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盈仙人常自省
左若童颓然地带着三个徒弟，踏上了归途。
张寻道没有隐瞒的意思，把话一五一十跟几人复述了一遍。
“那咱就这么回去？”水云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你还想让李老板给咱准备点土特产？”张寻道瞅了水云一眼。
“额，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李慕玄跟着鬼手王学艺，已经是和全性扯上关系了，还怎么分得清？”水云解释道。
“是啊，师父，你就应该除了鬼手王的。”长青也开口了。
“那样等于把李老板全家的性命卷进了我和全性的争斗之中了。”左若童停下脚步，周身不由自主爆发出强横的炁。
“鬼手王一生无嗣，也没有收徒，是真心想找个传人，这点我和李老板，以及你们的寻道师弟都看得出。”
“只因这个，我确实没法除了他。”
左若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胸口被堵住一般：“已经数十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张寻道想了想，开口道：“师傅，我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吧，也让水云长青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为何那样对待李慕玄。”左若童无力地摆摆手道。
“李慕玄那小子，机灵劲是有的，再加上李老板老来得子，宠爱有加，基本上要什么有什么。”
“物质追求满足，下一步必然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李慕玄缺乏引导，以掌握他人为乐。”
“每一个街坊领居，都恰好在李慕玄的掌控之中，他可以清楚地洞察那些人想要什么，然后收获众人捧场，看着众人按照他预料中的反应行动，以此获取满足。”
“这种现象，一直到李慕玄改名‘慕玄’，达到了顶峰。”
“慕玄慕玄，冲着三一来的，擅自改名这种混账事，放谁家都得被爹打断腿，偏偏‘慕玄’二字完美戳中李老板的心窝，毕竟，李老板本身也‘慕玄’。”
“以至于李慕玄觉得他掌控了自己亲爹。”
“至此，‘凡俗’世界所能得到的一切满足，李慕玄几乎都得到了，下一步他自然要追求修行。”
“只是李慕玄从小在众人的吹捧声中成长，性子又傲又犟，分不清做的事到底是自己想要的还是给他人看的，师傅当然要费力气给他修理过来。”
“本来嘛，三年时间，忍下来算心性非凡，磨得也够了；忍不住暴露本性坦诚一回，怎么都能过关。”
“可惜半路杀出来个全性鬼手王，把师傅的布置全搅和了。”
“鬼手王自己都没活明白，混了一辈子，临到死了想要传人，只知道捧李慕玄臭脚。”
“以李慕玄表现来看，他心中积怨已久，只是以往几乎‘别无选择’，鬼手王一个劲地捧场，他就犯浑了。”
“我先前竭力想把他拉回来，因为我和他是同辈，捧着他无所谓；但师傅不行，师傅必须要压住他。”
“否则以他那性格，哪怕入了三一，保不准也会哪天脾气上头直接跑路……”
“寻道，”左若童突然打断，轻声道：“不必为我找理由开脱，李慕玄还是个孩子，压住他的方法有很多，收入门中慢慢教导同样不难。”
“倘若真的努力做过，最终没能纠正过来，那我也能说一声已经尽力，是我能力不足，李慕玄与三一门无缘。”
“但眼下是我心性修为不到家，明明知道该如何挽回，却依旧意气用事，以至于葬送最后一点回旋的余地，才酿成恶果，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张寻道不知该说什么好，险些被左若童散发出来的正道光芒刺瞎了眼。
水云接过话茬，提议道：“那要不我们折回去，和李慕玄说清楚。”
“第一，现在有些晚了，恐怕还会起到反效果，要说清楚之前，得等过一段时间，让李慕玄好好想想。第二，”左若童额头上暴起青筋：
“我很担心再被激一下，会按耐不住，不顾后果杀了鬼手王。”
几人沉默。
“那就杀了呗？”张寻道摸着下巴：“李慕玄好歹也是洞山师兄废了大力气教出来的‘学徒’，也算是咱三一的‘瑰宝’了，被鬼手王抢了，怎么不算‘劫掠财物’呢？”
“至于把李老板身家性命卷进来，不如由师傅出手，惩戒李慕玄一番，废掉他的修为——反正门人弟子叛出，和全性勾搭在一起，本就是大忌。”
“洞山师兄学识渊博，李慕玄学了几年洋文，未来不愁没前途，只是不能再修行。”
“长鸣野干和鬼手王交好，到时候他估计会大力宣传师傅如何不留情面，李老板也是受害者，总不至于被卷进争斗中。”
“另外，断掉和三一之间的关系，师傅还可以再给李老板寻一家名门正派，让他依旧能找到人庇护。”
“苦一苦李老板，骂名咱三一来背。”
一席话说完，几人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水云才忍不住皱眉道：“寻道师弟，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左若童摇头，指点道：“名声什么的不是关键，我不在乎这些，你们也一样，修道之人何须太过在意他人目光？”
“公道自在人心，其他宗门又不是傻子，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倘若暂时损失一点名声就能够弥补过错，那不是很好吗？不负自己本心足矣。”
教导完水云，左若童又扭头看向张寻道：“你的想法，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有些低估了全性的恶。”
“我露出一个污点，名声受损是小事，会引起全性的狂欢才是大事。”
“他们巴不得让所有的名门正道污浊不堪，变得和他们一样，而以我的身份地位，受到的攻讦格外凶猛。”
“且不提废掉李慕玄，本就有将我的过错，怪罪到他身上的意思，光凭让我背负更多骂名，就足以让他们蠢蠢欲动。”
“比如，‘大盈仙人左若童为了维护三一名声，灭李家满门’的流言，届时定会传出。”
“没有多少人会信，但李家满门绝对会被灭，家产也会被横扫一空，只为了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成功与否根本不重要，他们只在乎自己爽不爽，李老板身家性命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我不可能成天守在李家，介绍其他宗门也要时间，并且不够熟悉，太容易出意外了。”
“留下鬼手王，我们三一门不再插手，反倒不至于引来太多注意。”
张寻道想到似冲澄真，老老实实点头：“师傅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张寻道没有隐瞒的意思，把话一五一十跟几人复述了一遍。
“那咱就这么回去？”水云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你还想让李老板给咱准备点土特产？”张寻道瞅了水云一眼。
“额，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李慕玄跟着鬼手王学艺，已经是和全性扯上关系了，还怎么分得清？”水云解释道。
“是啊，师父，你就应该除了鬼手王的。”长青也开口了。
“那样等于把李老板全家的性命卷进了我和全性的争斗之中了。”左若童停下脚步，周身不由自主爆发出强横的炁。
“鬼手王一生无嗣，也没有收徒，是真心想找个传人，这点我和李老板，以及你们的寻道师弟都看得出。”
“只因这个，我确实没法除了他。”
左若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胸口被堵住一般：“已经数十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张寻道想了想，开口道：“师傅，我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吧，也让水云长青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为何那样对待李慕玄。”左若童无力地摆摆手道。
“李慕玄那小子，机灵劲是有的，再加上李老板老来得子，宠爱有加，基本上要什么有什么。”
“物质追求满足，下一步必然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李慕玄缺乏引导，以掌握他人为乐。”
“每一个街坊领居，都恰好在李慕玄的掌控之中，他可以清楚地洞察那些人想要什么，然后收获众人捧场，看着众人按照他预料中的反应行动，以此获取满足。”
“这种现象，一直到李慕玄改名‘慕玄’，达到了顶峰。”
“慕玄慕玄，冲着三一来的，擅自改名这种混账事，放谁家都得被爹打断腿，偏偏‘慕玄’二字完美戳中李老板的心窝，毕竟，李老板本身也‘慕玄’。”
“以至于李慕玄觉得他掌控了自己亲爹。”
“至此，‘凡俗’世界所能得到的一切满足，李慕玄几乎都得到了，下一步他自然要追求修行。”
“只是李慕玄从小在众人的吹捧声中成长，性子又傲又犟，分不清做的事到底是自己想要的还是给他人看的，师傅当然要费力气给他修理过来。”
“本来嘛，三年时间，忍下来算心性非凡，磨得也够了；忍不住暴露本性坦诚一回，怎么都能过关。”
“可惜半路杀出来个全性鬼手王，把师傅的布置全搅和了。”
“鬼手王自己都没活明白，混了一辈子，临到死了想要传人，只知道捧李慕玄臭脚。”
“以李慕玄表现来看，他心中积怨已久，只是以往几乎‘别无选择’，鬼手王一个劲地捧场，他就犯浑了。”
“我先前竭力想把他拉回来，因为我和他是同辈，捧着他无所谓；但师傅不行，师傅必须要压住他。”
“否则以他那性格，哪怕入了三一，保不准也会哪天脾气上头直接跑路……”
“寻道，”左若童突然打断，轻声道：“不必为我找理由开脱，李慕玄还是个孩子，压住他的方法有很多，收入门中慢慢教导同样不难。”
“倘若真的努力做过，最终没能纠正过来，那我也能说一声已经尽力，是我能力不足，李慕玄与三一门无缘。”
“但眼下是我心性修为不到家，明明知道该如何挽回，却依旧意气用事，以至于葬送最后一点回旋的余地，才酿成恶果，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张寻道不知该说什么好，险些被左若童散发出来的正道光芒刺瞎了眼。
水云接过话茬，提议道：“那要不我们折回去，和李慕玄说清楚。”
“第一，现在有些晚了，恐怕还会起到反效果，要说清楚之前，得等过一段时间，让李慕玄好好想想。第二，”左若童额头上暴起青筋：
“我很担心再被激一下，会按耐不住，不顾后果杀了鬼手王。”
几人沉默。
“那就杀了呗？”张寻道摸着下巴：“李慕玄好歹也是洞山师兄废了大力气教出来的‘学徒’，也算是咱三一的‘瑰宝’了，被鬼手王抢了，怎么不算‘劫掠财物’呢？”
“至于把李老板身家性命卷进来，不如由师傅出手，惩戒李慕玄一番，废掉他的修为——反正门人弟子叛出，和全性勾搭在一起，本就是大忌。”
“洞山师兄学识渊博，李慕玄学了几年洋文，未来不愁没前途，只是不能再修行。”
“长鸣野干和鬼手王交好，到时候他估计会大力宣传师傅如何不留情面，李老板也是受害者，总不至于被卷进争斗中。”
“另外，断掉和三一之间的关系，师傅还可以再给李老板寻一家名门正派，让他依旧能找到人庇护。”
“苦一苦李老板，骂名咱三一来背。”
一席话说完，几人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水云才忍不住皱眉道：“寻道师弟，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左若童摇头，指点道：“名声什么的不是关键，我不在乎这些，你们也一样，修道之人何须太过在意他人目光？”
“公道自在人心，其他宗门又不是傻子，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倘若暂时损失一点名声就能够弥补过错，那不是很好吗？不负自己本心足矣。”
教导完水云，左若童又扭头看向张寻道：“你的想法，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有些低估了全性的恶。”
“我露出一个污点，名声受损是小事，会引起全性的狂欢才是大事。”
“他们巴不得让所有的名门正道污浊不堪，变得和他们一样，而以我的身份地位，受到的攻讦格外凶猛。”
“且不提废掉李慕玄，本就有将我的过错，怪罪到他身上的意思，光凭让我背负更多骂名，就足以让他们蠢蠢欲动。”
“比如，‘大盈仙人左若童为了维护三一名声，灭李家满门’的流言，届时定会传出。”
“没有多少人会信，但李家满门绝对会被灭，家产也会被横扫一空，只为了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成功与否根本不重要，他们只在乎自己爽不爽，李老板身家性命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我不可能成天守在李家，介绍其他宗门也要时间，并且不够熟悉，太容易出意外了。”
“留下鬼手王，我们三一门不再插手，反倒不至于引来太多注意。”
张寻道想到似冲澄真，老老实实点头：“师傅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