吃。”四姑的语气中倒没有多少埋怨，多的是欣慰和对下一代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是呀，玉民在镇上都两年多时间了，他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否还是这样。自己算是个大学生又在镇里上班，名义上很好听的，可实际怎样他自己知道，还不如福田，二豹，晓菊他们敢闯，更是听说徐安在杭城都混的很不错。
“我要走出去”玉明暗下决心！
也可能从小相对安逸稳定惯了，思想上有点儿“温水煮青蛙”，这样下去可不行，周一上班儿，我就跟大书记说要去深南的事，“我要走出去，我一定要走出去！”玉明暗下决心。
“什么？简直是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祝书记没等玉明把话说完，刚听到“请假去深南”的事儿，就果断的拍拍着桌子吼起来。“你可以走，但走了就别回来了。”说完，头也不回拿起手中的文件就出门了。玉明愣愣地坐在那里。
他知道大书记的性格，这次谈话前，他也做好了挨批评的可能。可没想到，这个“杀猪”的居然一点儿都不听自己解释，包括想说的组织外出劳务的事儿，才说了一半，就被他起身拍桌子的动作得阻止了。
玉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周姐照例用办公室的电话和谁在聊着天。无暇顾及玉民把手中的材料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的动作，和难看的脸色。
“不行，我真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即使是铁饭碗，这样的氛围也不适合我”；“再这样下去，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从何谈起？这样熬下去，即使成了副科，成了正科，又能怎样”？玉明心里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想法。可家里那边又怎么解释呢？给自己放凉的半杯水里重新续上了热水，扬起脖喝了几口。
玉民细细的想着这件事，父母当初为他的工作操碎了心，还花了不少钱才有今天。他们认为，包括村上的人和后来联系的同学们都知道，他钱玉民进了政府部门上班，算是公家人，算是端着铁饭碗的人，以后还指望着自己对他们有所帮助。
怎么办？怎么办？玉民脑海一片空白。“哎！”他急切的想找人说一下，找谁呢？是的，晓菊是此事的起因，就是对晓菊的过度思念而起。与其说找她商量一下，还不如说是玉民想告诉她自己此时的决定，“去深南和她一块儿打拼。”
玉民起身看着刚挂了电话的周姐。对她说，“周姐，你去马镇长那看看，问他那边有什么事儿没？”他的意思很简单，打电话的内容不想让周姐知道，免得她说三道四的传播。
看着周姐出门，他走过去把门重新关上又锁好，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晓菊的BB机，“你好，请给我呼xxxx”，他用标准的普通话回应着客服小姐的问候。放下话柄，他静静的坐在电话机机前，等着回电。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挂在左侧墙上的挂钟，五分钟，15分钟……，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话始终没有响起。玉明又抓起话柄，熟练的按下传呼台总机号，“您好！请给我多呼几遍xxxx”。
再次放下话柄，玉民走到墙边，将吊扇风力调到最高档。顺势抬眼看了一下墙上挂钟，时间指向下午3:50。“再等会儿吧，兴许晓菊正忙着顾不上回话”，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吊扇呼呼地吹着，办公桌的桌上的材料被吹的一张一张的翻着，报纸被吹到了地上，玉民也不想弯腰去捡。他的精神此时有些颓废，想喝口水都懒得去端放在手边的杯子。
“啪……啪……”的敲门声响起，他也跟没听见似的，依然坐在那里。停了几秒钟，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哎呀！我想着你有事出去了呢，敲门没人应”，周姐是否似乎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马镇长说他那边没啥事儿，让你如没啥安排的话，晚上下班和他一块儿去大王庄喝酒”。玉民“噢，噢”了两下表示知道了，依然坐在办公桌前，两眼盯着那布表面已经掉了漆的电话。
此时周姐才注意到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报纸和玉民难看的脸色。她知趣的捡起报子，在厚厚的一摞书上面，拿起玉民的水杯倒满水，重又放在玉民面前的桌子上。
“钱干事，今天下午要是没啥事儿，俺娘家收稻子，我早点回去帮帮忙”。周姐看着玉民，略显怯怯的问道。玉明没有回答，抬起右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周姐随手拿起刚放在桌子上的自行车钥匙，就出了门。此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下午五点二十五分。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玉明第三次抓起话柄，接通后，那端传来好听的客服声音，“您好先生，请问呼多少号”？“您好，请帮我给xxxX号留言，让她务必在晚上九点前给我回个电话，我姓钱”。
再次挂断电话，玉民有点如释重负，稍稍坐正了点儿，端起水杯，仰头喝下只剩下茶叶的水底了。
他不敢离开办公室，甚至食堂吃饭的铃声响了两遍，他也没有去打饭吃。周姐告诉他的，马镇长邀约他一起去大王庄喝酒的事儿，他跟忘了似的，也没回马镇长说一声儿。整个下午，玉民都呆在办公室里，守着那部电话，中间有人打两次电话，他都是匆匆应付几句后随即挂断，生怕晓菊回电话时占线。
办公室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已听不到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玉民也难得懒得开灯。合衣躺在办公室那张旧式的长条椅上，也没有回宿舍睡觉的想法。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未完待续！！
屋里有点热，打稻场上的灯光透过塑料纸封的窗户，斜照在玉民睡的西屋里。他没有咋睡，想着刚才和四姑的聊天。
四姑告诉他，大儿子福田结婚后，春上就和他媳妇儿一起去杭城的一家制衣厂打工去了；老二儿子二豹还在杭城；小福地，你二姐和徐桥扯了个证，婚礼都没办就去部队上了，这你是知道的。
这些孩子们呀，都长大了，翅膀硬了都飞走了，指望不住，农忙也不回来搭把手，幸亏老大福禾嫁的近，能给田里的活儿帮忙弄弄。
“也好，他们出去见见世面，总不能像俺们这眼都快熬瞎了，还在土地上刨食吃。”四姑的语气中倒没有多少埋怨，多的是欣慰和对下一代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是呀，玉民在镇上都两年多时间了，他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否还是这样。自己算是个大学生又在镇里上班，名义上很好听的，可实际怎样他自己知道，还不如福田，二豹，晓菊他们敢闯，更是听说徐安在杭城都混的很不错。
“我要走出去”玉明暗下决心！
也可能从小相对安逸稳定惯了，思想上有点儿“温水煮青蛙”，这样下去可不行，周一上班儿，我就跟大书记说要去深南的事，“我要走出去，我一定要走出去！”玉明暗下决心。
“什么？简直是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祝书记没等玉明把话说完，刚听到“请假去深南”的事儿，就果断的拍拍着桌子吼起来。“你可以走，但走了就别回来了。”说完，头也不回拿起手中的文件就出门了。玉明愣愣地坐在那里。
他知道大书记的性格，这次谈话前，他也做好了挨批评的可能。可没想到，这个“杀猪”的居然一点儿都不听自己解释，包括想说的组织外出劳务的事儿，才说了一半，就被他起身拍桌子的动作得阻止了。
玉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周姐照例用办公室的电话和谁在聊着天。无暇顾及玉民把手中的材料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的动作，和难看的脸色。
“不行，我真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即使是铁饭碗，这样的氛围也不适合我”；“再这样下去，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从何谈起？这样熬下去，即使成了副科，成了正科，又能怎样”？玉明心里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想法。可家里那边又怎么解释呢？给自己放凉的半杯水里重新续上了热水，扬起脖喝了几口。
玉民细细的想着这件事，父母当初为他的工作操碎了心，还花了不少钱才有今天。他们认为，包括村上的人和后来联系的同学们都知道，他钱玉民进了政府部门上班，算是公家人，算是端着铁饭碗的人，以后还指望着自己对他们有所帮助。
怎么办？怎么办？玉民脑海一片空白。“哎！”他急切的想找人说一下，找谁呢？是的，晓菊是此事的起因，就是对晓菊的过度思念而起。与其说找她商量一下，还不如说是玉民想告诉她自己此时的决定，“去深南和她一块儿打拼。”
玉民起身看着刚挂了电话的周姐。对她说，“周姐，你去马镇长那看看，问他那边有什么事儿没？”他的意思很简单，打电话的内容不想让周姐知道，免得她说三道四的传播。
看着周姐出门，他走过去把门重新关上又锁好，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晓菊的BB机，“你好，请给我呼xxxx”，他用标准的普通话回应着客服小姐的问候。放下话柄，他静静的坐在电话机机前，等着回电。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挂在左侧墙上的挂钟，五分钟，15分钟……，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话始终没有响起。玉明又抓起话柄，熟练的按下传呼台总机号，“您好！请给我多呼几遍xxxx”。
再次放下话柄，玉民走到墙边，将吊扇风力调到最高档。顺势抬眼看了一下墙上挂钟，时间指向下午3:50。“再等会儿吧，兴许晓菊正忙着顾不上回话”，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吊扇呼呼地吹着，办公桌的桌上的材料被吹的一张一张的翻着，报纸被吹到了地上，玉民也不想弯腰去捡。他的精神此时有些颓废，想喝口水都懒得去端放在手边的杯子。
“啪……啪……”的敲门声响起，他也跟没听见似的，依然坐在那里。停了几秒钟，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哎呀！我想着你有事出去了呢，敲门没人应”，周姐是否似乎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马镇长说他那边没啥事儿，让你如没啥安排的话，晚上下班和他一块儿去大王庄喝酒”。玉民“噢，噢”了两下表示知道了，依然坐在办公桌前，两眼盯着那布表面已经掉了漆的电话。
此时周姐才注意到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报纸和玉民难看的脸色。她知趣的捡起报子，在厚厚的一摞书上面，拿起玉民的水杯倒满水，重又放在玉民面前的桌子上。
“钱干事，今天下午要是没啥事儿，俺娘家收稻子，我早点回去帮帮忙”。周姐看着玉民，略显怯怯的问道。玉明没有回答，抬起右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周姐随手拿起刚放在桌子上的自行车钥匙，就出了门。此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下午五点二十五分。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玉明第三次抓起话柄，接通后，那端传来好听的客服声音，“您好先生，请问呼多少号”？“您好，请帮我给xxxX号留言，让她务必在晚上九点前给我回个电话，我姓钱”。
再次挂断电话，玉民有点如释重负，稍稍坐正了点儿，端起水杯，仰头喝下只剩下茶叶的水底了。
他不敢离开办公室，甚至食堂吃饭的铃声响了两遍，他也没有去打饭吃。周姐告诉他的，马镇长邀约他一起去大王庄喝酒的事儿，他跟忘了似的，也没回马镇长说一声儿。整个下午，玉民都呆在办公室里，守着那部电话，中间有人打两次电话，他都是匆匆应付几句后随即挂断，生怕晓菊回电话时占线。
办公室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已听不到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玉民也难得懒得开灯。合衣躺在办公室那张旧式的长条椅上，也没有回宿舍睡觉的想法。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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