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敖
九月十九。
晴。
自最后一条真龙玄墨不幸身陨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四年。
这是一个令蛟族绝望的时间，但更加绝望的是这个时间还会更长。
蛟族的大多数习惯都是模仿真龙的习性。
真龙能够自由地在天地间飞舞遨游。蛟族便向往天空，所以蛟族的飞行法术世间第一。
真龙纵横四海，四海妖属尊之为祖。蛟族强者便以挑战四海妖族为荣耀，占海称王。
……
越是模仿，越是知晓蛟与真龙的区别。越是知晓区别，越是崇拜真龙。
真龙即是信仰，即是我族神灵。
可恶的燕帝！
他嫉妒真龙的得天独厚，他嫉妒真龙的完美永恒。
他用他那丑陋的心灵和卑鄙的手段杀掉了真龙。
他罪无可恕！
世间因他再无真龙，他的皇朝注定被他亲手埋葬，他的尸体注定受人唾骂！
可他实在是太强了！
大燕崩溃之后，他仍然活着。哪怕香妃泪能够杀死任何修炼《祭神术》的修行者，但仍然需要世间。所以他仍然活着，只不过很虚弱。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要在珊瑚宫的无间狱中承受蛟族的惩罚！
他的血是帝血酒的原料，他的肉是香妃泪的替代材料，他的骨头是帝骨针的耗材。
蛟族对他的惩罚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真正死去，而蛟族的对他的恨将持续到永远！
一个月前，墨雨自东海珊瑚宫归来，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燕帝的龙气忽然散溢了。
龙气，真龙之气，是由国运转化而来的特殊力量。燕帝屠龙，便是要他的反对者无法得到龙气，只要他的反对者得不到龙气，新的皇朝之主就无法避免受到旁门左道的侵害，他们也会因为没有龙气庇护而早夭。因为天下所有的龙气都在燕帝身上。这庞大的龙气给了燕帝举世无敌的力量，也给了他悠长无比的寿元。这也是他能够在身中香妃泪的情况下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如今他身上的龙气开始消散，这代表曾经的大燕彻底毁灭了。
可是燕朝不是早就灭亡了吗？
我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族长赤峰为我解答了疑惑。
原来，燕帝的血脉没有断绝，他们仍然苟活在中原大地上。由于现今的大周没有与真龙缔约，得不到真龙庇佑，国运无法转化为龙气。这给了燕帝后人机会，他们会悄悄窃取属于大周的国运，并将之转化为龙气输送给被蛟族囚禁的燕帝。这个过程中，龙气会有很大的损耗，这些损耗则会被大周利用。换句话说，大周成了燕帝及其后裔的牛羊，白白受燕帝利用。
这也是燕帝的一个后手，他妄想朝代更迭而他不灭。
真是狂妄！
如今他的血脉断绝，便代表他的龙气已经被中原国运排斥。这意味着中原的国运将永远不再转化成他的龙气，而且还会将他身上的龙气收回。
这种情况让燕帝极其疯狂，他正在尝试一切手段越狱。
在几次越狱失败后，珊瑚宫的人手大量伤亡，已经到了不得不向蛟族各部求助的地步。
墨雨这一回回到部落的目的就是劝说族长派出一些同族前往珊瑚宫协助镇压燕帝。
族长拒绝了墨雨的请求。他说当年蛟族八大部落商定各部职责。赤蛟部落的主要职责是进入人族地域寻找新生真龙的踪迹。镇压燕帝是黑蛟与白蛟两部的责任，而且这些年两族一直以镇压燕帝为由向其余六部索要资源，甚至以此要挟胃口越来越大。如今若是不能镇压燕帝，将会召集八大部落商议重新分配职责之事。
墨雨似乎知道黑蛟部落理亏，就匆匆离开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止是赤蛟部，还有紫蛟部。在赤蛟部吃了闭门羹，他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紫蛟部。
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去紫蛟部。这些年来，紫蛟部负责与大周朝廷接洽，吃了不少亏。可黑白两部却以为紫蛟部捞了很多好处，在索取资源的时候经常对紫蛟部狮子大开口。紫蛟部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黑白两部出了这种事，只怕紫蛟部是最生气的。他们吃了最多的亏，还被黑白两部欺压，如今黑白两部非但无法完成责任，还要再次索取。他们搞不好会第一个对黑白两部发难。
作为说客的墨雨只怕会受不小的罪。
可我说的话墨雨听不进去，他和他的同族一样，始终认为紫蛟部是整个蛟族中最富有的部族。希望他在看见紫蛟部的真实情况后足够理智，不然作为蛟族第一强者的紫蛟部族长紫芒伯父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的实力可是得到过真龙肯定的，据说黑白两部族长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墨雨走后，赤峰族长找我过去。
他告诉我燕帝龙气散溢可能另有缘故。
燕帝的血脉如果断绝，只会导致燕帝的龙气再无补充，而不该是出现散溢这种情况。这种情况的原因更像是有新的龙气出现，以正统的地位驱除旧有龙气。
这种情形在真龙没有绝迹的时候非常常见，一般在朝代更迭的时候出现的最多。
族长怀疑可能在人族地域出现了新的真龙，而且还是幼生期的。他希望我前往查探。
可我却不是非常想去。
类似的经历实在太多了，族长也不止一次派遣我深入人族腹地追查真龙的踪迹。
可结果并不理想，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域，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失望。
如今我和大多数族人一样，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也不指望在有生之年见到新的真龙。这伟大的使命还是让我的后辈和子孙慢慢来吧！
可是为什么有些不甘心呢？
我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心。
于是我将心中的矛盾告诉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赤蛟部的祭祀，她也是从大燕时期活下来的幸存者。这是一件无比传奇的过往，但是她却总是说自己是不幸的。小时候我非常不理解她的话，等到我长大了，终于明白她是整个部落最智慧的，才能够稍稍听懂这其中的含义。
她是祭司，发誓永远侍奉真龙。可在燕帝的追杀下，真龙却为了保护她和赤蛟部族人与燕帝死战，最终遇害。
从此她成为了一个没有真龙侍奉的祭司，她失去了名为真龙的信仰。
“我希望你去！”
这是她给我的回答。
我想反驳她，用我失败的过往将她驳斥得毫无颜面。可我说不出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最尊敬的存在。
“真龙一定会再次诞生！这是天地的意志！你之前没有找到真龙，那只是因为真龙没有诞生。这证明不了现在或者未来真龙还不会诞生。可你要是因此不去寻找，那你就永远认为真龙没有诞生。你的心也会因此死去。没了心，你还剩下什么？敖！你会不甘心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死！既然它还在跳动，那就去寻找让它永远不会死去的理由！”
母亲的话，让我大受震撼。我忘不了她脸上的表情，那种兴奋，那种向往，那种热烈。
在那一刻我知道是部族拖累她，部族需要一个智慧的祭司，一个坚定地相信真龙的祭司。为了部落，她只能就在这里，永远不能亲自寻找她的信仰。
我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延续。她在部族与真龙之间选择了部落，所以他希望我能完成她的遗憾。
说实话，我小时候很嫉妒真龙。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它夺走了我母亲的爱，它应该是我的另一个兄弟。
可随着年龄的长大，我看到了部落的压抑沉重。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甚至希望它真的是我的兄弟。
可这终究只是妄想，真龙怎么可能是蛟的兄弟！
没有了真龙的部族越发的沉寂，没有希望的部族我一刻也待不下去。所以我担起了寻找真龙的重任，我想要拯救我的母亲和族人。
随后就是数十年为一日的奔走追查。
然后我累了，烦了，绝望了。
最终我回到了部族，想要在这里颓废然后死去。
可母亲的话唤醒了我。
我的路还远没有到终点！
我的终点应该是带着真龙回到这里！
敖合上这封写给自己的信，将它放进信封，然后放在心口处。
“母亲？”
敖一转身，看见母亲提着一个包袱现在他的卧室门口，一脸欣慰。
“你果然是我的孩子！敖！”
敖双膝跪地，对着母亲重重磕头，说道：“对不起，母亲！孩儿让您失望了！”
“失望什么？失望你没找到真龙？还是失望你轻言放弃？傻孩子，你始终是母亲的一块心头肉。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母亲都不会怪你，更不会对你失望。”
“孩儿此回出发，誓要寻回真龙！原谅孩儿不孝，因为孩儿可能此生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也好！没准再过些年赤蛟部自己就没了。回不回来都一样。”
敖低着头，小声哭泣。
他的母亲将包袱放在他的头前，说道：“这些是母亲给你做的衣物，小心点应该可以穿很久。”
随后敖的母亲从胸口摘下一枚吊坠，轻轻挂在敖的头上，小声说道：“这是真龙赠予我的护符，它亮起的时候便代表真龙诞生和靠近。两个月前，它亮起过一次。敖，我的孩子，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会是整个蛟族的英雄！”
“母亲！？”
晴。
自最后一条真龙玄墨不幸身陨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四年。
这是一个令蛟族绝望的时间，但更加绝望的是这个时间还会更长。
蛟族的大多数习惯都是模仿真龙的习性。
真龙能够自由地在天地间飞舞遨游。蛟族便向往天空，所以蛟族的飞行法术世间第一。
真龙纵横四海，四海妖属尊之为祖。蛟族强者便以挑战四海妖族为荣耀，占海称王。
……
越是模仿，越是知晓蛟与真龙的区别。越是知晓区别，越是崇拜真龙。
真龙即是信仰，即是我族神灵。
可恶的燕帝！
他嫉妒真龙的得天独厚，他嫉妒真龙的完美永恒。
他用他那丑陋的心灵和卑鄙的手段杀掉了真龙。
他罪无可恕！
世间因他再无真龙，他的皇朝注定被他亲手埋葬，他的尸体注定受人唾骂！
可他实在是太强了！
大燕崩溃之后，他仍然活着。哪怕香妃泪能够杀死任何修炼《祭神术》的修行者，但仍然需要世间。所以他仍然活着，只不过很虚弱。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要在珊瑚宫的无间狱中承受蛟族的惩罚！
他的血是帝血酒的原料，他的肉是香妃泪的替代材料，他的骨头是帝骨针的耗材。
蛟族对他的惩罚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真正死去，而蛟族的对他的恨将持续到永远！
一个月前，墨雨自东海珊瑚宫归来，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燕帝的龙气忽然散溢了。
龙气，真龙之气，是由国运转化而来的特殊力量。燕帝屠龙，便是要他的反对者无法得到龙气，只要他的反对者得不到龙气，新的皇朝之主就无法避免受到旁门左道的侵害，他们也会因为没有龙气庇护而早夭。因为天下所有的龙气都在燕帝身上。这庞大的龙气给了燕帝举世无敌的力量，也给了他悠长无比的寿元。这也是他能够在身中香妃泪的情况下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如今他身上的龙气开始消散，这代表曾经的大燕彻底毁灭了。
可是燕朝不是早就灭亡了吗？
我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族长赤峰为我解答了疑惑。
原来，燕帝的血脉没有断绝，他们仍然苟活在中原大地上。由于现今的大周没有与真龙缔约，得不到真龙庇佑，国运无法转化为龙气。这给了燕帝后人机会，他们会悄悄窃取属于大周的国运，并将之转化为龙气输送给被蛟族囚禁的燕帝。这个过程中，龙气会有很大的损耗，这些损耗则会被大周利用。换句话说，大周成了燕帝及其后裔的牛羊，白白受燕帝利用。
这也是燕帝的一个后手，他妄想朝代更迭而他不灭。
真是狂妄！
如今他的血脉断绝，便代表他的龙气已经被中原国运排斥。这意味着中原的国运将永远不再转化成他的龙气，而且还会将他身上的龙气收回。
这种情况让燕帝极其疯狂，他正在尝试一切手段越狱。
在几次越狱失败后，珊瑚宫的人手大量伤亡，已经到了不得不向蛟族各部求助的地步。
墨雨这一回回到部落的目的就是劝说族长派出一些同族前往珊瑚宫协助镇压燕帝。
族长拒绝了墨雨的请求。他说当年蛟族八大部落商定各部职责。赤蛟部落的主要职责是进入人族地域寻找新生真龙的踪迹。镇压燕帝是黑蛟与白蛟两部的责任，而且这些年两族一直以镇压燕帝为由向其余六部索要资源，甚至以此要挟胃口越来越大。如今若是不能镇压燕帝，将会召集八大部落商议重新分配职责之事。
墨雨似乎知道黑蛟部落理亏，就匆匆离开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止是赤蛟部，还有紫蛟部。在赤蛟部吃了闭门羹，他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紫蛟部。
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去紫蛟部。这些年来，紫蛟部负责与大周朝廷接洽，吃了不少亏。可黑白两部却以为紫蛟部捞了很多好处，在索取资源的时候经常对紫蛟部狮子大开口。紫蛟部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黑白两部出了这种事，只怕紫蛟部是最生气的。他们吃了最多的亏，还被黑白两部欺压，如今黑白两部非但无法完成责任，还要再次索取。他们搞不好会第一个对黑白两部发难。
作为说客的墨雨只怕会受不小的罪。
可我说的话墨雨听不进去，他和他的同族一样，始终认为紫蛟部是整个蛟族中最富有的部族。希望他在看见紫蛟部的真实情况后足够理智，不然作为蛟族第一强者的紫蛟部族长紫芒伯父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的实力可是得到过真龙肯定的，据说黑白两部族长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墨雨走后，赤峰族长找我过去。
他告诉我燕帝龙气散溢可能另有缘故。
燕帝的血脉如果断绝，只会导致燕帝的龙气再无补充，而不该是出现散溢这种情况。这种情况的原因更像是有新的龙气出现，以正统的地位驱除旧有龙气。
这种情形在真龙没有绝迹的时候非常常见，一般在朝代更迭的时候出现的最多。
族长怀疑可能在人族地域出现了新的真龙，而且还是幼生期的。他希望我前往查探。
可我却不是非常想去。
类似的经历实在太多了，族长也不止一次派遣我深入人族腹地追查真龙的踪迹。
可结果并不理想，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东域，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失望。
如今我和大多数族人一样，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也不指望在有生之年见到新的真龙。这伟大的使命还是让我的后辈和子孙慢慢来吧！
可是为什么有些不甘心呢？
我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心。
于是我将心中的矛盾告诉了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赤蛟部的祭祀，她也是从大燕时期活下来的幸存者。这是一件无比传奇的过往，但是她却总是说自己是不幸的。小时候我非常不理解她的话，等到我长大了，终于明白她是整个部落最智慧的，才能够稍稍听懂这其中的含义。
她是祭司，发誓永远侍奉真龙。可在燕帝的追杀下，真龙却为了保护她和赤蛟部族人与燕帝死战，最终遇害。
从此她成为了一个没有真龙侍奉的祭司，她失去了名为真龙的信仰。
“我希望你去！”
这是她给我的回答。
我想反驳她，用我失败的过往将她驳斥得毫无颜面。可我说不出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最尊敬的存在。
“真龙一定会再次诞生！这是天地的意志！你之前没有找到真龙，那只是因为真龙没有诞生。这证明不了现在或者未来真龙还不会诞生。可你要是因此不去寻找，那你就永远认为真龙没有诞生。你的心也会因此死去。没了心，你还剩下什么？敖！你会不甘心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死！既然它还在跳动，那就去寻找让它永远不会死去的理由！”
母亲的话，让我大受震撼。我忘不了她脸上的表情，那种兴奋，那种向往，那种热烈。
在那一刻我知道是部族拖累她，部族需要一个智慧的祭司，一个坚定地相信真龙的祭司。为了部落，她只能就在这里，永远不能亲自寻找她的信仰。
我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延续。她在部族与真龙之间选择了部落，所以他希望我能完成她的遗憾。
说实话，我小时候很嫉妒真龙。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它夺走了我母亲的爱，它应该是我的另一个兄弟。
可随着年龄的长大，我看到了部落的压抑沉重。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甚至希望它真的是我的兄弟。
可这终究只是妄想，真龙怎么可能是蛟的兄弟！
没有了真龙的部族越发的沉寂，没有希望的部族我一刻也待不下去。所以我担起了寻找真龙的重任，我想要拯救我的母亲和族人。
随后就是数十年为一日的奔走追查。
然后我累了，烦了，绝望了。
最终我回到了部族，想要在这里颓废然后死去。
可母亲的话唤醒了我。
我的路还远没有到终点！
我的终点应该是带着真龙回到这里！
敖合上这封写给自己的信，将它放进信封，然后放在心口处。
“母亲？”
敖一转身，看见母亲提着一个包袱现在他的卧室门口，一脸欣慰。
“你果然是我的孩子！敖！”
敖双膝跪地，对着母亲重重磕头，说道：“对不起，母亲！孩儿让您失望了！”
“失望什么？失望你没找到真龙？还是失望你轻言放弃？傻孩子，你始终是母亲的一块心头肉。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母亲都不会怪你，更不会对你失望。”
“孩儿此回出发，誓要寻回真龙！原谅孩儿不孝，因为孩儿可能此生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也好！没准再过些年赤蛟部自己就没了。回不回来都一样。”
敖低着头，小声哭泣。
他的母亲将包袱放在他的头前，说道：“这些是母亲给你做的衣物，小心点应该可以穿很久。”
随后敖的母亲从胸口摘下一枚吊坠，轻轻挂在敖的头上，小声说道：“这是真龙赠予我的护符，它亮起的时候便代表真龙诞生和靠近。两个月前，它亮起过一次。敖，我的孩子，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会是整个蛟族的英雄！”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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