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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村出事3

    清晨,太阳伴着鸟鸣,从山的那头冉冉升起,那璀璨的金黄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照射范围逐渐扩大,白云也被染成了金黄色,晴朗碧蓝的天空宛如一块美丽的蓝宝石。然而,阳光下的古窑寨却残破不堪,空气依旧像往常一样湿润,只是混杂了些许异味。这本应是一个美好的早晨,男耕女织的祥和日子,却在一夜之间被血腥的杀戮彻底颠覆。血腥味经过一夜的弥漫,依旧浓烈,混杂在清晨湿润的空气中,令人作呕。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满是坑洼的道路上,原本铺在黄土上的青石小道,也因昨夜的变故而四散破碎,还有几道惊心的壕沟如同大地的伤痕,撕裂着地面,让人不禁猜测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太阳在经历了漫长的爬升后,终于彻底从山的另一边升起,灿烂的金辉洒向大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仿佛昨日的惨状只是一场噩梦。此时,一个黑点从太阳的方向飞来,如一颗流星划过天空。随着距离的拉近,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其飞行轨迹直奔古窑寨。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那身影在接近古窑寨上空时,速度逐渐放缓,最终稳稳地悬停在古窑寨的外围。

    他身着一袭紫衫轻纱长袍,如仙袂飘飘。雪白的长发在头顶随意盘起,宛如山顶的皑皑白雪。微方的面庞刻满了时光的印记,犹如古老的树皮。浓密的长眉如挂面般垂挂在眉骨之上,深邃的双眸仿佛蕴含着世间万象,透露出无尽的沧桑。眼角的鱼尾纹恰似细微的河流,缓缓流淌着岁月的故事。他凝视着村子的惨状,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在岁月的磨砺下,他的鼻梁已不再挺拔,仿佛是一座古老的桥梁,承载着时光的痕迹。干燥的嘴唇微微皱缩,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如同被风吹皱的池水。由于目睹了村子的惨状,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下巴上那尺余长的青须也随之抖动起来。

    长袍在风中烈烈抖动,仿佛一面飘扬的旗帜。腰间随意系着的黑色腰带,如同一根细线,将那抖动的长袍紧紧束缚。他呼吸之间,已如飞鸟般来到古窑寨上空,驻足空中,俯瞰着下方的惨景。他喃喃自语:“谁人如此狠心,竟敢屠戮老朽的潜修之地,真是气煞我也!”他定睛观察一番,见破败的村落中毫无生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确定再无任何声息之后,他满脸愤恨,咬牙切齿地自语道:“若是让老朽知晓是谁下此毒手,定要将他满门灭尽!”言罢,他右臂高抬一挥,只见袖中猛然闪出一道青光,一团跳跃的青色火焰凭空喷涌而出,在空中剧烈地躁动着,恰似一头被囚禁的凶猛巨兽。他紧闭双目,稍作思考,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眼底骇人的红光如燃烧的烈焰般一闪而过。他说道:“诸位安息吧,老朽定为你们报仇雪恨!”话毕,他右手猛然抬起,欲将手中的火焰甩往地面。

    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湿冷的地面上微微颤动了一下,紫纱长袍的老道士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双眼圆睁,神识如疾风般扫向废墟,确认再无其他异常后,轻声低语:“这小家伙竟然没死!既然你我有缘,老朽便救你一命,日后也好让你为亲人报仇。”他左手轻轻一挥,也不见有其他动作,那瘦弱的身影便缓缓飞向道士。这一手虚空操弄,显示出此人高深的修为。转眼间,那小小的身形便已飞到他的身前,道士左手探出,牢牢抓住对方的后衣领,右手果断一挥,那青色火焰如流星般急速飞到地面。

    “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那火焰落地即燃,如凶猛的火龙般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吞噬其中,转瞬间便将一切都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这简直是人间炼狱、修罗场!但在这惨状之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解脱,让身躯融入天地,让亡魂回归九幽......

    此时的朝天宗主峰大殿内嘈杂一片,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时有急切的声音从在座的每位峰主口中传出。众人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坐在主位的掌门人却双目紧闭,缄口不言,仿若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这场争论旷日持久,最终,掌门人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诸位师弟、师妹,莫要再争执不休。”掌门人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在大殿内回荡,压住了所有的嘈杂之声。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在殿外窃窃私语的弟子们也都赶紧闭上了嘴巴。掌门人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站在众人中间的二师弟身上。这二师弟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老年人,身着劲装,外披深蓝色长袍,面容肃穆,不怒自威。他感受到掌门人的目光,开口说道:“昨日那些村民被杀后皆现人形,此事着实费解。阮青松伤势最重,至今仍在救治,如何责罚他,还请掌门人定夺。其余人等虽也伤势严重,但经救治已无大碍,唯有这阮青松......”声音洪亮,但话语中流露出担忧之情。

    “不必担忧,他既然违犯了宗规,就该受罚,我主峰弟子也不能有特权,当杀则杀,以绝后患。”掌门人听出了二师弟的顾虑,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强压下去。

    “五师弟,我们当中属你医术最高,你看那阮青松能否治好。”掌门期许的看着坐在左侧最后面位置的五师弟,希望对方能给自己想要的答复。

    挪动了一下自己身体,似乎椅面上有什么扎人的东西一样,转动着自己有些发福的身体,五师弟没有敢抬头看掌门人,黯然得摇头:“身体上的伤能治,可他体内的魔气难除,怕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还是不便明说的。

    疼痛在心中,掌门人感觉空气是如此沉重,他费尽气力也吸不到自己体内,这种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如果实在治不好,那就杀,我们朝天宗不能成为世人的笑话。”用尽力气说出这些话,他有些瘫软的靠在椅背上。可是掌门人的威严使他不能将疲态表露的过于明显,暗地里用真气撑起身体,让自己看上去一如往常,但眼神中的忧愁却无法隐藏。

    “掌门,使不得啊,这阮青松可是我们朝天宗历代天资最接近开派祖师的,就此斩杀会动摇宗门以后的根基。”

    五师弟话刚出口便惊觉失言,忙闭口不语。岂知,在座的其余各位竟然也随之纷纷劝解起来,希望能留下阮青松的性命。掌门见此心中略感欣慰,或许这样就有机会救下这关门弟子,但理由似乎还远远不够。

    “诸位师弟、师妹,切莫糊涂!这阮青松虽说天资聪颖,但他杀害了无辜孩童。且他自身魔气入体,连伤多位师兄。即便他此刻尚能凭借功力苦苦支撑,可他撑的了一时撑不了一世。待他化作魔头,我朝天宗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这正派领袖的地位还坐的安稳吗?”站在殿中间的二师弟几乎是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喊出这番话。他虎目圆睁,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毫无畏惧那些如刺芒般的眼神。他收拢目光,挺直身躯,径直凝视着坐在主位的掌门人,自己的大师兄。

    当掌门与二师弟的眼睛对上时,对方那眼神是如此锐利、正直,竟让他眼神有些慌乱的躲避,真希望此刻能有其他事物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好让自己避开那仿佛能洞悉自己内心的目光。

    掌门人竭力收敛心神,尽管心中有诸多不舍与悲痛,但还是迎上了那仿佛是天地间最令恶人畏惧的眼睛,缓缓说道:“二师弟所言极是,能救则救,若无法良方,便就此杀之,以绝后患。”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不舍与悲痛,这一刹那,那位高高在上的掌门竟显得有些凄凉落寞。

    “战之戈,你莫要欺人太甚!在座的众人皆知你对阮青松心存偏见,想借此事将他置于死地。那你可得先问问我的惊鸿答不答应!”坐在右侧末位的一位精瘦的中年人霍然起身,右手之中凭空多出一柄鲜红如血的仙剑,闪耀着阵阵霞光。

    “庞师德,我怕你不成!”

    那站在场中的中老年人原来叫战之戈,与其形象倒是很相符。

    “嘭”的一声巨响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够了,为人师表就是你们这样吗!”怒吼声在大殿中回荡,这让原本准备动手的两位峰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摸着被自己一掌拍出掌印的万年神铁木所雕琢而成的扶手,掌门身形有些摇晃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怒视着站在殿内的两位师弟,体内气血有些翻涌。

    “二师弟没错,小师弟你坐下吧”

    抬手示意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小师弟庞师德投以欣慰的眼神,随即转目看向大殿门口方向。

    “就按照宗规处置,其他人休得多言。”

    “掌门!”庞师德有些愤恼、心痛,他希望掌门人能改变想法。

    好的,以下是添加更多修辞手法后的内容:

    “嗯……”掌门人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宛如钢铁般强壮而坚定,紧紧地盯着小师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直接传递信息,警告他不要再多说话。

    “战之戈!!!”庞师德紧咬钢牙,满脸涨得通红,青筋如蚯蚓般在脸上暴起,低沉的嗓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原本细窄的双眼,此刻瞪得犹如铜铃。

    “你待怎样?”二师弟的话语中流露出些许心虚,他太了解这位小师弟的脾性了,别看他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一旦被惹恼,可绝不会善罢甘休。

    “庞师弟莫要耍性子,万事好商量。”坐在他右手边与他年纪相仿,身材高挑的师兄搭手拦住即将暴起的庞师德。

    “哼,老庞我不奉陪了,我这就回去闭关修炼。”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如梦幻般凭空消失。

    “居然公然违背宗规,庞师德你给我等着。”看着空无一人的椅子,站在殿内的战之戈气的直跺脚。这主峰是严禁御剑飞行的,这是宗规。

    “罢了,你还真能拿他怎样不成。”掌门人疲惫的抬手制止战之戈想要追去的步伐,让对方不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听到掌门人这样说,战之戈也不好多说什么,找个台阶下来总比自己在殿内干怄火要好很多。

    掌门人无奈的摇摇头,强打起精神开始与在座的众师弟继续讨论古窑寨发生的事情。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自殿外推门进来一人,在门口远远的打躬作揖,道:“师父,古窑寨不知道被谁一把火烧的精光,据打探的师弟们说,貌似是修道之士才会的精火引燃的。”

    “什么?”掌门人豁然站起,快步走到进来通禀的大弟子梁诗渊面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那古窑寨已经付之一炬,烧的精光,全部遗骸皆化为无有。”梁诗渊见师父走到自己身前,赶紧又说了一遍。

    掌门人立在原地,缄默不语,只是凝望着聚拢过来的师弟、师妹们,渴盼着有人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掌门,我们必须彻查此事。”一位身着蓝青色纱衣袍,手持青丝拂尘的仙姑轻声说道。尽管已人到中年,但她的美貌依然惊艳,婀娜的身姿在宽松的衣袍下若隐若现,身材高挑的她站在掌门身旁,竟隐隐有与之齐平之势。只可惜,她那清冷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让人如坠冰窖般的寒气,使人难以靠近。

    正当掌门人准备答话时,门外又闯进一位弟子,这让他心中一紧。

    “师父,庞师叔打晕了看守阮师兄的弟子,带着阮师兄逃离主峰。”声音急促,气喘吁吁,眼神中流露出怯懦,始终盯着地面,生怕师父怪罪自己。

    “什么?”这次是战之戈发问,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听到弟子报告的消息,掌门人心中有些暗自窃喜,但他很快掩饰住了这一切,换上了一副愤怒的表情。不过,除了战之戈,其他几位峰主显然高兴不已,心中虽有隐忧,但能救下阮青松还是最好的。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掌门,师弟这就前往谷中天,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公然与宗规叫板。”战之戈愤愤不平,随意向掌门行了个礼,便匆匆奔向山门。

    “诸位师弟、师妹,我们赶快过去,这庞师弟真是越发不像话了。”虽是责备的话语,但其中那一丝愉悦还是难以掩饰。

    谷中天,禁魔洞...

    庞师德凝望着那黑黢黢的洞口,洞中不时传来的声声嘶吼,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此刻虽值盛夏,但禁魔洞附近寒气逼人,空气中仿佛有缕缕白雾袅袅飘飞,周围的草木都被白霜覆盖。即便是功力深厚如庞师德,也不禁抬起左手,紧紧揪住领口,不知是因为这彻骨的寒冷,还是那阵阵嘶吼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心生寒意。

    他低头看着夹在右臂腋下的阮青松,面色苍白如纸,偶有黑气在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下若隐若现,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强忍着痛苦,阮青松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师侄啊,为了你,小师叔可是彻底违背了宗规,得罪了你那战师叔。往后你就在禁魔洞潜修吧,此洞神秘莫测,只要你好生修炼便有机会逐出体内魔气,也不枉小师叔今日所做的一切。此洞虽玄奥,但也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会魂飞魄散,化为厉鬼,你可要多加小心。”话音落下,庞师德右臂猛然发力,手臂如投石机一般,将阮青松狠狠地甩入洞中。洞内顿时传出一阵阵凄厉的笑声,仿佛魔鬼从地狱深处传来。这笑声让庞师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懊悔不已,生怕这样做会害了自己的师侄,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痛。

    庞师德想要继续说些关心的话,心中忽感一阵寒意,“这姓战的来得可真快,还是先避一避吧。”他缩了缩脖子,心虚地逃离此地,在远处静观其变。

    脚刚落地,战之戈就开始发火,怒吼声直冲云霄:“庞师德,你给我出来,把阮青松交出来,跟我回去受罚。”

    “跟你回去能有好果子吃,这阮青松被我扔在了禁魔洞,有本事你就进去把他捞出来。”

    庞师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飘忽不定让战之戈无法很快确认庞师德的位置,气得他在原地直跺脚,生生把那岩石地面跺得稀碎。

    空中先后降下跟来的几人,他们都听到了庞师德的话,心中暗暗发苦。这禁魔洞可是朝天宗禁地之一,进去的能有几个出来,历代细细算来不过五指之数。

    “这庞师弟怎么如此鲁莽,这不是要害了阮师侄”

    身材臃胖的五师弟满脸愁容,无奈地望着洞口,那洞口仿佛是一个魔窟,不断有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浮现。若不是有禁制阻挡,那些魔物或许早就冲杀出来。

    掌门人亦是一脸无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还夹杂着些许期盼和喜悦。他深知这禁魔洞暗藏玄机,自己的徒儿若能幸存下来,便有很大机会驱除身上的魔气,从而重获自由。然而,洞中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庞师德,你这个缩头乌龟,给我出来!”战之戈可不傻,尽管他修为高深,也自知没有能耐把人救出来。若是贸然闯入,恐怕自己也会葬身其中。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庞师德身上。

    “大师兄,我决定外出云游一番。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儿,就有劳你多多费心教导啦。等战师兄火气消了,我再回来。”声音远远传来,显然庞师德已经远去。他也知道自己理亏,还是出去避避风头为好。

    “想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战之戈的怒气如火山喷发,直冲云霄,声如雄狮怒吼,震耳欲聋,连周围的山林也为之颤抖,无数青叶纷纷飘落,惊得飞鸟四处逃窜。

    掌门人赶紧抓住战之戈的右手,劝道:“师弟,事已至此,你也别追了。我这徒儿能否活命,全看造化,给师兄一个薄面。”

    “是啊战师兄,那龟孙子都跑远了你怎么追,现在还是先调查古窑寨的事情要紧。”

    “战师兄,庞师弟都飞远了,就算了吧,别再追究了。等他回来,我与你一道前来问罪。”

    “.......”

    一群人开始前后阻拦,不让战之戈去追庞师德,七嘴八舌的劝解起来。诸人用尽各种办法生拖硬拉的把战之戈拽回主峰,继续商讨古窑寨的事情。

    不知名的小镇,城门口附近的树林中。

    彼时,先前在古窑寨救走孩童的那位修道老者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闭目养神。其身上的轻纱长袍,已被粗布麻衣所取代。不过数日,他看上去越发苍老,不知遭遇了何事。他干燥的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道:“此子体内魔刹之重,实属罕见,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莫非是老朽的仇人寻来了?不应该啊!老朽仇人甚少,更无修炼魔功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必要回去再好好探查一番。”老者转头看向躺在一旁的小男孩儿,双眉紧蹙,心中诸般念头闪过。

    这几日,他回想很多事情,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始终毫无头绪。连续数日不断运用真元和灵丹妙药救治小男孩儿,已令他功力衰减些许。虽灵丹尚有不少,但都只是权宜之计,无法治本,这让他十分头疼。救或不救,这个问题他早已反复斟酌多次,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然而今日,他的内心又开始动摇了,实在是难以坚持下去。他自认为功力高深,可如此持续消耗真元,道基会变得不稳。作为修道多年的高手,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浪费真元。真元不同于真气,极难补充回来。短短数日,他已损耗了三十年的寿命。他自觉寿命无多,不愿再继续浪费。若是这三十年的寿命能治好小男孩的伤,他自然乐意,可问题是,他现在只是将那阴毒的魔刹强行压制在小男孩体内,无法根除,而且因疗伤还伤及了对方的脑袋,日后是否会造成不良影响尚未可知,他可不想身边带着个累赘。

    又继续盘膝修炼一会儿后,老道勉力起身,心中不免苦笑,想自己功力盖世,如今却和凡人一般没有丁点办法。

    “不是老夫不想救你啊,孩子,老夫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若是你命大,能够活下来,无论日后处境如何,二十年后老夫都会找到你,护你平安度过余生。”老者轻声低语,眼中满是不舍。回想在那古窑寨,自己最喜爱的就是这位老实的孩子。虽说这孩子天赋一般,甚至有些愚笨,但自己对他还是偏爱有加。然而,如今必须要放弃了,纵有再多的不忍,也只能忍痛决定。毕竟自己早已看淡生死,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老者再次低头凝视,心中依旧犹豫不决。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唉......”

    “你虽说资质平庸,老朽还是要赠你一套修炼之法,一件护命的宝物。若是你不愚痴,就好生修炼,虽无法彻底根除魔刹,但至少能为你增添数十载的寿命。二十年后若你还活着,老夫自然能够感知。”言罢,老者左手随意一挥,一道紫色光芒如闪电般射入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儿头部。紧接着,老者抬手将挂在脖子上那枚小巧玲珑、看似平凡无奇的白色小钟解下,轻轻挂在小男孩儿的脖子上,并用衣服小心遮盖好。然后,老者一咬牙,毅然纵身飞向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几个时辰后,树林中,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儿轻轻抖动了一下身子,接着口中传出“婴咛”一声,便迷迷糊糊的醒来。

    入眼,周遭的一切是如此陌生,脑中一阵阵刺痛袭来,他不舒服的痛叫几声,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慢慢适应,刺痛也随着慢慢的消失。爬起身,迷茫的看着周遭的一切,林中传来虫鸣鸟叫,虽然悦耳但他却无心聆听。

    “这是哪?我家在哪儿?”右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他努力回想,可是任凭他怎样努力,还是没有一点信息。突然,眼睛一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叫小狗子,我的家在哪?我爹娘呢?我好像还有一位亲人?是谁呢?我怎么想不起来啦”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踱着小碎步往前走。

    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这使他愈发茫然无措,头顶上那发光散热的太阳,是他唯一熟悉的存在。他的面前,是一条两丈多宽的土路,人群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动。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格外高大,他必须努力抬头,才能看清他们的模样。男人、女人、老人,这是他所看到的,而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人流,一直向前走去。走了许久,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回想自己来自何处,爹娘在何方,但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忽然,他发现前方的地面变得昏暗下来,抬头望去,一座古老而破旧的小镇城墙出现在眼前。城墙的岩石已经松动脱落,许多地方都残缺不全,显然已经历经了漫长的岁月。他拖着疲惫的双腿,在人群中艰难地前行,期间不断被撞倒,衣服越发破旧,双手的一些地方也破皮流血,但他似乎并未察觉,依旧坚定地向前走着。

    进入城内,看着这陈旧却繁华的街道,耳边传来阵阵吆喝叫卖声。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广阔的地方,街道干净整洁,那些他认为漂亮的房屋高耸入云,都是用木头建造的,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满脑子都在想这些房子是如何建造起来的。沿着街道一路前行,遇到转弯就顺势拐过去,然后继续走。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他不知疲倦地走遍了整个小镇。

    然而,在别人眼中,他也是个奇怪的存在。毕竟小镇不大,大家都相互熟悉,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宛如乞丐的小孩。大家都认为他是外地来的。他孤独地坐在一家商铺门前的石阶上,新鲜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孤独、困惑和对自己身世的急切渴望。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爹娘在哪里,以及自己此刻身处何方。

    “咕......”一声异响犹如闷雷般从腹内传出,饥饿感如潮水般紧随其后。鼻翼微微翕动,小狗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粮食香味,那香味仿佛是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目光。他扭头寻找香味的来源,却浑然不知自己已数日未曾进食,全凭那些灵丹妙药苦苦支撑。一旦药力消散,所有问题便会接踵而至,只能依靠自己动手解决。

    他的双眼如饿狼般放光,死死地盯着香味的源头。一位小哥正在叫卖着自己刚出炉的肉包子,阵阵吆喝声如雷震耳,传遍了整条小街:“热腾腾、香喷喷刚出炉的包子,快来买两个啊!!!”双脚仿佛被施了魔法,不自觉地朝着那些肉包子移动。

    很快,衣衫褴褛的小狗子已经挪到了卖肉包子的摊前,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散发着热气的肉包子,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不住地吞咽着口水,腹内的“咕”声也如交响乐般一刻不停歇。

    卖包子的小哥低头看到了站在摊前的小狗子,眼神从最初的欣喜瞬间变成了厌恶,问话声中也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小乞丐,你要买包子吗?”小狗子不自觉地点点头,左手食指紧紧咬在嘴里,口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此时此刻,他只想美餐一顿,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

    “有钱吗?”小哥继续用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说道,似乎不打算改变这种说话方式。若不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这些包子可是他花费了大量心血才制作完成的,一天的收入全指望着这些包子呢,他可不想把包子施舍给这些天天乞讨的人。

    “没有”小狗子糯糯的回答,内向的性格让他不敢与卖包子的商家对视。

    听到这两个字,小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对小狗子吼道:“没钱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赶紧滚!”那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而他那扭曲的面庞,更是让小狗子如遭雷击,浑身一个激灵,吓得他转身就跑,生怕跑慢了会被暴打一顿。“娘的,没钱还想吃包子!”小哥又是一阵低声咒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他心中的不快。

    原本准备围过来买包子的众人也纷纷驻足,心中犹豫不决,思考着还要不要买包子。小哥眼看着这几位顾客的态度,心中暗叫不好,生意要黄,他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客官,要买几个包子?”众人看到他如此快的变脸速度,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转身离去,前往其他摊位买包子。小哥无奈地看着众人离去,心中暗骂:“娘的,一群没有眼光的蠢货!还有那该死的乞丐,坏了老子的生意,下次再碰到,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他愤怒地朝地上跺了几脚,以发泄心中的郁闷。

    随后,他又强颜欢笑,继续叫卖着自己的包子。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可怜的小狗子在街道上孤独地游荡着,他无助的目光四处扫寻着那些卖食物的摊位,嘴里的口水如泉涌般不停地往下咽。他觉得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美味无比,可他身无分文,也不知道钱是什么,只能忍着肚子里的咕咕叫,四处走动,盼望着能找到一些可以充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