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买路钱
“陆先生，这边请。”
白衣公子领着一位道人走进书房，神态颇为恭敬。
被成为陆先生的道士微微颔首，眼神平淡，也不说话，从容地越过门槛。
“贫道陆有山见过县尊大人。”
道人简单施了一礼，态度倨傲。
坐在主位上的官服中年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大周现今对修行者的态度，只能不情愿地无视对方的行为。
“今日请道长前来实属无奈，还请道长见谅。”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赔笑。他不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也是他会被贬到常平县的原因。不过，他没打算改，混个官身已经是他最大的期望了。至于更进一步，那是他的子孙后代该考虑的事情。世家不是一代就能成就的。这一点他很早以前就悟透了。如今的他只要坐稳了，就没什么人能将他赶走，哪怕得罪了朝廷重视的修行者也没关系。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修行者。
“不必！你儒家与我道家本就不和，客套话说了也没意义。不然你也不会派人强请。”
道人眼中闪过恼怒，出口便是直言直语，一点情面不留。
县尊冷下脸，说道：“也好！那我也不想与你周旋。开门见山对你我都好。”
说着，门外一名衙役端着木盘走进书房。
道人将目光放到木盘中，随即冷笑道：“呵！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县尊目光渐沉，说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玄机？不过是一种道术罢了，你想知道？”
道人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当即出言讥讽。
“……”
县尊没有言语，眼神肯定，却丝毫不着急。他沉得住气，就如他十年前被贬，似乎忍气吞声，却牢记在心。
“没猜错这钱袋是你手底下的人以不光彩的手段强取来的？”
道人瞥了一眼县尊，见他脸上不悦之色更重，继续说道：“这种钱袋出自道门左道异术，名唤买路钱。本是大修行者为了惩戒贪官污吏创造的一种小法术。若是你手底下的人只收钱不抢钱袋，那最多自己运势不佳。若是连钱袋一起抢了，那以后你的城门就永远对施术者敞开。”
“这有何意义？”
“你身有异术，应当清楚无有允许法术不得城内程威。这说的是城池内的红尘气会压制修为法术，从而保护城池内的百姓官员不受修行者危害。而这所谓的买路钱买的就是一条可以在城池内任意施法的通天路。现在我要恭喜你，常平县城内有一个不受红尘气压制且可以任意施为的大修行者了。”
“这条路可否斩断？”
道人轻笑一声，说道：“当年太祖皇帝争天下时，手下兵众军纪不严，巧取豪夺者甚多。因而多次被敌对修行者买开城门，丢城失地。太祖痛定思痛，召集能人异士想要破解此术。最后也不过是设立护城四卫，更是定下不得收取入城费的祖训。太祖召集的能人异士尚且只能治标，贫道这种末学后进凭什么能够斩断这条路？”
“护城四卫是哪四卫？”
对于道人语气中的嘲讽，县尊恍若未闻。买路钱的后果他在道人开口时便有了预料。常平县城此刻诡谲万分，他虽然知道问题很大却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如今听到道人的话，只不过是补全事情的原貌，着急气恼也是无用。相反，护城四卫的事情反倒更让他在意。
道人非常有耐心，没有一点隐瞒。
“护城四卫对应四种无法破解的左道异术，分别是城门倌、打更人、守尸人、庙祝。其中城门倌对应的便是买路钱。”
“辞儿，将守城门的那班人带来。”
门外的白衣公子躬身道：“是。”
道人在白衣公子离开后说道：“护城四卫属于阴官，听调不听宣。平常隐于世俗，非是必要不会现身。你找不到的！”
道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就是要县尊白忙一场。
县尊同样不生气，他只是想将自己的儿子调开。
“护城四卫因何擅离职守？”
“这你可就错了！护城四卫的职责是保护能臣干吏以及百姓。”
“何为能臣干吏？本官可不信是字面意思。”
道人笑道：“果然是混官场的，一点就透。护城四卫不看官员是清廉为民还是贪婪自私，看得是谁愿意给银子。”
县尊眼神一凛，说出一个名字。
“城隍庙。”
“不错。护城四卫中的庙祝便是指城隍庙的庙祝。城隍庙只能由大周钦天监上告苍天后得朝廷下旨才能修建。庙祝更是算半个官身，归钦天监直辖。这等殊荣为历朝历代之最。你道为何？还不是因为庙祝管理护城四卫，兼具负责招募和供养之责。”
县尊心头一沉，只因他想起一事。
十年前他初来常平县，可常平县人口稀少，捞不到什么油水。正巧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从县衙账面过。他便不顾当时的师爷劝阻，强占了那笔银子。那笔银子的名义似乎是修缮城隍庙。如今想来，那笔每年都不断的银子就是专门拨给护城四卫的饷银。
这也意味着他现在面对的不只是城门倌的背叛，整个护城四卫都有问题。现在光一个买路钱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其他三术只怕同样问题不小。
看见县尊眼神闪烁，道人惊讶道：“你该不会同时得罪所有护城四卫？”
县尊一时沉默无声。
“……你这是自寻死路啊！护城四卫不管政事，不代表他们不能对付你！四卫有权上告钦天监，若是钦天监首肯便能掀起阴阳逆反暗害于你！此为太祖遗训，便是当今天子也不得废弃。你怎敢如此？”
道人忽然脸色一变，当即开始推算常平县城内的情况。
他敢入城，便是知晓县尊不敢对他动手。可如今县尊自身难保不说，还引发阴阳逆乱。他现在见县尊很有可能已经被护城四卫归在县尊门下，极有可能被牵连。
“不对！有人趁阴阳逆乱在城中作乱！”
白衣公子领着一位道人走进书房，神态颇为恭敬。
被成为陆先生的道士微微颔首，眼神平淡，也不说话，从容地越过门槛。
“贫道陆有山见过县尊大人。”
道人简单施了一礼，态度倨傲。
坐在主位上的官服中年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大周现今对修行者的态度，只能不情愿地无视对方的行为。
“今日请道长前来实属无奈，还请道长见谅。”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赔笑。他不喜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也是他会被贬到常平县的原因。不过，他没打算改，混个官身已经是他最大的期望了。至于更进一步，那是他的子孙后代该考虑的事情。世家不是一代就能成就的。这一点他很早以前就悟透了。如今的他只要坐稳了，就没什么人能将他赶走，哪怕得罪了朝廷重视的修行者也没关系。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修行者。
“不必！你儒家与我道家本就不和，客套话说了也没意义。不然你也不会派人强请。”
道人眼中闪过恼怒，出口便是直言直语，一点情面不留。
县尊冷下脸，说道：“也好！那我也不想与你周旋。开门见山对你我都好。”
说着，门外一名衙役端着木盘走进书房。
道人将目光放到木盘中，随即冷笑道：“呵！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县尊目光渐沉，说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玄机？不过是一种道术罢了，你想知道？”
道人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当即出言讥讽。
“……”
县尊没有言语，眼神肯定，却丝毫不着急。他沉得住气，就如他十年前被贬，似乎忍气吞声，却牢记在心。
“没猜错这钱袋是你手底下的人以不光彩的手段强取来的？”
道人瞥了一眼县尊，见他脸上不悦之色更重，继续说道：“这种钱袋出自道门左道异术，名唤买路钱。本是大修行者为了惩戒贪官污吏创造的一种小法术。若是你手底下的人只收钱不抢钱袋，那最多自己运势不佳。若是连钱袋一起抢了，那以后你的城门就永远对施术者敞开。”
“这有何意义？”
“你身有异术，应当清楚无有允许法术不得城内程威。这说的是城池内的红尘气会压制修为法术，从而保护城池内的百姓官员不受修行者危害。而这所谓的买路钱买的就是一条可以在城池内任意施法的通天路。现在我要恭喜你，常平县城内有一个不受红尘气压制且可以任意施为的大修行者了。”
“这条路可否斩断？”
道人轻笑一声，说道：“当年太祖皇帝争天下时，手下兵众军纪不严，巧取豪夺者甚多。因而多次被敌对修行者买开城门，丢城失地。太祖痛定思痛，召集能人异士想要破解此术。最后也不过是设立护城四卫，更是定下不得收取入城费的祖训。太祖召集的能人异士尚且只能治标，贫道这种末学后进凭什么能够斩断这条路？”
“护城四卫是哪四卫？”
对于道人语气中的嘲讽，县尊恍若未闻。买路钱的后果他在道人开口时便有了预料。常平县城此刻诡谲万分，他虽然知道问题很大却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如今听到道人的话，只不过是补全事情的原貌，着急气恼也是无用。相反，护城四卫的事情反倒更让他在意。
道人非常有耐心，没有一点隐瞒。
“护城四卫对应四种无法破解的左道异术，分别是城门倌、打更人、守尸人、庙祝。其中城门倌对应的便是买路钱。”
“辞儿，将守城门的那班人带来。”
门外的白衣公子躬身道：“是。”
道人在白衣公子离开后说道：“护城四卫属于阴官，听调不听宣。平常隐于世俗，非是必要不会现身。你找不到的！”
道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就是要县尊白忙一场。
县尊同样不生气，他只是想将自己的儿子调开。
“护城四卫因何擅离职守？”
“这你可就错了！护城四卫的职责是保护能臣干吏以及百姓。”
“何为能臣干吏？本官可不信是字面意思。”
道人笑道：“果然是混官场的，一点就透。护城四卫不看官员是清廉为民还是贪婪自私，看得是谁愿意给银子。”
县尊眼神一凛，说出一个名字。
“城隍庙。”
“不错。护城四卫中的庙祝便是指城隍庙的庙祝。城隍庙只能由大周钦天监上告苍天后得朝廷下旨才能修建。庙祝更是算半个官身，归钦天监直辖。这等殊荣为历朝历代之最。你道为何？还不是因为庙祝管理护城四卫，兼具负责招募和供养之责。”
县尊心头一沉，只因他想起一事。
十年前他初来常平县，可常平县人口稀少，捞不到什么油水。正巧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从县衙账面过。他便不顾当时的师爷劝阻，强占了那笔银子。那笔银子的名义似乎是修缮城隍庙。如今想来，那笔每年都不断的银子就是专门拨给护城四卫的饷银。
这也意味着他现在面对的不只是城门倌的背叛，整个护城四卫都有问题。现在光一个买路钱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其他三术只怕同样问题不小。
看见县尊眼神闪烁，道人惊讶道：“你该不会同时得罪所有护城四卫？”
县尊一时沉默无声。
“……你这是自寻死路啊！护城四卫不管政事，不代表他们不能对付你！四卫有权上告钦天监，若是钦天监首肯便能掀起阴阳逆反暗害于你！此为太祖遗训，便是当今天子也不得废弃。你怎敢如此？”
道人忽然脸色一变，当即开始推算常平县城内的情况。
他敢入城，便是知晓县尊不敢对他动手。可如今县尊自身难保不说，还引发阴阳逆乱。他现在见县尊很有可能已经被护城四卫归在县尊门下，极有可能被牵连。
“不对！有人趁阴阳逆乱在城中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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