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刀
不知不觉到了年底，整个京城都弥漫着节日欢快的氛围。
一向平静得如同死水的刑狱厅三号囚室，这几日也有一些波澜。向来循规蹈矩的看守们，也经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量着新年去哪儿玩。
这是许彦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到时候喊上林洛洛，一起赏花，观灯，游船，看戏……
想着想着，许彦不由地露出笑意。
不过，李默然很快就给许彦火热的心头浇了一盆凉水。
“我们三号囚室的传统，过年期间会让大家放松一下。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必须时刻有人值守。”
许彦预感有些不妙。不过他没有着急开口，等待李默然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大家平时辛苦。因此过年期间五天，就让大家休息休息，我亲自留在这里坐镇。我在上面守着，但下面也离不开人。通常三个副千户，一个人值守，其余两人回去和家人团圆。按照原来的秩序，今年该轮到老曹值守。现在既然你顶了老曹的位置，我就想今年让你陪我一直在这里过年。你意下如何？”
李默然都这样说了，许彦还能怎么样。
与其被强行安排，不如把姿态放高一些。所以许彦索性大方地表态：“既然今年轮到我，那我肯定没话说，绝对服从安排。”
“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今年辛苦一点，明年和后年，你就可以痛快去玩了。”
辛苦谈不上，但不能和林洛洛一起去看热闹，确实有些遗憾。
过年期间，三号囚室看似没什么人了，但看守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减弱。
李默然很多时候不在三号囚室。三个副千户还有一个轮休。这里常年其实就是两个副千户和一群百户、试百户守着。
过年这五天，两个副千户和百户、试百户们都回家了，值守的人换成了李默然和许彦。
三号囚室的这些百户、试百户，大多只是顶着百户的名头拿饷银，实力有限。像明易山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也不甘心来这里当一个毫无前途的看守。
这里的百户们大多做一些琐事，对身手没有太高的要求。
三号囚室的这群百户、试百户加起来，都不是凝结金丹之前许彦的对手。
刘智和杜雨晴这两个副千户实力还可以。但两人比起李默然这个实打实的千户，还有一些差距。
真的打起来，刘智和杜雨晴联合起来也不是李默然的对手。
从明面上看，过年期间三号囚室看守的人是少了，但有李默然在，许彦反而比平时更踏实。
在三号囚室，感受不到外面节日的氛围，许彦察觉不到跟平时有什么差别。
日子就在平静中缓慢流逝，转眼之间新年已经过去四天了。
吃过午饭，许彦按照惯例巡查了一遍囚室。
没发现异常，许彦就回到石室捧起厚厚的囚徒记录，饶有兴致地翻了起来。
就在看得入神之际，许彦突然听见尖利的哨音在刑狱厅内响起。
许彦拿起刀正准备冲出去，上方传来李默然的声音：“上面有我，你不用管。你只管看好下面的囚徒就可以了。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是！”
许彦不再去管其他事情，提着长刀，下到囚室内。
显然，锁在铁笼中的囚徒也听见了哨音。
不过这些家伙，不愧见过世面的，竟然没有一丝骚动。
这个时候，越是沉静，许彦越不敢小瞧他们。
许彦首先出言警告：“上面的交待，你们应该也听见了。任何异动都视为企图越狱，格杀勿论。我这个人胆子小，受不得惊吓。希望你们都表现好一点，不要让我产生误会。”
听到许彦的话，这些家伙还是没有一点回应。不过他们的眼睛还是暴露了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以前巡视的时候，这些家伙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在意。
此刻，他们身体虽然没有动作，但眼睛却死死盯着许彦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瞬间，诱惑如此之大。
整个三号囚室内，再没有其他人。
这些囚徒与自由之间唯一的障碍，似乎就剩一个许彦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千户，谁知道走什么门路混进来的，看上去没什么经验，很好对付。
外面的哨音已经停止了，暂时还听不到其他动静。
静默。
诡异的静默。
许彦保持警惕，眼睛缓缓扫过铁笼中的囚徒，准备找一个跳脱的家伙出来，杀鸡骇猴。
可惜没能如许彦所愿。
这些家伙也许猜到了许彦的心思，全部没有一点动作，不给他发难的机会。
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对于许彦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对于那些关押的囚徒来说，则完全相反。外面越是安静，他们越是失望。
终于，这些家伙坐不住了。
他们身体没动，头却开始左右摇摆，开始用眼神交流。
许彦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发出命令：“全部低头，不准东张西望。”
一动不动。
没有谁听从许彦的命令低下头的。
所有的囚徒都挺直脖子，默默地看着许彦。看来这些家伙并没有把眼前年轻的副千户放在眼里。
许彦停下脚步，看着离他最近的囚徒。
对方毫不示弱，抬着头跟许彦对视。
许彦也不说话，挽了一个刀花，确认手里的刀拿得很稳，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这个被他挑中的倒霉家伙走去。
这是许彦进入三号囚室第一次发布命令。
如果这个命令得不到执行，那么他以后就不要在这里混了。那些目前对他唯命是从的百户、试百户们，估计也会阳奉阴违吧。
看出了许彦眼中的凶意，可对方依然丝毫不动摇。
其他囚徒对这窒息的气氛不仅不感到紧张，反而个个都很兴奋。
就在许彦快接近铁笼的时候，上面传来脚步声。
许彦猜测这个时候下来的人只会是李默然。但是李默然平时并不喜欢到下面来。他要想了解下面囚室的情况，可以像刚才一样喊一声就行了。
许彦暂时把注意力从眼前的囚徒身上移开，盯着发出动静的台阶。
首先映入许彦眼帘的，是一身红色的千户服，但看身形不是李默然。
“谁？”
许彦大声喝道。
“我。”
来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许彦将横在胸前的刀子垂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哦，原来是陆千户啊。你不在你们囚室值守，怎么跑到我们三号囚室来了？”
对方不慌不忙地回道：“有囚徒闹事。颜大人吩咐我来查看各个囚室的情况。你这里没什么异常吧？”
许彦侧过身子，示意对方自己查验：“你看，他们都还算老实。”
就在对方走到许彦身前的时候，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与人头几乎同时落地的，还有一把锋利的短刀。
许彦自言自语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鹿千户，马千户。再说了，我刚到刑狱厅的时候，颜大人将所有的千户都介绍给我认识。我可没见过你。”
许彦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等待地上的尸体显出原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孽畜敢来算计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地上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许彦不放心，又多等待了一会儿。
一切依旧。
许彦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人，不是妖。
人跑到刑狱厅，来救妖。
这事情有点意思。
许彦抬起来环视一圈，想找出这个人想救的对象。
许彦发现，这些家伙这会儿全部老实了，都低下头，没有一个与他对视。
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看见许彦真敢下手，全部都听得懂他的话了。
此刻，许彦没心思跟这些家伙计较。他更担心外面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听不到任何动静，却让一个外人如此轻松地走进三号囚室？
李默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许彦提着刀，来到台阶入口处，一边监视着囚徒们的动静，一边侧耳倾听上方的动静。
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许彦决定还是守好三号囚室。毕竟，这里是他的职责所在。
一向平静得如同死水的刑狱厅三号囚室，这几日也有一些波澜。向来循规蹈矩的看守们，也经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量着新年去哪儿玩。
这是许彦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到时候喊上林洛洛，一起赏花，观灯，游船，看戏……
想着想着，许彦不由地露出笑意。
不过，李默然很快就给许彦火热的心头浇了一盆凉水。
“我们三号囚室的传统，过年期间会让大家放松一下。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必须时刻有人值守。”
许彦预感有些不妙。不过他没有着急开口，等待李默然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大家平时辛苦。因此过年期间五天，就让大家休息休息，我亲自留在这里坐镇。我在上面守着，但下面也离不开人。通常三个副千户，一个人值守，其余两人回去和家人团圆。按照原来的秩序，今年该轮到老曹值守。现在既然你顶了老曹的位置，我就想今年让你陪我一直在这里过年。你意下如何？”
李默然都这样说了，许彦还能怎么样。
与其被强行安排，不如把姿态放高一些。所以许彦索性大方地表态：“既然今年轮到我，那我肯定没话说，绝对服从安排。”
“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放心，今年辛苦一点，明年和后年，你就可以痛快去玩了。”
辛苦谈不上，但不能和林洛洛一起去看热闹，确实有些遗憾。
过年期间，三号囚室看似没什么人了，但看守的力量其实并没有减弱。
李默然很多时候不在三号囚室。三个副千户还有一个轮休。这里常年其实就是两个副千户和一群百户、试百户守着。
过年这五天，两个副千户和百户、试百户们都回家了，值守的人换成了李默然和许彦。
三号囚室的这些百户、试百户，大多只是顶着百户的名头拿饷银，实力有限。像明易山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也不甘心来这里当一个毫无前途的看守。
这里的百户们大多做一些琐事，对身手没有太高的要求。
三号囚室的这群百户、试百户加起来，都不是凝结金丹之前许彦的对手。
刘智和杜雨晴这两个副千户实力还可以。但两人比起李默然这个实打实的千户，还有一些差距。
真的打起来，刘智和杜雨晴联合起来也不是李默然的对手。
从明面上看，过年期间三号囚室看守的人是少了，但有李默然在，许彦反而比平时更踏实。
在三号囚室，感受不到外面节日的氛围，许彦察觉不到跟平时有什么差别。
日子就在平静中缓慢流逝，转眼之间新年已经过去四天了。
吃过午饭，许彦按照惯例巡查了一遍囚室。
没发现异常，许彦就回到石室捧起厚厚的囚徒记录，饶有兴致地翻了起来。
就在看得入神之际，许彦突然听见尖利的哨音在刑狱厅内响起。
许彦拿起刀正准备冲出去，上方传来李默然的声音：“上面有我，你不用管。你只管看好下面的囚徒就可以了。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是！”
许彦不再去管其他事情，提着长刀，下到囚室内。
显然，锁在铁笼中的囚徒也听见了哨音。
不过这些家伙，不愧见过世面的，竟然没有一丝骚动。
这个时候，越是沉静，许彦越不敢小瞧他们。
许彦首先出言警告：“上面的交待，你们应该也听见了。任何异动都视为企图越狱，格杀勿论。我这个人胆子小，受不得惊吓。希望你们都表现好一点，不要让我产生误会。”
听到许彦的话，这些家伙还是没有一点回应。不过他们的眼睛还是暴露了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以前巡视的时候，这些家伙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在意。
此刻，他们身体虽然没有动作，但眼睛却死死盯着许彦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瞬间，诱惑如此之大。
整个三号囚室内，再没有其他人。
这些囚徒与自由之间唯一的障碍，似乎就剩一个许彦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千户，谁知道走什么门路混进来的，看上去没什么经验，很好对付。
外面的哨音已经停止了，暂时还听不到其他动静。
静默。
诡异的静默。
许彦保持警惕，眼睛缓缓扫过铁笼中的囚徒，准备找一个跳脱的家伙出来，杀鸡骇猴。
可惜没能如许彦所愿。
这些家伙也许猜到了许彦的心思，全部没有一点动作，不给他发难的机会。
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对于许彦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对于那些关押的囚徒来说，则完全相反。外面越是安静，他们越是失望。
终于，这些家伙坐不住了。
他们身体没动，头却开始左右摇摆，开始用眼神交流。
许彦发现苗头不对，立刻发出命令：“全部低头，不准东张西望。”
一动不动。
没有谁听从许彦的命令低下头的。
所有的囚徒都挺直脖子，默默地看着许彦。看来这些家伙并没有把眼前年轻的副千户放在眼里。
许彦停下脚步，看着离他最近的囚徒。
对方毫不示弱，抬着头跟许彦对视。
许彦也不说话，挽了一个刀花，确认手里的刀拿得很稳，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这个被他挑中的倒霉家伙走去。
这是许彦进入三号囚室第一次发布命令。
如果这个命令得不到执行，那么他以后就不要在这里混了。那些目前对他唯命是从的百户、试百户们，估计也会阳奉阴违吧。
看出了许彦眼中的凶意，可对方依然丝毫不动摇。
其他囚徒对这窒息的气氛不仅不感到紧张，反而个个都很兴奋。
就在许彦快接近铁笼的时候，上面传来脚步声。
许彦猜测这个时候下来的人只会是李默然。但是李默然平时并不喜欢到下面来。他要想了解下面囚室的情况，可以像刚才一样喊一声就行了。
许彦暂时把注意力从眼前的囚徒身上移开，盯着发出动静的台阶。
首先映入许彦眼帘的，是一身红色的千户服，但看身形不是李默然。
“谁？”
许彦大声喝道。
“我。”
来人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许彦将横在胸前的刀子垂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哦，原来是陆千户啊。你不在你们囚室值守，怎么跑到我们三号囚室来了？”
对方不慌不忙地回道：“有囚徒闹事。颜大人吩咐我来查看各个囚室的情况。你这里没什么异常吧？”
许彦侧过身子，示意对方自己查验：“你看，他们都还算老实。”
就在对方走到许彦身前的时候，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与人头几乎同时落地的，还有一把锋利的短刀。
许彦自言自语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鹿千户，马千户。再说了，我刚到刑狱厅的时候，颜大人将所有的千户都介绍给我认识。我可没见过你。”
许彦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等待地上的尸体显出原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孽畜敢来算计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地上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许彦不放心，又多等待了一会儿。
一切依旧。
许彦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人，不是妖。
人跑到刑狱厅，来救妖。
这事情有点意思。
许彦抬起来环视一圈，想找出这个人想救的对象。
许彦发现，这些家伙这会儿全部老实了，都低下头，没有一个与他对视。
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看见许彦真敢下手，全部都听得懂他的话了。
此刻，许彦没心思跟这些家伙计较。他更担心外面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听不到任何动静，却让一个外人如此轻松地走进三号囚室？
李默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许彦提着刀，来到台阶入口处，一边监视着囚徒们的动静，一边侧耳倾听上方的动静。
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许彦决定还是守好三号囚室。毕竟，这里是他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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