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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贺依依的日记之一

    今天可真谓是欢天喜地的一天,见到了岳莉,见到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容,见到了那么多想念的楼房、树木、花草,可不管我怎么高兴,怎么兴奋,那个人的影子,总是不停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知道是他,是那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

    虽然,他经常给我回信,但我知道我的信,就如婷婷给我发的一卡一样,我是如此的不重视,只是敷衍而过,可我确实很满足了,真的谢谢他在那些度如年的日子里给我的安慰。让我的日子升起了希望。

    我一遍一遍地看着他那些理性的句子,在日子一天一天逝去时,我渐渐的感到我们是越来越不可能了,至少他认为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他似乎还把我当成一个年少无知的少年,现在,也就是今天晚,在兴奋之后留下的却是深深的悲哀和无奈。当我今天走下汽车,第一眼想要看见的就是他家的阳台,那属于他的窗口。他那封闭的阳台开了一扇窗,我还高兴地想,也许是他专门开窗在寻找某一个人呢,我似乎总是这样爱幻想,这一天,他家阳台的那扇窗都是开着的……

    2001.1.17晚

    我知道我整夜都梦见了他,当我醒来时还不到8点,我已经毫无睡意,想着关于他的一切,一个巨大的失望阴影正在吞噬着我的心。

    来到学校想见到他的愿望紧紧的缠绕着我。当我昨晚看到那张课表时,深深的悲哀占据了我的心,我无法相信我其实再也见不到他了。可课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其实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拿着课表愣愣地坐在那里,我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等待我的什么,我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充满思念的长长的日子。

    人真的是一个永远也不满足的怪物,上天给了你幸福的一年,你为什么还要奢望,还要苛求,就让这一年永远活在心中吧。我知道其实我是不甘心,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你让我如何能放得下,我当然希望时间改变一切,减轻我的思念之苦。可我又如何舍得。但是时间能改变吗?看看这个假期,我就再也无法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了。时间,只能增加那再也无法再浓的思念了。

    望着他那沉默的阳台,一个念头越来越深地占据了我的心。我不漂亮,也许是一个原因,也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天生的,是无法补救的,只有增加知识和才干,也许才能弥补这一切。与其这样无所事事的苦苦思念,还不如丰富一下自己的心灵,也许那是另外一片美丽的天空。

    我知道,现在他一定在忙碌地学习工作,也许忙碌的生活会改变我们,但那用青春之花浇灌出来的情谊之花,我想我会珍惜的。今天太多人了,没法上网,只有让这颗思念的心悬在半空中,默默的遥望。明天就是星期一了,本来能够见到他的我,只有在思念中度过,真的很难受。

    2001.2.28晚

    昨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想到今天是星期一,不知道他有课没有?想想近在咫尺却见不到,真有点不甘心,又怕他见不到我而失望。于是仍然鼓足勇气到公用电话亭去给他打电话。一路上,我不住对自己说,反正心情很坏了,再坏一点又何妨。因为我怕他又不要我去上他的课。电话那边又出现了不耐烦的语言,我承认我太敏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如此在乎他呢?忐忑不安中,我拨通了他的专用电话,响了三声,他才接电话。我知道他肯定不在电脑前,他家的阳台里透出了明亮的光,也许他在看电视。明明听出是他的声音,我还是怯怯地问是不是蒋老师?慢慢地我开始进入角色,那完全是因为他亲切的语气。他问了问我们的排课情况,又跟我讲了他的排课情况,星期一他没有课,我竟然一股轻松之感骤袭心头。几乎每一天他的课都是我所不能去的。只有星期五早晨那一节课我没课碍着,我当时竟失声叫出来。我知道我是从心底发出来的。这些都讲完过后,我们都沉默了。我不知道是他在等我说话,还是我在等他说话,最后我还是打破了沉默——只有结束这难得的电话了。他最后叫我保重,似乎这就成了我们的永诀。

    越了解他,不可能性在我心中就越陷越深,他经不起也不想接受这场婚姻的变动。

    今天下午看到他老婆,自我转身的那一眼,就仿佛做贼似的,敢忙转过了身,自己心中有鬼,还以为别人眼中有什么,神经病!

    充实地过了一天,我仿佛心中才有了底。我这一天都在考虑星期三上午逃不逃课去上他的选修课。他说有三个班的学生,有点多。昨天我竟理解成他以为我听不到,我还说不怕得,有话筒。简直脑子有问题,人家是说人多没有位置,唉,真不知道怎么办?

    2001.2.19晚

    还是从早晨说起吧,知道他有第一节课,于是推算着他出发的时间,还差10分钟打8点。我便伫立在窗前,左等右等,冷风吹得我着实有点冷,可这是这一学期的第一面呢,我怎能够放过。终于我看到他的身影,虽然有树木遮挡,但我仍然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在我眼中,他的身影是唯一。渐渐地,他走进了,我发觉我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怕他发现我。想一想怎么会发现我呢?他在三楼,他又不是仰着脸走,再说他正和他的同事谈笑风生呢。看着他高兴的模样,我真的很快乐。他的衣着还是熟悉的西服,太远看不清他长胖还是长瘦了,头发长了,谁叫他这么忙呢。这是今天的第一面,也是今天的最后一面,第一大节下课,虽然仍然有些冷风,可没有再看到他。

    今天太累,要做好一件事,真的有些难。

    2001.2.20晚

    在上《古代汉语》之前,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302对我意味着什么。可就当我跨进302时,一股熟悉的空气向我迎面扑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的心被揪紧了。望着那熟悉的窗帘、计算机、椅子、墙、墙上的镜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两个小时,每一件东西都能勾起我无限的回忆。班长和刘康之间空了一个位置,也许那是给我留的,可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除非那个人再次出现在讲台后面。

    我真的没办法听课,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那时那刻,我真的欲哭无泪。上午的选修课我不敢去,心里一直不安,真的是没办法。

    很不好意思的告诉袁减,我要给他和古敏牵线,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没说拒绝,也没说答应,但我看出他有些难受,而且从那个刻起,他不想怎么理我,算了吧,也就这样吧,渐渐地,蒋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位置,要腾出个地方来,难哪!

    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长得丑,长得帅,还是平常,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是谁,我们和谐默契的生活在一起。但愿他已经忘记我要去上课,不要去寻找,我真的怕他失望。

    时间就这样匆匆过去,我不知道他会带给我什么,我只能珍惜现在的一切,希望后悔不复再来。

    2001.2.21晚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往日的紧张又骤然汇聚在心头。

    今天由于袁减的一句话,直到看电影前,仍然在心头投下了一抹阴影。上英语课前和袁减坐在一起谈论我为他撮合的事,谈着谈着,谈到了他遇见的一个女孩,那时那刻的我,浑身不自在,努力掩饰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那一刻我知道我还是挺在乎他的。可我知道我们永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真的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真的是不清楚,我要是清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然后,他又很不好意思的谈到了蒋脉脉,明明是关于蒋的不好的消息。他却做出了一个好的评语:耿直。我的表情我是清楚的,刹那间凝固在脸上,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也许很多因素促成了这个故事的发生,但不管怎么样,他这个人我是欣赏的。连黄星月这种比较随和的人都对他颇有微词,就不能想象他的人际关系了。才学的课文中说,一个人的快乐取决于他的人际关系。人际关系好不好,就可以判断他快不快乐。我的人际关系还可以,表面上也是挺快乐的,可内心呢,我知道,我内心是不快乐的,是寂寞的。我问过蒋脉脉,问他内心是否快乐?他说是快乐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长胖了,于是比以前难看了许多,我还真不想去上课了。可今晚上的《东邪西毒》和《花样年华》又让我想要见到他。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漂不漂亮已是多余,何苦在乎这些不可能的因素呢?

    2001.2.22晚

    为了抢时间,抢座位,我几乎是跑着去的1312(教室)。到那一看,只有几个上早自习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刚松下,另外一口气又紧张上来——那就是焦急的等待。我不住地看表,猜测着他的行程。在等待中,一个小小的骚动让我苦不堪言。在为数不多的上课的人当中,一些人不住地质疑是不是这个教室;一些人又搬走去102(教室)。谢(瑞军)又教室说:两个年级的教室有冲突。我心里直打鼓,祈祷着他快点来,好安我的心。如果不来,我才好快点闪,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到8点过5分时,他仍然没有来,眼前的书根本无法看进。我很想去看102有没有他,可我还是没有站起来,继续等。真是度分如年。此时的教室仍然人烟稀少,这更加重了我的疑心,简直就叫做如坐针毡。到8:58的时,我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向楼下走,去直到系办公室门口时,我才下意识地向里一望,发现了他的身影,我赶忙闪身回来,心中溢满了幸福。

    回到座位,依然等待。不过这一个等待,不是无望的等待,是充满幸福的等待。我真的是很假装认真的做着假象,因为我已无法看书。在他经过我的那一刹那,我知道他来了。他放好提包,再去放他的话筒控制器(我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时,他以惯常地“冷漠+木然”的表情向我点点头,算是给我打招呼。他的头发长了,可能一个月没剪了,长了容易睡翘。他的头发今天很糟糕,不过挺可爱的。

    上课了,他依然要点名。也许他真的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也许他坚强冷漠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敏感的心和那炽热的感情,但他不会表现出来,也许他也不知道怎么样表现。他的表达方式虽然已经不陌生,但他的思想仍然能锁住我的眼光。下课了,他问我论文抄好了没有?我觉得讲台和我有些远,就起身到他的面前去。我说麻烦得很,就算了嘛!后来又不知怎么的,他叫我拿去给他看。他说他改了课,星期一晚上302,他也不想,叫我8:50去找他。后来又谈了谈成绩的事,他竟然在邓亮那里去看了我的成绩,笑着问我“补录入”的事,我说无所谓,过了二级就没事了。他还以为我过了二级,我的表达能力实在太差,只要是跟他说话,我都辞不达意,气死我了。然后又淡了淡英语的事,其间有两个学生和一个老师打岔我,我和他单独度过将近10分钟,很快乐,虽然言不及辞。

    愉快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终于下课的铃声还是敲响了。我慢慢地收拾东西,拖延着时间,可还是比他早起身,问了问他下一作家讲谁,他说是郭沫若,还说没必要,以为我要干什么呢?我说好去借几本书来看。没什么可说的,只有慢慢地走等着他,又不敢往回看,真是没救。

    快要到第二层楼时,在人群中,我仰着头向上寻找他的身影,看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突然余光一瞥,我看见了他,看见了那张似乎带着羞涩笑容的脸。从那张脸,我似乎读到了什么,我迅速作常状,慢慢地走,走到电话亭旁边回头一望,发现他走出了大门,我不知怎么样,等到一会儿,还是继续走,一直走在校门去打电话,却再也没看见他走过来。

    然后去看他的电子邮件,他对于我说的“帮助”的那几句话,很感动,并在17日给我打了电话,就是那个我刚一回来就打完的电话。我第一直觉就告诉我是他,可岳莉认为不可能,我也不再想,不想真实他。

    这一天,我真的很快乐。

    2001.2.23晚

    今天一天没有他的消息,只因我没有去上网。我想可能他没有什么事,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明早晨去看看吧!

    2001.2.24日晚

    已经是第三天了,仍然没有他的消息。我做着种种猜测,有一种猜测,让我如何也不能往下想后果。也许真的是他看出了什么,就在我焦急地寻找他身影的时候,就在我遥望他的那一刻,就在我缓慢等待他走路的时候……也许他真的不想再理我,为了我,也为了他自己。那我怎么办?虽然说谁没有谁不是一样地过,可那是怎样的过法,那思念之苦无人能知,无人能晓。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他,他惯常的表情我现在都能想象出来。也许为了让我死心塌地,更冷落冰霜。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至少我能见到他。我最怕他再也不给我发邮件,不再和我交流,断绝我的一切了解他的途径,让我困死在冰窟里。也许多年以后,回过头来看看这段生活,会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我当初依恋倪萍一样强烈而现在现实的生活当中似乎越来越占据我的心灵。一天一天的长大,但感情的浓度我想是不变的,只是那个原来的我浮于表面,而现在的我似乎越来越深沉。其实只能说越来越苦,我看不清楚将来,其实在他的一举一动中早已有了答案: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怀着希望,也许自己已没有希望,只是想用心去爱他而已。无希望的爱恋是温柔的,是的,我的爱恋是温柔的,也是悲哀的,美丽的。

    天气转凉,有风。

    2001.2.25晚

    今天又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我突然找不到那种爱的感觉。

    淡了很多,但我意犹未尽。

    无法再写下去了。

    2001.2.26晚

    昨晚真的一夜无眠,不,应该说是辗转难眠。可以说整个晚上全是他,快要到早晨时,可能浅睡了一会儿,但睡梦中仍是他,以至于早晨醒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睡过。

    这一个多月来我真的很幸福,我似乎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感觉,虽然只有一方面的热恋不算是爱情,可我已经的的确确感受到了美妙的感觉。

    今天读到读者上的《小白昼》,让我感触颇深大。似乎心中的疑虑已经消散,我似乎获得了一种重生。“爱情不是一种结果,而是一种感觉。太多人得到了结果而失去了感觉。你看花不能再开之时便是结果之时。当花瓣凋谢了,一片一片无力地落下了,便结果实了。果实纵然肉厚多汁,我们依然惆怅地回忆花的姿容。”在之前,我们都在苦苦地思考着我们的结果,现在我心中似乎已经释然。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为何还要苦苦地追求结果呢。这些天来我真的很幸福,这难道还不够吗?知足吧,好不容易种下了这份情,那就好好的珍惜,好好把握吧。

    2001.2.27晚

    对袁减,似乎真的在失去感觉。在蒋脉脉的阴影下,他越来越暗淡。现在我甚至认为我们做朋友似乎更好些。

    2001.2.27

    今天他回信了,虽然只有两个主题,但我能感受到他,感受到那默默的情谊。现在我好像自己也在渐渐默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为友谊。唉,真的没办法,但只要我能够感受到他,看见他,不管是什么关系,我都愿意,真的愿意。

    袁减终于又坐第一排了,虽没有以前肆无忌惮的说话,但默契依然。可我知道我和他永远不可能,我们是一种人,不好相处。现在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班长上英语课不知写了些什么,袁减又让我看,我才不想看!于是他又念给我听:“Mylove,goodbye!”神经病,要走晓不得走啊,鬼才是你的love。烦透了。还挺聪明的,看看不行,抽身而出。

    如果我真的能如他所写的那样,成为他的春天,付出多少,我都愿意。

    2001.2.28晚

    今天是一个收获的日子,他回了我五封信,确切地说六封信,因为有一封里有两个邮件。我的心成无限感激地度过这一天的,真的谢谢他能够接受我,带给我这些美好的心情。所以我很珍惜,我怕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失去,而好的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日子一天一天地让我们的情谊深厚起来时,带给我的更多是惊喜,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珍惜着。——得来有些容易,其实说容易也不怎么容易,说不容易也不怎么容易,只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难。我以为他的心思是有着卫士把守的宫殿,没有条件是不能进去的。可我现在已经在敲门了,我真的深感幸福。

    几经辗转,问到了那个想要的答案,二哥讲了一大串的话,关键的东西听完以后,我已无法集中精力听下去。我的心跳加快,血开始往上涌,因为我即将把这个消息告诉蒋。终于开始拨电话了,我的心似乎都要跳起来了,就在我开始紧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还不能把他当成真正意义的朋友,只需要时间。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而且语无伦次,不知哪个神经又断了,他的语气是生硬的,这是他惯常的,可我仍然不能适应,毕竟在他的信中,他是亲切的。要不是他最后说感谢我对他的关心和说他最近身体比较好的话,我现在不知道有多难过。他就是这个脾气,心里有什么不会表现出来,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的。

    听张瑜说黄星月告诉他们蒋的老婆一天要拖“万多次”地,因为蒋要过敏。那时那刻的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老婆对他如此之好,他会离开她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算了吧,讲究什么形式,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确确实实感到了幸福。

    2001.3.1晚大晴

    本来兴致挺高的,满以为天都帮我,让我好安安心心地上下午的选修课,结果总是美好的愿望在我身上都会化为泡影。当我知道时,选修课已经上完了。我真的没有语言了,气得我不行,于是赌气的说下星期一定要补回来。

    看了他发过来的我们这一个多月的信件,他的回信是我大多数没有看过的,连着我的信和他的回信一路看来,我说真的,我的心挺沉的,我真的被自己感动了。

    下午上他的课,他一如以前地放起了音乐。当下课时,我一抬头,让我幸福异常:他的音乐菜单中有王菲,我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假装干自己的事去了。他专门找了《爱情故事》开始放。他坐在电脑后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也没敢看。不过上课铃响时,那首《雪绒花》还没有放完。看着他的鼠标指针,我知道他很犹豫,不过毕竟是上课了,犹豫了一会儿,无奈,还是关了。上课时我不常望着他,不给他施加压力,免得他神情不定。他当然更不会看我。偶尔相望也是熟悉的话题。就这样度过了两节课。下课了,我捱着等那些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又跑到他身边,问这问那。他也挺和气,当然又谈到了网络,谈到了邮件,就在我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我听到了王菲的《相约九八》。由于声音小,而且教室空,那歌声音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我本想说外面在放王菲的歌,结果歌声突然停止,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在放,心中一片幸福。

    后来他叫我别在下班时打电话,很难说出原因的样子,最后终于说出来了,他身边有人他不好说话。不管是不是真心原因。我都不想再去想,这一晚上我想得够伤心的了,不过他好像倒没有骗过我。

    2001.3.2晚

    今天是3月3日,一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今天是我们相识一年的日子。想起去年的今天,我照例坐在1307的最后一排,如对待所有的大学老师一样等待他的到来,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平常得无法再平常的日子带给我的却是不知是苦是甜的等待。

    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据上几届同学的反映,我还是比较善良的”不需多言,这一句话经经把我们吸引,听完第一节课,我就搬到了第一排来坐。人生有太多的缘分,这一次,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掉,我无处可逃。

    今天再次看了我们的通信,我感觉我的激情在减退,我现在似乎觉得,那些信对他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我知道对于一个37岁的人来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难道你以为一个成人的心扉就那么好打开,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很大的魅力吗?

    我需要时间,其实我们都需要时间,我想我明天不会去上网了。

    2001.3.3

    我知道我仍然放不下,本来已决定不去上网,可当岳莉的一声请求后,我的决心就彻底崩溃。在迫不及待中,我看到了他写的信,说实在的,我感动了。但我却没有回信,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是想拉开一点距离,还是试探其深度。也许真正的原因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回信。他为什么要给我一点希望?明明知道结局,还这样加快我的速度。也许我是在冷却自己。事实就是事实,他永远已经结婚生子,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世界,永远不会给你更多的东西,不要指望他会来爱你。你要知道,你们能够建立起这份友谊,已经是你最现实最美丽的幸福,不要奢求什么,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幸福吧。

    真的得想清楚,在爱他的同时得靠自己努力,不然,你永远将失去爱他的资格,因为,爱情是有条件的,他相信,我更相信。

    终于看完《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留下的却是另外一种情感的深深体验,也许以后我会是一个好妈妈,因为这本书,让我看到了世界中的纯粹的爱,对一个生命的真真切切的爱。也许我应该审视自己的爱,你是在爱一个人的生命吗?

    2001.3.4晚

    今天在不舒服之中,我对自己说我想他。不管我在干什么,脑子里总有一块地方流动着他。

    中午回来时,岳莉玉林告诉我上午有一个男的打电话找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从那时那刻起,我再也无法平静,猜测着他打电话的种种理由,心想最可能的一个理由就是让我下午去他家借书。我等待着他再次打电话来,两点二十了,两点半了,两点四十了,三点了,仍然没有他的电话。想起上回他叫我三点半在系上办公室等他,我又期盼着三点半的到来,但是铃声却迟迟未响。我终于还是出去了,放下了仍给他打了电话。我猜的没错,是他。当我问他是不是他来的电话时,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回想一下他打电话说的话。他说是,只是想问候一下感冒好了没有?我心里一阵幸福,然后又说了一些吃药的事。为了看他的反应,我又把岳莉的病硬加到了我的身上,他也没有什么别着急,只是叫我早点起来锻炼一下身体,少在外面吃东西。说到早上起来锻炼身体,他笑了,我也笑了。然后,他叫我快点去输水。就这样,我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我注意到他的语气比以前温柔多了,可能我们比较熟了,也可能他一个人在家,气氛比较轻松吧。反正我听了心里很高兴。

    星期四考文字录入,一想到就心里烦。但我仍然很想他,真的是“教我如何不想他”!

    2001.3.5晚

    岳莉中午让我一起去上网,我抵抗不住心中的诱惑,义无反顾的去了。去了才知道,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失望之时,反倒得到了姐姐考得很好的消息,填补了心中的一点失落。

    没有他的信,于是无奈的我只能一遍一遍读他曾经写给我的信。读着那些曾经带给我无限快乐的信时,我突然有一种很深的悲哀。这些信对他,对于一个饱经36年风霜的世界来说,毫无意义。如果真为他好,就不要去打扰他,可对于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这个矛盾让我失去了得到他回信时候的欢欣。因此我一再地向他说,没有时间不必回信。虽然我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他的回应,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我别无选择,只能顺其自然。

    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而我似乎比他更敏感。我们这两个敏感的人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的疑惑他一定要说出来,而我,只要我认为对他有影响,那我就绝对不会说出来,打死也不。

    我试图从他的关于情爱的文章中找出他的爱情观。可我总找不到一点头绪。记得他上课时说到鲁迅和朱安的婚姻时颇为不满,认为不爱就不要凑合在一起,那只能是更深的伤害。他颇赞赏郭沫若对结发妻子的作法,认为那是人道的遵循;也赞同徐志摩和张幼仪的离婚,认为徐更能反抗封建婚姻。而鲁迅似乎比较虚伪,也许他认为是无爱的伤害。那么,他就会长痛不如短痛,抽刀切断。我怕的就是他的抽刀断情。那么,到是我该如何?难道和他一做一辈子朋友也不能吗?我感到无助、矛盾、悲伤。我已经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感,把他最大限度的控制在理智的范围内。也许有时候有些疏忽,就像那一句:“我真的想哭,我不仅被你感动,也被自己感动了,真的有些不容易。”猪都能看得出来,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也许这就是我今天一天的烦恼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岳莉不会理解,她跟本就不懂,如果她懂,他就不会以己之见度纯粹之情了。

    2001.3.6晚

    今天又没有吃午饭去上网,但是仍没有他的消息。心情很沮丧,不知是何原因,他很忙吗?很多烦心的事吗?很不屑我这颗“棋子”吗?在做完种种猜测过后,我仍然“提笔”给他写了早上就打算好的一封信。

    上午上英语课前,张北说她给蒋脉脉发了一张妇女节的卡,我心里一紧。于是怕他生气、难受,于是很想插上翅膀飞到网吧,去安慰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的信。唉,真是自作自受。

    也许今天的坏心情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原因,那就是原嘉。今天我连他的名字也写不来了,也许很早以前就写不来了吧。张北上英语课时坐在第二排,也就在我的侧后,不知怎么,袁减不住地和她讲话时,我把头扭向了相反的一面,我想从那扇窗看到另外一扇窗,可办公楼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向前看不到那扇窗,向后却不能,我感到了无助,真的,难道我真的如此悲惨。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难道“情之所至,金石为开”也无法打开一扇心灵的窗户吗?

    我很难过。

    2001.3.7晚

    心情郁闷中我,我仍来到了教室。在和石山的玩笑中,我仍能看到我心中的阴影,我无法完完全全地进入自己的角色。上英语课时,黄星月回家去拿磁带时,百无聊奈中,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和不甘心,毅然离开了教室,奔向网吧。

    我觉得我此举是最英明的一个举动,除了163,其余的信箱都打开了。我终于看到了他的信,我顿时心花怒放,感受着他熟悉的话语,我沉醉其中,不忍离去。不管他焦急的言语是真是假,我似乎都毫无条件地接受了这幸福,终于,多天来的乌云烟消云散了,我的天空晴朗万里。

    我又冲向教室,我想去上课了。

    袁减似乎想挽回些什么,可是,已经太晚了,我已经无法再接受他,我终于踏上了不归路。

    2001.3.8晚

    沐浴在幸福中的我,轻快地踩着时间度过了昨天短暂的一天。

    吃完早饭我,就飞奔回寝室。匆匆忙忙的做好了一切准备便踏上了那条不归路,来到了1312,教室里只有一个朗声读书的女生,似乎我的心安了下了。安顿好自己,听着音乐等待着他的到来。音乐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时间似乎也流得比以往快了些。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他非要铃声响了才肯进来,总是让我心跳一阵一阵地加快,非要我得心脏病他才心甘。

    我的余光其实已经发现了他,假装没有看见他而已。他换了一身衣服,穿的是那套灰白的西服。他竟已经开始穿衬衣了,外加了两件桃心领毛衣。他急匆匆地放好东西,然后冲我燦烂一笑,我也惊喜得一笑。他很少对别人笑,除非你对他真诚的一笑。所以我认为他已经过了那种拥有激情的年龄,本身的性格也是内向,并且有些自卑,因为自卑,所以才极度的敏感,所以才非常需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尊重。所以他从不主动给我发信,除非我很久不去上网,他才会来询问。

    上课时,我望着他的时候,他不敢和我对视。可我知道他想好好看看我,看我被病魔折磨得像什么样子。我知道当我低下头做笔记的时候,他在看我;我知道的,一是凭感觉,而是靠余光。他这次上课写字写得特别的勤,精神很好的样子。说到宗白华的小诗时,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可我知道我的眼神是惯常的平淡。下课了,很多学生找他,我只好戴上耳机听音乐,看《读者》。等学生散尽,他竟意外地留在讲台后面做,坐着没走。我很想确定他是留下来陪我,可我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我知道以前我总是很自作多情。于是我趴在桌子上头朝下闭目养神。昨晚睡得很晚,精神并不太好。后来听见他说开始上课,我才赶忙关掉耳机。这时的他眼睛有些红,我很想认为他是为我而悲伤,我就自以为吧,反正很幸福。

    又一节课下了,他笑着问我好点没有?我也笑着说好些了。我问他是不是还有一节课?他说双周才有,语气中有一点点抱怨,不过被我听出来了。再也没有话说,再也没有理由呆下去,于是只有慢慢地走着等他。左等右等他仍不来,于是只有假装拨电话,眼睛却不住地向教学楼那边瞟。终于看见他了,心里一阵兴奋,却假装没有看见他。等他走近,我转身正面对着他,他问我是不是打电话,我说打不通,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跟着他走。一路上他问了我的病,又说了说我的稿子,到了他家楼下时,他叫我去耍一会儿,我怕他是顺口的话,又怕上去打扰他,于是谎称去吃饭,义无反顾的走掉了。其实我是转了一大圈去上网了,我为失去这样一个了解他的机会而痛心不已!

    200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