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次
“泉州那边的消息，陛下，据康和所说，他认为这些人有问题。”
紫宸殿内殿中，孟冀处理完最后一份奏章，接过底下心腹递来的书信与一份名单。
他打开那封没有拆开过的信，仔细将其中的内容看完，拿起那份名单开始思索。
半响后，他找寻到了那条线索，轻轻一笑：“他们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心腹听完这话，便知道了陛下口中的那条路指的是什么，自从泉州知州被他们的人换上后，陛下一直也没让人将那条路封上，只是为了不惊动那边的人，想要收集到最够的罪证，钓上更大的鱼，却没想到现在被不知何处来的外人发现了。
“陛下，我们是否要……”心腹想的是不能被外人影响计划，最好是将知情人铲除。
孟冀摇摇头：“他们的出现也许与太后几月前来往的书信有关，让人看紧点，不要打草惊蛇，要知道太后他们究竟在与何人来往。”
心腹称是，领旨退下。
孟冀用笔点墨将那信一笔一划地完全毁掉后丢进了纸篓中，再度陷入了沉思。
数月前，探子的消息是，太后将一封书信与一个盒子交与了心腹，而后他们的人在岭南一带跟丢了此人。那边的局势混杂，孟冀不好大张旗鼓搜索，只能令人派康和以行商的名义暗自探寻，最终发现此人时，他身上带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提着一只雪白的海东青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孟冀去太后宫里请安时，就见到了那只隼。他等待着它的飞起，令人守了许久，可却一直没有动静。
十五家宴时，他与孟昭做了场戏，孟昭大闹了宴席，他罚了其一年的俸禄，让孟昭滚回了封地。自那之后，太后仿佛对他更加温柔，更像一个慈母了……
安静地越久，孟冀心中越不安。
泉州那条路是之前太后的人走私用的，自从知州换了人后，也一直没有动静，背后的参与者要全部揪出来才能彻底把泉州收回来。
现在那条路被外人发现了，不光是他会察觉，太后的人也会察觉，也不知道那群人的闯入对这一局是好是坏……
那就看谁先按奈不住下手吧……
孟冀安慰着自己，在偌大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等。
……
六月的泉州日头渐高，树上蝉鸣始起，最后一场春雨过后，市集上各色的西瓜宣告了夏天的到来。
“叔叔，我说的吧，夏瓜还是得这样吃才带劲儿！”
“老师，你真是个人才！”
光听这两人对彼此的称呼，路过的人都得好奇一下，但青珂他们已经习惯了。
办酒那日康偕确实震惊了一会儿，随后就是一阵欣喜若狂，他也有小侄女了！
按康偕的说法就是，他与无意各唤各的，他叫无意老师，无意喊他叔叔，不影响。
此时日近黄昏，白日的炎气散去，偶有微风拂过，甚是惬意。姜无意和康偕各抱了半个西瓜，坐在树荫下，拿木勺挖着吃。
帮着青珂搬东西的杨偃偶尔路过，最终忍不住提醒道：“你俩这样，容易泻肚。”
经过这两月的相处，姜无意能明显感觉到杨偃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么沉默寡言。
她鼓足一口气将西瓜籽吐很远，笑道：“放心啦，杨大哥，我有准备治泻肚的药。”
康偕看她这样，跟着轻轻一吐，就已经比她远了，他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惹得姜无意连连说他欺负小孩。
杨偃无奈摇头，哪有这样的大人跟着孩子胡闹，先吃坏了再吃药。
“你们瞧见阿雁了吗？”青珂从里屋跑出来问道，她在德济堂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木雁。
姜无意咽下嘴中的西瓜，摇摇头：“今日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没看到木姐姐。”
杨偃见青珂有些担心，宽慰道：“你别太担心，如今阿雁体内的蛊虫已经治疗好了，只待取出。她懂得蛊术比你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却也如此……青珂听完杨偃的话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牵起杨偃的手坐到姜无意和康偕身边，看着无意轻笑：“等今夜我将阿雁体内的蛊虫取出，我们明日便要离开了。”
姜无意虽然不舍，但早已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她颇为坦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祝青姐姐你们一路顺风。”
“那是什么意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青珂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姜无意放下手中的西瓜，用帕子擦了擦手和嘴，从怀中拿出了一串手链，这是她特意去沧海楼挑了月长石与绿玛瑙，亲手串成后，与康夫人一同去绀园找大师开光过的。
她将这串手链为青珂带上，郑重道：“意思是，天涯路远，即使今后再难相见，但我仍心念你，还望青姐姐也要忽忘我。”
青珂拂过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也从袖中拿出一个长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银簪，但姜无意还未到要用簪子盘发的年龄。青珂将那盒子递给无意：“待无意你长到这簪子能戴上的时候，我一定回泉州来找你。”
姜无意接下那盒子，心中甚为苦涩，即使真有那日，她也已然不在泉州了。姜无意不愿让青珂看出自己的悲伤，抱住了青珂。
等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康偕才开口：“好了好了，不是明日才走吗？今晚一起去大吃一顿，就当给杨偃与青珂的饯别宴了。”
姜无意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不在酒’走去。
等到了‘不在酒’包厢内入座，康偕看到熟识的小厮，问道：“我大哥呢？”
小厮恭敬答道：“掌柜方才离开了，应是回家了。”
康偕点点头，康和确实只要在泉州，每日都会回家与康夫人一道用饭，这也正常，他便不再多问。
青珂看着一道道菜肴上桌，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阿雁去了哪？这顿饭她是赶不上了。”
康偕为青珂与杨偃添酒，又为无意倒了杯茶，笑道：“无妨，‘不在酒’附近有家点心铺子，我自幼吃的，可谓一绝。你要是怕木雁饿着，晚上给她带两盒糕点回去。”
姜无意附和道：“那家铺子的点心哥哥也给我买来过，确实好吃！”
青珂听他俩这么说，便决定了等会买些糕点带回去，希望木雁不要回去的太晚。
……
等到月上眉梢，酒足饭饱后，康偕先送了无意归家，而青珂与杨偃一同回到了德济堂。
他们刚进后院，便瞧见木雁站在那，望着天际的明月，不知在做些什么。
青珂拿过杨偃手上的盒子，朝木雁走去。
木雁听到他俩的脚步声，回过身，只见青珂拿起个盒子笑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你们去喝酒了？”木雁问道，结果青珂手中的盒子，将它打开一看，里面是许多精致的糕点。
“嗯，不是明日便要走了吗？便去与无意和康偕吃了顿。”青珂看着木雁，期待着她试试这些点心。
木雁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然后赞赏道：“不错，正好我还未用饭。”
青珂拉着她坐下：“你白日去那里了？”
杨偃在青珂接过盒子的那刻，就去了内室热茶，他端着一套茶水走出来，放在石桌上：“别噎着了，喝点水，慢慢说。”
木雁点点头，就着茶水吃完了那块糕点，她慢慢说道：“去泉州城转了转，毕竟明日就要走了，我还未曾好好瞧瞧这儿。”
青珂理解了，她宽慰着木雁：“我们呀，先去北边玩个几年，再回来看看无意长大后的样子，要是她愿意，我们就带上她再一起到处走走……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看看这大周是何光景。”
木雁看着青珂的双眸，里面充斥着期待，她的话语中全是对今后的遐想，木雁勾起嘴角，微微地应了一声：“嗯。”
……
康和哄下夫人入睡后，才回到书房，拿出了手信，上面写了木雁今日的行踪。
之前他将信息传上去后，上面只是说他们会安排人盯着木雁等人，但他们的人不能动手，若有急，康和可想法子自行处理，只要不让人发现‘不在酒’与他们有关系就好。
木雁搬入德济堂后，康和时常留心着，担心康偕与无意是否会受到伤害，但木雁每日都只是待在德济堂，从不出门。
直到今日……
也是因为她有了动静，康和才会收到这封手信。
信上写着木雁今日最后去的地方就是姜家，她在姜家附近徘徊了许久，最后似乎确认了什么，便回了德济堂。
再之后，德济堂的后院传来一声嘹亮的鸽哨，但却没有信鸽飞来。
他们的人因为木雁没有影响到那条路，便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康和，让他自行判断。
姜家……
木雁为何要去姜家？
康和思索了一阵，推开房门，向康偕处走去。
……
三次？
为什么会是三次？
青珂盯着手中的蛊虫，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心里涌起。
杨偃收拾好了一切，发现青珂还坐在那，没有入睡，他走过去，让青珂回过神来：“你在想什么呢？”
青珂声音有些颤抖，她向杨偃确认：“你还记得阿雁说她催动过几次寻踪蛊吗？”
杨偃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两次。一次是她逃出来之前，确认了方向，之后逃跑过程中寻踪蛊受了伤，她也受了伤，然后遇到了康和，于是第二次是康和见她醒后问她要去何方，她催动了寻踪蛊说是泉州。”
青珂将掌心中的寻踪蛊拿给杨偃看，问道：“那为何此蛊身上有三道黑环？”
寻踪蛊，每催动一次，就会留下一道黑环，等用到五次，寻踪蛊就会反噬母体。
此刻，寻踪蛊身上的三道黑环清楚地告诉着青珂一件事：木雁不是为了寻她来到的泉州。
紫宸殿内殿中，孟冀处理完最后一份奏章，接过底下心腹递来的书信与一份名单。
他打开那封没有拆开过的信，仔细将其中的内容看完，拿起那份名单开始思索。
半响后，他找寻到了那条线索，轻轻一笑：“他们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心腹听完这话，便知道了陛下口中的那条路指的是什么，自从泉州知州被他们的人换上后，陛下一直也没让人将那条路封上，只是为了不惊动那边的人，想要收集到最够的罪证，钓上更大的鱼，却没想到现在被不知何处来的外人发现了。
“陛下，我们是否要……”心腹想的是不能被外人影响计划，最好是将知情人铲除。
孟冀摇摇头：“他们的出现也许与太后几月前来往的书信有关，让人看紧点，不要打草惊蛇，要知道太后他们究竟在与何人来往。”
心腹称是，领旨退下。
孟冀用笔点墨将那信一笔一划地完全毁掉后丢进了纸篓中，再度陷入了沉思。
数月前，探子的消息是，太后将一封书信与一个盒子交与了心腹，而后他们的人在岭南一带跟丢了此人。那边的局势混杂，孟冀不好大张旗鼓搜索，只能令人派康和以行商的名义暗自探寻，最终发现此人时，他身上带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提着一只雪白的海东青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孟冀去太后宫里请安时，就见到了那只隼。他等待着它的飞起，令人守了许久，可却一直没有动静。
十五家宴时，他与孟昭做了场戏，孟昭大闹了宴席，他罚了其一年的俸禄，让孟昭滚回了封地。自那之后，太后仿佛对他更加温柔，更像一个慈母了……
安静地越久，孟冀心中越不安。
泉州那条路是之前太后的人走私用的，自从知州换了人后，也一直没有动静，背后的参与者要全部揪出来才能彻底把泉州收回来。
现在那条路被外人发现了，不光是他会察觉，太后的人也会察觉，也不知道那群人的闯入对这一局是好是坏……
那就看谁先按奈不住下手吧……
孟冀安慰着自己，在偌大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等。
……
六月的泉州日头渐高，树上蝉鸣始起，最后一场春雨过后，市集上各色的西瓜宣告了夏天的到来。
“叔叔，我说的吧，夏瓜还是得这样吃才带劲儿！”
“老师，你真是个人才！”
光听这两人对彼此的称呼，路过的人都得好奇一下，但青珂他们已经习惯了。
办酒那日康偕确实震惊了一会儿，随后就是一阵欣喜若狂，他也有小侄女了！
按康偕的说法就是，他与无意各唤各的，他叫无意老师，无意喊他叔叔，不影响。
此时日近黄昏，白日的炎气散去，偶有微风拂过，甚是惬意。姜无意和康偕各抱了半个西瓜，坐在树荫下，拿木勺挖着吃。
帮着青珂搬东西的杨偃偶尔路过，最终忍不住提醒道：“你俩这样，容易泻肚。”
经过这两月的相处，姜无意能明显感觉到杨偃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么沉默寡言。
她鼓足一口气将西瓜籽吐很远，笑道：“放心啦，杨大哥，我有准备治泻肚的药。”
康偕看她这样，跟着轻轻一吐，就已经比她远了，他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惹得姜无意连连说他欺负小孩。
杨偃无奈摇头，哪有这样的大人跟着孩子胡闹，先吃坏了再吃药。
“你们瞧见阿雁了吗？”青珂从里屋跑出来问道，她在德济堂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木雁。
姜无意咽下嘴中的西瓜，摇摇头：“今日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没看到木姐姐。”
杨偃见青珂有些担心，宽慰道：“你别太担心，如今阿雁体内的蛊虫已经治疗好了，只待取出。她懂得蛊术比你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却也如此……青珂听完杨偃的话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牵起杨偃的手坐到姜无意和康偕身边，看着无意轻笑：“等今夜我将阿雁体内的蛊虫取出，我们明日便要离开了。”
姜无意虽然不舍，但早已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她颇为坦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祝青姐姐你们一路顺风。”
“那是什么意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青珂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姜无意放下手中的西瓜，用帕子擦了擦手和嘴，从怀中拿出了一串手链，这是她特意去沧海楼挑了月长石与绿玛瑙，亲手串成后，与康夫人一同去绀园找大师开光过的。
她将这串手链为青珂带上，郑重道：“意思是，天涯路远，即使今后再难相见，但我仍心念你，还望青姐姐也要忽忘我。”
青珂拂过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也从袖中拿出一个长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银簪，但姜无意还未到要用簪子盘发的年龄。青珂将那盒子递给无意：“待无意你长到这簪子能戴上的时候，我一定回泉州来找你。”
姜无意接下那盒子，心中甚为苦涩，即使真有那日，她也已然不在泉州了。姜无意不愿让青珂看出自己的悲伤，抱住了青珂。
等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康偕才开口：“好了好了，不是明日才走吗？今晚一起去大吃一顿，就当给杨偃与青珂的饯别宴了。”
姜无意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不在酒’走去。
等到了‘不在酒’包厢内入座，康偕看到熟识的小厮，问道：“我大哥呢？”
小厮恭敬答道：“掌柜方才离开了，应是回家了。”
康偕点点头，康和确实只要在泉州，每日都会回家与康夫人一道用饭，这也正常，他便不再多问。
青珂看着一道道菜肴上桌，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阿雁去了哪？这顿饭她是赶不上了。”
康偕为青珂与杨偃添酒，又为无意倒了杯茶，笑道：“无妨，‘不在酒’附近有家点心铺子，我自幼吃的，可谓一绝。你要是怕木雁饿着，晚上给她带两盒糕点回去。”
姜无意附和道：“那家铺子的点心哥哥也给我买来过，确实好吃！”
青珂听他俩这么说，便决定了等会买些糕点带回去，希望木雁不要回去的太晚。
……
等到月上眉梢，酒足饭饱后，康偕先送了无意归家，而青珂与杨偃一同回到了德济堂。
他们刚进后院，便瞧见木雁站在那，望着天际的明月，不知在做些什么。
青珂拿过杨偃手上的盒子，朝木雁走去。
木雁听到他俩的脚步声，回过身，只见青珂拿起个盒子笑道：“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你们去喝酒了？”木雁问道，结果青珂手中的盒子，将它打开一看，里面是许多精致的糕点。
“嗯，不是明日便要走了吗？便去与无意和康偕吃了顿。”青珂看着木雁，期待着她试试这些点心。
木雁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然后赞赏道：“不错，正好我还未用饭。”
青珂拉着她坐下：“你白日去那里了？”
杨偃在青珂接过盒子的那刻，就去了内室热茶，他端着一套茶水走出来，放在石桌上：“别噎着了，喝点水，慢慢说。”
木雁点点头，就着茶水吃完了那块糕点，她慢慢说道：“去泉州城转了转，毕竟明日就要走了，我还未曾好好瞧瞧这儿。”
青珂理解了，她宽慰着木雁：“我们呀，先去北边玩个几年，再回来看看无意长大后的样子，要是她愿意，我们就带上她再一起到处走走……我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看看这大周是何光景。”
木雁看着青珂的双眸，里面充斥着期待，她的话语中全是对今后的遐想，木雁勾起嘴角，微微地应了一声：“嗯。”
……
康和哄下夫人入睡后，才回到书房，拿出了手信，上面写了木雁今日的行踪。
之前他将信息传上去后，上面只是说他们会安排人盯着木雁等人，但他们的人不能动手，若有急，康和可想法子自行处理，只要不让人发现‘不在酒’与他们有关系就好。
木雁搬入德济堂后，康和时常留心着，担心康偕与无意是否会受到伤害，但木雁每日都只是待在德济堂，从不出门。
直到今日……
也是因为她有了动静，康和才会收到这封手信。
信上写着木雁今日最后去的地方就是姜家，她在姜家附近徘徊了许久，最后似乎确认了什么，便回了德济堂。
再之后，德济堂的后院传来一声嘹亮的鸽哨，但却没有信鸽飞来。
他们的人因为木雁没有影响到那条路，便只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康和，让他自行判断。
姜家……
木雁为何要去姜家？
康和思索了一阵，推开房门，向康偕处走去。
……
三次？
为什么会是三次？
青珂盯着手中的蛊虫，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心里涌起。
杨偃收拾好了一切，发现青珂还坐在那，没有入睡，他走过去，让青珂回过神来：“你在想什么呢？”
青珂声音有些颤抖，她向杨偃确认：“你还记得阿雁说她催动过几次寻踪蛊吗？”
杨偃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两次。一次是她逃出来之前，确认了方向，之后逃跑过程中寻踪蛊受了伤，她也受了伤，然后遇到了康和，于是第二次是康和见她醒后问她要去何方，她催动了寻踪蛊说是泉州。”
青珂将掌心中的寻踪蛊拿给杨偃看，问道：“那为何此蛊身上有三道黑环？”
寻踪蛊，每催动一次，就会留下一道黑环，等用到五次，寻踪蛊就会反噬母体。
此刻，寻踪蛊身上的三道黑环清楚地告诉着青珂一件事：木雁不是为了寻她来到的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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