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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初战开始

    之所以让这些巡海营的士兵披甲,就是因为林长波已经得到了前方斥候的汇报。

    发现自己说的那些话居然一语成谶,那你真的聚集着将近两千人左右的海匪,甚至数量可能更多。

    林夕训练出的孩儿兵是以火器为主要作战武器。但是林长波接手之后,经过几次演习,很快他发现一个问题。火器夜间作战实在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

    如果是夜间海战除了被引燃或者被炮弹打着的船只,能够靠着燃烧自己来照亮周围的区域,其他船只都处在黑暗之中。

    索性孩儿兵营养充足储食物搭配合理,没有发生夜盲症的情况。

    火器在海战中本该能够稳稳压住冷兵器一筹,但在夜战中却明显处于劣势。

    在夜间火器开火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海盗使用的弓箭与弩箭却不会。

    这等于巡海营营处在明处,偷袭的海盗却藏在了暗处。在几次海战中也明显表现出了这个特点。所以巡海营的孩儿兵一般都是在白天巡海,晚间基本上不会在同海盗作战。

    再有就是火器的瞄准问题,在海上由于借着月光或者海面的反光,还能够模模糊糊看见敌人的大致位置而进行射击的话。

    那么陆师的孩儿兵这些火铳在夜晚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因为此时的不论是海盗还是陆上的匪类,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大规模列装火器。

    敌人可以通过炮口枪口的火光判断出官军位置。

    在一次演习中,林调带领着林家的家丁摸到了孩儿兵不到十丈的距离。然后暴起突入的火铳兵队形将孩儿兵杀的打败。

    林长波发现了问题所在,想改变一下孩儿兵的训练方法和作战方式,但他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林夕采用的训练孩儿兵的战术手段和作战方式本来就是他从历史中提取出来的前人经过多次总结的经典战术。

    还有就是因为火器的原因作战时的枪炮声、喊杀声,足以将军官扯开嗓子吼出的命令掩盖得干干净净。所以只能通过军号军鼓传达命令。而军鼓军号的编纂和训练却不想却是相当困难。

    发现情况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的林长波眉头紧锁,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林家家丁们身上了。

    所以林长波临时改变了之前的计划,打算派出家丁带着巡海营的老兵在北西两面进行进攻。

    海儿兵则驻守南面的官道,当道扎营阻止这群海盗扑向广州城。

    话虽如此说他只是找一个借口。因为他对这些孩儿兵也有些不放心。

    孩儿兵凭借整齐的军阵应该能恐吓住那些海盗。但是林长波还是有些担心,于是留下了100人的亲兵队和二十名具甲骑兵留在孩儿兵这边当做预备队。

    这20名具甲骑兵还是林长波向王寻忠求援。

    在广州府搜集了所有的战马,才找到了这20匹能够批挂马凯并能驮着骑兵进行奔跑的战马。

    可见这些具甲骑兵根本不是没有养马场的南方明军能玩的起的。

    至于由家丁带领的老兵要把那些海盗往东边赶。因为面对的都是盗匪,盗匪看见官军前来围剿,第一个想法恐怕就是逃跑。

    而东面却是珠江,这些人既是海匪,江上肯定有船。

    把海盗轰下江,离开自己的防区,就算完成任务。能杀几个是几个,哪怕一个都杀不了也无所谓。

    在孩儿兵列完阵之后,那些披挂好的巡海营的老兵便在阵列的两侧鱼贯而出。这些老兵都是12人一组,这是鸳鸯镇的基本单位。

    这种戚家军的鸳鸯阵是非常适合在面对这些海盗的。

    在这些队伍的最前面就是由精锐夜不收组成的斥候队。

    由于军队还没有运动到位,必须要消灭路上的海盗的哨兵所以这些斥候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虽然惊动早海盗是早晚的事,毕竟能晚一点是一点。

    斥候队来到了一处树林周围阻挡视线的草丛树杈横生。

    “猴子,过去小心点儿,看看有没有暗哨。”为首的人话音刚落。

    一名身形瘦弱,手臂却粗壮异常的男子站了出来。

    他带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两个人手里拿着弓箭,腰间只带着钢刀不一会的功夫身影就不见了。

    不过,他过去之后,却迟迟没有了回应,剩下的人心里不免担心纷纷手持弓箭朝着四周戒备。

    而此时猴子正小心翼翼的拉开强弓,瞄准眼前的目标。

    猴子嘴里叼着一支箭,手里握着两支箭,拉开弓骤然松手。

    箭支发出的破风声,两只长箭转瞬而至,一只从海匪右眼射入而从后脑冒出箭簇。

    紧接着猴子又连发两箭一支直射另一名喽啰的咽喉,鲜血瞬间就顺着箭杆不断往下流。

    将死的喽啰嘴里发出呜咽之声,手下意识的把手向手伸向一旁,想给背后的海匪发出警报,却再也无法示警了。

    他的身体也慢慢的瘫倒在地,只有无意识的抽动身体表明他之前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海盗头目本来也是十分小心的在这里设了一名一案两个哨兵。

    但是两个喽啰偷懒一个站着打盹,另一个却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在睡觉。猴子见机不可失,见用弓箭讲两人结果了。

    猴子淡淡看了两具尸体一眼,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后,在没有危险之后,就继续往前面摸去。

    经过被射杀的尸体旁,随后踩着尸体将箭矢拔了出来,一脸冷漠的跟谨慎的向前方的的海匪的营地侦查。

    待到猴子来到海盗的营地之前看时,只看见里面错落着三四十间窝棚,看上去甚是简陋。

    营地之中的喽啰们手持钢刀、弓箭、长枪甚至还有很多拿着火铳,三五成群的随意坐着。

    远处的窝棚之外,光着膀子的喽啰在那里进进出出,脸上带着兴奋与满足,全是一脸的泼皮无赖样。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衣着破烂的妇人被几个匪徒围着,看着她们正在做饭。

    不时有匪徒伸手在那些妇人的身上抚摸着,妇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整个营地没有一点警觉。

    猴子面前的这群海盗的首领叫熊武。

    由于海盗的人数众多,所以他们是分开驻扎的,雄武手下有100多人。是属于来的最晚的一批,他们并没有直接到乱葬岗,而是在乱葬岗周围找了一片树林驻扎。

    熊武之所以不和那些海盗见面,因为他们在昨天上岸的时候洗劫了两艘花船。

    “真香,真是好酒啊!这些有钱人真会享受。”

    熊武整一手扶着酒缸,另一只手牵着那个花匠花船上的花魁,此时花魁身上已经衣不蔽体。

    熊武举起酒缸就往嘴里送,酒水顺着他的嘴边向外溢出。

    “呵,真是痛快啊!哈哈哈。这小娘皮以前都是伺候那些官员和举人老爷的,没想到我熊武这个大老粗也能享受一番。”

    然后他放下酒缸拍了旁边的花魁一下,花魁连忙把面前摆的那个烤好的猪肘子削成用刀切成小块儿端到了雄武的面前。

    这时一名手下凑了过来对他说。“老大,这一次陈三爷招集我等,待遇十分丰厚的,咱们兄弟们为什么不与其他人住在一起,这样的活儿又不是干第一次了。”

    “待遇丰厚个屁,那是要让我们当填壕尸的,面对的都是正规官军,你有命去拿奖赏吗?

    咱们在这里当不和他们大队在一起。女人,酒肉想抢就抢,他们成功了咱们混一功劳。失手了遇到危险,咱们转头就跑,继续回到海上当自己的逍遥大王。”

    “你懂什么,咱们虽然收着那些地主老爷的钱,给他们当杀手,除了他的对头。那些乡绅难道对我们就这么放心?”

    “还不如我们当海盗想抢就抢,想杀就杀。昨天我们抢的美女可比村妇漂亮多了。

    如果真的听了那些老爷的话,那些漂亮女人能有你的份恐怕是先磨杀驴。”

    熊武和他的手下正在闲聊的时候,猴子派回去的同伴已经把斥候队和后面跟随的大部队领到了营寨的旁边。

    这时有四五个匪徒拎着武器一路说笑的向斥候的位置走了过来。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到这个位置,已经避无可避。

    斥候的首领对着底下的兄弟们说:“上,杀光他们。”

    伺候我们拎着手中的钢刀,向着几个人扑了过去。面对数倍于己的对手,那几个小喽啰只来得及砍出一刀。

    几颗头颅顿时凌空飞起,无头尸身脖颈飙射而出鲜血。

    第一个面对林家家丁的海盗诡异的扭动了几下,然后就扑倒在地,手脚条件反射般抽动。

    另外的人不是从肩头到后腰被锋利长刀劈斩而过,就是长刀透体而出,或者至腰部被劈斩而断。

    随后斥候给每个人一刀直刺胸口,顿时长刀如刺入朽木般毫无阻碍的攮进了心窝之中。

    趁势一脚狠狠踏在海盗腹部,将他的凄厉惨叫堵在了咽喉之中。海盗临死前双手却死死抓住踩踏胸部的脚不放,

    这时林调也对着手下的兄弟们说道:“开弓。”

    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手下弓手已拉弓引箭随时准备击杀。

    “射!”

    是弓手离着海匪的营地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海匪的脑袋上。

    匪兵们听到异动惊觉回身望时,只见几十支利剑已从天上落了下来,顿时有几名躲避不及的小喽啰被箭插了满身都是。

    “敌袭!”

    一名海盗的头目才来得及喊出一声,又是一轮箭雨突发而至。

    这一次不仅有十余人被射死射伤,甚至还有一个身着铠甲的海盗被射中了左臂。好在由铠甲的原因,这支箭再次被盔甲给弹开。

    然而让海盗恐慌的是敌人处在茂密的树林里,自己等人根本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那敌人的数量有多少?

    当看见了箭雨已经落到敌人的营地中,知道了已经得手猴子拔出长刀,然后随即一挥。

    那些被箭雨射的蒙头转向的海匪,猛然间看见几名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身体明亮铠甲的汉子已经冲过来,丝毫不给他们半点给其他同伙们示警的机会。

    一名看向远处树林的海盗听到身体倒地声音。

    以为同伴受伤赶忙跑了过来,却猛然看见一个浑身铠甲遍布血污,满脸凶残模样的男人手拿沾血长刀,杀气腾腾的站在同伙的尸体旁。

    残忍的场景让他感到十分惊异,而男子的单刀正从另外一个同伙的身上拔出来。

    同伙的三角眼饱含怨毒的死死盯着杀死他的人,口中鲜血却止不住喷溅而出,双目中凶戾的神色渐渐暗淡了下去,挣扎力度也慢慢减弱。

    这名海盗以前就是仗着他和头目的关系混迹在海盗当中。他本身并没有参加过几次战斗,顿时这个血淋淋的场面吓了个激灵,只能张着个嘴呆呆愣住。

    他还没回过神来,那道黑影已然爆冲而至,战刀自上而下,喽啰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从而陷入黑暗之中。

    海盗身体颈部鲜血喷涌而出,随即就倒了下去,手脚同时还在不规律的抖动着。

    匪徒们哀嚎遍地。没死的被射倒在地,只能无力的发出恳求之声,希望同伙能够将他们拖到安全地带。

    可这些匪徒都是由利益聚合在一起的,哪有什么真心实意的好兄弟。

    没有被射伤的喽啰们纷纷奔逃的喽啰一些运气不好同样被射杀当场,成为一具无名倒尸。

    篝火旁的熊武听到了惨嚎声,一把推开了身边的花魁。站起来拎起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新概念的手斧。

    听着惨叫声不断响起,熊武双眸凶芒暴涨,胸中火气腾的燃烧起来。

    “自己找死那就怪不了我了。”

    他并没有反应是官军来进攻,以为是海盗之间的火拼。这种事情在每次海盗聚集的时候都会有发生。

    海盗在海上难免有矛盾,而他们带来的都是骨干成员。只要把这些人和头领杀掉,那留在海外的势力就会被其他海盗接手。

    围坐在熊武周围的那些海盗身子下意识就动弹起来,手中的刀的锋刃摩擦刀鞘的声音发出狰狰蜂鸣。

    熊武带着二十八名穿着简陋皮甲的海盗和穿着各式穿着西夷盔甲的精锐海盗,像惨叫的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林调看着喽啰们都躲在了暗处,意识现在弓箭的作用不太大,就发起了冲锋命令。

    当林调带着手下的斥候来到战场的时候,熊武已然开始暴冲锋,寒光凛凛的战刀闪烁着嗜血的杀意。

    虽然雄武的这些海盗在海盗这些手下在海盗中已经是精锐。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林家的披甲家丁根本不是对手。

    只一个照面之下就剩下了熊武和两个海盗头目还在支撑,其余的人都已经被砍去了头颅。

    尤其令熊武感到郁闷的是,他看到一名手下和冲过来的敌人对砍他手下的刀被弹开了,而对方的刀却在手下的脖颈之间一闪而过。

    海盗的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身诡异地舞蹈几下,然后就扑倒在地。

    喽啰兵在扑上来的这些人的威慑之下。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抱头蹲在地上。这些海盗的喽啰也以为是海盗之间的火拼。

    原因就是林调他们身上披的并不是明军的制式铠甲,而是林夕送来的那些新制造出来的板甲。

    而这种西夷式的铠甲在大明中是几乎看不见的,除了有的人对这种铠甲感兴趣买上几件。

    不过那些都是军官而上阵的这明显都是拼杀的士兵所以这些海盗就排除了官兵的选项。

    “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兄弟,有胆子和老子一战。”熊武面对如此情况,只能言语刺激对方的头领出来。想看看能否凭自己的勇武挽回败局。而熊武身后的两名心腹手下也护住了他的左右。

    “杀了他。”林调淡淡的说了句,挥了挥手就带人去审问这些束手待毙的海盗。

    留下熊武呆呆的看着转身离去的林调。这时他耳边突然传出砰砰砰的几声响声,他感到身体被一股大力击飞。

    然后他躺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林调身后的士兵拿着一个冒着烟的铁管。

    “手铳,卑鄙。”带着无限的怨念,这个海盗头子到地府去报道。

    解决雄武这个海盗头子后剩下的海盗都被扑上来的林家的士兵捆起来,并且从中挑出看头像头目的样子进行审讯。

    这时有些聪明的海盗已经判断出来,来的这些人是大明的官兵,而不是他们以为的是想吞并他们的海盗。

    林调率人的这一番突袭造成的动静过大,也惊动了在漏泽园中休息和吃饭的海盗。

    龙炎看着王豹命令道:“立刻集结麾下的兄弟们,看来就是有人把我们点了,就是失风了被官军察觉了他们要来对我们进行围剿。”

    “和在海上抢掠你们马上找到陈三爷,让他派熟悉地形的弟兄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龙炎的这伙海盗的头目是结拜兄弟,才能成为头领手下的干将,你这货海盗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要强于其他海盗,所以一时之间便聚集起来。

    张虎,王豹两人曾经身为行脚僧一员,却生性残忍,睚眦必报。

    因上门化斋粗蛮无赖,调戏主家妻女而被驱赶。后心生怨恨而夜入主家,杀其男丁,淫其妻女最后将尸体一把火烧光殆尽,自此做起了海盗的亡命勾当。

    两人知道只要自己被抓,那肯定没有活命的希望而且两人在寺庙中是当做武僧培养所以伸手很好。

    因此两个人说每战必当先,所以得到了海盗的拥护,两人的手下也是敢打敢冲。

    他们提到了陈三爷,此时正在漏泽园一处隐蔽的小房屋之中。

    屋中气氛压抑,陈三爷看着屋中的四个人说道:“小三儿刚才带来了家里的消息,南海县的县令林玉辰派衙役把城中属于陈三爷的家宅和店铺都抄了。

    陈三爷家中藏着的那100名海盗也被李林玉晨派来的林家的披甲家丁给剿灭了。”

    陈三爷说着这些话。有些怪异,但是屋中的这几个人都听懂了。

    屋中这四个人虽然明面上说是陈三爷的几个弟子,但实际他们都是陈三爷的儿子,只是母亲不同而已。

    “周家已经完了,现在我们要为我们爷儿几个的后路盘算一下。”

    “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现在咱们有三条路,第一条路是马上化妆,去珠江边那里有一我藏着一艘小船。你们也知道位置,马上推船入水,这条路看似比较稳妥,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官兵在那里是否有埋伏。

    第二条路是在这小屋中有一有一个地道可以藏御两人里面有食物和水,大概可以使用半个月左右,你们当中有谁愿意躲入地道当中把食物吃尽之后才能出来,希望那些官兵不要仔细搜查,否则就是问中捉鳖。

    第三条路就是跟随我,跟随外面这条这些海盗冲出去。希望能够杀出重围,这条路是九死一生,相对来说比另外两条路危险。现在你们赶紧选择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几人低声商量几句然后对陈三爷说道:“让老四进地洞,他年纪最小。刚来不到一年,人们对他没什么印象,所以即使被官军搜出来,也可以说是被拐带的小乞丐,应该能够躲过一条性命。”

    陈三爷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几个儿子叮嘱道:“人这一辈子,贫穷也好,富贵也好,都逃不掉生老病死。

    行了,我走了之后,周家延续香火的事情,就要扛在你们的肩膀上了。”

    “不论你们谁能活着出去照顾好你妈,照顾好家人,保守本心,不为富贵折腰。

    也不要想着报仇,我们周家走到这一步其实是自作孽。

    而且你们也不要希望我们身后的那些豪商士绅会给会给你们照顾。

    你们也不要接接触他们。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周家还有人活着,第一个反应就是灭口。

    因为我们周家掌握着他们太多的把柄了,明白吗?”

    “师父,记住了,明白了。”几个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不要再叫师傅了,叫我一声父亲吧!”

    四人抬起头,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用力点头。

    “父亲,我们明白,只要我们活着出去一定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把周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陈三爷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精神头比以往还要好一些,哪儿有马上就要面对死亡之人的样子。

    “不要姓周了,姓什么都可以,只要把我们的血脉延续下去就行。”陈三爷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儿子们。

    “行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小四,你进地洞吧,其余的人跟我出去陪陪客人,人家远道而来,咱们周家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父亲,我知道了,舍不得你啊!”

    小四说着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抱住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陈三爷轻抚着儿子的头,笑得有些勉强,眼眶红了。“进去吧!别让你的几个哥哥瞧了笑话。”

    小四进入地洞之后,陈三爷和三个儿子把一个大缸扣在了地洞口,然后又堆上了一些杂物,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父子出四人出门之后才发现乱葬岗上已经乱了。“老二,你既然选择了从江边走,那就趁着乱赶快走吧,如果越拖到后面越危险。”“是,父亲。”

    老二给陈三爷扣了一个头后,便身形一晃消失在人群当中。

    “你们两个紧跟着我,现在我交给你们如何面对乱局,认真去学好这最后一课。”

    陈三爷叮嘱了一句,抬手在剩下的两个儿子的肩上用力按了一下,这才迎着来找他的那些海盗头目走了过去。

    陈三爷冲着迎面走来的赵虎招招手。眼前这帮海盗虽然都是乡绅豪强豢养的。

    但是能和那种为了吃人肉喝人血的表面温文尔雅的君子,背后残民之徒。称兄道弟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这样的人如贪食的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心性苛刻残暴,贪婪到毫无下限,就算有恩于他,也同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此刻听到急来报讯示警的喽啰上气不接下气禀报后,看着聚在一起的海盗头目。

    首领裴擒虎神情立变,呆愣片刻后,旋即尖着嗓子立刻叫嚷道:“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快点集合队伍大家选一个方向冲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咱们外面弟兄们已经乱成一团了,能够控制住队伍的没有几个。还有部分兄弟带着队伍已经向北面退却。完全不顾弟兄们的性命,抛弃我们!”

    听到手下之人这么说道,王炎闻言立刻扭过头去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破口大骂道:“蠢货!外面局势不明,咱们就这点人又如何御敌?

    大家不能抱成团岂不是白白送死,是想让咱们全死光啊!”

    “我等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可贪生怕死丢下弟兄而苟活。

    我等在如今已是生死存亡关头,此时还不能团结一心的话,难道还要任人各个击破?”一名与王豹平日交好的头目冷笑道。

    被如此不客气分反驳,裴擒虎顿时感到下不了台,胸中一股邪火就上来了,脸色铁青,心中也已生出了杀意,当即怒喝道:“你在找死,不要忘了我才是实力最强的人。

    你们这群人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上山投靠主人要不是老子替你们说话,你们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现在倒是反口了!”

    “对啊!你们走投无路投靠我们!现在倒是想造反了!”裴擒虎身边的亲信反驳道。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谩骂,在场不少喽啰面露犹疑之色,当中还有人仿佛被说中了痛处咬牙切齿,捏紧了攥住的刀柄。

    这个裴擒虎真不是当首领的料。几句话便把在这里商量应对之法的海盗头目拆成了好几个阵营。

    只是这些海盗头目手下的喽啰也拔出兵刃,指着其他人喝骂起来。

    其余势力较小的头目面面相觑一番,大部分人的反应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避免被误伤,根本无意为这个所谓的首领出头。

    这个裴擒虎平常独占好处惯了,什么抢下的金银财宝都尽数吞没。除了他是代表那些背后之人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信可言。

    他能成为这些海盗上名义的首领,并不是因为他义气深重、德高望重,而是上一代首领死时传位给了他。

    “各位弟兄们,大家都是兄弟,现在大敌当前,怎能乱了阵脚,那不是让敌人高兴吗?”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眼扭头一看,是陈三爷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一位胡须发白的老匪劝解道,“唉,大敌当前,怎能自乱阵脚家还要商量出一个应对方法,如果拖的时间过长,被官兵围在这里,恐怕我们就走不了了。”

    在这名老匪的劝说下,双方的争夺倒是平静了下来但是此刻场面却沉静了下来。

    这群匪寇遭遇突袭后,一没头目带领抵抗,二是你是广州城外,不是自己熟悉的大海而唯一的地头蛇陈三就成了他们暂时的领袖。

    “现在咱们先决定向哪个方向突围?”陈三爷提出了目前最主要的问题。

    还没等中海盗商量,从外面突然间闯入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头目进门儿之后大喊道:“不好了,北面的道路已经被官军封锁了。张大浪带着他的150多人冲过去一个照面就被对面的官军都砍了。这次来的都是身披明甲的家丁,我们的刀根本砍不动。”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方向。第一就是大家退往江边看能不能找到船,然后我们顺江而下逃到海上。第二就是击破南面官道上的官兵冲到码头上抢些海船,然后出海,大家选择吧。”龙炎立刻给大家提出了两个选择的方向。

    “选择南面,我们现在唯一倚仗的就是我们的总人数比官兵人数要多。我们把山上的那些乞丐和福如推到前面,让他们替我们党官兵的弓箭和火所,只要他们稍微有一犹豫,我们就能冲出去。”陈三爷面带严肃的冷酷的说道。

    “好。”

    “就怎么办?”

    “就听三爷的!”

    众海盗看见终于有人决断立刻拥护起来

    “就怎么办马上到外面收集柴火,然后把这里全部点燃用大火组合追兵,给我们提供突围的时间。”龙炎立刻下答命令。

    在赵虎的带领海盗开始把乱葬岗上这些供海盗淫乐的妇女和那些打掩护的乞丐全部集中起来。

    海盗用刀逼着他们走在队伍的前面,向山下走去,同时剩下的海盗把所有能点燃的东西全部点燃了。

    凶猛火焰的燃烧起来围观的海盗们都发出兴奋的吼叫,火光照耀锋利的战刀上发出了那种渗人的光芒,整个山头都是血红的。

    “嗷!嗷嗷呜!”围在龙炎身旁的海盗们都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这些被掳掠来被折磨不成人样妇人们发出了诅咒。

    这些人半赤裸的身体被那些海盗推上了走在的队伍前面。

    不时有人因为身体羸弱躺倒在地,被海盗用刀砍死,这些人只能加快速度向官道上涌去。

    随意丢弃在后面的尸体堆,无一不让在这些麻木如行尸走肉的人眼中闪出的痛恨的光芒。

    巡海营的孩儿兵在喝令声中已经排成军阵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官道上滚滚而来的人群。

    孩儿兵的指挥官林玉恒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后肃声说道:“击鼓”

    在他身旁的鼓手咬牙敲响了扁鼓,随着鼓声的响起整个队伍开始肃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