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不如死
“爸爸，您多吃点儿，来，还有最后一口。”
还没结婚的黄景瑜，如一个母亲，对她的小孩一般，和她爸爸温柔的说话。
老人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他说，“我黄远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想趁我还有口气，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黄景瑜用眼神，手势阻止她爸，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黄远仿佛是铁了心似的，他坚持要说出来，并不看女儿的眼色。
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用尽力气缓缓而言。
那年，我们很幸福。有房有车，玉儿的成绩又好。
我每天充满干劲的工作，为这个小家贡献应该的力量。
因为玉儿她妈全职在家，他又是一个极其能干的女人，家中的一切她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包括我的衣服，每次都熨烫得有棱有角。
黄远因气接不上，又休息了好一阵子，才说，那时，我已是部门经理，每天风光无限，爱上了刷美女短视频，儿童不宜的镜头，让我的内心滋生了不合适的想法。
黄远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黄景瑜端给了他奶嘴口杯，他吸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我的部门中有个离异的女人，比我小六岁。平时她都有意无意向我表达好感，但都被我拒绝了。
自从看了美女视频以后，对她的抵抗力降低了。三番两次的诱惑，作为男人，我出轨了。
其实我们好了一年多，你妈才发现。你妈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她马上提出了离婚，我净身出户，没得选择。离婚那年，你正在上初二。
“为何后来两千块钱的生活费，也不给妈妈？”黄远说起过往，黄景瑜想起曾经的艰难岁月，问话时，她又喊不出“爸爸”二字了。
黄远的脸上，不由又有了痛苦之色。他似乎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岁月。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们结婚一年后，我的工资卡被迫上交。每次一发工资，她就知道多少。
“爸，您的卡她怎么能取钱？”黄景瑜不相信。
我把密码告诉了你丁阿姨。每次一发工资，她就把钱全部取完了。她说，家用不够，我后来戒烟戒酒，就是为了减少家用。
“为何不离婚呢？”
黄景瑜想起爸爸为了抽好烟，经常向妈妈抱怨，钱不够用。
黄远说，宁愿打落牙齿吞到肚子里，也不说离婚，怕别人看笑话。再说，我已没有三婚的资本和勇气。无数次想过和你妈复合，你妈宁愿乞讨，也不会和我复合的。
“你说得没错。妈妈说过，没有你的日子，她一样可以抗过去。卖生煎包的那些日子，是她最充实，又最快乐的日子。”
黄景瑜的语气中，充满鄙视和责备。
“玉儿，对不起！爸爸错了。”黄远的老泪，再次纵横。
黄景瑜又哭了，她喊道，“爸！您知道吗？您犯的错，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这是拿命换的呀！爸！”
黄景瑜的灵魂拷问，无不让在场的人，动容流泪。
左边邻床的是一个壮汉子，病例卡上显示五十六岁，头发已经全白。
他说，我的儿子花了我们一生心血娶个媳妇，一个月不到，女方提出，过不下去了，离婚。
家中的那些还张帖的“喜”字，无不嘲笑我们，喜在哪里？
“现在的这个社会，真的病了。”
说这话的，却是右边床的陪护，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陪护的是他的妈妈，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病历卡上已有59岁的大姐。
据他说，他的爸爸发了少年狂，喜欢上了一位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妇。少妇看中了他爸爸手中的拆迁款，非得要嫁给他爸。他妈不同意，气得心脏病复发。
病房中，弥漫了浓浓的悲观之气，与疾病看似无关，又有关的悲观之气。
黄景瑜见状，她用亲身经历为大伙打气，她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面朝窗外，缓缓说道。
每天进医院的人，络绎不绝。为什么？都是身体超负荷的人，想提高生存质量，来医院修修补补。
为何我们不能清空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让身体轻盈一点呢。
名利，财富，欲望，它们就是一个无底洞，越是执着，就越容易深陷下去。
黄景瑜转过头，她挼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见没人说话，也停下了自己说下去的欲望。
她想，不是每个人都懂她的话吧，这要靠熬，靠炼，才能懂的人生意义。
突然，黄远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紧锁眉头，脸色青紫，痛苦让他不得不大叫，“哎…哟…！，哎…哟…！”
护工阿姨说，“我去叫护士，叔叔的尿管又堵了。”
黄景瑜掀开被子，见导尿管中全是黑红黑红的瘀血。她不停责备自己，为何不早点关心爸爸的身体？
自己忙于工作，忙于挣钱，把终身大事也耽误了。快三十岁的女人，钱多有什么用，又不能买爱情。
不久，护工阿姨回来，她的身后跟了一位高个子医生。黄景瑜目测，此人至少有1米95左右，比汪俊还高。
他见了黄景瑜，定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动手清理她爸爸尿管中的淤血。她爸爸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在病房中。
男医生并不怕脏，他虽然带着手套，乌血还是沾了许多在他的手套上。他的手臂很修长，几下提拉，就把黄远尿管中的瘀血，清理得干干净净。
黄远也停止了呻吟声，他还说，“谢谢你啊！医生，你做了大好事啊！”
黄景瑜听爸爸这么赞美医生，不禁对医生的职业，又多了一份敬意。
她也对医生说，“辛苦了，谢谢！”
男医生的两个耳根子顿时通红，口罩中说出六个字，“不用谢！应该的！”
因为戴着口罩，黄景瑜看不到男医生的面孔。但他干净的声音，很像汪俊。
难道医生的声音都是这么干净吗？还是缘于医生这份职业，让声音这么干净？
“对不起！汪俊，我又想你了。”黄景瑜一边自责，一边又按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还没结婚的黄景瑜，如一个母亲，对她的小孩一般，和她爸爸温柔的说话。
老人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他说，“我黄远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想趁我还有口气，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黄景瑜用眼神，手势阻止她爸，意思是家丑不可外扬。黄远仿佛是铁了心似的，他坚持要说出来，并不看女儿的眼色。
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用尽力气缓缓而言。
那年，我们很幸福。有房有车，玉儿的成绩又好。
我每天充满干劲的工作，为这个小家贡献应该的力量。
因为玉儿她妈全职在家，他又是一个极其能干的女人，家中的一切她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包括我的衣服，每次都熨烫得有棱有角。
黄远因气接不上，又休息了好一阵子，才说，那时，我已是部门经理，每天风光无限，爱上了刷美女短视频，儿童不宜的镜头，让我的内心滋生了不合适的想法。
黄远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黄景瑜端给了他奶嘴口杯，他吸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我的部门中有个离异的女人，比我小六岁。平时她都有意无意向我表达好感，但都被我拒绝了。
自从看了美女视频以后，对她的抵抗力降低了。三番两次的诱惑，作为男人，我出轨了。
其实我们好了一年多，你妈才发现。你妈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她马上提出了离婚，我净身出户，没得选择。离婚那年，你正在上初二。
“为何后来两千块钱的生活费，也不给妈妈？”黄远说起过往，黄景瑜想起曾经的艰难岁月，问话时，她又喊不出“爸爸”二字了。
黄远的脸上，不由又有了痛苦之色。他似乎不愿意去回忆那段岁月。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们结婚一年后，我的工资卡被迫上交。每次一发工资，她就知道多少。
“爸，您的卡她怎么能取钱？”黄景瑜不相信。
我把密码告诉了你丁阿姨。每次一发工资，她就把钱全部取完了。她说，家用不够，我后来戒烟戒酒，就是为了减少家用。
“为何不离婚呢？”
黄景瑜想起爸爸为了抽好烟，经常向妈妈抱怨，钱不够用。
黄远说，宁愿打落牙齿吞到肚子里，也不说离婚，怕别人看笑话。再说，我已没有三婚的资本和勇气。无数次想过和你妈复合，你妈宁愿乞讨，也不会和我复合的。
“你说得没错。妈妈说过，没有你的日子，她一样可以抗过去。卖生煎包的那些日子，是她最充实，又最快乐的日子。”
黄景瑜的语气中，充满鄙视和责备。
“玉儿，对不起！爸爸错了。”黄远的老泪，再次纵横。
黄景瑜又哭了，她喊道，“爸！您知道吗？您犯的错，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这是拿命换的呀！爸！”
黄景瑜的灵魂拷问，无不让在场的人，动容流泪。
左边邻床的是一个壮汉子，病例卡上显示五十六岁，头发已经全白。
他说，我的儿子花了我们一生心血娶个媳妇，一个月不到，女方提出，过不下去了，离婚。
家中的那些还张帖的“喜”字，无不嘲笑我们，喜在哪里？
“现在的这个社会，真的病了。”
说这话的，却是右边床的陪护，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陪护的是他的妈妈，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病历卡上已有59岁的大姐。
据他说，他的爸爸发了少年狂，喜欢上了一位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妇。少妇看中了他爸爸手中的拆迁款，非得要嫁给他爸。他妈不同意，气得心脏病复发。
病房中，弥漫了浓浓的悲观之气，与疾病看似无关，又有关的悲观之气。
黄景瑜见状，她用亲身经历为大伙打气，她站起来，走到窗户前，面朝窗外，缓缓说道。
每天进医院的人，络绎不绝。为什么？都是身体超负荷的人，想提高生存质量，来医院修修补补。
为何我们不能清空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让身体轻盈一点呢。
名利，财富，欲望，它们就是一个无底洞，越是执着，就越容易深陷下去。
黄景瑜转过头，她挼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见没人说话，也停下了自己说下去的欲望。
她想，不是每个人都懂她的话吧，这要靠熬，靠炼，才能懂的人生意义。
突然，黄远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紧锁眉头，脸色青紫，痛苦让他不得不大叫，“哎…哟…！，哎…哟…！”
护工阿姨说，“我去叫护士，叔叔的尿管又堵了。”
黄景瑜掀开被子，见导尿管中全是黑红黑红的瘀血。她不停责备自己，为何不早点关心爸爸的身体？
自己忙于工作，忙于挣钱，把终身大事也耽误了。快三十岁的女人，钱多有什么用，又不能买爱情。
不久，护工阿姨回来，她的身后跟了一位高个子医生。黄景瑜目测，此人至少有1米95左右，比汪俊还高。
他见了黄景瑜，定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动手清理她爸爸尿管中的淤血。她爸爸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在病房中。
男医生并不怕脏，他虽然带着手套，乌血还是沾了许多在他的手套上。他的手臂很修长，几下提拉，就把黄远尿管中的瘀血，清理得干干净净。
黄远也停止了呻吟声，他还说，“谢谢你啊！医生，你做了大好事啊！”
黄景瑜听爸爸这么赞美医生，不禁对医生的职业，又多了一份敬意。
她也对医生说，“辛苦了，谢谢！”
男医生的两个耳根子顿时通红，口罩中说出六个字，“不用谢！应该的！”
因为戴着口罩，黄景瑜看不到男医生的面孔。但他干净的声音，很像汪俊。
难道医生的声音都是这么干净吗？还是缘于医生这份职业，让声音这么干净？
“对不起！汪俊，我又想你了。”黄景瑜一边自责，一边又按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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