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七倍
在这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即将发射时，卢卡斯抑制住了魔力的涌动。他对地上残破的骨架问到：
“已经够了吧。再来七倍的话可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园丁却不以为意。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还吃得住。倒不如看看小伙子你，你的魔力还跟不跟得上？”
没错。虽然园丁触发的是渎神的七倍惩罚，但是魔力却是实打实地从卢卡斯身上来，换句话说，卢卡斯的魔力消耗也在呈七倍增长。即使拥有常人十余倍的魔力量，卢卡斯估算，自己也只能再发动两次七倍惩罚。
不过足够了。下一次惩罚是七的三次方，即三百四十三倍。单是一次冲击波就能把园丁送上十余米高空，三百四十三倍的叠加便轻易可以让他成为太空人。既然对方没有放弃，那卢卡斯也没有停下的理由，他不再压抑魔力涌动，一股飓风瞬间成型。
一瞬间，雨水的方向改变了。
不管是在哪里，雨总是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无数的诗人歌者，从这自然的奇观中，或是悟出了人生哲理，或是赞叹于造化伟力。然而，没有一个人会怀疑，雨从天上来，到地上去这个事实，这个已经成为常识的事实。
而今天，这个常识被颠覆了。在这怒吼的飓风中，所有的雨滴都被风力裹挟横了过来，从卢卡斯的方向落向园丁。就好像，卢卡斯成为了天，而园丁成为了地。天上的神，向地上的反叛者倾泻怒火。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有点神罚的样子嘛！”
园丁把双脚牢牢插入地面。
“之前都是在尾声的时候进行挑衅，说真的，简直就像是被父亲打骂后偷偷竖中指的小孩一样啊。这可不行。要反叛就得正面来才对！”
他再次张开了那破损的双臂，迎接迫近的风暴。
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密集的横向雨滴肆意地拍打着卢卡斯的背部，发出了和园丁骨架破碎时同样的噼啪声。卢卡斯看向在狂风中即将散架的园丁，有些犹豫。
诚然，同济会是他抓捕的对象，也是法国的头号反贼。但是，就今晚的所作所为而言，面前的这个人错了吗？
没有错。他尝试阻止造成巨大破坏的原神，并且救下了数十名囚犯。
难道错的，不是突入王宫按下开始键的阿莱斯特，和启动原神，并至今仍在其头部取乐的腓力六世吗？
但是归根结底，阿莱斯特是为了救被同济会附身陷害的塞甘而潜入王宫，腓力六世也只是为了阻止他而启动原神。这么算来，错的似乎又是眼前代表同济会的“石匠”园丁。
到底，谁才是要被惩罚的罪恶？而卢卡斯又应该去抓捕谁？
“你......也......在......迷......惑......吧......”
园丁断断续续的声音逆着大风传来，声音失真却不失真理。
“年...轻...人...会...迷...茫...是...好...事...这种时候...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了。”
园丁的声音渐渐地清晰起来。他用轻薄的身体，逆着大风，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他都把脚深深地插入地面固定身体，随后再拔出另一只脚，在他的身后，是两排交错的深坑。他的骨架逐个被吹飞，肋骨已经一根不剩，头骨也摇摇晃晃，园丁不得不用没有手部的双臂稳住头颅。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前进。
呼啸的风声中，天和地会面了。天地之间，仅有一线之隔，然而却再也跨越不了了，因为七倍惩罚再次触发。
卢卡斯毫不犹豫地触发了最后一次七倍惩罚。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决定不管是对是错，先拿下再说，这是卢卡斯一贯奉行的人生哲学。
这次飞起来的，是整个花园。随后，花园在天上分崩离析，变成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碎块，石料和泥土肆意飞舞。
早已摸到左臂花园的卡米耶此刻不得不退回了中央大殿，体内的弗雷德里克也在瑟瑟发抖。
“这...这未免有点...我当初是怎么放倒他的...”
“不用怕，这种威力是园丁配合他的结果。在战斗的时候可不是像这样比谁魔力多的。”
“卡米耶，你的手在抖唉。”
“......”
卡米耶用颤抖的手拍了拍脸。
“疼！虽然附身的时候共享痛觉但是你连自己的脸也拍吗！”
“笨蛋，这可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啊。我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啊”
然而话虽如此，卡米耶浑身上下仍在激动地颤抖，就像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孩并陷入热恋一样。他双臂紧紧环胸，嘴里不住地痴笑。
“你看到了吗，那个园丁？那就是自由啊。那种那种主动触发惩罚向神发起挑战的反叛，呵呵，哈哈哈啊哈！简直就是天下最自由的人啊！这种，这种只剩下骨架也站立的姿态简直太美丽了！神的世界，还是人的世界？哈哈，说得太好了！这才是我追求的自由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了！弗雷德里克，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像是恋爱一样，不，就是恋爱！想要看见他，想要了解他，想他想到浑身激动地颤抖，这就是恋爱啊！我能感受到灵魂在互相吸引！我现在就要去见他，立刻马上。”
弗雷德里克已经感到有些惊吓了。
“虽然但是...他已经连骨灰都不剩了吧...而且说是恋爱也有点...”
“所以接下来就到我登场了。”
卡米耶脱下了沉重的卫兵铠甲。
“你先从我身体里出来，找个地方寄宿一下，别被风吹走了。我去去就回。”
“？你不会想要去阻止那个卢卡斯吧？那种等级的大风，刚出中央大殿你就会被吹成肉沫的！”
“那又怎么样？因为风大就不去做正确的事了吗？”
卡米耶反问道。弗雷德里克一时语塞，她想反驳，但又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只能从口鼻处钻了出来，然后告知了一些情报：
“如果没听错的话，卢卡斯称那个园丁为石匠...据我所知，我们同济会的首领，代号就是石匠。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平时从来没人见他使用过魔法唯一特殊的点就是不死，名副其实的，不管怎样都不会死。也正是如此，同济会才会以他这个不变的存在为中心吧。”
“哦？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透露情报吗，怎么现在愿意了？”
“才...才不是为了让你不要去救那个老混蛋呢！那个家伙就算骨灰被倒进海里也会笑嘻嘻地爬出来的！所以...”
“这么一听我更兴奋了呀。呵呵呵呵，连大自然都无法埋葬的，最自由的人，到底会是何等模样了？”
卡米耶的身体颤动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是非要阻止卢卡斯。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一秒钟都等不了。而且，想要加入同济会，在这种时候卖个人情是最有效的吧？”
接着，他沿着中央大殿的台阶往上，走向了王宫寝室。
“唉唉唉！别往那走啊！腓力六世和阿莱斯特还在那里...”
“不走高一点怎么登上那个被吹走的花园啊。放心，我自有分寸。”
卡米耶比了个耶，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弗雷德里克想要跟上，但是却被风压压在大殿里动弹不得。因为是气体。
因为只是气体，不过是气体，而已。
此时的王宫寝室内，阿莱斯特和腓力六世还在激战。只是他们的战斗，并没有任何的冲击，也没有任何光怪陆离的景象，只是两个人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并不是说他们的战斗不够激烈，不够精彩，只是已经超乎了平常人所能认知的领域罢了。一旁的菲利帕眼中，柱子里面的战斗便是不一样的景象。
“创世纪，6，4”“以赛亚书，5”“哈巴谷，2”“加拉太3”“以西结，44”“马太福音，8”“约翰福音，11”“申命记，32”“彼得后书，1”“以弗所书，3”......
两人的咏唱速度已经超乎了普通人的听力范围，在塞甘的耳中，阿莱斯特和腓力六世似乎在模仿蚊子嗡嗡，但菲利帕已经流出了冷汗。
尽管在一瞬间内施展了如此多的魔法，但是没有任何一个魔法产生了一丝现象，这是因为双方所使用的魔法完美地抵消了。时而是阿莱斯特用治愈抵消了腓力六世的瘟疫，时而是腓力六世用庇护抵消了阿莱斯特的侵蚀，在这超高速的咏唱中，但凡有一个魔法没有被完全抵消，整个王宫包括他和塞甘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然而两人似乎还嫌不够尽兴。率先起变化的是腓力六世，只见他向前抛出了自己的手套。
菲利帕一愣，他在脑海中搜索圣经里相关的记载，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然而，当他看到这手套在空中不断变大并套向阿莱斯特时，他立刻想到了相关的神话：北欧神话里的《欺骗古鲁菲》。
在这个篇章中，雷神托尔，欺骗之神洛基，和侍从希亚费一起冒险，途中寄宿于一个山洞，但那山洞实际上是斯克里米尔的手套。三人后来向假扮成斯克里米尔的霜巨人乌特伽·洛奇发起挑战，却都被幻想蒙蔽，洛基和野火化身的罗吉比拼食量，希亚费和思想化身的修基比拼赛跑，而索尔被要求喝干和海连着的酒杯，举起变成猫的世界蛇耶梦加得，和老年化身的伊里比力量。结果三人都遭到惨败。
那么，以此类推，如果被套了进去，接下来要与阿莱斯特战斗的，便是那几个与三人比试的幻想生物，连雷神托尔都败下阵来的幻想生物。想破解这一招相当简单，不需要北欧神话的知识，只要避开或者从外面破坏手套就可以了，然而，阿莱斯特面带微笑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手套把自己套了进去，看起来相当享受的样子。
也好，这样至少把破坏局限在手套里了。菲利帕缓了口气，把旁边装晕的塞甘摇醒，两人准备趁机溜下楼梯。然而，他们看到了一个少年十分潇洒地走了上来，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很快，他就越过了两人径直走向寝室内部。
菲利帕和塞甘目送着勇士的身影。
“你说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我觉得都沾一点。不说这个了赶快跑路吧...外面怎么在刮大风啊...花园呢？”
“被风刮走了吧。总之先去中央大殿避一避...怎么又上来个人？”
这次从台阶上走上来的是...一副空心的卫兵铠甲。
“更加不知所谓了。”
“赶快走吧，这种浑水别搅和...”
“...这种理由。”
铠甲里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因为只是气体什么的就帮不上忙吗！开什么玩笑！我也是，我也是舍弃了一切才换来这幅身躯的！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把我放在身后！我..我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在宅邸里就是这样！怎么你也好老爸也好，都还把我当成孩子啊！就在这里，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铠甲一边大声地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催眠一样，一边晃悠悠地追随刚才那个少年的脚步。很快，她也越过了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寝室。
“......”
“...我懂，我懂，你又要去当滥好人了吧。”
塞甘叹了口气。
“或许这才是你和玛格丽特能成为阿莱斯特大人最亲近的侍从的原因吧。可能这辈子我是没办法理解你们的想法了，不过先祝你好运吧。”
他拍了拍菲利帕的肩膀后就往中央大殿走去，而菲利帕扭了扭脖子，转身面向寝室。
“虽然是气体，但是听声音是美少女，那我就不能不管了。美少女的心意没能传达给憧憬的男孩...这种桥段我纯爱武神菲利帕·瓦莱绝对不允许！”
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恐怖如斯的战场。
“已经够了吧。再来七倍的话可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园丁却不以为意。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还吃得住。倒不如看看小伙子你，你的魔力还跟不跟得上？”
没错。虽然园丁触发的是渎神的七倍惩罚，但是魔力却是实打实地从卢卡斯身上来，换句话说，卢卡斯的魔力消耗也在呈七倍增长。即使拥有常人十余倍的魔力量，卢卡斯估算，自己也只能再发动两次七倍惩罚。
不过足够了。下一次惩罚是七的三次方，即三百四十三倍。单是一次冲击波就能把园丁送上十余米高空，三百四十三倍的叠加便轻易可以让他成为太空人。既然对方没有放弃，那卢卡斯也没有停下的理由，他不再压抑魔力涌动，一股飓风瞬间成型。
一瞬间，雨水的方向改变了。
不管是在哪里，雨总是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无数的诗人歌者，从这自然的奇观中，或是悟出了人生哲理，或是赞叹于造化伟力。然而，没有一个人会怀疑，雨从天上来，到地上去这个事实，这个已经成为常识的事实。
而今天，这个常识被颠覆了。在这怒吼的飓风中，所有的雨滴都被风力裹挟横了过来，从卢卡斯的方向落向园丁。就好像，卢卡斯成为了天，而园丁成为了地。天上的神，向地上的反叛者倾泻怒火。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有点神罚的样子嘛！”
园丁把双脚牢牢插入地面。
“之前都是在尾声的时候进行挑衅，说真的，简直就像是被父亲打骂后偷偷竖中指的小孩一样啊。这可不行。要反叛就得正面来才对！”
他再次张开了那破损的双臂，迎接迫近的风暴。
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密集的横向雨滴肆意地拍打着卢卡斯的背部，发出了和园丁骨架破碎时同样的噼啪声。卢卡斯看向在狂风中即将散架的园丁，有些犹豫。
诚然，同济会是他抓捕的对象，也是法国的头号反贼。但是，就今晚的所作所为而言，面前的这个人错了吗？
没有错。他尝试阻止造成巨大破坏的原神，并且救下了数十名囚犯。
难道错的，不是突入王宫按下开始键的阿莱斯特，和启动原神，并至今仍在其头部取乐的腓力六世吗？
但是归根结底，阿莱斯特是为了救被同济会附身陷害的塞甘而潜入王宫，腓力六世也只是为了阻止他而启动原神。这么算来，错的似乎又是眼前代表同济会的“石匠”园丁。
到底，谁才是要被惩罚的罪恶？而卢卡斯又应该去抓捕谁？
“你......也......在......迷......惑......吧......”
园丁断断续续的声音逆着大风传来，声音失真却不失真理。
“年...轻...人...会...迷...茫...是...好...事...这种时候...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了。”
园丁的声音渐渐地清晰起来。他用轻薄的身体，逆着大风，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他都把脚深深地插入地面固定身体，随后再拔出另一只脚，在他的身后，是两排交错的深坑。他的骨架逐个被吹飞，肋骨已经一根不剩，头骨也摇摇晃晃，园丁不得不用没有手部的双臂稳住头颅。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前进。
呼啸的风声中，天和地会面了。天地之间，仅有一线之隔，然而却再也跨越不了了，因为七倍惩罚再次触发。
卢卡斯毫不犹豫地触发了最后一次七倍惩罚。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决定不管是对是错，先拿下再说，这是卢卡斯一贯奉行的人生哲学。
这次飞起来的，是整个花园。随后，花园在天上分崩离析，变成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碎块，石料和泥土肆意飞舞。
早已摸到左臂花园的卡米耶此刻不得不退回了中央大殿，体内的弗雷德里克也在瑟瑟发抖。
“这...这未免有点...我当初是怎么放倒他的...”
“不用怕，这种威力是园丁配合他的结果。在战斗的时候可不是像这样比谁魔力多的。”
“卡米耶，你的手在抖唉。”
“......”
卡米耶用颤抖的手拍了拍脸。
“疼！虽然附身的时候共享痛觉但是你连自己的脸也拍吗！”
“笨蛋，这可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啊。我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啊”
然而话虽如此，卡米耶浑身上下仍在激动地颤抖，就像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孩并陷入热恋一样。他双臂紧紧环胸，嘴里不住地痴笑。
“你看到了吗，那个园丁？那就是自由啊。那种那种主动触发惩罚向神发起挑战的反叛，呵呵，哈哈哈啊哈！简直就是天下最自由的人啊！这种，这种只剩下骨架也站立的姿态简直太美丽了！神的世界，还是人的世界？哈哈，说得太好了！这才是我追求的自由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他了！弗雷德里克，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像是恋爱一样，不，就是恋爱！想要看见他，想要了解他，想他想到浑身激动地颤抖，这就是恋爱啊！我能感受到灵魂在互相吸引！我现在就要去见他，立刻马上。”
弗雷德里克已经感到有些惊吓了。
“虽然但是...他已经连骨灰都不剩了吧...而且说是恋爱也有点...”
“所以接下来就到我登场了。”
卡米耶脱下了沉重的卫兵铠甲。
“你先从我身体里出来，找个地方寄宿一下，别被风吹走了。我去去就回。”
“？你不会想要去阻止那个卢卡斯吧？那种等级的大风，刚出中央大殿你就会被吹成肉沫的！”
“那又怎么样？因为风大就不去做正确的事了吗？”
卡米耶反问道。弗雷德里克一时语塞，她想反驳，但又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只能从口鼻处钻了出来，然后告知了一些情报：
“如果没听错的话，卢卡斯称那个园丁为石匠...据我所知，我们同济会的首领，代号就是石匠。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平时从来没人见他使用过魔法唯一特殊的点就是不死，名副其实的，不管怎样都不会死。也正是如此，同济会才会以他这个不变的存在为中心吧。”
“哦？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透露情报吗，怎么现在愿意了？”
“才...才不是为了让你不要去救那个老混蛋呢！那个家伙就算骨灰被倒进海里也会笑嘻嘻地爬出来的！所以...”
“这么一听我更兴奋了呀。呵呵呵呵，连大自然都无法埋葬的，最自由的人，到底会是何等模样了？”
卡米耶的身体颤动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是非要阻止卢卡斯。我只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一秒钟都等不了。而且，想要加入同济会，在这种时候卖个人情是最有效的吧？”
接着，他沿着中央大殿的台阶往上，走向了王宫寝室。
“唉唉唉！别往那走啊！腓力六世和阿莱斯特还在那里...”
“不走高一点怎么登上那个被吹走的花园啊。放心，我自有分寸。”
卡米耶比了个耶，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弗雷德里克想要跟上，但是却被风压压在大殿里动弹不得。因为是气体。
因为只是气体，不过是气体，而已。
此时的王宫寝室内，阿莱斯特和腓力六世还在激战。只是他们的战斗，并没有任何的冲击，也没有任何光怪陆离的景象，只是两个人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并不是说他们的战斗不够激烈，不够精彩，只是已经超乎了平常人所能认知的领域罢了。一旁的菲利帕眼中，柱子里面的战斗便是不一样的景象。
“创世纪，6，4”“以赛亚书，5”“哈巴谷，2”“加拉太3”“以西结，44”“马太福音，8”“约翰福音，11”“申命记，32”“彼得后书，1”“以弗所书，3”......
两人的咏唱速度已经超乎了普通人的听力范围，在塞甘的耳中，阿莱斯特和腓力六世似乎在模仿蚊子嗡嗡，但菲利帕已经流出了冷汗。
尽管在一瞬间内施展了如此多的魔法，但是没有任何一个魔法产生了一丝现象，这是因为双方所使用的魔法完美地抵消了。时而是阿莱斯特用治愈抵消了腓力六世的瘟疫，时而是腓力六世用庇护抵消了阿莱斯特的侵蚀，在这超高速的咏唱中，但凡有一个魔法没有被完全抵消，整个王宫包括他和塞甘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
然而两人似乎还嫌不够尽兴。率先起变化的是腓力六世，只见他向前抛出了自己的手套。
菲利帕一愣，他在脑海中搜索圣经里相关的记载，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然而，当他看到这手套在空中不断变大并套向阿莱斯特时，他立刻想到了相关的神话：北欧神话里的《欺骗古鲁菲》。
在这个篇章中，雷神托尔，欺骗之神洛基，和侍从希亚费一起冒险，途中寄宿于一个山洞，但那山洞实际上是斯克里米尔的手套。三人后来向假扮成斯克里米尔的霜巨人乌特伽·洛奇发起挑战，却都被幻想蒙蔽，洛基和野火化身的罗吉比拼食量，希亚费和思想化身的修基比拼赛跑，而索尔被要求喝干和海连着的酒杯，举起变成猫的世界蛇耶梦加得，和老年化身的伊里比力量。结果三人都遭到惨败。
那么，以此类推，如果被套了进去，接下来要与阿莱斯特战斗的，便是那几个与三人比试的幻想生物，连雷神托尔都败下阵来的幻想生物。想破解这一招相当简单，不需要北欧神话的知识，只要避开或者从外面破坏手套就可以了，然而，阿莱斯特面带微笑站在原地不动，任由手套把自己套了进去，看起来相当享受的样子。
也好，这样至少把破坏局限在手套里了。菲利帕缓了口气，把旁边装晕的塞甘摇醒，两人准备趁机溜下楼梯。然而，他们看到了一个少年十分潇洒地走了上来，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很快，他就越过了两人径直走向寝室内部。
菲利帕和塞甘目送着勇士的身影。
“你说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我觉得都沾一点。不说这个了赶快跑路吧...外面怎么在刮大风啊...花园呢？”
“被风刮走了吧。总之先去中央大殿避一避...怎么又上来个人？”
这次从台阶上走上来的是...一副空心的卫兵铠甲。
“更加不知所谓了。”
“赶快走吧，这种浑水别搅和...”
“...这种理由。”
铠甲里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因为只是气体什么的就帮不上忙吗！开什么玩笑！我也是，我也是舍弃了一切才换来这幅身躯的！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把我放在身后！我..我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在宅邸里就是这样！怎么你也好老爸也好，都还把我当成孩子啊！就在这里，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铠甲一边大声地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催眠一样，一边晃悠悠地追随刚才那个少年的脚步。很快，她也越过了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寝室。
“......”
“...我懂，我懂，你又要去当滥好人了吧。”
塞甘叹了口气。
“或许这才是你和玛格丽特能成为阿莱斯特大人最亲近的侍从的原因吧。可能这辈子我是没办法理解你们的想法了，不过先祝你好运吧。”
他拍了拍菲利帕的肩膀后就往中央大殿走去，而菲利帕扭了扭脖子，转身面向寝室。
“虽然是气体，但是听声音是美少女，那我就不能不管了。美少女的心意没能传达给憧憬的男孩...这种桥段我纯爱武神菲利帕·瓦莱绝对不允许！”
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恐怖如斯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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