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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绿的刺绣(改写版)

    在第十三楼,

    没有菌人,自然也无需在意脚步声了,或者说不发出声音也没有作用——空气里弥漫着衰败腐朽的诡韵,

    这意味着整个楼层都笼罩在诡异的监视之中,锦年无时无刻不被察觉。

    即便不发出声音,他徜徉在这楼间也仍引起了源头鬼的瞩目。

    不过未有满足杀人规律,否则的话,天花板的雨幕这会儿早已倾泻而下。

    锦年推测可能和距离有关,与敲门鬼类比的话,敲门鬼需要定点过去敲门而杀人,这霉菌的源头估计也是如此,

    等他真正站到厉鬼近前的时候,霉菌源头才会完全显露狰狞。

    是以,锦年踩在十三楼的地板上,脚底套紧的金纱鞋套踏在霉菌铺就的绿毯中,不时溅起青绿的水花。

    四周是腐烂的霉墙,这处走道里挂起的人物画像被绿野腐朽,化作黑枯的形影。

    他穿过廊沿,来到一间空旷的会议室,这里没有什么活物。

    从天花板看去,上面密布了青绿的霉菌,层层叠叠黏在一起,不时化作绿水落下,

    似一口年久失修的水龙头,一刻不停地滴水。

    那绿野从天花板爬下,顺着四周的墙面往下延伸,留下粘稠的霉菌同胞盖住各处空缺,

    地面上也漫布着这些活跃跳动的‘生命’。

    霉菌还爬上了长脚圆桌前摆放的真皮座椅,似一条条饥饿的齿鱼团团咬住,

    如今只剩下沾满青绿的骨架,如几块黑黑的木板拼凑而成,已十分简陋,

    它们嘎吱嘎吱地摇晃,感觉随时都会倒塌。

    那正中央的大红圆木桌已彻底成为霉菌的温床,原本的朱红为一片青绿所替代,

    仔细看去,锦年发觉,这圆桌空有外形,内部完全被霉菌充塞。

    桌面下镂空的底部,是一个个‘手拉手’的霉菌顺势坠地,似一座颠倒的茂密森林,正好坐落于桌子下部。

    不在这里,源头鬼还在更深处,不过已可以确定,这一层没有菌人。

    锦年抛去心头的思绪,带着左肩上的布偶朝这层的最深处走去。

    离开会议室,在走道的尽头,有一扇似办公室的大门,然而已盖满厚如风雪的霉菌,

    门户似一座绿色仙人的洞府,矗立在道路末尾,紧闭着,形同兽嘴。

    那室门前头顶的天花板,种满了似一株株绿植的霉菌,近乎要坠地,从远处望去,摇摇晃晃的。

    这时,锦年阔步走去,套着金纱的手掌扶在绿野的门户上,轻轻推开。

    倏然间,头顶霉菌组成的绿植随着门扉打开,猛地夹带一阵腐烂枯朽的诡韵坠落,几近要砸满锦年全身。

    在幽暗的光影里,似一座行将倒塌的门楼崩解,其被团团惨绿的鬼火拥簇着,携带废墟破落而下。

    然而,锦年却没有停留,一刹那间就冲入房间,下一秒那‘惨绿鬼火’拥簇的长矛绿植刺来,

    倏忽之间,左肩上的布偶崩断嘴巴的缝线,身体转过,张开磨盘的洞府把这条条穿落的绿矛截断,绞入口中。

    是以,锦年顺利来到办公室,也知道先前关于杀人距离的推测是对的,

    可厉鬼的杀人限制由于距离达到已经解开,

    它迅速显露内部可怕的面容——天花板的霉菌迅速化作一场磅礴浩大的暴雨落下,是一场霉雨。

    密密麻麻的青绿菌点似一滴滴滋润万物的雨露,它们从上而下倾盆落地。

    在雨幕与视野的间隙里,锦年透过一处空白瞥见那张办公桌后面的青绿形影,它散发着无边的灵异,异常清晰。

    那就是源头厉鬼,是一坨坨霉菌堆砌的集体,霉菌就是组合形体的绿色砖块,一块块黏连拼接于一体,

    它就是一切枯朽菌人的源头,身体内不知孕育了多少青绿的蛇虫。

    似末日浩劫般的雨幕把锦年隔断在房间的一侧,那随着重力落下的霉菌几欲打在他单薄的形体上,

    可当二者快要接触的瞬间,

    “里世界,展开——”

    锦年被一阵阴冷晦涩的诡韵所裹挟,在现实失去踪迹。

    这是骗人鬼质变的灵异。

    里世界,

    锦年于此地游动,潜身其中,他眼里的世界与正常世界已截然不同——

    周围尽是一道道似林木般拔地而起的光影。

    在这些光影交错的间隙里,仍可以看到现实里爬满霉菌的大楼,可以看到现实里飞驰落下的霉雨。

    “大厦,起。”

    锦年再次挥手,一栋崭新的大楼从一处光影中竖立而起,

    由一股晦涩阴冷的韵致中催生出来,把原来的形影彻底取代。

    这是待到事件结束,霉菌鬼被关押,而霉菌大楼失去灵异的支撑后,可以用于此方面的替代品。

    现实,

    盛大的霉雨落下,这些坠地的霉菌就是一个个青绿的小怪物,

    永远都填不饱自己的肚子,使劲粘黏在房间地面侵蚀着。

    似一道道腐臭的绿水,带着无尽的腐朽枯竭的灵异,把整个房间各处沾满,并溅起着绿野的霉点。

    它们蹦跶着,狂呼着雀跃,在办公室里疯狂生长,孵育着大片大片的霉斑,又从中孕育出一只只青虫。

    这绿斑从房间的内皮扎根,然后又向着更深处蔓延,一条条长虫似一把把泥地里蜿蜒的蠕虫,

    它们就是一种瘟疫,又是一种散播的诅咒,青绿的诅咒。

    一个个霉菌似有了思想,有了生命,妄图寄托于任何事物上蔓延和生长,延续着青绿的存在,

    植根于本能的愿望就是把整个世界都改造成绿色的地狱。

    这时,在光影的间隙里隐约有一条虚幻的手臂挥动,似一帧一帧的停顿,

    霎时间,一阵阴冷晦涩的灵异笼罩这座房间,以这处现实的锚点为基准的地面倏然间变成光滑的镜面。

    这镜面从下部向着四周延展,如一抹银色的流光自房间内部闪过,

    四处各面用钢筋混凝土筑造的墙壁一眨眼变成玻璃的明镜。

    镜面中一道道诡韵迸溅,把各处事物的投影化作遗像刻录,下一秒从镜面伸出来一条条蜡黄枯槁的鬼手,

    裹挟着一重重陌生冰冷的韵致向四周的霉菌辐射,扒拉向那些青绿的怪物,朝着霉雨的灵异碾去。

    磅礴浩大的霉雨似从源头被凌天的山岳所阻隔,渐渐停歇,

    房间里,这场绿雨散去,却并未有来到雨过天晴之际。

    各处的霉菌,孕育的蛇虫,发散出枯朽衰败的诡韵,同封锁一切的镜面,同里内伸出的鬼手一并抗争着。

    三三两两的灵异不断交缠,截断,霉菌势力众多,仍然陷入颓势,根本无法粉碎哪怕一处镜面。

    这明镜似一间方形立体的囚笼,把里面的一切都困在内部,

    霉菌仅似一条条岔气的鲨鱼,在牢狱中垂死挣扎,发泄着愤怒。

    现在是我的回合!

    在里世界内的光影间隙里,

    已走到办公桌前部的霉菌鬼倒映在锦年一双精亮眼睛的瞳孔中,被紧紧盯着,他一把举起左肩上的布偶,

    抛飞出去,让它穿过这处光影,从现实里的节点处现身。

    布偶在半空中变成了小丑,大红的鼻子,在嘴角崩解的黑色缝线,鲜艳油彩的服装,浑身上下厚厚的彩妆,

    狰狞的脸色,黄色的眼瞳,略有秃顶的头颅下是饱含恶意和暴虐的眼神。

    它似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猎人,穿过扭曲的光影间隙,

    发觉光影交叠的现实节点中,霉菌的源头厉鬼已然近在咫尺——它一刹那从里世界内脱离。

    另一边,滚滚粘稠的绿液从霉菌鬼身上不断脱落,这些滚落下去的粘稠绿液聚集成一条条青绿手臂,

    在小丑挥动涂满鲜艳油彩的锋利指刀,斩向近在眼前的霉菌鬼时,

    它们一瞬间又拥簇上来,环抱住小丑的脚踝,膝盖,上身,胸口……

    在小丑背后,

    一个发散诡韵的青绿形影向上蜿蜒蠕动形成了,

    它的形体与小丑一般无二。

    四周弥漫着死老鼠气味,眼看青绿形影几欲得手,小丑的头颅猛地掰转过来,扭曲了一百八十度。

    它与身后的绿影面对面,倏然间张开嘴巴,变作一扇顶房立屋的门洞,磨灭消化的灵异聚集在洞府,

    小丑顿时把一口诡异的云卷吸入口中,强大的吸力连同环抱的霉手以及青绿的形影一并收入磨盘似的五脏,

    最后统统绞成碎末消化了。

    是以,小丑的头颅扭正,望向前头的霉菌鬼,还未有动作,

    鬼霉菌形体的脑袋在这个瞬间骤然‘裂开’来,化作两半。

    裂成两半的霉菌鬼头颅上,生出丛丛交错的犬齿,这些犬齿开合着,顿时将小丑,连同全身都缓缓吞没下去,

    蠕动的形影中,又生出一颗颗肖似小丑的脑袋,以及一双双细长的手臂,

    青绿形影伸出条条细长胳膊,抚住自己因为吞下小丑而圆滚滚的肚皮。

    鬼霉菌体内,

    无边绿影交错,光暗重叠。

    小丑身处弥漫着腐朽枯竭诡韵的空间里,天边竖立着许许多多恐怖而扭曲的蜿蜒形影,

    这正是霉菌鬼孕育而生的条条青绿蛇虫。

    这些条索状的绿影,从肚内世界的四面八方蔓延而出,缠绕上小丑,而后骤然勒紧,聚成滚圆的球体。

    可不久,条索收紧的球体开始颤抖,似已固定不住,嗡嗡作响,几欲崩解散开,

    在两阵灵异的纠缠之中,

    六条斑斓彩色的手臂倏然间从中伸出,而后把球体崩坏,化作的形影几乎支撑起整个空间的天与地。

    一双彩色的蜡像手臂指天,

    一双蜡像手臂指地,

    一双手臂模糊在鲜艳的油彩里,左手握住缝线法剑的剑柄,右手托着缝线法剑的剑尖。

    这形影托着缝线法剑的手臂,忽地动了起来,它朝前轻轻地推了推锋利异常,弥漫诡韵的法剑。

    唰——

    现实里扶肚而动的鬼霉菌骤然定格,而后一条彩色的裂缝出现在肚皮,渐渐扩大成一刀两断的直线,

    啪嗒——

    霉菌鬼的形体断成两截,上半身栽落在地,下半身亦跌倒下来,不过很快,

    从断口间隙中钻出一条条青绿的长虫,彼此咬合在一起,再次把身体拼接起来,

    由霉菌充当黏合剂,才让鬼霉菌勉强把形体拼凑完整。

    而这一剑亦斩出了小丑自身,它停当在地,

    背后伸出六条斑斓色彩的蜡像手臂,其中一双托握着一柄缝制的法剑。

    废去霉菌鬼的肚皮诡相后,小丑把蜡像手臂收回皮囊,再猛然朝它青绿的形体抓去,

    这次鬼霉菌无有任何表示,愣愣地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小丑涂满油彩的右手抓在一片青绿里,似握住一棵巨大的藤蔓,溅出了一手的汁液。

    倏然间,那霉菌形体化作重重粘稠的绿液,迅速攀附在小丑的右手,从边缘蔓延,

    密密麻麻的霉菌从它的右手臂中爬上来,似度过一座越水的桥梁,而后层层叠叠地向其全身铺盖过去。

    锦年透过光影的间隙望去,菌液迅速流通,从人的形体化作青绿色的外衣,蜿蜒着穿行在小丑的体表。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小丑似想起什么好听的笑话,上下摇摆着头颅低笑起来,模样癫狂:“咯咯咯诶啊哈哈哈哈——”

    鬼霉菌不做理会,是团结的集体,层层绿液在小丑表皮的温床上割据,意图要把青绿的霉菌栽种全身。

    很快,小丑已完全成为青绿的形影,仅有一双黄色的瞳孔未被占据,似一盏黑夜里的明灯。

    “计划成功,圆满完成。”

    此间,霉菌鬼的诡韵寄生于小丑体表,与体内另一股灵异争斗,却似越陷越深,逐渐僵硬,陷入颓势。

    这时小丑停止笑意,缩回捧住腹部的手掌,

    而后它鲜艳的指甲套着锋利的线丝,裹挟着冰冷沉重的韵致,如一柄尖刀刺入霉菌遮盖的肚皮。

    于其上捅破一个大窟窿,小丑再用双手掰住肚皮的裂口朝两边撕开,要将自己撕成两半,

    它从捅穿的口子那里一直拉扯,拉扯最外面一层皮囊,窟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撕裂到脖颈处,

    稍稍停顿,又继续扯开,最后小丑把自己彻底分成两块。

    可原地倏然间只剩下撕裂的空皮囊,上面承载着种种特殊的灵异,和鬼霉菌一并吸附起来,

    裂开的皮囊往两边倒去,青绿的霉菌黏附其表,最后一同落地。

    倏然,皮囊遮盖的黑暗深处探出一条鲜艳油彩的手臂,正是小丑的右手。

    内里的它把手掌按住明镜的地面,支撑着钻出阴影站立,又是原原本本的模样,无疑是一场出色的表演。

    小丑高高仰起大红鼻子又把脸埋入胸膛的阴暗角落,欢呼着笑起:“咯咯咯诶啊哈哈哈哈——”

    撕为两半的一层皮囊蕴含特殊的诡韵,让层层叠叠的霉菌源头黏在皮表,暂时不得脱身,

    而似重重蠕蛆一般,蜿蜒着流动爬行。

    小丑把皮囊抓过手里,即施‘刺绣’之艺,弹指间几根黑色丝线出于手中,灵异流转,穿过皮囊,

    把鬼霉菌的部分勾连起来,用‘乱针’在皮囊的右半边,绣个‘大佛’。

    这大佛细细密密的头发是人的根根猩红舌头,密密麻麻错杂混乱,用红线交织青线勾勒,绣于顶部,

    大佛面目紧闭,一半抹黑,分明是一具具尸体盘踞,已黑得腐烂,用黄线为主,黑线为辅,绣于头部。

    看似平平无奇的丝线,却让人好似觉得,刺绣中的佛头已复生过来,欲要剖肝吃血,吞人心肺。

    大佛仅有半边身体,上面是无边的众生寄附其上,筑成其形体,

    细细看去,能看见种田的农夫,纺织的姑娘,赶考的门生,锦衣的官员……

    诸多各类身份的人似平等了,一同系纳住大佛的身形,无一特殊,此类以白线,金线,绿线为主,绣于主体。

    大佛的另外半边身体皆为遮盖,披与一金红袈裟,

    袈裟上甚多眼球牵连而挂,似为饰物,变作四串垂落,这以金线,红线为主,绣于侧部。

    时间很快过去,一半的霉菌鬼被缝线制御在右边皮囊,由鬼布偶的灵异变作‘大佛众生刺绣’。

    另外一半也开始限制,小丑把剩下霉菌的部分用‘擞和针’,在皮囊左半边绣个‘祥云腾龙图’。

    这是一条龙形,头顶的两个鹿角似云中珊瑚,底端曲卷,而后向右飞旋,分作几支道叉棱展,

    此以金线缝制在红线中,是为刺绣顶端。

    龙头嘴巴大张,分为两处,一处为脖颈延伸而去的上颚,作上扬状,昂头威凌,

    一处为下颚,与上方分起半载天涯,是为口衔日月的模样,脑后分作三道鳞羽,似后飘飞,

    整体偏暗,以黑线为主,金线为辅,于刺绣首端。

    龙身前挺后曲弯卷,状‘S’型,其上金鳞点点,爪齿如云,浩震乾坤,生若青铜鼎器之柱,

    其脊背似凰翼齐飞,大盖遮天,光影归一,形体整若蛇黄蜿蜒,以黑线,金线交织丛生,于刺绣体端。

    龙尾似鱼跃弯勾,半开蝶影,毫末如丝,之于其尽处,状若明月倒悬,河堤芦苇摇坠之景。

    乃用黑线为主,金线辅之,位于刺绣尾端。

    就这样,一切大功告成,剩下一半的霉菌鬼被缝线用灵异绣于左半皮囊,化作‘龙形’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