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天
…话虽这么说，但是菲利帕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俯低身子悄悄地爬上台阶并蹲在柱子后面打算观察里面的情况，然后发现那个颤抖的少年也在旁边的柱子后面。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后凑到了一块。
“里面的情况你怎么看？”
菲利帕首先发问。少年摸了摸下巴后说：
“关我啥事。”
菲利帕一愣。
“那你上来干什么？”
“我要去那个花园，见见园丁。你呢？你不会想搅合进去吧。”
“...你知不知道有个空心铠甲跟着你上来了。”
“空心铠甲？哦，是弗雷德里克吧。那家伙爱干嘛干嘛，她想介入中间的大战就让她去吧，我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上去。”
说着少年就伏地爬向寝室另一边的缺口。
……完了，这家伙在感情方面无与伦比的迟钝。菲利帕不得不拽住他的衣角。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吗？”
少年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想要挣开菲利帕的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动。
“先认识一下，我叫菲利帕·瓦莱。如果礼貌一点的话，我可以帮你上去也说不定。”
菲利帕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卡米耶·托马。所以呢？”
菲利帕面带微笑地指了指因为过于笨重还在爬台阶的铠甲。
“来，去穿上她，我送你上去。这种大冒险当然是增进关系的最好方法了！”
伴随着大作的狂风，园丁的骨架彻底变成了碎屑漫天飞舞。卢卡斯看着那被染成灰色的天空默不作声。
他死了吗？虽然说之前变成骨架也没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连一个实体都没有了吧。明明想的是先把他抓起来再说，可潜意识里却再次触发了七倍惩罚，而不是使用其它的魔法抓捕。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懒得换魔法吗？不是。魔法的切换对卢卡斯的体质来说异常方便，就和把饮料从左手递到右手一样。或许他的潜意识认为，就算是这样，那个“石匠”也绝不会死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最开始的迹象是风声。原本横向席卷的狂风中夹入了一丝不协调音，开始上下波动。
紧接着，被狂风裹挟的雨滴像是不甘被控制一样，骤然下坠，洒在卢卡斯的脸上。
违背常识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而且这次违背的不只是雨从天上来到地上去这种人们认为的常识。而是物体会往力作用的方向运动这一基础性的，绝对不可能被颠覆的常识。明明是被横向狂风所裹挟的雨滴，好似不甘心被控制，叛逆地遵循自己的意愿竖直地落下。卢卡斯伸手接过雨水仔细看去，每一滴雨水里都有细小的不能再小的灰色碎屑，似乎是园丁解体后的骨骼。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魔法的真相吗...怪不得觉得你很奇怪。”
卢卡斯将手掌竖起，任由那些雨水无视狂风向地面落去。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体。不，或者说，只有这些骨质是你的...对吧。你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在对象身上，而因为你绝对不会死，所以身体的一部分也具有独自活动的能力，只要侵入对方的神经系统就可以自由操控他人的行动。没有生命的东西就更简单了，只要像操作手脚一样活动身体部分就行了。”
风中似乎传来了园丁的笑声。竖直下落的雨水此刻再次改变了常识，以有规律的方式敲打着地面，并发出了和人声一样的声音：
“没错，你猜对了一半，抛开我的不死性的话，你几乎全部猜对了。不愧是被神选中的人，卢卡斯·勒罗伊。”
“被同济会的‘石匠’如此看重还真是不敢当。”卢卡斯在狂风中矗立着，像是一座大山，“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那个真正的园丁，你为什么要操控他。”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雨滴在地上敲出了毫不在意的口吻，“随便选了一个方便接近花园动手脚的人罢了。怎么，他是你熟人？”
“这样啊。”卢卡斯轻笑一声，“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的眼神猛然锐利了起来。
“跟什么原神，反叛这种东西没有关系。石匠，我现在要以杀人罪逮捕你。”
“哈？呵呵，哈哈哈哈！”
雨滴敲出了一阵大笑。
“杀人？在这里的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你在执行任务时没杀过人吗？腓力六世的地牢里有多少死尸？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不管你的目的有多么像自称的那样合理正义，你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园丁，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卢卡斯的身体再次发生了某种变化。
“别以为是骨灰我就没办法逮捕你。给我看好了。”
被洒在风中的园丁也笑了一声。
“该说你真的是无法对眼前的悲剧置之不理还是无法做出判断所以就选择最近最容易的方法做出决策...算了，既然是魔法师，那就用你的魔法来告诉我答案吧！”
“这是你的办法？”
被裹在铠甲里的卡米耶有些无语。
“那你还有更好的？”
菲利帕将他扛在右肩上，左臂伸直瞄向空中的花园。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你该该该该该该该该不会打算用手扔吧！那可是能把整个花园卷起来的狂风哦！撞上去会死的吧！”
弗雷德里克已经快哭出声来，不过哭不出来就是了，因为是气体。菲利帕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然后左脚向前跨出箭步，腰胯一体向右后方扭动到身体和双腿成平行线来积攒势能，左臂伸直瞄准，右臂扛着卡米耶，肌肉放松蓄势待发。
非常标准的投掷姿势，连被扛着的卡米耶也对他那轻松扛起一人加上铠甲的惊人的臂力赞叹不已，然而更加令人敬畏的是菲利帕接下来的加速动作。那就是根本没有。
呯——
一阵剧烈的音爆响起。一瞬间，卡米耶和费雷德里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已经处于半空的狂风之中。
“什么时候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卡米耶的嘴被强风席卷，上下嘴唇呈波浪状来回翻动，而眼皮也是如此，这导致他根本看不清自己正飞向哪里。而弗雷德里克就更不用说了，此时她正紧紧地缩在卡米耶的身体里根本不敢露头，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吹飞。两人只能默默祈祷菲利帕没有扔歪，如果扔歪创到花园上就是两死一尸。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被菲利帕扔出去后两人并没有被大风阻隔，反而是径直穿过了风墙直奔花园。
如何突破横向的风墙？很简单，飞得比那风更快就行了。菲利帕使用那没有加速过程，出手就是最高速的大力投掷将这个道理教给了两人。出手之后他立刻缩回柱子外面，目送着两位以超音速被发射出去的勇士在大风中顽强前行，直至飞到花园上方被完全遮住为止。
“好像扔太高了...不管了，反正总能落到正确的地方。我的助攻就到这了，接下来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加油哦！”
任务完成的菲利帕准备退回中央大殿，但是没能成功，因为寝室中央的手套猛地炸裂开来。炸裂的风压冲击在了菲利帕的身上，他举起手臂挡在脸前并从双臂的缝隙中观察情况。
只见炸裂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球。不，仔细一看好像是挺着大肚子的阿莱斯特，而那肚子已经大到把变化的手套撑爆了。他那几乎被肚子盖住的脚正在燃烧，不，是鞋子在燃烧。看来他似乎正面分别和野火比吃饭和思维比速度了。
不愧是阿莱斯特大人，永远只用他感兴趣的方式来决出胜负啊，菲利帕如此想到，然而结果对他而言不太妙。因为手套被撑破了，所以接下来曾击败雷神托尔的另外三个幻想生物将在外界与阿莱斯特展开对决。没记错的话是，大海，世界蛇，和年迈的化身？
于是，三位化身如约而至。
“有风从耶和华那里刮起，把鹌鹑由海面刮来，飞散在营边和营的四围。这边约有一天的路程，那边约有一天的路程，离地面约有二肘。”
男爵在降落到一定高度后才开始咏唱飞行魔法，这样可以减小冲击波带来的气流变化。很快，他就在王宫附近的郊区降落了。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些本不应见到的老熟人。
“哦，我的天哪，这不是维克多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啊哈，你是弗朗索瓦吧！我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带着小队到我这里来领任务呢！”
男爵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张开双臂走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并紧紧拥抱在一起，但奇怪的是老头的身后绑着一个滑翔伞。
“哦，你肯定是在疑惑这个吧。”
维克多骂骂咧咧地把手伸向背后，然而显然滑翔伞影响了他的重心使他伸手的过程缓慢且笨拙。男爵绕到他背后帮他卸下了这个累赘。
“呼，好多了。谢谢你老伙计，腓力六世这个混蛋一点都不懂爱护老人。”
维克多显然是对国王陛下非常不满，这一点男爵从他发牢骚时那标志性的食指向前点点点的动作就能看出来。曾经有人打趣说，如果往维克多的食指上装一个自动触发的魔具，那么只需要往他的茶里放一点胡椒就能让法国在牢骚声中撞上英国。
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啊。男爵一边附和着维克多的牢骚一边看向周围，只见旁边的近百名人员都穿着制式的魔法师长袍，而且背后都挂着滑稽的滑翔伞，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只要向身后看一眼那个巨人就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骂了一会，维克多老爷子的嗓子大概也是累了，他有些感叹地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男爵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究竟是什么时候，国王陛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维克多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男爵沉默不语。
“原神，滑翔伞，大闯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国王他在成为最强之后已经迷失了方向了。他已经不关心任何事物了，以为只需要凭借这最强的力量就能统领一切。可他错了。”
维克多转头看向那燃烧着的巨人，又看向那个个浑身湿透的魔法师们。
“阿莱斯特可以这么做，因为他无牵无挂，天老大他老二。但是国王陛下不行啊。他身上肩负着法国所有的国民和近千年的历史、文化和荣耀啊。”
“阿莱斯特？今天阿莱斯特也搅和进来了吗？”
“不然呢？你看看那在雨中燃烧的巨人。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维克多站了起来。
“国王陛下怎么样，我们这些老东西是管不了了。现在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吧，希望他和阿莱斯特接触后能意识到什么，做出改变吧。”
男爵也紧跟其后。
“对。先维持秩序疏散难民吧，毕竟我们也是有公职的。”
“你不是退休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在我屁股后面啊？”
“你少管我乐意。”男爵别了别嘴。
维克多开始对着男爵的额头点食指。
“好了好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这指头要变成传说被人开发成魔法了。”
此时的两人尚未注意到，脚下的水面开始不断地上升，或许他们仍以为是大雨的影响吧。殊不知，灾难即将降临巴黎。
“里面的情况你怎么看？”
菲利帕首先发问。少年摸了摸下巴后说：
“关我啥事。”
菲利帕一愣。
“那你上来干什么？”
“我要去那个花园，见见园丁。你呢？你不会想搅合进去吧。”
“...你知不知道有个空心铠甲跟着你上来了。”
“空心铠甲？哦，是弗雷德里克吧。那家伙爱干嘛干嘛，她想介入中间的大战就让她去吧，我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上去。”
说着少年就伏地爬向寝室另一边的缺口。
……完了，这家伙在感情方面无与伦比的迟钝。菲利帕不得不拽住他的衣角。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吗？”
少年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想要挣开菲利帕的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动。
“先认识一下，我叫菲利帕·瓦莱。如果礼貌一点的话，我可以帮你上去也说不定。”
菲利帕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
“...卡米耶·托马。所以呢？”
菲利帕面带微笑地指了指因为过于笨重还在爬台阶的铠甲。
“来，去穿上她，我送你上去。这种大冒险当然是增进关系的最好方法了！”
伴随着大作的狂风，园丁的骨架彻底变成了碎屑漫天飞舞。卢卡斯看着那被染成灰色的天空默不作声。
他死了吗？虽然说之前变成骨架也没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连一个实体都没有了吧。明明想的是先把他抓起来再说，可潜意识里却再次触发了七倍惩罚，而不是使用其它的魔法抓捕。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懒得换魔法吗？不是。魔法的切换对卢卡斯的体质来说异常方便，就和把饮料从左手递到右手一样。或许他的潜意识认为，就算是这样，那个“石匠”也绝不会死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最开始的迹象是风声。原本横向席卷的狂风中夹入了一丝不协调音，开始上下波动。
紧接着，被狂风裹挟的雨滴像是不甘被控制一样，骤然下坠，洒在卢卡斯的脸上。
违背常识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而且这次违背的不只是雨从天上来到地上去这种人们认为的常识。而是物体会往力作用的方向运动这一基础性的，绝对不可能被颠覆的常识。明明是被横向狂风所裹挟的雨滴，好似不甘心被控制，叛逆地遵循自己的意愿竖直地落下。卢卡斯伸手接过雨水仔细看去，每一滴雨水里都有细小的不能再小的灰色碎屑，似乎是园丁解体后的骨骼。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魔法的真相吗...怪不得觉得你很奇怪。”
卢卡斯将手掌竖起，任由那些雨水无视狂风向地面落去。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体。不，或者说，只有这些骨质是你的...对吧。你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在对象身上，而因为你绝对不会死，所以身体的一部分也具有独自活动的能力，只要侵入对方的神经系统就可以自由操控他人的行动。没有生命的东西就更简单了，只要像操作手脚一样活动身体部分就行了。”
风中似乎传来了园丁的笑声。竖直下落的雨水此刻再次改变了常识，以有规律的方式敲打着地面，并发出了和人声一样的声音：
“没错，你猜对了一半，抛开我的不死性的话，你几乎全部猜对了。不愧是被神选中的人，卢卡斯·勒罗伊。”
“被同济会的‘石匠’如此看重还真是不敢当。”卢卡斯在狂风中矗立着，像是一座大山，“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那个真正的园丁，你为什么要操控他。”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雨滴在地上敲出了毫不在意的口吻，“随便选了一个方便接近花园动手脚的人罢了。怎么，他是你熟人？”
“这样啊。”卢卡斯轻笑一声，“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的眼神猛然锐利了起来。
“跟什么原神，反叛这种东西没有关系。石匠，我现在要以杀人罪逮捕你。”
“哈？呵呵，哈哈哈哈！”
雨滴敲出了一阵大笑。
“杀人？在这里的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你在执行任务时没杀过人吗？腓力六世的地牢里有多少死尸？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不管你的目的有多么像自称的那样合理正义，你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园丁，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卢卡斯的身体再次发生了某种变化。
“别以为是骨灰我就没办法逮捕你。给我看好了。”
被洒在风中的园丁也笑了一声。
“该说你真的是无法对眼前的悲剧置之不理还是无法做出判断所以就选择最近最容易的方法做出决策...算了，既然是魔法师，那就用你的魔法来告诉我答案吧！”
“这是你的办法？”
被裹在铠甲里的卡米耶有些无语。
“那你还有更好的？”
菲利帕将他扛在右肩上，左臂伸直瞄向空中的花园。
“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你该该该该该该该该不会打算用手扔吧！那可是能把整个花园卷起来的狂风哦！撞上去会死的吧！”
弗雷德里克已经快哭出声来，不过哭不出来就是了，因为是气体。菲利帕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然后左脚向前跨出箭步，腰胯一体向右后方扭动到身体和双腿成平行线来积攒势能，左臂伸直瞄准，右臂扛着卡米耶，肌肉放松蓄势待发。
非常标准的投掷姿势，连被扛着的卡米耶也对他那轻松扛起一人加上铠甲的惊人的臂力赞叹不已，然而更加令人敬畏的是菲利帕接下来的加速动作。那就是根本没有。
呯——
一阵剧烈的音爆响起。一瞬间，卡米耶和费雷德里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已经处于半空的狂风之中。
“什么时候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卡米耶的嘴被强风席卷，上下嘴唇呈波浪状来回翻动，而眼皮也是如此，这导致他根本看不清自己正飞向哪里。而弗雷德里克就更不用说了，此时她正紧紧地缩在卡米耶的身体里根本不敢露头，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吹飞。两人只能默默祈祷菲利帕没有扔歪，如果扔歪创到花园上就是两死一尸。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被菲利帕扔出去后两人并没有被大风阻隔，反而是径直穿过了风墙直奔花园。
如何突破横向的风墙？很简单，飞得比那风更快就行了。菲利帕使用那没有加速过程，出手就是最高速的大力投掷将这个道理教给了两人。出手之后他立刻缩回柱子外面，目送着两位以超音速被发射出去的勇士在大风中顽强前行，直至飞到花园上方被完全遮住为止。
“好像扔太高了...不管了，反正总能落到正确的地方。我的助攻就到这了，接下来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加油哦！”
任务完成的菲利帕准备退回中央大殿，但是没能成功，因为寝室中央的手套猛地炸裂开来。炸裂的风压冲击在了菲利帕的身上，他举起手臂挡在脸前并从双臂的缝隙中观察情况。
只见炸裂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球。不，仔细一看好像是挺着大肚子的阿莱斯特，而那肚子已经大到把变化的手套撑爆了。他那几乎被肚子盖住的脚正在燃烧，不，是鞋子在燃烧。看来他似乎正面分别和野火比吃饭和思维比速度了。
不愧是阿莱斯特大人，永远只用他感兴趣的方式来决出胜负啊，菲利帕如此想到，然而结果对他而言不太妙。因为手套被撑破了，所以接下来曾击败雷神托尔的另外三个幻想生物将在外界与阿莱斯特展开对决。没记错的话是，大海，世界蛇，和年迈的化身？
于是，三位化身如约而至。
“有风从耶和华那里刮起，把鹌鹑由海面刮来，飞散在营边和营的四围。这边约有一天的路程，那边约有一天的路程，离地面约有二肘。”
男爵在降落到一定高度后才开始咏唱飞行魔法，这样可以减小冲击波带来的气流变化。很快，他就在王宫附近的郊区降落了。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些本不应见到的老熟人。
“哦，我的天哪，这不是维克多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啊哈，你是弗朗索瓦吧！我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带着小队到我这里来领任务呢！”
男爵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张开双臂走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并紧紧拥抱在一起，但奇怪的是老头的身后绑着一个滑翔伞。
“哦，你肯定是在疑惑这个吧。”
维克多骂骂咧咧地把手伸向背后，然而显然滑翔伞影响了他的重心使他伸手的过程缓慢且笨拙。男爵绕到他背后帮他卸下了这个累赘。
“呼，好多了。谢谢你老伙计，腓力六世这个混蛋一点都不懂爱护老人。”
维克多显然是对国王陛下非常不满，这一点男爵从他发牢骚时那标志性的食指向前点点点的动作就能看出来。曾经有人打趣说，如果往维克多的食指上装一个自动触发的魔具，那么只需要往他的茶里放一点胡椒就能让法国在牢骚声中撞上英国。
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啊。男爵一边附和着维克多的牢骚一边看向周围，只见旁边的近百名人员都穿着制式的魔法师长袍，而且背后都挂着滑稽的滑翔伞，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只要向身后看一眼那个巨人就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骂了一会，维克多老爷子的嗓子大概也是累了，他有些感叹地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男爵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究竟是什么时候，国王陛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维克多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男爵沉默不语。
“原神，滑翔伞，大闯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国王他在成为最强之后已经迷失了方向了。他已经不关心任何事物了，以为只需要凭借这最强的力量就能统领一切。可他错了。”
维克多转头看向那燃烧着的巨人，又看向那个个浑身湿透的魔法师们。
“阿莱斯特可以这么做，因为他无牵无挂，天老大他老二。但是国王陛下不行啊。他身上肩负着法国所有的国民和近千年的历史、文化和荣耀啊。”
“阿莱斯特？今天阿莱斯特也搅和进来了吗？”
“不然呢？你看看那在雨中燃烧的巨人。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维克多站了起来。
“国王陛下怎么样，我们这些老东西是管不了了。现在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情吧，希望他和阿莱斯特接触后能意识到什么，做出改变吧。”
男爵也紧跟其后。
“对。先维持秩序疏散难民吧，毕竟我们也是有公职的。”
“你不是退休了？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在我屁股后面啊？”
“你少管我乐意。”男爵别了别嘴。
维克多开始对着男爵的额头点食指。
“好了好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这指头要变成传说被人开发成魔法了。”
此时的两人尚未注意到，脚下的水面开始不断地上升，或许他们仍以为是大雨的影响吧。殊不知，灾难即将降临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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