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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警醒

    吕思目对有人请汪俊吃饭,并不十分赞同。这看似关系不大,却有春雨润物细无声之“好”。

    她思索着如何回复。权力打开的绿色之门?看似恭敬汪主任的一顿饭,其实是变相给他施加压力。

    做手术,最讲究心无旁骛。这和写作一样,如果有干扰,遣词造句的选择,就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赴约了,等于说,放心,我会多加照顾的。心有杂念,反而有做不好手术的可能。

    “我有权力指教他吗?”

    吕思目对自己这新晋的身份,感到怀疑。夫妻之间尚讨厌多言多语,何况自己在明面上,连女朋友都不是。

    “说或不说,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吕思目突然对自己常存的心善有点讨厌了。你就不能心硬的不管吗?

    她把手机放在了电脑边,她要静一静。

    她的这一静时间有点久,一个午休的时间。

    汪俊因没接到吕思目的回信,连午觉都没睡好。

    “以她直爽的性格,为何不回我?”

    在吃饭这件事情上,汪俊有了重新的审视。他想起了半年前的一件事。

    爸爸妈妈不在家,俩人踏青去了。

    汪俊正在看书,敲门声响。他打开门,见是邻居汪叔。这个汪叔并不是他的本家亲戚,而是一个相处还不错的邻居。

    他的手中提了一大袋大个黄熟的枇杷。

    他憨厚的对汪俊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从老家亲自摘来的。摘的时候都带了手套的。没打农药,绝对的有机水果。吃不完,用冰糖蜜上,治咳嗽效果最好。”

    汪俊的妈妈因为在月子中受了凉,落下了一个支气管炎的老毛病。他很感谢汪叔的惦记,客气的邀请汪叔,“叔,请屋里坐。”

    汪叔把枇杷递给了汪俊,口中应道,“好!”

    接着,他跨进屋,从口袋中掏出了早就备好的鞋套,套在了自己的拖鞋上。

    他跟在汪俊的身后进了屋。汪俊把枇杷放在了茶几上,邀请汪叔,“坐!坐,别客气。”

    汪叔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他小心的搓着手,时而低头,时而抬头,似乎有话要说。

    汪俊给汪叔倒了一杯水。他问,“汪叔是有别的事情吗?都是好邻居,说来看看。”

    也许缘于他自身的不自信,汪叔的脖子一下子涨红,他的目光躲闪,并不敢看汪俊的眼睛。

    他嚅嗫的说,“我想孩子报告你们医院的医科大学,汪医生,你在医科大学有熟人吗?”

    汪俊自己是医科大学毕业,他也确实有熟人。但这事不一定有人就能办成啊。

    他想起医科大学招生部吴主任,他的父亲因心脏故障,找他修理。

    他信誓旦旦的一句话,“汪主任,以后你的小孩报考我们学校,不论哪个学院,绝对没问题。”

    当时汪俊还笑话他说,“吴主任,得先给我配个媳妇儿,生个小孩,马上就能上高中那种。我才能享受你的优惠。不然,久了,我怕你赖账不认啊!”

    吴主任自打圆场,“汪主任,说漏了。是你亲戚的孩子。”

    汪俊也乐于接受,他说,“好啊!到时一定打扰。”

    他想到这里,也想试试别人的承诺有几分真假。他郑重的对汪叔说,“孩子成绩如果高于录取线,我试试吧。”

    汪叔非常感谢之后,告别回家。

    两个月后,汪叔家的孩子考了638分,刚好踩线医科大学,才高出18分。

    汪俊给吴主任打电话,吴主任仍然信誓旦旦,没问题。说让汪叔的孩子报考吧。但他怕孩子的希望落空,同时报考了另一所层次稍低点的医科大学。

    几次询问,都是正在处理中。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有的话,别太当回事!”

    汪俊突然醒悟。

    他给张医生发了信息,“吃饭就不去了。我有个同学的父亲,正在住院,也许医治无效,有些事情,需要我协助处理。”

    然后,他给吕思目回信息,“目目,晚饭我已推辞了。但因为医院有事,也许见你时有点晚。汪俊亲笔。”

    吕思目等汪俊的话,如度日如年。还好,他醒悟了。说明他俩还有缘。她的心中,因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睡眠一下子就来了。

    汪俊给黄景瑜回了信息,“我下班了再过去看看。”

    此时的黄景瑜,正焦头烂额。她的爸爸好像完全没有了生存斗志,他拒绝吃一切食物。

    护工看不下去,也劝他,“叔叔,你这一生一定了不起!不管怎样,能陪子女有一天,是一天。哪个子女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离开。顺其自然吧。吃点东西,给子女多留一天念想。”

    也许阿姨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对黄景瑜说,“玉儿,给我买点粥吧。”

    黄景瑜走后,他的眼梢泪花闪闪。黄景瑜因父亲呼喊小名,悲从中来,毫无喜悦。

    父亲在她小时候,最喜欢叫她的小名。家中的餐桌上,玉儿这道菜也经常可见。

    她爸经常和她说,“吃玉儿,多吃玉儿。玉儿的营养价值高。吃了身体好。”

    也许真是多吃了玉头的缘故,黄景瑜的身体一直很好。那是蹭蹭的往上长,感冒药就少吃。

    楼下的餐馆中,黄景瑜并没给爸爸买稀饭,她买了一份鸽子汤。当她端到她爸爸面前,她爸说,“浪费啊,别在我身上花那么多的钱,我罪有应得啊!”

    瘦骨嶙峋的老人哭了,流下了大把的眼泪。

    黄景瑜又哭了。她哭的是父亲怒其不争。早知如此,何必执着!

    她擦了眼泪,劝她爸爸,“爸爸,自从您离家走后,我没尽到孝道。这就当我为爸爸尽最后的孝道。您吃了吧,我才心安啊!”

    老人倔强着,他的鼻头由红慢慢转白。他扭头问黄景瑜,“你的工资有多少?”

    黄景瑜知道,爸爸是担心她没钱养他。她握着老人瘦如干柴的右手,缓慢而又无比坚定的说,“爸爸,我的工资一个月有五,六万。还不算奖金。我养得起您!”

    老人的脸上,突然笑了,笑成了一朵花。

    他望着黄景瑜,以从来没有过的慈爱,看着她,说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爸爸会祝福你!祝福你一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