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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中有道起贪心

    却说,一团黑雾循着气息追到大商王朝边界后,在红葵海上空停了下来。黑雾内巨大黑影,望见海面之上除了成群海鸥,就是一株株高大红葵花树,无半个人影,不禁狂怒大喊:“诸广俊!”其喊声恨意惊天,黑雾中也有黑色拳芒不断击出,将四周海水轰得不住翻起巨浪。

    海内鱼人见大神通者拳芒狂轰乱炸,赶忙禀明了宫主西海言。可巧诸广俊得了钟离昂密旨,未回大参王朝,正与红葵海北宫主西海言叙谈密事,闻鱼人报有一黑雾大神通者在海面之上兴风作浪,笑道:“宫主大人见谅,此人乃妖屠酒斧,寻广俊而来,广俊出去一会便回。”西海言点了点头,诸广俊遂起身向海面上遁去。

    酒斧恨意满怀,正气得不能自已,忽元识扫见一金袍人影向海面之上飞速而来,顿时大喜,黑雾凝缩在脚下后,显露出了一个如雕刻般粗犷雄伟的背影。这背影雄壮不凡,虽没黄石伯那般丈余身高,但也极为接近;若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一只凶恶妖兽。

    诸广俊冲出海面,脚踏金云,浮于酒斧身前,笑问:“你寻本王?”与酒斧相比,诸广俊可不止矮了一截。不过,其面色自若,似有成竹在胸,丝毫不惧眼前这个所谓的大商知命境第一体修。

    “我神通有成,拿出你的看家本领,速速祭出万兵斩,你我一招定胜负,不死不休!”酒斧恨声极为刺骨。

    “便如你所愿,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诸广俊说着,周身元力暴涌,气势急剧攀登,脚下海水为之倒卷。

    酒斧感受到诸广俊恐怖元力,如临大敌,周身竟流转起了一层黑芒!说起此芒,唯体修和妖兽方有,元修则无。其由来,乃体修和妖兽有了知命境道行后所特有的元芒,在妖兽口中又被称之为妖芒;不仅可以用来护体,还可以外放伤敌,妙用无比。之前酒斧在海面上狂轰滥炸的黑色拳芒,就是元芒的一种运用。

    “万兵斩!”

    “鬼斧弑天!”

    二人看家本领方一祭出,方圆十丈海面上空便化作黑夜,黑雾凭空生涌,雾中十只披头散发浑身滴水的无首鬼猿出现,彻底凝实后,便拖着手中黑纹鬼斧向诸广俊斩去。其斧速之快,隐隐都带起了残影。

    另一边,酒斧周身丈内空气骤干的同时,丈外八百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金色幻影凭空浮现,逐渐凝实。酒斧不敢迟疑,本命星宝鬼猿斧,直接祭出,化作了一只黑色巨猿紧紧护住了本体,正是其本命星宿幻影—参水猿。

    从星宝祭出到黑猿出现,仅在两三个呼吸之间,比之前钟离扬激发本命星宿幻影,可快了不少。由此可见,酒斧道行想必比同为体修的钟离扬还更高些,很可能达到了知命中期。

    当八百金刀金枪金剑金戟金斧金钺金钩金叉彻底凝实,从四面八方乱斩而下时,酒斧并未祭出任何元兵或符箓,身前依旧只有一只黑色巨猿并一层黑色元芒作防护,显然对自身体魄有着绝对的信心。下一刻,海面上轰鸣声就已爆起,雾浪翻涌。

    数十息后,阵阵海风吹过,黑雾彻底消散。酒斧小树般粗细的双臂落垂,遍体鳞伤,鲜血流淌个不停。其丈余身躯之上,细长伤口虽不下五十余处,可却都不致命。反观另一边,诸广俊身形浮现时,仅左眼处多了一道醒目黑痕,长约一指,透着阴气,将其整个左半边脸染红,其余便再无带伤之处。

    见此一幕,任何人都会认为是诸广俊技高一筹。可酒斧真的输了吗?

    “哈哈!好个妖屠!好个鬼斧弑天,竟真能与本王万兵斩抗衡!本王自神通有成,未曾负过一伤,今日领教了!本王不趁人之危,你走吧!若下次再纠缠不休,休怪本王不念旧日主仆恩情。”诸广俊脚踏金云,双手背负,宛如一把惊世神枪,淡淡开口。

    酒斧也近穷途末路,闻言是又羞又恨,欲誓死一战,却惧诸广俊还有后手;思起老父叮嘱之事,只好苟且偷生,黑雾包裹全身,破空而去。

    “水鬼阴气果然可怕,我手段尽出,竟还是透过了我层层防护,直伤肾田。幸亏是他提议神通生死较量,万兵斩也能禁锢体修行动,否则以他无双体魄再行欺身近战,我其余手段肯定无法抵挡。昔日恩怨,他多忌惮于我,若换作他人,今日定然难以瞒过。”

    酒斧远去后,诸广俊再压制不住体内鬼斧阴力,一连喷出数口黑血,随后双眼漆黑一片,昏死落于海面之上。

    西海言于海面之下,将二人之战看的是清清楚楚,沉思道:“他虽有些天资,救或不救?也罢,他还有用。”探出右螯后,海水顿时倒卷,卷着诸广俊身躯而回。

    对于酒斧仅以神通就将诸广俊打成重伤之事,剑臣胡波二人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更没心思想要去知道,因为眼下他们二人遇到了一个难题,在白石山中迷路了!

    二人昨夜是喝得大醉,又是被血芒吸引而来,因此哪会记得来时路。且如今白石山因血鹰后“天鬼祭”神通,草木尽皆枯萎成灰,无论何处都是光秃秃山石与黑灰一片,更是一时连东西南北都无法分辨了。不过幸好二人还懂些常识,一番商讨过后,决定分头去找回寨子的路,午时原地会合。

    可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二人分头去罢没多时,不远处一光秃秃白石山壁便鼓胀了起来,隐隐还有白光透出,紧接着便从其中走出了一个道人,无眉,灰白道衫,手持着黑铁禅杖,一碗大光头上纹着一只金色獠牙恶犬,直抵眼梢。

    道人望着二人远去背影,目光中充满冷意,显然不是路过此处那么简单。

    “真是苍天有眼,那可是十三块圣品星石啊,还有八枚贤品而立丹,苍天还真是眷顾道爷!所谓置死地而后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钟离扬又非能掐会算,能奈道爷如何!哈哈!”道人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大喜开笑。

    胡波向西正走间,没来由后背一阵发凉,于是停下脚步,反复巡看许久,可并不见一只活物,嘟囔道:“奇了怪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说着,提步又走。可方走四五步,便又猛得回头,向身后看去。依旧是空空山石白凿,处处黑灰。

    “这小道崽子,还挺鬼灵精,吓死道爷了,呸!道爷才是鬼祖宗!”

    道人满面紧张神色,身上盖着一层灰布,宛如藏身于一处石壁之中;直到胡波身影将要消失在目光之内,才将灰布收入储物袋,又掏出一个一指大小稻草人,道了声“疾~”后,一股元力便由身外元田,顺着手臂涌向了稻草人。草人得元力滋养,顿时金光大作,迎风见长,长成了一个七尺金色稻草人,驮着道人便向胡波追了过去。

    约莫追有半里,忽被一个低矮山洞阻住了去路。不过这也难不倒道人,一施法,那稻草人七尺身躯便化作了三尺。之后,虽成功钻过了低矮山洞,但胡波身影却消失不见了。道人不禁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还跟丢了!不行,再寻见就直接下死手,杀了他们!”转而又对着稻草人自言自语道:“道爷分野境的还怕养元境的道崽子?对,直接杀了他们!可休说杀人了,道爷长这么大更是连只鸡都没杀过,这可怎么办才好?”良久,又下定决心:“就这么办,必须杀!杀人才能无后顾之忧!”

    另一边,剑臣于山中寻了近半个时辰后,依旧拿捏不准走哪条山道。不觉日头大作,已是午时时分,肚子更是咕咕叫个不停,这使得剑臣满面愁容:“到底咋回事?平常山鸡山鼠什么多的是,如今连个毛也看不见,净是遍地黑灰。午时了,还是先回去与二郎会合为好。”说着,向北沿路返回。

    行没半里,忽瞥见一缕金影飞速消失在了山石之后。剑臣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心中只有吃的念头,见状大喜,以为不是鹿獐就是鸡兔,拽开步子就狂追而去。

    却说,道人坐于草人肩膀上正行间,忽听得后方脚步声大作;其做贼心虚,不由地心中一紧,瞬间便寻着一块巨大山石躲了起来。少顷,探出脑袋,看清了是一皮肤黝黑青年狂奔而来,知是剑臣,心中极为狂喜,当即就驭着草人走了出来,拦住剑臣去路,面显慈悲之色,号道:“无量慈悲,居士何往?”

    剑臣见是一金光流转的七尺稻草人,上坐着一手抱黑铁禅杖、无眉、凶纹光头、灰白道衫之人,初以为是个大和尚,可当听到“居士”二字后,方知是个牛鼻子臭道士,因见其境界高深,遂不敢怠慢,礼见道:“前辈,晚辈是胡家寨的,因在山中迷了路,正寻归路,不想打扰了前辈清修,万望勿怪。”

    道人一愣,沉思道:“竟是胡家寨的?道爷我不正要去胡家寨寻昔日故人,这可棘手了,杀不杀?···那可是圣品星石!必须杀!不杀人放火,如何暴富!”

    “前辈?前辈?”剑臣见道人久久不言,遂出言呼喊。

    道人笑道:“啊?道爷···不!贫道知晓如何去胡家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可真是太好了,晚辈蒲···胡艮,烦请前辈指点一二。”剑臣急忙一揖。

    “咦,姓蒲,不是和道爷那死去的大徒···蒲胡艮,管他一个不一个姓,只要不姓胡就好!”

    对于剑臣自报姓名时面上露出得些许慌张,道人没有细究,确认了对方不姓“胡”后,便心中暗喜,抬手指向了东方。

    剑臣大喜,又是再三施礼称谢后,便向南而去。道人见状,以为自己伎俩被巧穿,不由心虚问了句:“贫道指得东边,胡艮小友往南边走干甚?莫非信不过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