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诚
两天半后。
深夜，怀义做贼一样摸进了张静清的房门。
途中张寻道跳出来试图阻拦，但怀义似乎下定了决心，丝毫不在意把事情闹大，结果便是张寻道知难而退，留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匆忙逃跑。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你就不能明天说么？”
怀义踏入房间时，张静清刚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
“师傅，弟子罪该万死！”怀义二话不说就跪到了地上。
张静清幽幽一叹：“看样子今晚是睡不了了，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怀义倒豆子一样，把他藏钱练私功，以及张寻道找他的谋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张静清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问道：“还有吗？”
“……弟子认为，大概率已经暴露了，毕竟张寻道才来天师府没多久，就察觉到异样，师傅目光如炬，师兄们朝夕相处，肯定都清楚我的底细，只不过照顾我的情绪，没有揭穿罢了。”
“哼！你高估他们了，那帮混账，还真就一个察觉的都没有！”张静清怒了，眼中直冒雷光。
“呃，总之，我是当做师傅已经知晓，但没有怪罪。”怀义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多谢师尊谅解！”
“我还没说原谅你，你就把我架在火上烤？”张静清冷哼一声，声音中也多出一丝冷意：“还有吗？”
怀义俯下身子，不敢去看张静清的表情，颤颤巍巍道：“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没有张寻道逼我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藏下去。”
“现在向师傅坦白，是因为弟子实在不愿意……不愿意与外人勾结，背叛天师府。”
“以及……以及弟子认为，师傅不是个暴戾的人，弟子前来自首，至少能落得个坦白从宽的下场，以后还能继续在天师府待着。”
“弟子已经没有家了！除了天师府，弟子没有去处了啊！”
“那你把天师府当家了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家人吗？”张静清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还有没有没说的了？都给我说清楚，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嗯……弟子猜测，张寻道可能是受到师傅指使，特意来考验弟子的，倘若真按照他说的做，那才是无法回头，罪不可赦，只是……”
怀义扭扭捏捏“只是”了半天，最后才憋出来一句：“他不像演的？”
“……”张静清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干沉默了，好半晌都没缓过气。
“嗯，他的事暂且放一放，回到你身上。”张静清抹了一把脸，让自己表情恢复正常：“你说是考验，那你觉得我在考验你什么？”
“大概是考验弟子有没有坏心思吧？”怀义有些不确定。
“我相信你没什么坏心思，最多想和之维比较出个高下而已，这也是那个混账目中无人造成的，并且我了解你，就算有一天你能胜过之维，也会继续藏拙，断然不敢出风头。”
“师傅高见。”
“……少贫嘴！几年前从我第一次发现你偷偷练功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其实从那时起，我对你的考验就开始了，可惜你没有通过。”
“什么考验？弟子竟完全没有察觉！”
“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做！为师对你以诚相待，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以诚待为师，哪怕不是为师，门里任何一个人都行！”
“……”
“也罢，为师说是以诚相待，其实内心里一直在考察你，算不得真正的‘诚’，你的师兄们多半对你出于怜悯，你关系最好的晋中，其实也和之维关系更好。”张静清叹了口气。
“师傅……”怀义起身看向张静清，万万没想到师傅会这么说，眼泪几乎不受控制溢满眼眶，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有自责也有懊悔。
张静清从床上走下来，将怀义跪在地上的身体托起，语重心长道：“你能藏，并且藏着藏着修为超过大部分师兄，这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的天赋。”
“其实为师可以直接对你坦白，但是因为你的能力和天赋，为师对你抱有更高的期待，这种期待你可以理解吗？”
“师傅！”怀义泪崩，哭得面目全非，泣不成声扑到了张静清的怀里。
“为师向你承诺，以后绝对做到真正的以诚待你，怀义，可以原谅为师吗？”张静清轻轻拍打着怀义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师……师傅，弟子……弟子根本没怪您！在弟子心里，您一直如师如父啊！”怀义嚎啕大哭，声音哽咽。
“好好好。”张静清声音依旧和善慈祥，笑呵呵说道：“你原谅了为师，为师可还没有原谅你哦？”
“啊？”怀义懵了，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后退两步跪到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弟子知错，任凭师傅责罚！”
“两条路，我给你两个选择。”张静清伸出两根手指：“其一么，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雷法，接下来一直到之维回来，你要一点点把自己的真实修为透露出来。”
“等到之维回来，你和他打一场，尽力而为即可，无论输赢，你都跟我姓张，光明正大把雷法用出来，以前练私功的事，就此翻篇。”
“啊？”怀义又懵逼了，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惩罚，更像是奖励吧？
“师傅，弟子斗胆问清楚，您是真的想把天师之位传给我，还是把我当成这位师兄的磨刀石了？”怀义问道。
“嘿！”张静清笑了：“你小子能问出来这样的话，看样子是真的坦诚相待了，为师也不瞒着你，为师是真想把天师之位传给你！”
“弟子不明白，之维师兄犯了什么错吗？”怀义接着问道。
“犯什么大错倒也不至于，就是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适合当一派之长吗？”提起张之维的性子，张静清直摇头。
“呃……”怀义挠挠头，不敢说话。
“别多想，我让你跟着我姓张，只是因为你有那个天分，承受得起姓张，你们都是我的弟子，哪有谁给谁当磨刀石的？”张静清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
“以前我确实抱有指点你练功，让之维吃个亏的念头，但那也是因为天师府那么多个弟子里，也只有你能被拿出来和张之维比一下了，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工具的意思。”
“在我的构想里，未来你当天师，你有那个天赋撑得起，也有那个能力做得好。”
“至于之维么，让他安安静静练功就是，等到你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实在需要以武力解决，把他放出去当个打手就行了。”
“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肯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深夜，怀义做贼一样摸进了张静清的房门。
途中张寻道跳出来试图阻拦，但怀义似乎下定了决心，丝毫不在意把事情闹大，结果便是张寻道知难而退，留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匆忙逃跑。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你就不能明天说么？”
怀义踏入房间时，张静清刚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
“师傅，弟子罪该万死！”怀义二话不说就跪到了地上。
张静清幽幽一叹：“看样子今晚是睡不了了，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怀义倒豆子一样，把他藏钱练私功，以及张寻道找他的谋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张静清等了一会，见没有下文，问道：“还有吗？”
“……弟子认为，大概率已经暴露了，毕竟张寻道才来天师府没多久，就察觉到异样，师傅目光如炬，师兄们朝夕相处，肯定都清楚我的底细，只不过照顾我的情绪，没有揭穿罢了。”
“哼！你高估他们了，那帮混账，还真就一个察觉的都没有！”张静清怒了，眼中直冒雷光。
“呃，总之，我是当做师傅已经知晓，但没有怪罪。”怀义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多谢师尊谅解！”
“我还没说原谅你，你就把我架在火上烤？”张静清冷哼一声，声音中也多出一丝冷意：“还有吗？”
怀义俯下身子，不敢去看张静清的表情，颤颤巍巍道：“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没有张寻道逼我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藏下去。”
“现在向师傅坦白，是因为弟子实在不愿意……不愿意与外人勾结，背叛天师府。”
“以及……以及弟子认为，师傅不是个暴戾的人，弟子前来自首，至少能落得个坦白从宽的下场，以后还能继续在天师府待着。”
“弟子已经没有家了！除了天师府，弟子没有去处了啊！”
“那你把天师府当家了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家人吗？”张静清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还有没有没说的了？都给我说清楚，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嗯……弟子猜测，张寻道可能是受到师傅指使，特意来考验弟子的，倘若真按照他说的做，那才是无法回头，罪不可赦，只是……”
怀义扭扭捏捏“只是”了半天，最后才憋出来一句：“他不像演的？”
“……”张静清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干沉默了，好半晌都没缓过气。
“嗯，他的事暂且放一放，回到你身上。”张静清抹了一把脸，让自己表情恢复正常：“你说是考验，那你觉得我在考验你什么？”
“大概是考验弟子有没有坏心思吧？”怀义有些不确定。
“我相信你没什么坏心思，最多想和之维比较出个高下而已，这也是那个混账目中无人造成的，并且我了解你，就算有一天你能胜过之维，也会继续藏拙，断然不敢出风头。”
“师傅高见。”
“……少贫嘴！几年前从我第一次发现你偷偷练功起，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其实从那时起，我对你的考验就开始了，可惜你没有通过。”
“什么考验？弟子竟完全没有察觉！”
“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做！为师对你以诚相待，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以诚待为师，哪怕不是为师，门里任何一个人都行！”
“……”
“也罢，为师说是以诚相待，其实内心里一直在考察你，算不得真正的‘诚’，你的师兄们多半对你出于怜悯，你关系最好的晋中，其实也和之维关系更好。”张静清叹了口气。
“师傅……”怀义起身看向张静清，万万没想到师傅会这么说，眼泪几乎不受控制溢满眼眶，心中五味杂陈，有感动有自责也有懊悔。
张静清从床上走下来，将怀义跪在地上的身体托起，语重心长道：“你能藏，并且藏着藏着修为超过大部分师兄，这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的天赋。”
“其实为师可以直接对你坦白，但是因为你的能力和天赋，为师对你抱有更高的期待，这种期待你可以理解吗？”
“师傅！”怀义泪崩，哭得面目全非，泣不成声扑到了张静清的怀里。
“为师向你承诺，以后绝对做到真正的以诚待你，怀义，可以原谅为师吗？”张静清轻轻拍打着怀义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师……师傅，弟子……弟子根本没怪您！在弟子心里，您一直如师如父啊！”怀义嚎啕大哭，声音哽咽。
“好好好。”张静清声音依旧和善慈祥，笑呵呵说道：“你原谅了为师，为师可还没有原谅你哦？”
“啊？”怀义懵了，而后迅速反应过来，后退两步跪到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弟子知错，任凭师傅责罚！”
“两条路，我给你两个选择。”张静清伸出两根手指：“其一么，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雷法，接下来一直到之维回来，你要一点点把自己的真实修为透露出来。”
“等到之维回来，你和他打一场，尽力而为即可，无论输赢，你都跟我姓张，光明正大把雷法用出来，以前练私功的事，就此翻篇。”
“啊？”怀义又懵逼了，这怎么听着都不像是惩罚，更像是奖励吧？
“师傅，弟子斗胆问清楚，您是真的想把天师之位传给我，还是把我当成这位师兄的磨刀石了？”怀义问道。
“嘿！”张静清笑了：“你小子能问出来这样的话，看样子是真的坦诚相待了，为师也不瞒着你，为师是真想把天师之位传给你！”
“弟子不明白，之维师兄犯了什么错吗？”怀义接着问道。
“犯什么大错倒也不至于，就是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适合当一派之长吗？”提起张之维的性子，张静清直摇头。
“呃……”怀义挠挠头，不敢说话。
“别多想，我让你跟着我姓张，只是因为你有那个天分，承受得起姓张，你们都是我的弟子，哪有谁给谁当磨刀石的？”张静清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
“以前我确实抱有指点你练功，让之维吃个亏的念头，但那也是因为天师府那么多个弟子里，也只有你能被拿出来和张之维比一下了，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工具的意思。”
“在我的构想里，未来你当天师，你有那个天赋撑得起，也有那个能力做得好。”
“至于之维么，让他安安静静练功就是，等到你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实在需要以武力解决，把他放出去当个打手就行了。”
“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肯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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