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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调令

    “你赢了!”

    韦思礼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三个字。

    等到了想要的答复,许彦也不多话,轻松跳下擂台,径直朝外走去。

    路过林洛洛和纪蘅身边的时候,许彦也没停留,只是用眼神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再往前走,身前的百户们自觉给许彦让出一条道路,并纷纷为其喝彩。

    人群中朱虎石和杨昌田拼命朝许彦挥手,嘴里还不住地喊道:“许彦,好样的!”

    其他人都是称呼许千户,只有他们两个直接喊许彦的名字,以此来显示彼此关系比较亲密。

    可惜周遭的声音太嘈杂,许彦听不清他们的声音,没有给他们热烈的回应,让二人略显失望。

    原本大家对萧月楼的水准并没有明确的概念。现在发现他是金丹境界的化形大妖,不少人才开始正视许彦的实力。

    不入金丹不入流。

    说的就是金丹境界身体各方面素质都会得到提升,远非筑基境界可比。

    就算许彦早在明易山的时候,就被称为同辈第一高手,也没被人多重视。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对手实力有限。矮子里的将军,不等于就有多高。

    现在,许彦在正面对决中,一刀解决了一只金丹期大妖,而且看起来游刃有余。

    “难道许彦已经达到金丹境界了?”

    “不会吧,没听说这么年轻就凝结金丹的。况且这个许彦出身普通,也没强大的师门在后面支撑,他拿什么来凝结金丹。”

    “许彦确实堪称奇才。他与沈贺光比试时运用的招式,我全部都会。可我如果上台的话,估计不出十招就得败北。就算他砍下金丹大妖的那一刀,其实也没什么出奇的,但时机把握非常准。”

    “十招?你就吹吧,我看你能挺住三招就不错了。”

    “同样二十出头,你们说许彦是怎么练的。”

    “他怎么练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像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

    后面的百户、千户们议论纷纷,前面的黑衣镇妖使和白衣长老们见多识广,都还沉得住气。

    除了韦思礼,其他人神色都很轻松。大家对一向跋扈的内务府早就心怀不满。能够见到韦思礼如此憋屈的表情,众人都觉得今天不虚此行。

    坐在韦思礼身旁的颜冠玉心思稍微复杂一些。他在想,如果多笼络一下许彦,是否有可能让其为己所用。

    颜冠玉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刚刚许彦走的时候,都没看他一眼。

    不过颜冠玉觉得自己也不亏。

    事前,颜冠玉已经拿到了足够的好处。

    事后,颜冠玉还能赢得名声。不管怎么样,许彦现在还是刑狱厅的一员。许彦出名了,刑狱厅也能沾点光。

    尤其想到韦思礼名、利、人皆失的境况,颜冠玉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满足。

    等韦思礼平复心情,示意手下的人去给萧月楼收尸,却被纪君平拦住了。

    “韦兄,这些脏活还是交给我们侦缉厅吧。”

    韦思礼对纪君平的话感到意外:“这是我们内务府的事情,就不劳烦侦缉厅了。”

    纪君平并没有退让,坚持道:“今天的比试,是你们内务府的事情,所以我一句话也没有讲。现在这个萧月楼牵扯到了妖兽,我们侦缉厅就不能不过问了,要不然上上下下我都交待不过去。韦兄要是有什么顾虑,我让督察厅的人也跟着。”

    一旁督察厅的周怀芝马上说道:“我督察厅义不容辞。”

    现在的情况,跟在三号囚室跟颜冠玉对峙不同。今天现场有好多的镇妖使和长老在看着,韦思礼也要讲究形象,没办法去胡搅蛮缠。

    盯着纪君平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一丝退让,只得说道:“好吧,萧月楼暂时就给你们了。”

    韦思礼并不孤单,今天跟他一样心情沮丧的人还有很多。

    所有押注在内务府的人,这下子全赔光了。

    赌场并不亏。

    因为押内务府的人太多,赌场不得不不断提高许彦的赔率。这使得所有押许彦的人都获得巨大的收益。

    真要说起来,这场比试,获名最大的自然是许彦。要说起获利,还得是在他身上押了重注的林洛洛和纪蘅。其他像人和街的街坊们,只能算发了一笔小财。

    在街坊们热情的围观中,许彦回到了人和街七号。

    关起大门,将所有的纷扰和欢呼都关在门外,许彦收起笑容,恢复了冷静。

    比试虽然结束了,但许彦与内务府的恩怨却没有了结,甚至可以说旧怨未了,又添新仇。

    许彦不希望跟内务府纠缠。可惜,这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做主的。

    虽然许彦杀了沈庆光,但内务府于情于理都不该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他。

    擅闯三号囚室,错的人是沈庆光。

    许彦只是尽忠职守而已。

    无论是韦思礼挑中许彦来拿捏,还是颜冠玉选择放弃许彦,都是权衡之后的决定。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资历浅、背景简单的许彦都是最好的替罪羊。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只羊皮下面藏着的是一只老虎。

    许彦不知道接踵而至的会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经此一战,即使是在镇妖司高层,也没人可以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了。

    回家休整了一下,差不多就到了傍晚时分。

    稍作休息,许彦换上千户服,前往三号囚室轮值。

    来到刑狱厅,每个见到许彦的人都冲着他道贺。

    显然,许彦大获全胜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刑狱厅。

    刑狱厅下面的百户,甚至千户,都不了解其中的曲折,只是单纯地觉得许彦为刑狱厅争光了,他们与有荣焉。

    许彦一边走,一边客气地抱拳回礼。一直走到三号囚室,手都没有放下来过。

    进了三号囚室,气氛更加热烈。

    许彦还有些奇怪,方嵩能够如此放纵大家胡闹。

    经过刘智解释他才知道,原来方嵩刚刚离来开了。

    刘智在许彦耳边悄悄地说:“我看他是没脸见你。”

    “方大人也是按规则办事,应该是问心无愧。人家也许是贵人事多,忙其他事情去了。”

    刘智吐了一口口水,不屑地说:“三号囚室连根毛都没有,忙个屁。整天拿着鸡毛的令箭,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有本事他自己去砍一个金丹大妖的脑袋,我就服他。”

    看刘智口无遮拦,杜雨晴不得不劝阻他:“你也少说两句。我们的方大人不在,大伙儿还自在些。”

    事实上,变化来得比许彦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许彦还没等到发大人,就收到了一份调令。

    根据这份调令,当日许彦就得前往侦缉厅报到。

    调令上面都是常规内容,特别的署名的地方写的是,袁一山。

    镇妖司的人可以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却不可能不知道袁一山。因为袁一山是镇妖司的总司大人,一把手。

    许彦没想到自己一个副千户的调任,竟然会惊动总司大人。

    再细看调令,许彦看清楚了,他去侦缉厅行动三处任千户。

    口头上,大部分人习惯上把副千户也喊成千户。但是在正式的公文上,尤其是总司大人签署的公文上,应该不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来刑狱厅报到的时候,颜冠玉带领所有千户亲自迎接,非常隆重。

    离开刑狱厅的时候,方嵩没有露面,颜冠玉也没有出现。其他人限于刑狱厅的规则,也不能擅离职守为许彦送行。

    不过听到许彦高升的消息,大伙儿还是聚在各个囚室的门口,挥手向许彦道别。

    许彦觉得,这样的告别仪式,也挺好的。

    来的时候高层迎,走的时候基层送,也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