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高考失利

    高考结束，等待分数的那几天，是黎黎最难熬的日子。

    黎黎调整过心态和作息，成绩虽不再下滑，可却也没有提升，如愿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考场里，别人都已经交卷，可黎黎连作文都还未落笔。

    黎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黑板正上方的时钟，距离第一场考试结束只剩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写一篇八百字以上的作文，一分钟最少四十个字，这十分急促，且是没有卡顿的情况下。

    如若稍微卡顿，思索几秒，时间又不知不觉地过去。

    黎黎越想越紧张，心里越难安。脑海一片空白，提起笔，却无从下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手心满是汗，手抖得写出的字就像蝌蚪一般，扭扭曲曲。对比字格里的字，幼儿园的小朋友写得都比她好。

    换作以前，对于黎黎来说不是问题，只要正常发挥即可。提起笔，下笔如神，一字字行云流水浮现在字格里。

    可自从那件事后，黎黎变得浮躁，急切，心浮难定。担忧的事情越来越多，患得患失。

    出神片刻，再次抬眼。时钟从刚刚的二十五分钟，变成十五分钟。再看看眼前的试卷，只写下扭扭曲曲的一行字。

    恍惚间，考场只剩下黎黎一人。等到铃声一响，试卷上依旧只有刚刚写下的一行字，一字不多。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立即叫停笔，且将黎黎的试卷收走。黎黎手中的汗比适才多出许多，她考砸了。

    开始第一科，黎黎就已经考砸。开局不利，后面还有几科，黎黎越想越怕，越恨自己不争气。

    黎黎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身体不停地抽搐，眼角湿润。黎黎伸手擦拭眼角的泪水，缓缓睁开眼，幸好一切都只是梦。

    梦里的黎黎，无比的无助，无比的失落，无比的难过和绝望。

    这一切，都源于那件事。若不是那件事，黎黎不会这般日夜难安，不会总是做这样的梦。

    梦魇多了，黎黎很多时候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黎黎起身，努力回忆高考的场景，确认自己都有全部答题，且并无遗漏后，心才渐渐恢复平静。

    梦魇缠身，黎黎感觉十分乏累，毫无精气神。仿佛身体被人掏空，只剩下一副空壳。

    高考结束，黎黎自我感觉不是太差。即便不能像之前那样，稳居一本分数线，但至少保住二本。

    以黎黎现在的状态，能够保住二本，已经是非常不错。

    寒窗苦读十余载，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掉链子。黎黎也是从未想过，会在非常时刻出岔子。

    这一变故，影响着黎黎的一生。原本目标是一本线的师范定向生，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枉然。

    终是庄周梦了蝶，一场黄粱梦。十几年的流年岁月，辛苦付出，终究毁在那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恶事。

    十多年，黎黎十分不甘心。如若再来一年，复读生是没有减免和资助，只能全部自费。

    黎黎的实际条件不允许，她只能前进，没有任何退路。

    黎黎的退路，无非就是和村里同龄人一样，早早辍学进厂。打不完的工，干不完的流水线。

    若是这样的退路，还不如继续向前。虽然前面的路尚不可知，可却是有万般的可能。

    退后只有进厂这一条路，而向前却多了一个选择的可能，甚至更多的选择。

    因而，黎黎下定决心，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