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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贺依依的日记之二

    上图书准备去借书,但被拒之门外。于是带着希望踏上了“今天”的路。进入邮箱,发现有了新邮件,顿时心中一阵狂喜。结果打开一看,是他复制的前几天的邮件。我知道,我的举动又让他猜测了半天,于是以为我没有收到邮件。我仍带着好心情回了信。后来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很想看看我给他发的信,看是不是还有他给我的那个密码,结果却意外地成功的登录了。于是后来导致于我做了一件永远也不能改正的错误事情。也许是女人特有的妒忌心和小心眼儿吧。我看到新邮件中除了我的以外,还有一封何雪的,一个念头下,我删除了它。这才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哪!真的,我觉得对不起他,要是他知道是我干的,还不定怎样看我呢?!我无颜面对他,我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明天早晨去看看,看是否能补救。

    下午意外接到了杜二哥的电话,让我到陈家坪去耍,看着那些人,我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回到寝室,我突然感到我属于这里。

    2001.3.10晚

    又是一个无法面对的一天,我又打开了他的邮箱,我的信仍然没有收到,可我原来那些信呢。他的邮箱里,不管哪一个文件夹,都没有我以前的信。我突然有一种犯罪感和受骗感。千不该万不该把原来那封信发出去,还写什么已经发了几封,可是你没有收到,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肯定知道我进了他的邮箱。我该如何面对他,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忐忑不安之中,我知道我完了。

    后来补救,又去发了一封。又是好奇心驱使,看了他一个朋友的来信(已被他删除)。那暧昧的字眼让我一下认为他的朋友是个女的,看着看着,虽然没写什么,只是抱怨他为什么春节不会去看他,我的血慢慢地全涌上了头上,我感觉我的脸和耳朵烫得要命,后看到名字,是个男的,但我仍然怀疑是个女的。后一封仍是这个人的,他说他引起了他夫妻不和,很歉意,看到这些,我一下子似乎觉得这次我真的绝望了。不知为什么,真的,完全没有希望了。

    我很伤心,我感觉我的热情在退却。

    2001.3.11晚

    今天可谓是难过的一天,几天来的期待就这样以他的提早离去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无力爬起来,更不可能站起来。赶忙去上网,除了没发出的几封信外,什么也没有。我再也无力招驾。作着种种猜测中,遇到了黄星月。她说我这学期精神状态不好,问是否有什么心事,何止是心事,要仅仅是心事那就好了。她说我有些她原来的影子,叫我做应该做的事,现实一点,我无法理解她具体说的是什么,但我很感动我。让他把《花样年华》给蒋,希望他能打个电话来解释一下,可他没有。我有些灰心了,我很伤心。

    2001.3.12晚

    每当要绝望的时,就是我的再生之时。希望这样的事永远发生在我的身上。

    终于收到了他的信,他很自责,因为他没有通知我,还说了许多乐意为我做事的话,我觉得很幸福,我于是很大胆的把自己的一些感受写给了他,希望不要有什么副作用。

    也许我会靠这些回忆过一辈子,也许我会忘记他,就像他忘记我一样。也许可能不会再有,也许我已经很满足,我也不奢求会有更多的东西,知足吧。

    希望他看了那部关于爱的电影很高兴。

    2001.3.13晚

    感觉一定有他的信,带着很大的希望,终于让我满足而归。他写了许多,可以看出,他一定看我了很多遍我的信,产生了很多的疑虑,说了很多“发誓”似的语言。我真的有些不解,不知我哪里又说错了什么,唉,真不知他怎么想,难道他还看不出来,我真的是一条“无希望”的爱之路吗?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他理我,这要求不是很高吧?

    但是接到他的信,仍然是我今天最快乐的事。小芳来了,似乎带来了一些我的美好的回忆。

    英语仍然是我永远的痛。

    2001.3.14晚

    老天从来都不会让我多一点快乐,我无力抵抗这突来的悲哀。我似乎已经成了判了死刑的囚犯,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我很想哭,为什么天让我无路可走?

    我的命运如此,我还有什么何话可说?我无法再写下去。

    2001.3.15晚

    我似乎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纯洁了,在他面前我似乎无情无欲,真的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让我树立信心,坚强地走这条不归路。

    2001.3.16晚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似乎感觉在梦中。我以为他真的是叫我到江北图书馆,结果事后才现他的借书证早已过了期。一路上,我如翱翔在天空的小鸟,是欢快的。她不住地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生气了?我总是笑着说没有,我哪里是生气,完全是害怕,怕他从此以后不理我,我心急如焚,于是努力用另一个烦恼来掩饰我的更大的烦恼。那两天我真的尝到了什么是辗转难眠。在我的意识中,他要爱上了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一心一意地想挽回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我也不希望他有更多的情感施舍我。我以为他约我出去是想婉转地告诉我让我停止一切幻想,把心放回去。我觉得我的大脑有些问题,神经在这方面也不灵敏,可他也没有说什么,我只知道他很高兴。他请我喝咖啡,请我吃饭,都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另一个我不熟悉的他。我有些不适应,但不管怎样。他,我是全部接受的。要爱,当然是全部。

    星期五晚上回来,我仍然认定我是爱他的,而他对于我却是另一种情感。但我仍然很高兴,为能够接近他和了解他。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给我写来了一首诗,我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但我认为这完全是他的一时冲动,他毕竟是很浪漫的人。我仍然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今天他又写了一首诗和一封信,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幸福。但幸福背后却是深深的阴影,我看不到未来,更看不到光明。我宁愿选择友情,在我们之间,毕竟爱情是有条件的,也是脆弱的。

    我仍然无法相信。

    2001.3.20

    有时候人生是无法预料的。我以为他要退出,要抽刀断水,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热泪盈眶。我觉得我已经无法承受,我的手开始抖,抓鼠标都几次抓不住。这几天为他的情绪,可真谓废寝忘食,我真的感到要崩溃了。等了很久,他没有回信,于是伤心无助的我只有走向我唯一的归属——寝室。

    很累,很疲倦,但是仍然无法安睡,只有一遍一遍地听着那首荡气回肠的《只要有你》。2001.3.21

    时间真的是那样的飞逝如电,转眼已过了8天。8天啦,我就是这样悲悲喜喜地过来了,竟然没有一天想起写日记。昨晚想起了,却把钥匙丢在了学术厅,于是只有在寂寞中看着徐志摩的诗。再次看到那首熟悉的《我等候你》,依然感动不已。

    上星期五,在脆弱中我似乎期待着他的电话。我真的无法再承受这思念之苦。终于,在我的期待中,他的电话来了,要陪我去看病。他给我的第一句话是不要说他是谁,当时我的心就猛的一沉,但我在语气中没有表现出来,我知道这对于他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他怎样?

    仍然带着一阵兴奋和幸福,跑向学校门口。走到电话亭时,明明看见他站在操场边看,看来是等了很久了。看见我渐渐走近,他拿起报纸若无其事地朝校门口走去,用他的背影对着我。

    这一次见面我自然了不少,一是因为比较熟悉了;二是因为我们朋友的成分渐渐在增多。在交谈中,我知道他很想了解我许多,可这毕竟是第二次见面,要了解很多那是不可能的。我感到轻松、快乐;对于另一面的他,我惊奇于自己无条件地接受,无条件地喜欢,真的没救了。

    这个星期也是度日如年的一个星期,千不该万不该喝醉酒后给他打电话,第二天又告诉他我们喝了酒,真的是神经病。

    我的理解力在他的心中是如此的白痴,可我不白痴又能怎样呢?难道接受?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孑然一身,我怕什么?我所做的一切,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不会明白。

    2001.3.29

    星期四晚上,他的邮件感情色彩骤变,我的心情也随之骤变,我抵挡不住自己内心想去问过究竟的冲动,但那时张北在电话机旁(网吧)。于是我只有压制,等待着那似乎有些激动的信写完,我便迅速去打电话。我紧张得颤抖的手慌乱地拨完了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关切地问他是否生气了,他如我的语气说:“没有啊?!”我以为他和我回答这些问题一样心口不一,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接着他似乎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明天再说!”我有些害怕,有些失望,有些想放弃,很想冒火的我却在他的面前冒不出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错在哪里?我只有说明天再说吧。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第二天上课,他来时,我没有看他,但我敢肯定他也没有看我。我知道我很憔悴,但我不怕,反正他也没看我。上完课,我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下午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我便毫无“骨气”的给他打了过去。当然谈得很快乐,我已没有以前那种拘束。照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以后我会怎样说话。

    2001.4.1

    他为了我的学习,变得异常的严厉,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也犯不着这样,我有些受不了。我甚至想如果他狠狠地“冷酷”一下,让我死心塌地地放弃,这也许与他是一件好事,也让我彻底绝望。回到地上,过自己平凡无聊也无烦恼的生活。我不知道以前那么多没有烦恼的生活是怎样流逝的,而这些充满忧伤和快乐的日子却让我数着指头过的,一天到晚患得患失,还不如死了好。如果他真要冷酷一下,我也决定放弃,就让我从此堕落。

    2001.4.3晚

    今天中午我没有去上网,虽仍有些牵挂,但已平静了许多,我的爱需要冷却。

    2001.4.4

    其实,爱情是任何时代的任何人都需要的元素,宛如水、米饭和空气。虽然王艾用《这个圈子不谈爱》作为他小说的名字,但是他想申明的还是爱情的重要性。对于艺术,对于文学,对于所有普通人的普通生活,爱情都是一种支撑。我们正在失去爱情,所以我们才用另外一种方式呼唤爱情。小说在不该结束的地方结束了,似乎是草草结尾,而我却相信这是作者有意为之。让我们与这群在城市边缘挣扎的青年人一起惆怅吧。没有关系,从城市的这一端到另一端,还有好长的路需要走。——《城市边缘的挣扎》

    我以为他会冷酷到底,但是他没有;我以为我会从此放弃,但是我没有。我们都是些不争气的人。

    星期五下午,在我的期待中,电话铃响了。我知道一定是他。不出所料,是他。当时我正胃痛,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已经不痛了。他听到我并不清楚的声音(没睡醒),以为我又病了,又要带我去看病,我当然不想去医院,马上否决,然后他又让我在405车站等他。于是欣然起床,但我却不知道怎样面对他。

    在不交谈的时候,在走路的时候,他总是一张沉默而严肃的脸,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又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原来的印象。真的不知道他是怎样想,我似乎把握不住他。也许正因为这样,他在我眼里才具有不可抵挡的魅力。

    他请我看电影,他似乎并不想听我说一些“杂事”,很想把我们的一些事情说清楚,但在我似乎“白痴”的举动中,他又欲言又止。也许在他的感情里,仍然有“父爱”的成分。如果是这样,我们之间注定别扭。在我对他的感觉中,“老师”和“长辈”的成分仍然有,也许就是我仍然无法不能叫他老师的原因,也许就是我无法跨出关键一步的原因。

    在电影院中,曾经有那么几十秒,他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我的脸红了。我被吓走了,极度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嘴里说了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最终也不知怎么就松开了,也不知是他先松手,还是我抽回了手。总之,在电影院中什么也没有发生,更不会有什么结果。

    吃个饭才九点过,我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因此借口怕同学看见想晚点回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他想要说清楚的愿望似乎非常强烈,我却不住地谈着关于我的一些趣事,他很不经心地听着,总是打断我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在我起身的时候,他试图牵我的手,但没有成功。

    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渴望这种情感的到来,但同时又害怕它的到来,我怕这是他的一时冲动。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选择友谊。我不能没有他,我不想失去他。我只希望别发展得太快。我似乎还没有思想准备。

    2001.4.10晚

    渐渐地我的心态似乎越来越不正常。这也许是他给了我希望的原因。如果他控制住他的情感,或许就根本就不理我,也许我真的会一直以一个学生的心态同他相处。也许我真的越来越“放肆”,已经开始似乎把他作为自己的私人财产,任意挥霍。

    我想我真的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因为我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当我每次看到他家的阳台的时候,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便会骤然袭上心头,他不会离开他的家庭,不会舍弃他的一切,而我却只能守住自己,守住自己的一片天空,狠狠地想他。注定了这一生是寂寞的一生,注定了这一生我无法忘记他,注定了这一生他会给我无尽的伤害。

    2001.4.11晚

    那天看见袁,又和他谈了一些话。我似乎发现自己仍然没有忘记他,我竟傻傻地将他与蒋对比起来。因为感觉蒋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可能,袁在刹那间竟似乎有盖过蒋的迹象。

    知道今天中午有球赛,转过头去问袁的时候,他竟有些不好意思。而今天中午的我竟又义无反顾地急切奔向球场,坚持了一个中午。虽然袁没有跟我说一句话(这才正常)。班长见我旁边没有人便顺势坐了过来,那一刻我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期的那些在302等待的日子。此时的我心中骤然升起了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也许我根本就无法摆脱他在我心目中的影子,就让我承受这又酸又甜的上苍之赐吧。

    2001.4.12晚

    星期五上午度过了一个度分如年的上午,我知道我需要冷却,但看样子是冷却不了了。

    下午两点过便早早地醒来,期待着他的电话。可左等右等电话铃声却没有如约响起,于是“不争气”的我拨了电话过去。第一次响了三声没人接,我也不敢再让它响,于是无奈的我只能挂了,但还是不甘心,又打过去,是他接的。虽然现在比以前熟悉多了,但我还是怕给他打电话,怕听到他生硬的声音,在我独自前行的路上仿佛就多了一些荆棘。

    他叫我干脆到他家去,我去了,因为我想看看他一天到晚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的地方?到底他是怎样生活的。到了他家我就分不清方向了。我很想找到那个阳台,可他说他家没有阳台,不过放眼望过去,那一扇窗就在他们的另一间卧室,原来那一扇遥遥注目的窗口就近在眼前了。

    每当面对他我似乎从未感觉到什么,但是这一次我知道在我没有注视他的时候,他在看我。我只希望我们之间别发展得太快,我怕太短暂,我宁愿这样遥遥注目过一辈子,也不愿他消失出我的视线。

    对于谈恋爱,我似乎还没有心理准备。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把握好这来之不易的爱情,也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他寄来一张卡,也不知是卡上早有的诗,还是他加上去的,真的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他叫我明天给他打电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现在我仍然举棋不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2001.4.15晚

    可能是怕我用电话卡吧,他又让我跨入了他的家门。由于中午没睡觉,精神有些不好,不过看到他,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他今天穿的是那件浅色毛衣和那条颜色和质地我都比较喜欢的裤子,看起来异常的“乖”。我现在最佩服地就是我的演技,出奇地高超。当他说他怕耽误我(连说了几遍),我知道他的眼睛里会流露出什么,于是我装作回答平常的问话一样,简单地回答了他。尽管他连问了我几遍,我的眼睛只顾盯着电脑,没有看他。看了又能怎么样呢?有那么一刹那,他很想握住我按在鼠标上的手,当我拿开手时,他又迟疑了。

    他说他也许会伤害我,耽误我,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不会因为我而舍弃他的家庭,当然这也许是对我最大的伤害。我也许会在多年以后,为了不让他为难,而孤独无助地离开他,去过自己选择的寂寞日子。而他却仍然会留在他的妻子身边去尽职守。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我看不到希望,望不到将来。也许我只能守住自己“朋友+学生”的位置而对于他遥遥注目,这可能才是我们的最好归宿吧。

    今天很想念他,其实每天都无时不刻不刻在想念,只是今天来的太汹涌。早晨从厕所冲出来(上课铃已响),我就觉得要碰到他,果然一跳上去走廊就看见他挨着过道走了过来(一惯)。因为已经打铃,我正往教室冲,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叫了一声他,他好像也笑了(过道光线太暗,可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2001.4.17晚

    他的回信说他怕了我,似乎有些退却的意思。我有些受不了,于是给他写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一段时间的交往,虽然熟识了很多,但无奈与失望却越来越占据我的心。不知什么原因,我觉得我们完全没有了可能,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的。文字对于他已经驾轻就熟,完全可以作为一种游戏的工具。我很想对他说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就不要说出来空惹出许多空洞的欢心,到最后只能让别人伤害得更深,而自己也背着沉重的承诺举步维艰。

    也许渐渐的,我的心态已经慢慢调整过来,退回到学生的位置。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可能,一个巨大的问号。我又何苦活生生地去伤害他又伤害自己呢?网,我也要上;课,也要听,只改变了一下方式而已,给自己一条生路。

    2001.4.18晚

    看到他的邮件,我真想写“病已好,你跑吧!”可最终我还是没有写,我怕关系搞得太僵,以后无法收拾,被我的任性一把火烧掉我自己的心血。

    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生气和着急。一种难以命名的喜悦无法阻挡的涌上心头,可喜悦终归是喜悦。我只能压抑,压抑住自己无法再压抑的感情。我知道只要自己控制不住,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将亲自毁掉我心爱的人。我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想面对他的痛苦与为难。

    我想我能够把握住,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说自己该说的话。

    看完《莫扎特传》便满足地去上网。这封信将决定我以后该如何过日子(是继续还是抽刀断网)。如我所愿,3点过他就发了信过来(难道他没有去开会,或者是为了写信迟到了,但愿我是自作多情)。他说课是结束了,但我们的友谊却刚刚开始;他说他的命比纸薄,但却死不承认;他说他很贪婪;他说我们的“此情可待成追忆”,但“当时”“没有”惘然。一切的一切都把我往前推,我无力地挣扎着,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2001.4.19晚

    昨天、今天是否过了一个世纪,在我和蒋之间的无懈可击的专注的情感交流中,忽然之间陈耳闯了进来。他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六神无主,患得患失是有多么危险,随便一个人只要在身边用情,我就觉得有可能让我任性。他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想见到他,想他在我身边,可这一切又是那样的不可能。难道他就认为我是那么的喜欢精神之爱,那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打发走胡翔,碰到了陈耳和小雪。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感到异常的亲切,竟不想与他们分离,万分舍不得。有人给陈耳写情书,我不住地开玩笑,可我知道在我的话语中仍然有些不自然,也许我真的没有完全忘记他,难道我们之间真会产生那样的情感。如果蒋不出现,我想我们还是有可能的。可蒋出现了,他占据了我的领地,我无力抵抗。一个蒋脉脉代替了多少东西和人,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可为,却舍弃一切而为之,也只有贺依依才干得出来。只求梦醒了,我还能剩下一个一条命去抚慰生我养我的父母。我既害别人又害自己,真是枉来人世一遭。

    2001.4.21晚

    今天早晨醒来,想到发生的一切,我哭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眼泪从眼角细细地流了下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恋爱就如此难堪,我觉得有些对不住陈耳,有什么办法。

    我很想理解自己的心理状态,于是拿着《弗洛伊德文集》来翻。

    在一个实验中这个病人在表达这种被抑制的强烈愤怒之后,又能正常地心理活动了。所以我觉得我不能太压抑,否则肯定心里要出问题。怪不得在我无限苦恼时,总想找个人来倾吐,可我能这样做吗?但我能对岳莉吐了那么一点点,心里就好受了许多,于是又能正常地去上网了。

    2001.4.22

    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明明告诫自己少去上网,可是最后仍然没能控制住自己,义无反顾地跑去上网了。

    我打开邮箱发现了他的《当我遇见了你》。他去买了我喜欢的歌,我有些感动,于是打电话给他,听到他的电话里竟有音乐声。他叫我去,我竟然洋装推迟了一下,其实我很想见到他。神经病!

    来到他家,果然有《当我遇上你》、《笑忘书》、《棋子》。我第一次看到《当我遇上你》的歌词,竟和我的心境那样的吻合。他以为我很熟悉这首歌,我说我只听曲子就知道他要唱什么。他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

    这次的我比以前自然了许多。我们为了抢我的笔记本,争来争去,快乐异常。有那么一两次他似乎碰到了我的身体,他像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至此,我再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发展得太快。

    他说他需要回梁平,那么我也只有回荣昌了。

    2001.4.23

    终于我们都理智地退守到原位,现在的我心理很平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也许绝望让我心里不存幻想,不再抓住那幸福光明的影子以为是在抓住幸福。其实心里一直都有那样的答案,只是自己根本不愿去承认罢了。现在他把它晾在我的面前,我似乎不认识一般,可再看一眼,它一直就住在我的心里,只是自己一直逃避着它的出现。

    我似乎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它,当它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毕竟它是存在的,迟早它就要来,挡也挡不住。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那纸上的文字如果真是他的真实想法,那么,我们之间就根本不会再发生什么,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刚才一个人在寝室时,我哭了。我问上天为什么要我遇见他?却又不让我爱他;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只让我看着幸福的背影?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人生的诸多无奈为什么提早降临在我身上?

    也许他会从此过得更好,也许他根本不是很在乎,也许他有他的充足的理由。我不想再问为什么,我又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了。

    只愿他过得更好。

    2001.4.24

    这是他离开后的第1天,我还是在活着,或者我还存在一线希望,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存一线希望,可是事实上我一直都抱有巨大的希望,要不然我不会如此地投入。

    我不知道我这些心情算是什么样的心情,依然想他,但已经没有了诸多的烦恼。也许什么都过去后,只留下了爱,纯粹的爱。我也会笑,也会吃饭,依然吃很多,也会睡觉,写日记,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什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2001.4.25

    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过的?特别是今天,想着“爱与责任”的孰重孰轻,这一中午我有没有睡着。想了许久,似乎现在已经想明白,想清楚。他现在和以后对我的态度只能是:我爱你,但无法给你什么!至此,我明白世界上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责任。他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抛妻弃子”,他宁愿舍弃自己的爱也要“求安稳”。所以我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他的勇气里有我的命运,可他有那样的勇气吗?跟我一样,他骨子里仍然是一个懦弱的人。

    也就是说,我这一“想清楚”,也就自己把自己送上了刑场。不要指望会给你什么?也不要指望他会爱你到永远,更不要指望你到最后会有好“下场”。

    今晚给他写信,一高兴竟忘了他的“好言相劝”,就让我糊涂地走下去吧。

    2001.4.27

    今天接到他的电话,那带着我所热望的一切的电话。他叫我把书拿去,于是我便消退了一些苦涩,来到了他的身边。

    越和他相处的熟,现在的我就越觉得不可能,我心一片坦然。

    他一定要我帮他写情书,我知道我又上了他的当了。他想知道我是“怎么”“理解”他的,我无法拒绝,因为我承诺我会帮助他,全力以赴。作为他的一个朋友,但我也不能让他牵着我走。我把他的“小师妹”作为他的倾诉对象。

    我无法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就这样吧。

    2001.4.28

    我不知道自己是是什么心态,怕爱来了找烦恼;怕不爱了又睡不着。今晚仍然有些紧张地准备着去上他的课。他终于把他厚外套脱了,望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我不知道该怎样把握自己。

    这节课看了《雷雨》。当下课时,我仍然无法调整自己的情绪。依然沉浸在剧情中,看到他,感受到他。我依然无法相信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爱我的蒋脉脉。他老师的身份在这间教室迅速滋长,我无法作为他的一个朋友正常地与他交谈。如果我早生十几年,如果他晚生十几年,也许我会将有另一种情形,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诸多的复杂情感,也不会有如今如此多的顾虑。我陪着他走在那些短短的校园之路上,我们很少说话,也许不便说吧。他问我看到了他今天中午写的信没有?我说我看见了。他问我为什么还要写“小师妹”,我说我只写得来这种,不熟悉你要写的现在。他很急,仿佛要急急地回去看我帮他写的情书(但愿是吧)。

    不知道看到作如是想,但愿他没有多的想法。在教室我偶然说你还要给我。我意思是说我写的我要保存。可能他误会了,以为我叫他给我,他问我什么时候,我说随便(我竟然没有反过来,真是自找烦恼)。回到寝室,我才回想起他的表情,才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2001.4.29

    过了这许多天,我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连字都不会写,变得如此的现实,变得一切似乎都无所谓了。

    颖颖姐也许需要倾吐她这一段时间的烦恼(她不能给她丈夫说,也不能给她母亲说。于是,她选择了我这个似乎有些醒事的人),我佩服她的果断——她发现自己竟有些喜欢她那个爱慕者时,毫不犹豫地把他调走了,并理性地给他分析了原因,虽然那个可怜的人泪流满面。

    晚上看了《一声叹息》,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当妈妈攻击李小月时,我情不自禁地维护起他来。她有什么错,一个巴掌能拍响吗?李小丹的结局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于是我更能理解别人为什么说“谁没有谁不能活?!”是的,谁没有谁不能活?!都能活,都能生活。只是活得好不好又另外一回事,但是仍然能够生活。以前傻傻的我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这几天在家的日子虽然也想着他,但却仍然在生活着和合作转移着,转移着我的注意力,我知道完全没有在学校想他那样的强烈。换一个环境,失去了他的消息,时间的流逝,我知道是可以淡忘一个自己曾经深爱着的人的。

    现在我似乎对自己和他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了,就像梁亚洲(张国立饰)是对妻子(徐帆饰)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摸着你的手就像摸着我自己的手一样没有感觉,但是用刀子砍了你的手就像砍了我自己的手一样疼。一边是我最亲爱的亲人,一边是我最爱的爱人,两头一样重,我都舍不了。”到此,他(蒋)对“亲人”的解释,从梁的口中得到了更形象的解释。至此,我明白我需要淡忘;至此,我的信念得到了致命的打击。

    颖颖姐能够对我倾吐,而我又能对谁诉说呢?

    我的心路历程不想对他说,我怕失去他。我不想把未来的“苦难”放在现在来承受,最重要的是我真的怕失去他。

    2001.5.7

    他无法知道我这几天的心理变化,他要是知道还不知怎样吃惊呢!看到他6日的信,虽然很短却“甜”。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口气,因为我深知他“很会说”,却无法“做到”。我也不寄什么希望与他的勇气,更不奢望他为我付出什么,就这样吧,让他顺其自然吧。

    现在的我希望越少,似乎更加轻松。也许他也是如此吧,也许他真不能感受到我的变化,但愿吧。

    2001.5.8

    今天不知道写什么,一切似乎都已经上了正轨。晚上看了许多我和他的信,真觉得自己天真的可以。这个“五一”节一过,我的语言似乎再也活泼不起来了。他所说的一切我似乎已失去了那许多盲目的信任。

    2001.5.10

    当我在收拾东西时翻到了不久前写的上他课的心路历程,我的心里竟然发出一声冷笑。我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悲哀,难道真的是那“一声叹息”,淋醒了我发热的头脑,难道我的热情真的在退却,可我明明在年到他的信仍然有莫名的激动,可我仍然渴望他的消息,可我依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也许他已经感觉到我的变化——绝望。也许绝望后的我渐渐轻松了,也许真的想开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2001.5.12

    也许这件事根本就是一根导火线,这根导火线一直烧到我的悲痛的心底。我苦苦求岳莉把周星带来和我们几兄妹吃一顿饭,她死也不同意。我似乎受到了狠狠的打击(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再求她)。

    顺其自然地我想到了我和他,想到了以后自己的伤心结局,让我无论如何也抱不起希望来,也许注定我们没有什么好结果,当然这是我自找的,能怪谁呢?

    已经两天没上网了,虽然惦记,可还是没有抬脚跨入网吧的门。我很想升起希望来,可绝望却不停地在啃噬着我的心,反正他星期天不能给我写信,我写给他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不给他写信,他是不会不写的。

    不要这样下去了,我不知道我是在毁自己还是在救自己。不过,今天晚上真的有些伤心。2001.5.13

    几兄妹很久没有在一起了,今天又聚在了一起,孤独中似乎找到了点欢笑的依靠。袁减莫名其妙地对我好起来,他也许以为我对他在暗示了什么,因为我对他说石山和陈菊耍起了,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又发神经了。

    下午当我正准备出门时,蒋打电话来,我莫名其妙地拒绝了这次相见。在绝望中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越来越不相信他,更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但我仍然期盼星期五的到来(因为是上午,可以和他多待一些时间)。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他了,我也记不清他的模样,长胖了还是长瘦了,我都想知道。

    只能顺其自然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2001.5.14

    今天很想见到他,于是在寝室和厕所之间穿梭,终于看到他了。可能才剪了头发,白白胖胖的,穿了一件我从未看到他穿过的灰色T恤。他正在找钥匙开办公室的门。一眨眼看见了我,于是低头很不自然地又找钥匙开门。我于是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没有回答,可能是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我似乎感觉到他的脸微微有些红。我没有停留,快步走向了教室。那一瞬间似乎已化作永恒。

    于是上午这4节课让我度分如年,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想立刻就飞到网吧。可一想他的课还没完,根本就不可能给我写信。后来终于等到要下课进,忽又记起停电了。于是心灰意冷地去食堂吃饭,可又意外地发现食堂有电,于是一线希望又在心头升起,于是匆匆吃完饭就到了校门口。网吧门开着,那一定是有电。可没有他的信,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可还是抵挡不住失望的情绪。主机出问题,邮箱根本就进不去,气得我要死。终于还是写了几排,顶着毒日头回到了寝室。

    2001.5.15

    终于见到他了。

    开门的那一瞬,他的脸并没有笑容,我的心禁不住一缩,真的有些害怕他——只因没有把握。

    思念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已被蒸发到了云层中,在那一刻,什么都是他了。其实我的心里是没底的,就在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因为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因为他没有如往常站在门后给我开门,因为在我进去的那一刻,我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空——他在看论文写问题。所有开头的一切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后来的交谈他一直在微笑,让我放松了许多。现在想来,他一直就在找机会想把我们的事说清楚。说实话,我不想搞得那么清楚,没有什么必要,说清楚了又怎样?难道就能在一起?我回避着,不想触及这个问题。他问我和邓的关系好不好,我说一般,形同路人。他很焦急地望了我一眼,说很想让我留在重庆,才能见面,我的心顿时一紧——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我强颜欢笑地说,画一张照片给你。于是他就开始找他的照片,找他的影集。找了半天终究没有找到。后来他又找来了他的标准照,我偶然间看到了他们一家的合影,一团阴影立刻占据了我的心,但我的脸却在微笑,还对他说,师母还多漂亮,神经病。他没有说话,用惯常的沉默和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回答我。不知怎的,他又把写的诗(以前的和现在写的几首)给我看。现在的几首和他指明给我看的,我明知道他的意思,但我又能说什么呢。然后他又把一女同学送给他的写有关于爱情语言的笔记本送给我,当然连着我帮他写的情书一并给了我。

    越是和他靠近,我的心态就越来越正常,越来越平衡,我终究会离开他,我不会让自己为难,也更不会让他为难,其实最重要的是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他要看我的手,我给他看,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是想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挺弯,有点不正常。他握着我的手臂,不想放手,但我还是抽了回来。不知怎的,我捏了一下他的裤子,他便似乎受到了启发,握住了我的手。一股亢奋的力量不信地从下往上涌动,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心的汗。我抑制住自己,不敢看他的脸。我惊奇于自己为什么不抽回自己的手?任凭他揉捏。他说话了,说要请我吃饭,我竟迫切地问什么时候?在说话期间,不知怎样我便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想发展得太快,因为我怕结果过早地来临,我怕我来不及承受失去他的结果,我宁愿这样遥遥注目一辈子,做一辈子朋友,就这样,我也不奢求什么。

    这样想着,我的心态已经平衡了许多。我想我会这样做的——为了不失去他,也为了不失去自己。

    2001.5.19

    望着他家黑暗的窗户,我吓死了,不知他回来没有?不要出什么事。

    岳莉把放在她随身听中的电池啪的一声仍到了门外,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让我陷入到悲哀中。也不知是我早已在悲哀中,还是她的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就如短暂的一秒,流逝了所有的这一切。诚如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一天,我也没想到。我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相对,因为我们都没有权利走进对方,可他终于还是在岁月的流逝中爆发了他热情。我能够理解,只是自己没有心理准备,因为我从来没有体会到他还是一个人,是个男人。当他爆发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反应过来,因为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他温柔的嘴唇。在这其中,只听见他在耳边喃喃而语:“Iloveyou,我今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在梦中。望着他近乎有些痛苦的眼睛,我知道他是真的。我笑了,笑的是如此美好,但他却以为我在嘲笑他,我笑着说没有。他望着我说我们是不是在玩火,我反问他火在哪里?时间是如此之快,当你沉浸在幸福之中时,当我抬起头来时,电脑上的时间已到了5:17了。我真的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在我离开时,他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那紧的程度足够让我窒息,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我知道他是真的。

    从那天起他的影子已牢牢刻在了心中,再也无法抹去,可我却知道我们注定要分开。因为我们上辈子已经天长地久,这辈子要用我们的分离来偿还,只能等到下辈子,再与他相会了。

    2001.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