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最不走运的一代人
富士银行，银座支店。
会客室。
一个星期过去了，富士银行对东云电器的融资结果也下来了。
支行长井上信夫，把文件放在东云淳面前：
“很遗憾，东云社长，您的融资请求计划，并未通过。”
东云淳还未说话，财务部长就抢先问道：“为什么？我们公司并没有亏损呀。”
井上信夫双手交叉，慢悠悠地说道：“第一点，虽然有盈利，但您公司的主营业务竞争力不足，不是连客户都要求降价了吗？
第二点，您家的东云社长，似乎还背负着别行的负债吧，别的不说，仅仅我行就有30亿的年贷。
那么请问，这些负债，有没有对东云电器本身经营造成影响呢？”
财务部长面露难色：“这......”
井上信夫继续说道：“企业与银行，是互惠互利关系。我当然希望东云电器继续发展。
但资金有限，我不能白白看着其他的企业，错失被拯救的机会。”
这时，一直闭气凝神的竹内康太沉声道：“那您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融资呢？”
井上信夫看了东云淳一眼：“东云电器，过去沉迷财务投资。所以我希望，未来能看到一个在英明领导者之下，有活力有竞争力的公司。”
竹内康太点点头：“英明领导者吗......我知道了。”
离开银行。
气氛有些沉重。
竹内康太拍了拍东云淳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大和银行和兴业银行，他们也可以为我们提供贷款。”
东云淳淡淡道：“嗯，麻烦您了，竹内叔叔。”
“不麻烦......那我去银行了。”
竹内康太驾车离去，财务部长停在原地，姿态有些犹豫。
东云淳开口问道：“您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财务部长鼓气勇气：“社长，其实井上行长的意思是......觉得您无法经营公司，所以才不肯贷款。”
东云淳点头：“我知道。”
财务部长：“你知道呀......”
东云淳：“嗯，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财务部长见东云淳不为所动，只得缓缓摇头：“没有......”
“那我还有课，先走了。”
等东云淳离开后，财务部长叹了口气，慢慢走向街拐角的停车场。
他在一辆尼桑公爵前停下来，敲了敲窗，窗户慢慢降下，露出竹内康太那张严肃的脸。
“东云淳什么态度？还抓着社长位置不放吗？”
“他没有任何表示。”
“啧，听不懂人话的小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离开银座，回到东大。
课上，东云淳思考财务部长话中的意思。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竹内康太，准备动手了。
根据佐仓凉子的情报，他在这一个星期里，来银行找了井上信夫好几次。
但融资还是不通过，那他的立场，就显而易见了。
“一山不容二虎......”
其实东云淳也早就明白，他跟原身父亲有交情，但跟自己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竹内康太不会愿意让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继续骑在头上指挥，就算是他亲儿子也不行。
下课后。
东云淳刚想离开教室，就被教授喊到办公室。
“东云淳，这篇论文是你写的？”
靠窗的办公桌前，一位年过六旬的退休教授，指了指论文问道。
东云淳看了一眼回道：“是的，村上教授。”
这是上星期，他布置的时事论文。
村上教授戴上眼镜，拿起论文点点头：“标题是《失去的三十年》......你对霓虹的未来很悲观呀，说说为什么？”
“上面写了。”
其实东云淳想把标题写成失去的四十年。
不过穿越前，霓虹股市重新突破三万大关，银座地价也开始回到泡沫前的水平。
可能，霓虹的泡沫挤了三十年，终于被挤干净了吧......或者，这又是一次过山车的起伏？
村上教授摇头：“还不够，上面的论据，压根不够得出这个结论，除非你是一个极度悲观主义者。”
“那我想问，您又觉得，霓虹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又要衰退多久呢？”
“经济危机？有全民狂欢的经济危机吗？”
村上教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自嘲。
东云淳：“只有泡沫破裂后，人们才知道自己身在泡沫中。”
听到泡沫这个词，村上教授认真地问道：
“你也认为是泡沫吗......那你觉得，霓虹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免失去的三十年？”
东云淳摇头：“当广场协议签订后，89年股市年终收盘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往后的十年，因为内阁和大藏省的鸵鸟行为，将会变成垃圾时间。
而东云淳要是没穿越，就得跟他的学弟学妹们，经历名为“就业冰河期”的未来。
他们将会是最不走运的一代人。
在学校时，看前辈过得潇洒自如，毕业被大会社抢着要。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社会却变得异常不友好。
不仅没有面试礼金福利，甚至连正式社员的编制都混不上。
企业为了削减开支，大量使用劳务派遣，不仅随时可能被开除，工资也只能勉强糊口。
以至于落差太大，最初的平成废宅，也就因此诞生。
村上教授摇头吟唱道：“是呀，我跟一些学者也认为，年初大跌只是序幕，霓虹正在衰退中......不过，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东云淳：“......”
怎么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
上一个唱《敦盛》的，已经在本能寺开烧烤大会了。
村上教授摇头晃脑地沉醉了一会，最后看向东云淳问道：
“你成绩不错，也很有想法见地，有兴趣的话，愿意加入我的研究会吗？”
谈了半天，村上教授总算步入正题。
“研究会？”
“是的，大学毕业后，你要是想继续深造，我可以免试你。”
“学经济又没什么用。”
“......年轻人真敢说呀。”
别人听到他的邀请，都抢破头皮要加入。
东云淳竟然还有些嫌弃。
“不过，村上教授，您要是能帮我一个忙，我就加入。”
......
离开教授办公室。
东云淳拿着村上教授的亲笔介绍信，准备离开校园。
黑濑礼华撑着紫色的遮阳伞，站在教学楼出口，优雅华贵，吸引一群男大学生驻足。
东云淳上前打招呼：“黑濑学姐，你在等我吗？”
黑濑礼华回道：“嗯，唱片母带录好了，需要你审核。”
东云淳摆手：“我暂时顾不上，还有公司的事要忙。”
“什么事？”
“在被人赶下台之前，先下手为强。”
会客室。
一个星期过去了，富士银行对东云电器的融资结果也下来了。
支行长井上信夫，把文件放在东云淳面前：
“很遗憾，东云社长，您的融资请求计划，并未通过。”
东云淳还未说话，财务部长就抢先问道：“为什么？我们公司并没有亏损呀。”
井上信夫双手交叉，慢悠悠地说道：“第一点，虽然有盈利，但您公司的主营业务竞争力不足，不是连客户都要求降价了吗？
第二点，您家的东云社长，似乎还背负着别行的负债吧，别的不说，仅仅我行就有30亿的年贷。
那么请问，这些负债，有没有对东云电器本身经营造成影响呢？”
财务部长面露难色：“这......”
井上信夫继续说道：“企业与银行，是互惠互利关系。我当然希望东云电器继续发展。
但资金有限，我不能白白看着其他的企业，错失被拯救的机会。”
这时，一直闭气凝神的竹内康太沉声道：“那您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融资呢？”
井上信夫看了东云淳一眼：“东云电器，过去沉迷财务投资。所以我希望，未来能看到一个在英明领导者之下，有活力有竞争力的公司。”
竹内康太点点头：“英明领导者吗......我知道了。”
离开银行。
气氛有些沉重。
竹内康太拍了拍东云淳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大和银行和兴业银行，他们也可以为我们提供贷款。”
东云淳淡淡道：“嗯，麻烦您了，竹内叔叔。”
“不麻烦......那我去银行了。”
竹内康太驾车离去，财务部长停在原地，姿态有些犹豫。
东云淳开口问道：“您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财务部长鼓气勇气：“社长，其实井上行长的意思是......觉得您无法经营公司，所以才不肯贷款。”
东云淳点头：“我知道。”
财务部长：“你知道呀......”
东云淳：“嗯，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财务部长见东云淳不为所动，只得缓缓摇头：“没有......”
“那我还有课，先走了。”
等东云淳离开后，财务部长叹了口气，慢慢走向街拐角的停车场。
他在一辆尼桑公爵前停下来，敲了敲窗，窗户慢慢降下，露出竹内康太那张严肃的脸。
“东云淳什么态度？还抓着社长位置不放吗？”
“他没有任何表示。”
“啧，听不懂人话的小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离开银座，回到东大。
课上，东云淳思考财务部长话中的意思。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竹内康太，准备动手了。
根据佐仓凉子的情报，他在这一个星期里，来银行找了井上信夫好几次。
但融资还是不通过，那他的立场，就显而易见了。
“一山不容二虎......”
其实东云淳也早就明白，他跟原身父亲有交情，但跟自己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竹内康太不会愿意让一个二十岁年轻人，继续骑在头上指挥，就算是他亲儿子也不行。
下课后。
东云淳刚想离开教室，就被教授喊到办公室。
“东云淳，这篇论文是你写的？”
靠窗的办公桌前，一位年过六旬的退休教授，指了指论文问道。
东云淳看了一眼回道：“是的，村上教授。”
这是上星期，他布置的时事论文。
村上教授戴上眼镜，拿起论文点点头：“标题是《失去的三十年》......你对霓虹的未来很悲观呀，说说为什么？”
“上面写了。”
其实东云淳想把标题写成失去的四十年。
不过穿越前，霓虹股市重新突破三万大关，银座地价也开始回到泡沫前的水平。
可能，霓虹的泡沫挤了三十年，终于被挤干净了吧......或者，这又是一次过山车的起伏？
村上教授摇头：“还不够，上面的论据，压根不够得出这个结论，除非你是一个极度悲观主义者。”
“那我想问，您又觉得，霓虹在这次经济危机中，又要衰退多久呢？”
“经济危机？有全民狂欢的经济危机吗？”
村上教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有些自嘲。
东云淳：“只有泡沫破裂后，人们才知道自己身在泡沫中。”
听到泡沫这个词，村上教授认真地问道：
“你也认为是泡沫吗......那你觉得，霓虹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免失去的三十年？”
东云淳摇头：“当广场协议签订后，89年股市年终收盘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往后的十年，因为内阁和大藏省的鸵鸟行为，将会变成垃圾时间。
而东云淳要是没穿越，就得跟他的学弟学妹们，经历名为“就业冰河期”的未来。
他们将会是最不走运的一代人。
在学校时，看前辈过得潇洒自如，毕业被大会社抢着要。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社会却变得异常不友好。
不仅没有面试礼金福利，甚至连正式社员的编制都混不上。
企业为了削减开支，大量使用劳务派遣，不仅随时可能被开除，工资也只能勉强糊口。
以至于落差太大，最初的平成废宅，也就因此诞生。
村上教授摇头吟唱道：“是呀，我跟一些学者也认为，年初大跌只是序幕，霓虹正在衰退中......不过，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东云淳：“......”
怎么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
上一个唱《敦盛》的，已经在本能寺开烧烤大会了。
村上教授摇头晃脑地沉醉了一会，最后看向东云淳问道：
“你成绩不错，也很有想法见地，有兴趣的话，愿意加入我的研究会吗？”
谈了半天，村上教授总算步入正题。
“研究会？”
“是的，大学毕业后，你要是想继续深造，我可以免试你。”
“学经济又没什么用。”
“......年轻人真敢说呀。”
别人听到他的邀请，都抢破头皮要加入。
东云淳竟然还有些嫌弃。
“不过，村上教授，您要是能帮我一个忙，我就加入。”
......
离开教授办公室。
东云淳拿着村上教授的亲笔介绍信，准备离开校园。
黑濑礼华撑着紫色的遮阳伞，站在教学楼出口，优雅华贵，吸引一群男大学生驻足。
东云淳上前打招呼：“黑濑学姐，你在等我吗？”
黑濑礼华回道：“嗯，唱片母带录好了，需要你审核。”
东云淳摆手：“我暂时顾不上，还有公司的事要忙。”
“什么事？”
“在被人赶下台之前，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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