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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官首聚集

    十二月初四,清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老天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将袭击了离州三天的大雪,在昨天深夜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昨夜有许多人见证了这份怜悯之情,说不清他们是有幸还是不幸。

    柏鸣寨,许莫平所料的分毫不差,此时的墨连山脚下,密密麻麻站着许多手持武器的兵勇。

    平令,青月,金石三县县令皆聚于此。离州一二三级领导,刺史,别驾,长史也都在这。

    不过他们此时却都只是身居侧位,因为他们前方站着的是安北道节度副使。

    成国道内除节度使总领大权外,还分文武官职。

    节度副使属文官,只位于行军司马之下,在安北道内,一共设有五名。

    曾万华看着眼前的墨连山,开口道:“此地是哪位县令所属?”

    这声音阴冷无比,邓延打了个激灵,赶忙出来答到:“回,回大人的话,此处是下官所辖平令县。”

    “很好!”

    “大人,此地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刺史张幽行礼问了一句。

    和昨天邓延的茫然一样,刺史张幽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被调度到这里。

    大前日上午他就收到节度副使的命令,让他率别驾长史秘密到平令县一间客栈住下。

    等到昨天快天黑,节度副使又派人让他调集平令县兵勇,行军到这么一个山下待命。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张大人,这个你得问你的部下。”

    “你的部下治理有方,在县内养了这么一帮土匪,难道他没和张大人说吗?”

    土匪?张幽听到这个回答,眼皮微跳。

    这不是在把他当三岁小孩吗?一州刺史,别驾分头召集兵勇,甚至道内节度副使亲自坐镇。

    就为了一拨土匪?而且还是这么个小山头。

    就是吃饱了撑的,堂堂节度副使也不可能专门跑过来干这种事吧?

    不过张幽能当到刺史,自然不是吃干饭的,就算心中有万般不解,他还是立马喝到:“邓县令!可有此事?!”

    邓延凌晨率领兵勇在墨连山脚停下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大事不妙。

    刚才答完那位节度副使的话,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自己每晚要摆的灶锅。

    如果昨晚到今天的事情是灶锅,那土匪是咸菜,他就是鱼肉了。

    此时一声喝下,邓延只感觉自己和土匪都快要熟了。

    他颤颤巍巍的答道:“回,回,大人,确有此事。”

    “此处,此处贼匪凶悍之际,下官曾多次率兵勇剿匪。”

    “无奈此处易守难攻,贼匪借助,借助地势龟缩不出。”

    “下官为避免兵勇损伤过多,不想强攻,这才给了这伙匪徒残存之地。”

    “不过贼匪虽残存于此,但却只能在山内活动,不敢出来作恶。”

    邓延越说越流利,就仿佛这是真实情况一般。

    事实上,许莫平每年都会通过那几间铺子给这邓延送礼,这才有了柏鸣寨的安生。

    还未等张幽继续说话,曾万华又阴冷道:

    “哦?原来如此,邓县令可真是爱护部下啊。”

    “张大人,既然邓县令都这样说了,那就下令直接攻山吧,我倒要看看这伙贼匪有多凶悍.....”

    .....

    一个多时辰过后,几名大人坐在聚义厅里,脸色各不相同。

    邓延在低位暗自庆幸,青月,金石两县的县令依旧是一脸恭敬的样子。

    曾万华坐在主位,阴冷的声音暗藏着极大的克制:“谁能告诉我这寨子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面色依旧阴沉的可怕,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扑了个空。

    土匪跑了就算了,他在这墨连山外布置的暗探竟然没有给他任何消息。甚至到现在为止,这些暗探都下落不明。

    “许是早就走了吧?大人?”说话的是邓延

    “早就走了?”曾万华顺着声音,将目光盯向了他,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邓延自然不敢违抗,毕恭毕敬的走到了曾万华面前。

    曾万华又笑着对邓延道:“邓县令,你看看那是什么?能看清吗?”他一边说一边偏头示意。

    邓延循着曾万华偏头的方向看去,却是看见了一个火炉,而在那个火炉旁边.....:“回大人,是,是番薯皮。”

    “看来这伙贼匪是刚逃不久,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邓延知道刚才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拍了个马屁将话拉了回来。

    “嘶.....原来如此,但他们为何要逃啊?”周延疑问道,语气像是在请教一般。

    “必然是大人威风凛凛,贼匪知道大人要来,闻风而逃。”邓延又拍了个马屁。

    “好啊,好,邓县令说的好,闻风而逃!”周延语气振振,笑容满面,就仿佛是在夸奖邓延一般。

    邓延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刺史张幽坐在旁边,眼皮下垂,他在想自己手下为何会有邓延这种蠢货。

    这位节度副使明显是没有办成事,要找人发泄开刀了,这个邓延还上赶着往上凑。

    张幽察言观色的本领不是虚的,果然,笑着笑着,曾万华面色一冷,目光如针锥般扫过众人:

    “我昨晚传达的命令,今天贼匪就不见了,邓县令说望风而逃,这风是谁放的?”

    他看向张幽道:“张大人率领的这一队兵勇来的最快,要说放风,也只能是在这一队了,张大人,这风是你放的吗?”

    张幽面无表情的应道:“不是。”声音中听不出感情。

    曾万华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相信张大人的。”

    “那邓县令,这风就是你放的了?”

    邓延此时怎么还会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要被开刀了,他立马跪下带着哭声道:“不是啊大人,万万不是下官啊。”

    “不是张大人也不是你,难不成他们之中有会算命占卜的高人指点?这才弃寨而逃?”

    “战前通敌,还在这矢口抵赖,来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是”厅外,节度副使卫队立马来人要将邓延拖出去。

    “冤枉啊,大人,冤枉。”

    “且慢!”

    “大人,下官有一言。”这时,张幽站了出来,他并不想要保邓延,只是旁边还有几位下属,他得做做样子,这是御下和为官之道。

    “大人,昨晚调度之事,我和邓县令都不知道详细,且邓县令就在我身边,要说通敌,应当不至于。”

    “昨晚除我和邓县令,还有若干兵勇,或许是兵勇中有贼匪细作,走漏了消息。”

    邓延听到了张幽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急忙道:“或许是兵勇,大人,或许是兵勇漏风啊。”

    曾万华听完张幽所言,面色不善,但却并未发作,他刚想说话,这时,一名卫队人员却匆匆进厅:

    “大人,在西南小屋中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

    “据队长推断,应当是死于昨晚。”

    本要杀人的曾万华听到这句话,眼神顿时一亮:“速速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