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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无标

    周作人看着林玉辰带着刘翔和几名水族快速远去的背影。

    他的嘴角微微调了一下,然后别人扭头向门口走去。等来周作人到了花厅,这里就是后宅的范围了,院子里清静优雅大树参天,遮遮蔽着整片院子。

    周作人回到房间中,在丫鬟的服饰下换了一身白色苎麻的家常短衣,倒是宽松凉爽。

    白色的短衣紧贴着身体将身姿衬托得挺拔矫健孔武有力。不过身上的气质,倒是和他身穿员外服时不同,一股儒雅的书生气扑面而来。

    周作人走了几步来到了书房当中的藤椅上看书。在他的身边管家周炳的心里暗暗的管感叹,自家老爷还如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周作人看着管家云淡风轻的轻轻笑了笑,说道:“是不是疑惑,老爷我看到了那个林知县之后,居然没有显示出害怕的样子。”

    “老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像这么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还不在老爷的眼中。”周炳连忙着拍着马屁。

    “这广东自从赵佗灭百越立国以来是人杰地灵之处,古往今来不知出了多少英雄人物,它原本是山水秀美,人品俊秀。”

    周作人看了看,站在下手恭谨有度的管家。随即用手中的书卷指了指另一张藤椅,让周炳坐下。

    “只可惜富饶和美丽却被北边来了一群贪官占据,被那些恶棍糟蹋折磨。

    把这些坏人干掉,还天南锦绣之地一个朗朗乾坤。这才是我们做这些事的根本原因,当然办事的时候难免会伤及无辜。”

    “三爷慈悲!”这时管家周炳也立刻起身,红着眼正色行礼道:“我也不是为自己,我为广东千万百姓,谢谢您!”

    周炳虽然常年管理的周庄,但因为以前老爷并不是时常都在家。

    所以周炳和老爷接触的就有些少,出于管家的本能在那里当着捧哏。

    周炳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老爷想着什么。

    但他凭借多年伺候人的经验判断出眼前这位老爷表面虽然平静,但是他心里却是十分激荡的。

    只不过是周作人的涵养比较高,没有表现出来。

    就见他长叹了一声,随手站起来,走到书桌旁。

    他先用汤池在鼻喜中演了咬了一汤池水滴在澄泥砚上。然后拿起一根上好的徽墨,在砚台细细的进行研磨。

    带墨水浓度适宜之后在笔架上拿起一管毛笔站着。农牧在一张被镇尺压平的宣纸上写着一行行文字。

    周炳站在老爷一丈远的地方垂手而立,等待着周作人的吩咐。

    但是周作人只是写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笔迹也由开始的端庄整齐逐渐变得有些凌乱,最后更是写了一张草书。

    正在此时外面脚步声响,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加丁服饰的人。这个人是周作人从广州城内带回来的一名随从叫做周福。

    他才是周作人真正的心腹,现在是周庄的三管家负责对外接洽一些事情。

    周炳虽然是大管家,但对周福的事情他是不能过问的。

    周作人看见周福进来之后,把手中的毛笔轻轻放在笔架上,然后拿起旁边洁白的毛巾擦手。

    周福这时用眼睛看了看周炳,有些欲言又止。是的周炳这是说道,老爷外面公子成亲的事情还要我去看着盯着,如果姥爷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先去盯着一点。”

    周作人看见周炳的样子,笑着说道:“没有必要。既然让你当管家,那就是信得过你,祝福直接说吧。”

    “果然就像老爷所料想的那样,那林芝县一行出了咱们村子就快速的行进,我们在后面暗暗的跟的,但是他没有按姥爷那样预料,直接回广州城。”

    此时的周作人正把目光放在他刚刚完成的作品之上,闻听此言当他立刻抬起头。

    政府仿没有仿佛没有看见周作人惊奇的样子继续说道,他们顺着路直接来到了江边的渡口然后雇了一条船顺着江水走了,我派人坐船在后面跟着……。”

    “所以我让你在官道上布置的那些人就扑了个空。”周作人替他把没说出来的话补全了。

    此刻的周作人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周福,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玉晨,真人杰也!”

    这一刻,这位曾经在县衙中当书吏多年的人居然称赞了一句他的对手沈渊!

    “我是如此小心,甚至在他面前不惜自污演了一出戏。结果却没有骗到他,反而更让他警醒了。”这个周作人一脸怅然道。

    “姥爷这不这次不过是临时布置,就是失算,也没有什么。他只有千日做贼,还有千日防贼的,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周福看到主人颓唐的神色,连忙出言宽慰道。

    “没有机会了,只有这一次我们还没有抓住。”这时的周作人淡淡地笑着说道:“刚才我故意用话语引诱他,让他误会我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没想到勋贵人家养出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即使他已经上当了,还做出了最安全的应对。”

    “那姓林的小子,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再说林家才是前几个月封候,以前只不过是平常的军户,没有什么见识。只要他坚信老爷给他的答案就一定还会露出破绽的,我们一定还有机会。”这时在旁边的周炳也是插言道。

    “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哪怕我是全城第一个得到这位林知县消息的,也是于事无补。”这是周作人扭头看向他的大管家周炳说道。

    “这位林知县的家族是世袭千户并不是平常人家。我大明只有公侯伯三个风爵,实际上世袭的指挥史和千户,百户就是以往朝代的指低等爵位,所以这些世袭的军户实际上是有封爵的。”

    “而有封爵的人家就有亲信的部曲和家丁。这位林知县来到广州实际上是已经踏入了自家的势力范围。

    知县在一县之地,那就是土皇帝,加之他如今又能够调动在广州的林家的势力。即使广州的知府和巡抚在面对他不顾一切的时候,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只可惜我们知道的这件事情太晚了。”

    “姥爷,既然这个林芝县如此危险,为什么我们不趁他在我们家门口的时候干掉他。到时候把跟随他来的人全部杀光,有谁能够知道?”周福这时用疑惑不解的口气问道。

    “你没有看见那林小子身后站着的那些人。

    虽然我没有与这些人亲自接触,但还是听闻过。恐怕他身后的就是林家派保护他的披甲家丁。

    我没有把握能拦住这些人,把这些人同时击杀。

    所以我们这次虽然能发动对他的暗杀,但必须抛开我们和这件事的关系。

    否则只要林家有一丝怀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带着镣铐跳舞,有所闪失是难免的。”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毕竟是那些文官,不是沙场上下来的武将。

    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恐怕他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只不过以后恐怕我们要处处面对这位林大人的刁难,直到他离开南海县之后,这件事情才能算完。”

    林雨晨在南海县的千牙房中回忆着昨晚的行动。

    一出村庄林顺立刻派两个人加着林玉晨一路狂奔来到江边的渡口。

    然后用重金雇佣了一艘船来到了广州城林家所控制的新码头。

    然后从林家客栈中调出一队更夫,护送着他回到了广州城的南海县县衙之内。

    林玉晨坐在书桌旁手里端着一杯茶水,正在慢悠悠的喝着。

    林雨辰深刻感觉到他的那位11叔叔到底是多么爱享受生活,只是为了烧一个水,他就专门做出了一个炉子。

    还创造性用碎煤掺着的黄泥做出了煤球,可以保证一天12个时辰,什么时候都可以烧开水还可以做饭。

    而且这煤球制作的非常奇怪,是一个圆柱形的里面有八个窟窿,有点儿像树上的蜂窝。

    使用这种煤球的炉子也非常简单,外面是一个土,用铁也可以,用木头也可以,然后用黄泥在中间。固定一个陶制的靠土,把煤球放在当中燃烧。

    这东西密封性很好的炉子,用煤球燃烧在陶制管道里烧热水,还有通烟管排出炭气。

    炉子的实用性很好,安全性也不错,最少比人们用的灶台要方便。

    而且燃烧的煤炭也要比木材和木炭便宜很多,而且火力还要多。

    这个炉子是林玉恒给他拿来的成品,现在已经开始批量出产,价格低廉在广州城已经大量的售卖。

    虽然这个炉子人们一看便知道如何制作,但是第一个想起如此制作如此的人也是非常聪明的天才。

    就光这炉子的创意和设计就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在广州这边天气温暖这个东西的作用只在于做饭和烧水。

    但是到了自己的家乡山东那里这样的取暖设备,一旦出售那肯定会有的很多人去买。

    这些年大明冬天的天气一年冷似一年。有钱的人穿的厚衣服,躲在屋子里还是可以忍受。但是那些贫苦人家里如果有这样一个小炉子,那就可以保证每年冬天有多少人免于死于寒冷。

    而且山东盛产煤炭,那里的碳价比广东这里要低很多,如果大量普及这种炉子,那么穷苦人在冬天又有一个挖掘煤炭来挣吃食的机会。

    仅此一项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他已经写进回去把炉子的样品和煤球的制作方法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收到自己写的那封信了没有。

    与此同时,在广州北门出城的路口前面两名衙役拿着罗铜锣在敲着。

    后面两名男子抬着了一块木板,晚上趴着一个裤子退到腿弯处,露出的屁股上血肉血肉模糊的男人在不停的惨嚎。

    而四周的人群却围着这几个人指指点点。

    前面的衙役边敲锣边喊:“赵当为人好,赌输了钱财之后找邻居借钱。

    遭到了邻居普如松的拒绝,怀恨在心。趁普如松妻女失踪的机会挑拨离间普如松和其妻舅杨武的关系,作伪证,污蔑蒲如松杀妻。

    现林知县大人查明真相,特打赵当20大板,以作惩戒。”

    知县大人特让我等在此告知各位百姓,同时向各位百姓宣布,如有濮阳市消息者可到县城县衙禀报,如查证消息属实,赏纹银三两。”

    话音落后,然后咣咣咣的锣声三响。

    蒲如松和杨武抬着杨武抬着屁股被打的稀烂的赵当又向前走的百十来步。衙役又敲了三声锣。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大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想查城中的这些游民和乞丐大多出自广昌城周围的那些卫所。”师爷刘翔这时从签押房房外走了进来。然后坐稳之后喝了杯茶水,向林玉晨汇报他这些天的调查结果。

    那日从城外回来,林玉晨就派他带着人调查广州城内这些乞丐和四处打零工的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刘翔明白林玉晨的意思,他打算利用自家的关系给这些人找口饭吃。因为当官儿的总要依靠一种力量。

    林玉晨看这样子是打算偏向普通的穷苦百姓因为广州这些事身和李玉晨之间缓和的余地其实已经很小了。

    刘翔开始不明白林玉晨身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但经过这些日子,他也弄明白林玉晨身后的势力的庞大,同时觉得感觉知县对旧有的这些卫所军官行事太柔和。

    其实以林玉晨现在的官职和背后的势力合在一起。不要说教训这些不开眼的家伙,就算是弄死他们也很寻常。

    这些侵吞军户土地的卫所军官说是五品、四品的武职,其实也就是个乡绅土豪。

    他们除了到京师办理过袭职或任职手段外,这些家伙根本没机会认识任何象样的大人物。这也是他们和本地的豪强斗争中屡屡失利的原因。

    因为这些士绅豪强家的子弟可以考科举,认识很多大人物。

    而这些卫所军官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依靠在将门周围来抵抗这些豪族的压力。

    除非是如同向王家一样的将门世家,还有一些坐上卫所中高官的机会,否则无非就是熬死在无用的卫所武职上而已。

    按刘翔的想法,那些龌龊武官无权无势,直接用强的要快很多。

    尤其是现在知县大人的家族的姻亲王大人已经当上了广东的总兵官,根本不必用眼下的怀柔手段。

    正在两人商议如何处理此事的情况。

    林田生这时走进书房里向林玉晨禀报。说是林玉恒带着王定鼎两人来看望知县大人。

    王定鼎那胖乎乎的身影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天涯房里,他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请柬放到林玉晨面前说道:“今天,我王家的酒楼开张请支线大人赏脸呐!”

    王定鼎的这一番话把林玉晨说的有些目瞪口呆。如果像这样一些宴请,基本都是在一个月之前便定下来。

    最次也要在半月之前通知林玉晨,像王定鼎这样今天赴宴,今天拿着请帖来请的是十分罕见的,不客气的说是有些无理的。

    这时林玉恒从外面走进来说道:“这事情不怪表叔,是我是六叔派我给你送请柬,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林雨晨看着满面通红的林玉恒人说:“你们等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就走。”

    林雨晨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比较违反常理,但是两个人亲自来就说明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于是他回到后宅换了身衣服然后重新回到了签押房。

    林玉恒看见林雨晨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澜衫。头戴网巾,手里拿了一只把折扇,脚穿布靴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走吧。”王定鼎起身催促道:“酒楼开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唔。”林玉晨点点头,只带了两名保护他林家的家丁跟随两人坐上一辆马车,便离开了南海县衙。

    林玉晨坐镇南海县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

    他坐在马车里的他看着治下的模样时,也是感觉心有自豪。

    在广州城中虽然是天下有名的大城。但是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有不少公房,仓库已经是危房。这些地方被不少流民乞丐占据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林玉晨掌权之后拨资重修仓库,并且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都送到了养济院当中。

    那些有劳动能力的人被他安排重新疏通被堵住的明沟,排水渠道。被重新疏浚过再下大雨就不会担心有些地方被淹了。

    而且利用这些免费的劳动力把城中堆的如小山一样的垃圾移走了。

    明面的变化就是城中变的干净卫生,而林玉晨拨款给县学,堵住了一些有功名的士子和士绅们的嘴。

    尤其是最重要的林玉晨的那次雷霆行动打掉了城中的打行和一些牙行。

    使得老百姓进城卖东西的路途途径变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想卖条鱼也要卖给码头上的鱼行。

    然后再由鱼行批发给城内的鱼贩,在卖到老百姓的手中。

    现在码头的渔民可以担着鱼,直接到城中叫卖。城中的鱼贩也只可也可以到码头从渔民手中直接去贩卖鲜鱼。当然交给县衙里的那份税收是不会少交一文的。

    但毕竟经手的人少了。贩卖的价钱也可以多卖一些城内老百姓吃食的价格也降下来一些,总之是经手的人都分了一份好处,唯一吃亏的就是以前控制这些人的行会。

    南洋商行为代表的一些新开的商行都用了不少城中的人当伙计,薪给优厚。

    这就带动了城中百姓的经济收入,有了钱的人又会消费。

    这些原来没有的消费刺激了地方的服务业,不少原本无业的人都找到了活计做,他们的收入也大为增加。

    城中居民的收入增加,四周的郊外菜农也加大了供给量,养鸡,猪,牛的也增加了收入。

    虽然林雨晨的目的是为了夺权,但是间接打击取消的这些行会和那些欺行霸市的人,形成了一个良好的规则,被影响的人们生活有了不小的改变。

    城中原本的大航及其家属被南阳商行带到西贡去垦田的不少罪大恶极,有血债的都被林玉晨用站笼杀了不少。

    还有一些被留在广州城中做苦工,就算服役期满出来了肯定也继续当差,不能叫他们闲着。

    这些原来混打行的人们即使没有被抓也彼此相戒,那新任的县令大人辣手的很,最好远离此地,免得凭白无故的掉了脑袋。

    这一下,城中治安大好,连带着便是市面繁荣,街市上熙熙攘攘行人。

    能住在城里的原本就是境况不错的,不论是军户还是民户百姓,多少都有点家底。

    城中的各种灰色生意都被卫所接接手之后,卫所的那些余丁也有事儿干。

    其实这些打行和行会收额外的税钱。只能怪朱元璋当时给各级政府定的人员太少了。

    一个县包括县太爷在内,只有七个人管事。而一个县中的事情如何庞杂,所以就得花钱雇佣各种吏员。

    但是这些钱在朝廷中是没有开支的,只能巧立名目,四处盘剥来供养这些人。

    可是这些钱是如何花的,却没有人监督。这就造成了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传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想而知底下的老百姓会被盘剥成何种程度。

    当卫所清扫了城中的势力,自己来做主的时候,各家就纷纷开启了饭馆儿和酒楼,光这一个月之间就开了不下十家。

    王定鼎等人过来的便是一座叫“翠柳楼”的三层高的大酒楼,门前有几株移植过来的大垂柳。

    这种酒楼开起来挣不挣钱是次要,关键是站住了这块地皮。买田置产,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本能。

    开酒楼赚钱之余还颇为风雅,因为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习惯。商人们也喜欢到这些酒楼来聚会,广州酒楼的生意并不坏。

    等车马停下来,因为王家的关系,卫所武官,和广州城中的一些商贾纷纷在九楼的门口出入。

    因为是事先说好的酒局,不算公事,各人都没有穿着官服,都是一身便服。酒楼的掌柜和王家的一名管事都在门口迎接。

    就是林雨晨看见刚刚进门的两人都是广州卫的佥事。

    其中叫张其昌的佥事,是将门张家出身,年轻气盛,是守备的职位。平时就很不合群,能参加今天这样场合的酒宴,可见王家的在广州卫所中的影响力。

    林玉晨做好下车的准备,但是马车却没有在九楼门口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走,从酒楼旁边的一个巷口吃了进去,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大门之前。

    王定鼎向这林玉晨笑笑,手伸了伸,说道:“前面有些拥挤,这后面清净,咱们从这里进酒楼。”

    事情变得越发诡异了,林雨晨豪。点了点头,随着王定鼎下了马车。

    有人打开了后面的门,几个人便在王鼎的带领之下一路登上三楼的雅间。

    不知道是事先有人安排,还是这个楼梯此时没有人上下。

    反正林玉晨直到到达雅间的门口,除了两个伙计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

    刚推开雅间的门,林雨晨向你一看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见雅间中有一张桌子。王寻忠在上首坐了,在一边相陪是同为富国之县的番禺县令唐吉祥。

    而另外一个作陪的人则是他的六叔林长波。而空余的一把椅子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

    林玉晨进门之后先向王寻中躬身施礼,然后再番禺知县施礼,最后向林长波躬身施礼道:“小子事先不知道有这场酒局,所以未能在此营后几位长者,后辈小子在这里赔礼了。”

    其实就是林玉晨客气了。实际在场在座的诸位诸位,如果按大明官场的官职和资历地位最高的是唐之县,然后便是他。

    大明朝的文贵武贱不是说说的,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但是林玉晨这里有一个特别的情况。林长波是林玉晨有血缘的关系的亲戚。而王寻忠却是他四婶儿的父亲,都是真正的亲戚。

    所以林雨辰没有办法按官场上的规矩让两人给自己行礼。加上这里是私下的场合,所以就以晚辈之理见过了面前的三人。

    唐吉祥一直在要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很多的新任知县。

    面前这个情况等于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但没想到这小子很巧妙的就化解了。

    林长波冲林玉晨摆了摆手,化解了他的尴尬。林雨晨坐在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座位上坐下。

    林雨晨坐下之后,林长波为林玉晨讲解此次把他叫过来的用意。

    原来在十天前。广州卫所向贵州派出了一支援军,这支援军是由伯游击带着自己的精锐家丁,再从广州的各个将门和军户中抽调了一批人,凑齐了4000人。

    这4000人有2000人披甲,其余的人手里也都拿着精良的武器。

    这支军队几乎把广州卫能战之兵抽掉一空,现在广州诸卫只有两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他们就是镇海营和巡海赢了两只军队,加在一起还不到5000人。

    如此孱弱的兵力拱卫因为广东一省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作为两广总督的杨大人就给王总兵下一道命令。

    要求他扩充军队,至少要再增加2万人的能战之兵。

    要想新编军队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抽调卫所的军队,显然这一条已经执行不了了。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木兵可是木兵的银子,杨总督手里也没有。

    最后王总兵打算恢复太祖时期的卫所制度。至少要向手下的军官们交出能养这两万人的土地。

    其实王总兵的想法并不是无稽之谈。广东诸卫的子粒粮在宣宗时期,还能缴纳共计六十三万石。

    虽然这些粮食看着不少,但卖不了多少银子。所以王总兵准备实行收实物税的办法,用收上来的这些粮饷来养这些兵。

    并且可以通过杨总兵拨下来的一些银子来购买一些武器。便可以在短时间内组建这支两万人的军能战之军。

    缴纳子粒粮的事一般是由卫所内的同知或佥事负责。

    不过一般都是由卫所的指挥使的事,但这几年前后几个指挥使交卸,子粒粮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上缴过。

    王总兵就以催缴籽粒粮为借口,把几十年的积弊都算在各个指挥使的身上。

    各指挥使当然不干,然后王总兵就把他的妥协方案拿出来。上头也说了,旧欠可以慢慢来,从今年起,子粒粮要如数完纳,我的广州左卫替各卫做一个表率应纳子粒粮是七万石一年。

    这一下不仅不仅是将了诸位指挥使一军还把个人把他们晾在了半空,几个指挥使也是坐不住了。

    大明太祖设立卫所,原本就是打的更彻底的府兵制的主张。

    大明是以唐时府兵是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自备战马兵器,国家给他们减免赋役,打赢了仗会有奖赏,这种制度为蓝本。

    靠着府兵制度初唐时兵力大盛。到了中唐时田亩兼并,府兵制的基础没有了,当然就只能用募兵,兵制就此改变。

    明太祖的主意就是军户始终为军户,国家拨给田亩,他们世代为军,不能转为民户。

    这样限制死了士兵的数量,现在是多少军户,将来还是多少,国家始终有打仗的军人,另外军人屯田,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上交国库粮食,真是一本万利。

    这种如意算盘当然破灭,卫所的田亩倒不但被士绅侵夺。

    军官们不断利用各种借口兼并士兵的田亩。现在广州卫所的屯田有五成都在各级军官手里。在普通的百户和家族人口较多的军士手中大概有一成。

    剩下的都被那些地方的士绅豪强以各种借口侵夺而去根本不在为所的手中。

    军户普遍成为佃农,吃不饱穿不暖,社会地位低下,又不能打仗,种田也种不好,可谓是双重的失败。

    现在各卫只有少数富裕地方的卫所还能上交子粒。多半的卫所不仅不能上交,甚至还要从都司伸手要粮。

    国初时子粒粮就收的上,现在一样的田亩,就偏收不上来了。其实无非就是做事认不认真,愿不愿意得罪人的事情。

    各卫田亩,成然都是被军官们私自瓜分,军户成为佃农,交粮给这些军官瓜分,哪还有剩下的粮食上交给国库?

    后来是卢象升总督宣大时,清理积弊,切实屯田之事,一年收入二十多万石粮,被朝中上下惊人天人。

    王总兵上任以来就想把被侵夺的另外四成屯田夺回来,分给手下的这群军兵好为他争取威望和利益。

    明显的事,总督是软吃,王寻忠来硬来,大家不趁着这个机会下台,接下来肯定是上头催逼交粮。

    他们哪有粮交?没有粮交人家就能将你免职,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但是有借口就行!

    最后经过协调各指挥使苦着脸迫不得已交出了很多的土地,但是这些人却给王总兵挖了个大坑。

    这时王群中拍了一下桌子奋然的说道:“我说这帮王八犊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土地交出来?原来他们把这些土地的地气都抵押乡绅。

    黄花观从中做保,用地契从周家为代表的那群豪强手中贷出了银子。加入了黄花观的以银炼金的活动当中。”

    出来打圆场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老卢他们不过和各地的卫所一样,大家都求一碗饭吃罢了。”

    张瀚道:“我不愿强迫诸位,大家要想好了。”

    尚致庸苦笑道:“大人其实真不必担心,我来此之前早就想好了。”

    王寻忠从怀中掏出几张田契来,说道:“正经有田契的才一千来亩,多是我从王家拿出来的。现在所有的土地虽然都交给了我,但是田契却不在我手里。

    这些田亩一共是五万三千零六十一亩,田契全部在黄花观或者周家的手里。”

    林玉晨有些诧异,看了看林长波不明白这些军队的事情跟着自己这个文官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虽然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几人把自己悄然的叫到这里一定有事情让自己去办。

    “真想好了。”林长波道:“大人,这几个月总督一直给我们留有余地,属下等也有侥幸之心,想毕竟是同僚相互间留下面子,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给王大人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王寻忠轻轻一笑,说道:“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林玉晨叹气道:“不知三位长者有何事差遣小子,只要小子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玉晨干脆把事情说白了。

    原来王寻中打算用武力强行夺取,而这两个地方黄花冠在番禺县的管辖范围之内,而周家的大宅却是在南海县的控制范围当中。

    所以要采取行动需要南海县和番禺县的文书,这就是林玉晨来到此地的原因。

    这时林雨辰说道:“出文书倒是不难,但是晚辈对南海县的控制恐怕有限。一旦消息被泄露出去,让两处有了准备,恐怕就前功尽弃了。”

    这是唐知县看着李雨辰的脸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玉晨把昨天自己遇到的情况讲述了一番,说道:“两位长辈可以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些兵马?我让刘翔带着县里所有的衙役和借来兵马一起抄了那处周庄。”林雨辰看到面前的三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对外就是说我报复他丁大人对我的不敬。即使泄露消息,也只是周庄一处,也可以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

    林长波跟王寻忠对视了一下眼神。

    林长波说:“没问题,我从巡海营中给你调50名军兵,然后加上林玉恒和王丁鼎两人手中的更夫,加上你手里的衙役就派这些人去抄了周庄。”

    这时林雨晨说到如果要是没搜出来东西怎么办?这是王寻忠哼冷哼了一声说道:“一弩顶三甲,三甲进地府。哪怕搜不出东西来,我们现场给他脱下了十身铠甲了,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王勋州回到县衙,立刻让刘翔带着牙医出门。和王定定带着牙一出门和在城外的林玉恒汇合,一起奔周庄而去。

    而他等着衙役离开之后,便书写完公文盖上县令的大印,拿着这份文书有林家派给他的八名亲披甲家丁陪同来到了周府的门外。

    他在等待天黑的途中回响了王总兵的计划,感觉到这个计划制定的非常好。

    中小军官和民户士绅地主的地,他并没有打主意,更不会主动去收。

    普通军户手头的田亩原本就不多,而且是零散的,不易开发利用。

    收这些人的地,而且田亩兼并弄的太厉害容易招致人的反感和非议,特别零散田亩的兼并,容易给人恃强凌弱的感觉。

    倒是从这些将门军官手中收些田亩,旁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些家伙的地原本也不是好来的,而且他们都有官身,只要手段上不用强,这事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

    再有一条,便是王总兵知道军官们使用了大量的军户当佃农,他要把这部份人手从田亩中解放出来就立刻可以组成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