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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江湖风沙大

    吴鸿雁最终没能得到那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马车上还挂着出行时小女孩挂上去的风铃,“先生,这串风铃声音很清脆,能提神呢。”其实吴鸿雁知道,马车只要一直动,风铃声就没停过,提神是提神,但是听久了就显得有些烦躁了。

    那个小胖子最终也没抓来田鸡,和小胖子同村的人说抓是抓了的,就是烤的时候太香,他忍不住吃了。小胖子脸色通红,抓起柳条就追着那人跑过去,那人看小胖子脚力一直不及自己,就直接围绕假山跑起来。小胖子最后累的不行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停说没那事,看那样子是怕被老人误会自己吃了田鸡。

    老人回了书院,从那天吴学义来找自己之后,自己就没怎么给孩子们上过课了,都是交由其他先生上课。细叶榕树头的傍晚也没见老人的身影,那些下回分解的故事就这么余着,有蒙学的孩子会问年纪大点的孩子下回是个什么时候。年纪大点的孩子就会说,是有钱买酒的时候。

    他曾主动找过吴学义,能不能放过那些孩子。吴学义只是冷笑,“我的好大哥,当年你去求学的时候,我和娘在乡下啃泥呢。”老人怒斥,“你什么都不懂。”吴学义狂笑道,“对对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也没见那方坟头添过新土。读书人清高啊,他们就这么教人孝顺的吗?”

    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此刻竟像个孩子般掩面痛哭。“我是什么都不懂,娘亲没教过我什么大道理,那就劳烦你多费点心。你说我心黑手黑,嘿嘿,所以你更不能不管我啊。”

    青禾书院对面隔两条街是客栈,梁瀚正在整理画好的符箓,一眼看过,起码有几百张。符箓品质肯定没三师兄送给自己那么的好,但是用处还是有的。自从获得这把木剑之后,梁瀚总感觉自己学自二师兄的剑术用这把剑施展会有很大的不同,有剑和无剑是两回事。

    楚竹问起这些符箓的用处,梁瀚就说是拿来困人的。楚竹心知困的是谁,梁瀚这边这么充分的准备看样子是势必拿下那个黑莲教余孽了。当然,自己这边也是有长足的准备的,有心算无心,还怕你能走掉?

    这两天楚竹都在听书院里传出的读书声,“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知过必改,得能莫忘。”“言不讳,色不媚。”到了晚上,楚竹能看见里面的烛火,要说寒门里有能改变命运的路,唯读书也。

    又是一天燕返日的开始,老人忘了是第几次站在书院门口目送孩子们远去了。从上一任院首接过书院,距今已有四十载,时至今日还记得老院首挥手离开时说的话,“久在樊笼里而后复得返自然,没什么比家乡的桂花更香了,要是自己种下的稻米酿成醇酒,千金不换。”

    “吴先生,且留步。”吴学义慢慢转身,待看清来人之后双目一凝。

    “楚先生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前两天百家论辩我听见了吴先生的问题,我当初想不到什么好的答案,今日来是为了互相论证的。”

    吴鸿雁沉吟了一会,“所以你是怎么看待的?”

    楚竹轻挥折扇,眼睛看向书院,“不如我们进去聊聊?”

    吴鸿雁轻轻摇头,“就在这里说吧。”

    “莫非书院内有贵客?”

    吴鸿雁面露难色,正此事,书院传出声音,“我不是什么贵客,你却是恶客。”

    楚竹双目一寒,找的就是你。身影快若奔雷,沿着声音来源瞬息而至。

    假山旁,湖水边。此刻吴学义换了便服坐在石凳上,没有高领遮住脖颈,脖颈露出一截黑色莲花印记。

    楚竹并没有立马动手,原来书院还有不少烛火亮着,这也是吴学义敢让楚竹进来的倚仗。

    吴鸿雁过来的时候并没看见两人打起来,松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双眼说道,“他在一些学生身上种下了某些秘法,他死了那些学生也会死的。”

    楚竹双目欲裂,手持戒尺指着吴学义,“你还是不是人!”

    吴学义耸了耸肩,“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除我之外谁死了都无关轻重。别想着有人能解开我的术法,没用的。”

    说话间,一把木剑自大门处朝吴学义面门飞来,吴学义双目微眯,伸手扣指在木剑距离面门三寸时一指敲在木剑身上。没有意料中的碎屑纷飞,木剑在空中打旋,梁瀚身影忽地出现在空中手持剑柄,人随剑走,直直刺下。湖面像是被一张巨大的船桨拍过,竟翻起大浪。楚竹戒尺在空中划过,瞬间青光把此地异象屏蔽。吴学义脚底泥土寸寸下陷,此剑避无可避。吴学义也不打算躲开,只是轻声说道,“是你拿了赤霄。”

    吴鸿雁急得大喊,“不可伤他性命。”

    楚竹眉头一挑,戒尺指着吴鸿雁,“老东西,再多说一句就砍死你。”

    吴学义大笑道,“你来做后手不见得多高明。我要是你的话就该喊多点人过来的。”说话间一拳向头顶轰出,拳罡剑气相撞刹那,吴学义纹丝不动,梁瀚如羽毛般被吹向更高处,不待身形坠落,梁瀚已出现在楚竹身边。

    “都准备好了?”

    梁瀚轻轻揉了下手腕,“嗯。”楚竹继续和梁瀚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梁瀚眉头紧紧皱起。静静想了会后说道,“我不信他真就敢和那些学生兑命。接下来交给我,你护住周围那些学生。”

    楚竹按住梁瀚臂膀,梁瀚没好气说道,“好久都不曾试过全力以赴。男人哪有不行的道理,这是你说的。”

    吴学义脸色有些难看,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轻视了。“江湖风沙大,易葬少年郎。当真如此不惜命?”

    梁瀚横剑在前,“你是不是怕了?”话音刚落,起手就是最强式,一尊屋舍大小的金色法相出现在梁瀚身后,五官清晰,赫然是梁瀚模样。巨大法相朝前方猛地一掌拍出,随后梁瀚左手掐法诀快速向前奔去,指尖电光萦绕,右手竖剑在后。吴学义猛地一步踏出,大袖抬起竟从袖内钻出数股黑风,黑风似有灵性般侵蚀金色法相,法相大掌没法按下。梁瀚奔走之中刹那消失,吴学义看也不看,朝右侧又是一拳,轰出的位置恰好是梁瀚出现的位置,拳掌相接,整个书院好似轻微的晃动了一下。梁瀚生生止住去势,收起法相蓄力一剑递出,剑气森然,彷佛无数飞剑在两人身边游离。

    吴鸿雁忍不住退后一步,楚竹则死死盯住两人的所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