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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 开镰哩

    种子、水利、垄耕。

    是农业文明里程碑式的重要发现,每一个的出现都促进了农业的大发展。

    但由于落后生产关系的制约,并没有实现完全的普及,而且造成故步自封,并没有积极去优化它们的环境。

    垄耕的先进之处在于轮作和管理。

    通过翻地、整地,每次播种的作物正好长在前者的垄间,达到了类似休耕的效果,可以积蓄地力,不至于竭泽而渔,而且还多了进行田间管理的通道,不至于种上就不管了。

    可谓一举两得。

    但垄耕增产有一个前提:种子和肥料。

    白鹿原是最早取消满幅种植,全部采取分垄耕种的地方。看起来少种了一半的小麦,不过因为用另一半的土地进行了深耕和施肥,行间还种上了蚕豆和豌豆做绿肥,自然达到了增产的效果。

    所以,收麦之前移栽棉苗时,已经挣了一轮豌豆、蚕豆的钱。罐头厂敞开收购青豌豆和青蚕豆,价钱还不低呢。

    即便有些农家贪那季豌豆,坚持等豌豆成熟才收割,因此耽误了农时,但由于棉花育棉移栽技术的普及,并没有造成棉花减收,就是节奏上紧了点。

    时杰对农业种植很重视,要求之严格,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尽管是新麦种,仍然进行着持续优育和选育,所以生长出来后,无论是长势还是分蘖,与之前都有很大区别。

    农人们早就满含丰收的期待了。

    早在半月前,他们就家里地里来回转,天天查看只为准确判断收割时间。

    麦黄一晌,蚕老一时,耽误不得。

    之前,白鹿原上麦子收割,小家小户的都是今日一坨明日一坨旋割完的,每次割完就一捆一捆背回家去,在自家的小院里用棒褪一个一个捶砸干净。

    因为哪怕同一片地,成熟时间也不同。

    但今年不成了。

    一是家家都按人头分了地,地多了,二是采用了新麦种,麦子同时进入成熟洪期。

    于是,激动人心的大场面来了。

    关中放开关口,大量流民迅速进入,为这次麦收提供了大量劳动力。

    他们聚在镇上,等待分配的当口,就成了这次麦收的生力军,每个村子的官人把他们一队队的领回去,组成小队参与村里的夏收。

    在白鹿村,鹿三自然成为了这些临时麦客们的头领。引着他们跟着家住辨认每家的地块,现场商谈费用,督察他们不要偷懒怠工,以及割麦时不要留下太高的茬子,尤其后者。

    此时,整村的人排在地头,个个磨拳擦掌,就等着官人喊那声“开镰咧”。

    临时麦客们也在交头接耳。

    “这踏马是麦子?”

    “这怕是要费刀嘞。”

    “就是呀!瞧那麦秆,抵咱们那边两个粗;瞧那麦穗,长了两指,粗了两圈还多。”

    旁边村里人自豪的说:“兄弟好眼力!俺这是新麦种!新麦种懂不懂?研究所里的娃子们研究出的新品种,求了老天爷才赏下来的咧!白鹿原专有,别处还没得。”

    这是白嘉轩对外的统一说辞。

    不过,后面那句“老天爷赏下来咧”就纯属村民自由发挥了。

    “研究所是啥?”

    “研究所就是研究所呗,都是原上人家的娃子,个个文曲星,本事可大着咧。不过,兄弟也别着急,麦收过后,村里就会给你们分地,到时候你们的娃子也能上学了,免费哩!”

    此时地多人少,分田时人均三亩都没有分完,剩余的就留在村里做了公田,为的便是留出接收新家庭的空间。

    “免费?还有这好事儿?”这些暗自庆幸被分到原上的临时麦客很是诧异。

    迎接他们的又是那溢出的自豪,“白鹿原才有,别处要收钱哩。”

    那边,一众人皆一身短打,手拿镰刀围着白嘉轩,兴奋的说着些啥。

    就连鹿泰恒也来了。

    老倌帽檐上叠折着一个手绢,正满意的看着自家田地,感叹不已。

    不用等到打场,他就知道今年丰收了,史无前例的丰收。

    “今年原上家家能吃上白馍馍哩。”

    “可不呗,这怕是……”

    “闭嘴!”

    白满仓话还没出口,就被白嘉轩堵在嘴里了。麦子未收,不能说具体收成。不吉利。

    大约跟鹿家过油时一个道理。

    鹿子霖难得下地,此时手挽镰刀过来催促,“嘉轩,开始吧。”

    白嘉轩对鹿泰恒道:“叔,您来?”

    鹿泰恒推谢道:“你来你来,你是咱村的官人嘛。”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要命的仪式感。

    白嘉轩吐口唾沫,攥紧镰刀,叉腰仰天,吼出了声,声音洪亮而雄壮。

    “开!镰!咧!”

    “开镰哩!”

    “开镰哩……”

    最初是他吼,接着身边的鹿子霖他们吼,一声声的远远传递开去,遥遥最后一声“开镰哩”吼过,又是一声整齐的吼喊,“开镰哩!”

    白鹿原正式开镰了!

    吼罢,众人齐弯腰,左臂一拢,右臂前伸,早磨得锃明瓦亮、锋利无比的镰刀勾住麦秆轻轻一划,“唰”的一声,一抱麦子就收在怀里,镰刀勾住往左侧一甩,一抱麦子就整齐的躺在地上了。

    “唰,唰,唰……”

    有节奏的唰唰声连绵不绝,瞬间连城了一片,继而变成一个宏大的声响。

    农人们永远也听不够的醉人声音呀!

    远处,传来鹿三训人的声音。

    “你看你割过的麦茬,像不像人割的?贼偷也留不下这么高的茬口!

    出门给人干活就凭这本事?掌柜的瞎了眼才叫下你这号二道毛!”

    白嘉轩手搭凉棚看过去,笑着道:“三哥又在训人咧……”

    鹿三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忍不住像以前那样的发火。

    麦茬可是个大问题。

    这样,麦收过后,就那么留在田地间,一不小心就会割伤腿脚。

    因为种植秋庄稼大多不再深耕,二是等到玉米等庄稼长半大时蹿地分垄。

    哪怕分垄,也不能完全压住麦茬。

    以前可以一把火烧掉,但现在很多已提前移栽了棉苗,不能再那样做了。

    白鹿小学也开始收割了。

    不过,他们采用了新式工具——钐刀。

    钐刀,又称钐子,割麦的一种大型农具,也叫钐麦杆子,主要用腰力。

    钐麦杆子有一个木长手把,连接一个盛麦子的大竹筐;另有一木提手,用细绳连接在长刃片刀处的竹筐上。

    使用时右手把握木长手把,左手拉木提手,手拉腰旋在身前一划,唰!

    这种农具割麦子,一个人可顶三四个人用镰刀割,非身强力壮者不可用。

    比如九筒二筒他们,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