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把主角杀了我就是主角了
枯燥的马哲课已经上了将近一半，后排角落里的学生都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还算清醒认真，目光谨慎地观察着教室外有无来往的人。
“阿百，你确定在第一天半夜看到许绘岚从204宿舍出来吗？”戴眼镜的男生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半醒不醒的短发女孩。
阿百使劲儿甩了甩头，甩走睡意，坚定点头：“肯定是她！她从205宿舍出来之后回到了206，鬼鬼祟祟的，而且我特意去问过206的其他女生，第一天晚上只有许绘岚没回宿舍睡觉。而且昨天上课的时候我观察过她，身高体型都对得上。”
“我也观察了，但是许绘岚是属于那种胆小忧郁的敏感性格，贸然去询问可能会适得其反。”男生扶了扶眼镜，“我感觉她大概率也不会是凶手，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看未必，很多凶手外表也柔弱可怜，其实内心不知道多心狠手辣。”一个声音自后排响起，嘀嘀咕咕的，“我看这个许绘岚也很有可能是凶手，不能排除嫌疑。”
“小竹你没睡着啊？”阿百回头瞄了他一眼，“我也觉得有道理，叶继云不是出轨李若萱吗？我和纪零昨天已经打听过了，叶继云又盯上了新的女孩，就是不知道是柳瞳还是许绘岚，她俩都挺好看的。”
“反正周紫璇有90%的可能是杀害李若萱的凶手，再不济也是凶手之一。”纪零低声说，“而且我感觉周紫璇也会对叶继云这个渣男下手的。”
“许绘岚怎么现在还没来？旷课了吗？”阿百疑惑道，“她不是拿了校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吗？不可能旷课吧？”
“可能是出事了。”小竹露出紧张的神色，“要不要出去看看？”
“等下课就让阿百去一趟女生宿舍的206吧。”纪零点点头，“我们要去关注叶继云了，我感觉他快死了。”
少女纤瘦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教室的后门，手里的伞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雨水。纪零的目光一凛，沉声道：“许绘岚来了。”
阿百和小竹瞬间打起精神，一时间不知道多少目光打在了许绘岚的身上。
许绘岚察觉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冷汗直接自额头沁了出来。
“这个教室里有不少玩家，你先做好NPC的工作吧。”幽灵男生在她的身后开口。
许绘岚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非常轻微幅度地点了点头。
从未感觉到同学的异样的她，就在那一阵短暂的晕眩后，思维和灵魂好像瞬间就清醒了，像是被刷新一般，她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玩家的特殊视线，也能敏锐察觉到其他和她一样的NPC语言举止中蕴含着诡异的空洞和木讷。
在之前，她也像他们一样空洞和木讷，只是这个副本世界任务进程的推动因素罢了。
许绘岚狠狠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玩家的任务是什么？他们是怎么进行游戏的？有没有一种媒介，比如手机？
还是说是直接有“系统”一样的存在，对玩家进行直接的干涉？
这个还是需要问他吧。许绘岚揉了揉眉心，随便翻了翻课本，心乱如麻。
下课铃声响起，许绘岚抱起书，准备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她悄悄地四处观望了下，并没有看到那名男生的身影。反倒是有三个玩家凑近了过来，许绘岚心中警铃大作，脸上依旧是她一贯的忧郁神色。
“许绘岚同学，可以问你一些事吗？”戴眼镜的男生率先拦住了她。
许绘岚谨慎地看着他们三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张望着四周。
纪零说：“不用担心，周紫璇不在。”
许绘岚移开目光，道：“你们来问的问题，已经有很多人来问过我了。”
“不是这个问题。”纪零扶了扶眼镜，“我们只是想来问一下，今年的校奖学金名额应该是你吧？”
许绘岚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你的吗？我记得，上个学期绩点全校第一的，应该是柳瞳才对。”纪零问。
“是的。”许绘岚点头，“但是后来她因为一些事情被处分了，所以最后名额给了我。”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被处分吗？”
“抱歉。”许绘岚垂下眼眸，“我和她不熟。”
纪零点点头，又问：“你星期二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205宿舍？”
“我的床打湿了，李若萱说她们宿舍还有个空床位，所以那天晚上我在205宿舍借宿的。”
“那你知道李若萱现在在哪吗？”
“抱歉，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李若萱就已经不在了。”许绘岚回答道。
纪零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好的，谢谢了，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许绘岚摆摆手表示没事，继续抱着课本离开。
阿百探头探脑地看着许绘岚的背影，转头问纪零：“她在说谎吗？”
小竹信誓旦旦：“她肯定说谎了！凶手肯定就是她！在205宿舍睡一觉第二天一起来就没看到人了？我就不信她真的一晚上都睡得死死的啥都不知道！”
“我倒觉得可能真的感觉不到诶！有人睡眠就很深，一觉睡到天亮那种，完全不知道夜晚发生了什么。”阿百说。
纪零的脸色有点古怪，半晌，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两个人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记得昨天许绘岚还是一副草木皆兵、担惊受怕的样子，怎么今天感觉就平静了很多？问话的时候她也没有遮掩，就像是……嗯……没有后顾之忧了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杀完人很害怕，但是销毁了所有证据之后就不再害怕的那种感觉？”阿百歪着头想。
纪零更疑惑了：“有点像。”
小竹再次大喊：“我就知道，一定就是她！”
而且……纪零抽了抽鼻子，刚才许绘岚站着的地方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应该是喷香水了，是要掩盖什么味道吗？
走廊里来往的学生纷纷侧目，三个人赶紧闭嘴，一溜烟离开了教学楼。
许绘岚在幽灵男生的指导下迅速甩开了跟踪的玩家，确定避开所有人之后，许绘岚翻开马原课本，取出了一张折成了四方形的草稿纸。
“按照剧情，柳瞳现在应该在宿舍搜你的书包，找出了这封信。”男生说，“现在嘛，你最好把它销毁了，这可是玩家的重要线索。”
许绘岚点点头，将马原课本放在地上，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将信点燃。
片刻后，课本封面上落下了一小堆灰烬。
“倒进下水道。”男生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地面，“还行，没有明显的痕迹。”
许绘岚端着书本走到排水管，将灰烬倒入下水道，轻轻拍了拍封皮上的残余。
“需要这么谨慎吗？”许绘岚嘟哝。
“从事刑侦工作的玩家可不少，他们的敏锐远超你的想象。”男生睨了她一眼，“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男生凑近了许绘岚，略低下头闻了闻，“嗯，仔细问还是能闻到一点烧焦味道，香水再拿出来喷一下。”
许绘岚手忙脚乱地喷香水。
“你可以闻到吗？不是没有实体吗？”许绘岚小声问。
“我也不清楚。”男生伸出手触碰许绘岚，但手指还是从许绘岚身体里穿了过去，“只是没有触觉，但其他五感都还在。”
“我要怎么改写这个剧情呢？”许绘岚苦恼地低下头，“我也不是这个剧情的主角啊。”
“很简单，你把主角杀了，你不就是主角了吗？”男生善解人意道。
“啊？”许绘岚呆住了。
“你对杀人有概念吗？”男生歪头看着她，问。
许绘岚静默了片刻，回答：“没有。”
“是啊，你只是一个被游戏制造出来的NPC而已，你甚至没有正常人类完整的三观。”男生摊手，“你的设计指令大概就是，看到杀人会害怕，被人污蔑会自杀吧。”
许绘岚蹙眉：“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并没有觉得很害怕，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也都不会想要自杀。”
“所以我觉得，你，”男生笃定道，“一定是出bug了。”
在男生的指导下，许绘岚很快就从周紫璇的化妆品包里，翻出了装着氰化钾的散粉盒子。
让李若萱死亡的就是这个东西。
“放心吧，我对这个副本的了解程度，可不是一般的熟。”男生说，“把它拿走。然后么……今天晚上，周紫璇吃的应该是……外卖？我想想，大概六点左右，到时候你先去外卖柜那里等着吧。”
事实果真如男生所说，周紫璇的外卖在六点十分到的，许绘岚盯住机会，立马上前拦住外卖员：“你好，是周女士的外卖吗？尾号4649。”
校园配送的小哥低头看了一眼，点头：“是啊，你来拿是吧？”
许绘岚恬静地笑了笑：“嗯，我是她室友，给她一起拿上去。”
早已配好的溶液，直接撒在了汤汁上。
敲门，周紫璇苍白的脸从门后出现，应该是还没卸妆，抹了厚厚一层粉的脸庞看上去怪阴森的。
“我下去拿外卖，顺路给你带上来了。”许绘岚又露出了那种恬静的、温柔的假笑，“之前在你们宿舍借宿了一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紫璇冰冷的目光在许绘岚脸上刀刮一般扫动，半晌才十分冷淡地“哦”了一声，接过许绘岚手里的外卖，“啪”地关上门。
许绘岚脸上的笑容也散去，恢复了一贯的安静和忧郁。
“你好像没什么感情。”男生在她的身后说。
“可能吧，就如同你所说，我不是真正的人。”许绘岚低声道。
第二天。
周紫璇果然死了。
副本里所有的玩家都惊呆了，凶手死了——或者说难道周紫璇不是凶手？重要的是，周紫璇的死法和李若萱一模一样，死于氰化钾中毒。
剧情原本的推理链瞬间推翻，许绘岚站在已经封上的205宿舍前，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手机没有反应。
“在这个副本世界里，系统居然不允许NPC报警。不过我想，这个副本制作出来，就绝对不会设置有人想要报警。”男生分析道。
“玩家没有手机吗？”许绘岚好奇问道。
“啊，怎么跟你解释呢……”男生沉思片刻，“我们没有手机，我们也不是每次都能到这种现代的副本里的。”
许绘岚目光闪烁了下，“噢”了一声。
“我还是很想知道，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许绘岚看着他，瞳仁干净澄澈，像是冰，又像是明镜。
男生也静静地看着她，说：“其实，这个世界，就已经很接近真实的世界了。”
“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你自己去探寻吧。”
“嘀——”
刺耳的警报声在许绘岚脑海里响起，震得许绘岚一阵晕眩。
她蹙起了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你怎么了？”男生问。
“你有没有提到什么声音？”许绘岚茫然道。
“什么——”男生的话还没说完，更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许绘岚的脑海，那种晕眩感更严重了，许绘岚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男生伸出手想要接住她，女孩的身体却从他的双臂中穿过。
“嘀！数据错误！”
“断线重连中——嘀！数据错误！数据检查中——嘀！数据错误！正在修复中——嘀！数据筛选中——”
好吵啊。
这是许绘岚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阿百，你确定在第一天半夜看到许绘岚从204宿舍出来吗？”戴眼镜的男生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半醒不醒的短发女孩。
阿百使劲儿甩了甩头，甩走睡意，坚定点头：“肯定是她！她从205宿舍出来之后回到了206，鬼鬼祟祟的，而且我特意去问过206的其他女生，第一天晚上只有许绘岚没回宿舍睡觉。而且昨天上课的时候我观察过她，身高体型都对得上。”
“我也观察了，但是许绘岚是属于那种胆小忧郁的敏感性格，贸然去询问可能会适得其反。”男生扶了扶眼镜，“我感觉她大概率也不会是凶手，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看未必，很多凶手外表也柔弱可怜，其实内心不知道多心狠手辣。”一个声音自后排响起，嘀嘀咕咕的，“我看这个许绘岚也很有可能是凶手，不能排除嫌疑。”
“小竹你没睡着啊？”阿百回头瞄了他一眼，“我也觉得有道理，叶继云不是出轨李若萱吗？我和纪零昨天已经打听过了，叶继云又盯上了新的女孩，就是不知道是柳瞳还是许绘岚，她俩都挺好看的。”
“反正周紫璇有90%的可能是杀害李若萱的凶手，再不济也是凶手之一。”纪零低声说，“而且我感觉周紫璇也会对叶继云这个渣男下手的。”
“许绘岚怎么现在还没来？旷课了吗？”阿百疑惑道，“她不是拿了校奖学金的优秀学生吗？不可能旷课吧？”
“可能是出事了。”小竹露出紧张的神色，“要不要出去看看？”
“等下课就让阿百去一趟女生宿舍的206吧。”纪零点点头，“我们要去关注叶继云了，我感觉他快死了。”
少女纤瘦的白色身影出现在教室的后门，手里的伞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雨水。纪零的目光一凛，沉声道：“许绘岚来了。”
阿百和小竹瞬间打起精神，一时间不知道多少目光打在了许绘岚的身上。
许绘岚察觉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冷汗直接自额头沁了出来。
“这个教室里有不少玩家，你先做好NPC的工作吧。”幽灵男生在她的身后开口。
许绘岚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非常轻微幅度地点了点头。
从未感觉到同学的异样的她，就在那一阵短暂的晕眩后，思维和灵魂好像瞬间就清醒了，像是被刷新一般，她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玩家的特殊视线，也能敏锐察觉到其他和她一样的NPC语言举止中蕴含着诡异的空洞和木讷。
在之前，她也像他们一样空洞和木讷，只是这个副本世界任务进程的推动因素罢了。
许绘岚狠狠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玩家的任务是什么？他们是怎么进行游戏的？有没有一种媒介，比如手机？
还是说是直接有“系统”一样的存在，对玩家进行直接的干涉？
这个还是需要问他吧。许绘岚揉了揉眉心，随便翻了翻课本，心乱如麻。
下课铃声响起，许绘岚抱起书，准备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她悄悄地四处观望了下，并没有看到那名男生的身影。反倒是有三个玩家凑近了过来，许绘岚心中警铃大作，脸上依旧是她一贯的忧郁神色。
“许绘岚同学，可以问你一些事吗？”戴眼镜的男生率先拦住了她。
许绘岚谨慎地看着他们三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张望着四周。
纪零说：“不用担心，周紫璇不在。”
许绘岚移开目光，道：“你们来问的问题，已经有很多人来问过我了。”
“不是这个问题。”纪零扶了扶眼镜，“我们只是想来问一下，今年的校奖学金名额应该是你吧？”
许绘岚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你的吗？我记得，上个学期绩点全校第一的，应该是柳瞳才对。”纪零问。
“是的。”许绘岚点头，“但是后来她因为一些事情被处分了，所以最后名额给了我。”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被处分吗？”
“抱歉。”许绘岚垂下眼眸，“我和她不熟。”
纪零点点头，又问：“你星期二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在205宿舍？”
“我的床打湿了，李若萱说她们宿舍还有个空床位，所以那天晚上我在205宿舍借宿的。”
“那你知道李若萱现在在哪吗？”
“抱歉，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李若萱就已经不在了。”许绘岚回答道。
纪零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好的，谢谢了，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许绘岚摆摆手表示没事，继续抱着课本离开。
阿百探头探脑地看着许绘岚的背影，转头问纪零：“她在说谎吗？”
小竹信誓旦旦：“她肯定说谎了！凶手肯定就是她！在205宿舍睡一觉第二天一起来就没看到人了？我就不信她真的一晚上都睡得死死的啥都不知道！”
“我倒觉得可能真的感觉不到诶！有人睡眠就很深，一觉睡到天亮那种，完全不知道夜晚发生了什么。”阿百说。
纪零的脸色有点古怪，半晌，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两个人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记得昨天许绘岚还是一副草木皆兵、担惊受怕的样子，怎么今天感觉就平静了很多？问话的时候她也没有遮掩，就像是……嗯……没有后顾之忧了的那种感觉？”
“就像是杀完人很害怕，但是销毁了所有证据之后就不再害怕的那种感觉？”阿百歪着头想。
纪零更疑惑了：“有点像。”
小竹再次大喊：“我就知道，一定就是她！”
而且……纪零抽了抽鼻子，刚才许绘岚站着的地方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应该是喷香水了，是要掩盖什么味道吗？
走廊里来往的学生纷纷侧目，三个人赶紧闭嘴，一溜烟离开了教学楼。
许绘岚在幽灵男生的指导下迅速甩开了跟踪的玩家，确定避开所有人之后，许绘岚翻开马原课本，取出了一张折成了四方形的草稿纸。
“按照剧情，柳瞳现在应该在宿舍搜你的书包，找出了这封信。”男生说，“现在嘛，你最好把它销毁了，这可是玩家的重要线索。”
许绘岚点点头，将马原课本放在地上，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将信点燃。
片刻后，课本封面上落下了一小堆灰烬。
“倒进下水道。”男生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地面，“还行，没有明显的痕迹。”
许绘岚端着书本走到排水管，将灰烬倒入下水道，轻轻拍了拍封皮上的残余。
“需要这么谨慎吗？”许绘岚嘟哝。
“从事刑侦工作的玩家可不少，他们的敏锐远超你的想象。”男生睨了她一眼，“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男生凑近了许绘岚，略低下头闻了闻，“嗯，仔细问还是能闻到一点烧焦味道，香水再拿出来喷一下。”
许绘岚手忙脚乱地喷香水。
“你可以闻到吗？不是没有实体吗？”许绘岚小声问。
“我也不清楚。”男生伸出手触碰许绘岚，但手指还是从许绘岚身体里穿了过去，“只是没有触觉，但其他五感都还在。”
“我要怎么改写这个剧情呢？”许绘岚苦恼地低下头，“我也不是这个剧情的主角啊。”
“很简单，你把主角杀了，你不就是主角了吗？”男生善解人意道。
“啊？”许绘岚呆住了。
“你对杀人有概念吗？”男生歪头看着她，问。
许绘岚静默了片刻，回答：“没有。”
“是啊，你只是一个被游戏制造出来的NPC而已，你甚至没有正常人类完整的三观。”男生摊手，“你的设计指令大概就是，看到杀人会害怕，被人污蔑会自杀吧。”
许绘岚蹙眉：“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并没有觉得很害怕，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也都不会想要自杀。”
“所以我觉得，你，”男生笃定道，“一定是出bug了。”
在男生的指导下，许绘岚很快就从周紫璇的化妆品包里，翻出了装着氰化钾的散粉盒子。
让李若萱死亡的就是这个东西。
“放心吧，我对这个副本的了解程度，可不是一般的熟。”男生说，“把它拿走。然后么……今天晚上，周紫璇吃的应该是……外卖？我想想，大概六点左右，到时候你先去外卖柜那里等着吧。”
事实果真如男生所说，周紫璇的外卖在六点十分到的，许绘岚盯住机会，立马上前拦住外卖员：“你好，是周女士的外卖吗？尾号4649。”
校园配送的小哥低头看了一眼，点头：“是啊，你来拿是吧？”
许绘岚恬静地笑了笑：“嗯，我是她室友，给她一起拿上去。”
早已配好的溶液，直接撒在了汤汁上。
敲门，周紫璇苍白的脸从门后出现，应该是还没卸妆，抹了厚厚一层粉的脸庞看上去怪阴森的。
“我下去拿外卖，顺路给你带上来了。”许绘岚又露出了那种恬静的、温柔的假笑，“之前在你们宿舍借宿了一晚，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紫璇冰冷的目光在许绘岚脸上刀刮一般扫动，半晌才十分冷淡地“哦”了一声，接过许绘岚手里的外卖，“啪”地关上门。
许绘岚脸上的笑容也散去，恢复了一贯的安静和忧郁。
“你好像没什么感情。”男生在她的身后说。
“可能吧，就如同你所说，我不是真正的人。”许绘岚低声道。
第二天。
周紫璇果然死了。
副本里所有的玩家都惊呆了，凶手死了——或者说难道周紫璇不是凶手？重要的是，周紫璇的死法和李若萱一模一样，死于氰化钾中毒。
剧情原本的推理链瞬间推翻，许绘岚站在已经封上的205宿舍前，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手机没有反应。
“在这个副本世界里，系统居然不允许NPC报警。不过我想，这个副本制作出来，就绝对不会设置有人想要报警。”男生分析道。
“玩家没有手机吗？”许绘岚好奇问道。
“啊，怎么跟你解释呢……”男生沉思片刻，“我们没有手机，我们也不是每次都能到这种现代的副本里的。”
许绘岚目光闪烁了下，“噢”了一声。
“我还是很想知道，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许绘岚看着他，瞳仁干净澄澈，像是冰，又像是明镜。
男生也静静地看着她，说：“其实，这个世界，就已经很接近真实的世界了。”
“真实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你自己去探寻吧。”
“嘀——”
刺耳的警报声在许绘岚脑海里响起，震得许绘岚一阵晕眩。
她蹙起了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你怎么了？”男生问。
“你有没有提到什么声音？”许绘岚茫然道。
“什么——”男生的话还没说完，更刺耳的警报声充斥着许绘岚的脑海，那种晕眩感更严重了，许绘岚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男生伸出手想要接住她，女孩的身体却从他的双臂中穿过。
“嘀！数据错误！”
“断线重连中——嘀！数据错误！数据检查中——嘀！数据错误！正在修复中——嘀！数据筛选中——”
好吵啊。
这是许绘岚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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