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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多情

    “晏昭兄,你可算回来了。”

    晏昭一下马,就被他们给簇拥上了。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常乐山后,拱手向他们告罪。

    “诸位恕罪。我本江湖出身,这马也跟着我到处跑,野惯了。再有这样的机会不易,反正也是出来玩,我便由着它,让它干脆尽了兴。”

    “无妨。说起来,晏昭兄果真是好武艺,果然是我拖累了你。“柳千鹤语气诙谐,三言两语的让人放松看下来,”你猎的那头鹿我们已经让人处理干净了,正好你来了,让他们捡点树枝给烤上。”

    “不带回庄子上烤吗?”此时暮色四合,太阳已落下,天虽还未大暗,但能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变化。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树林里就没那么安全了。

    柳千鹤摆了摆手,不在意的道,“我的那处庄子离这不远,你若是不放心,咱们就先遣些人先过去整理整理。再说了,这烤肉嘛,还是在这样人迹罕至的林子里才更有野趣。”

    晏昭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几人围坐在火堆边上,临时放置的小几上搁着切好的鹿肉和事先准备的美食美酒。那烹烤的下人厨艺委实不错,鲜美的肉就着温酒下肚,好不爽快。

    许是到了这荒郊野外,行事也没那么多顾忌,柳千鹤和许慎二人在一旁划拳行酒令。杨滁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下也忍不住多饮了几杯,只是他酒量不佳,脸上已是酡红一片。

    晏昭没有参与其中,她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篝火,在寒风的吹拂下轻快的舞动着,橙红色的火焰在她的眼中好似复活了一样,让人忍不住要伸出手摸一摸。

    她正要这么干的时候,坐在身侧的柳千鹤拉扯住她的衣袖,非要她在两人之间分出个胜负。

    看二人的泼皮形状,便可知已酒至酣处。

    “三爷,庄子…庄子上走火了。”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到了他们面前,脸上黑黢黢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濡湿的,边角上还有些烧焦的痕迹。

    几人立刻从醉酒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火?”

    许慎一把拉住那小厮,表情有些可怖。

    对方被他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也不敢动作。

    还是柳千鹤出手将他解救了出来。

    “庄上的丫鬟点烛火的时候没注意,被人叫去做别的事,点着了一旁的床幔。起先没人发现,等有人发现已经太迟了,连着的几间房都给烧起来了。”

    “都给烧了?”柳千鹤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是。”

    “混账东西。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表情郁卒,没忍住一脚踢了上去。

    “让你们先去准备,你们就是这样敷衍?这大冷天的,你要我们住哪?就在这荒郊野岭露宿不成。”

    那人也知干事不力,触了主子们的霉头。颦颦磕头,力道不小,额头竟给磕出血了。血迹流下来,再看他那张黑脸,让人觉得可怜又滑稽。

    柳千鹤见状,气也消了一半。事到如今,是要解决住宿问题。若是回城,估计城门也落了钥。而就算真的在林子里露宿,不被那些野兽给拆吞入腹,也会被骤降的气温给冻死。

    见柳千鹤怒气平歇,又恢复到往日的翩翩公子的模样,那奴才倒是大着胆子提供了个好去处。

    “济尘寺在这附近,那里香火颇丰,据说极为灵验。燕都城里无论是勋贵还是百姓都爱来庙里参拜,应该会有空置的厢房。”

    柳千鹤听见济尘寺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那确实是个好去处。只是今日早些时候,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套好了马车也要出门,去处就是这济尘寺。有什么想法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等想清楚,那边的许慎就已经应下了。他只好收回思绪,让底下人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晏昭冷眼旁观着,那奴才的话里头漏洞百出。烛火是日用之物,寻常从未引起大火,怎么恰巧在自家主子入住当天走了火?况且,点烛火的丫鬟一般都是很得体面的,怎么会随随便便的给其他人使唤?再再者,出了问题立马就能想到应对的方法,似乎解决办法就在他嘴边,只等为主子分忧。

    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她暂且不知荣国公府上有何官司,目的又是为何,也不知这场意外是否在这位柳三爷的谋划之中。希望不是,不然这场博弈可就真没意思的紧。

    更深露重,一行人的行动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本就活动了一日的身体早就酸痛了起来,大家走得狼狈又慌乱,除了晏昭以外都选择坐在马车里。许慎喝了不少酒,正是身体软绵的时候,口不择言的抱怨了一句,“孤城,下回我再也不跟你一起打猎了,这都是什么破运气。”

    这事毕竟是他起的头,即便心里再不快,也不好表现出来,更是要赔笑道,“这次确实是我的缘故,等回了燕都,我定好好请你喝顿酒,地方随你定。”

    许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见“喝酒”二字便亢奋了起来。

    “一言为定!…哎呦。动作轻点。”兴奋劲还没过,就因为突然停下的马车,一头给撞了上去。那动静把马夫都给惊了一下。

    “公子恕罪,济尘寺到了。”

    几人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说话做事都慢了半拍,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常乐山在晏昭的示意下,上前敲门。

    一连敲了好几声,才见有守夜的和尚匆匆赶来。那和尚像是躲懒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衣衫尚且有些不整齐。

    见晏昭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一会,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重新整理了下,抚平衣领处的褶皱。从他的动作带起的风里,她闻到了一缕不太寻常的味道。

    那香味很淡,极快的消失了。

    “小僧实在没想到,此时还有贵客上门,故而匆忙了些,请施主们谢罪。”

    “这位小师父,在下的主子和友人来此围猎,因天色太晚,不便归城,故而想要在此叨扰一段时间。”常乐山客客气气的解释道。

    “这…主持已经歇下了,小僧也不能自作主张。”那和尚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马车那边听到动静,柳千鹤立刻派了个人过来,拿着一块玉佩,说道,“我们荣国公府的夫人年年都要来贵寺捐香火钱,寺里还侍奉着三爷名讳的长明灯。这块玉佩上刻有三爷的名字,你拿去比对就是。我们只为前来借宿,小师父放心,来年的香火钱必定会翻上一倍。”

    料想应无人敢撒这么大的谎,和尚将他们带到了寺内的大雄宝殿,让他们稍等片刻,他去通报寺里的知客过后,再给他们安排禅房。

    寺内要比室外暖和得多,一身疲惫的三人恭敬的拜了拜之后,就毫无形象的跌坐在蒲团上。

    晏昭习惯性的查探了一番周遭环境,这济尘寺的外山和大门修得格外气派,但这有佛祖坐镇的大雄宝殿却格外简朴。殿内的柱子刷得很粗糙,用手摸上去还能感受到上头的颗粒,不动如山的法相金身甚至有点开裂的缝隙。

    根据方才的对话来看,寺里的香火钱应该不少。且依照寺院的威望,只要提出来,有的是人愿意为法相重塑金身。

    柳千鹤似乎看出来她的疑虑,便开口解释道,“济尘寺的主持佛法高深,一向以慈悲为怀。他常以《慈爱经》中的‘知足易养俗务少,俭朴六根悉平静,谨慎谦虚不俗攀’来教导僧人弟子。那些捐献的香火钱除了寺中的必要支出以外,都会用来安置贫苦百姓。”

    “听起来是个的确是个得道高僧啊。”晏昭顺着他的话说道。

    她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拂过面前供奉的案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然后盯着眼前一排排忽明忽暗的长明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前去通报的和尚很快就回来了,身边正是寺里的知客。这位知客长得很是俊俏,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许是常受佛法熏陶,他紧闭双唇,淡然不语的样子,有一种独特的悲悯气质。

    那知客也为晏昭的样貌也暗暗吃了一惊,耳边响起来贵人白日里说得傅粉何郎,想来便是这位郎君了,竟然不是虚言。

    按捺下内心翻涌的思绪,他客客气气将他们引到客院,“寺里禅房简陋,请诸位贵人勿怪。”

    “不怪不怪。小爷我终于能休息了,你们谁都别跟我抢,这件房我先占了。”许慎无力的摆了摆手,走到穿上合衣躺下。

    柳千鹤看他这无赖样,也不想多说什么,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

    晏昭礼貌的让他们先选,剩下的那件禅房要更为破旧得多,她也不在意。温五娘执意要拾掇一番,便由着她去。

    几番闹腾,将她的瞌睡搅得一干二净,干脆就随便走走。

    这济尘寺从外头看不出来,占地还挺大的。她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了后山的轮廓。她虽好奇,只是黑夜不比白日,她身边也没提灯,山路崎岖,实在没有必要冒险去探寻,便沿着原路回了禅房歇息。

    夫妻之间同床尚且会有异梦,更何况分开。这边的柳千鹤借着酒劲,躺在床上酣睡。而他名义上的妻子静安宋琳琅正左拥右抱两小倌,狎昵的用鼻尖拱一人的鼻尖。手上也没有空闲着,轻轻揉捏着另一人腰侧的软肉。

    “奴还以为,郡主成亲了就忘了我们。”很难想象这样娇软的声音还能从男子的嘴里发出,听着简直让人酥软了骨头。

    “怎么会呢?本郡主最爱的就是妙音你的声音了,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你。”

    另一个见她这样说,立马不依了,“郡主不是说最爱我的舞吗?”

    “都爱,你们二人都是本郡主的最爱。”

    那小倌听了这话,即刻喜笑颜开,在她怀里乱作一团,“郡主惯会哄骗我们。”

    “本郡主何时哄骗过你们了?”宋琳琅佯装生气,但话里却带着甜腻的意味。

    他们也知道宋琳琅没有生气,但还是用讨好的声音说道,“郡主说要来看奴们,这一次却是过了三个月才来。”

    “本郡主日后必定月月来,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

    “真的吗?”两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宋琳琅看,这让她觉得很是满足。

    “当然。”甜言蜜语不值钱的疯狂往外撒。

    “那郡主不会再去找别人了罢?尤其是那个贱人妙棋。”这话一说出口,妙音就知道要坏了事。当初就是与人争夺这个妙棋,宋琳琅才差点溺水而亡。

    宋琳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俩,右手用力掐着妙音的脖子,问道,“疼吗?”

    柔软的脖颈被紧紧扼住,他却不敢反抗,只能一边忍受痛苦,一边用沙哑的声音挤出破碎的声音,“疼…奴…疼…”

    见他快要呼吸不上来,宋琳琅才松开,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知道疼才会长记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也不是本郡主身边的新人了。”

    两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宋琳琅的大腿两侧,方才的柔情蜜意早就消失不见。

    她再次将手抚上妙音的颈侧,他下意识的想躲,但生生忍住了,任由对方在那里搔痒。看见他温顺的模样,宋琳琅满意的说道,“你们都是本郡主的爱宠,只要乖,本郡主就不会亏待你。”

    之前下手没个轻重,妙音此刻红着眼睛,泪珠要掉不掉,感到怜惜的同时生出了一种暴虐的痛快。今日已经把这小白兔给吓到了,倒也不好做别的,于是安慰的轻拍他的脸颊,说道,“放心,得罪了本郡主,你以为如棋会有什么好结果?本郡主的小妙音哪里值得为必死之人拈酸吃醋。你这么一提,本郡主前些时候忙着追柳孤城,倒是把他给忘了。”

    见她恢复了温柔甜蜜的语气,两人才敢试探的在她身上蹭了蹭,“郡主说得是,奴们一定听话。”

    “听话就好。”宋琳琅突然意动,想起在下午的惊鸿一瞥。面前这两个美人就显得有些寡淡了,手下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若是能有机会相见,她必要将此人收为她的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