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下的事
“随衣，你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了吟朝了吧？”
“是的皇上，照您吩咐大致让郡主知道了您现在的处境。”
皇帝叹了口气，并不是他不相信楼随衣办事，只是今天见到的沈吟朝，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和五皇子结怨。若她有心相帮，必然知道五皇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朕是不是急躁了些，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些，只怕会吓跑了她。”皇帝显得有些没有自信。
“皇上多虑了，依臣看郡主的性格，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而且臣曾经听郡主说过，她梦想能够成为皇后，应该不会那么轻言放弃。”
听到安慰，皇帝眯起眼睛笑了：“小雅的女儿还真是有趣。当年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的名号都留不住菲雅，现在她女儿却巴巴地冲着皇后之位而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教的女儿。对了，小雅至今还没有给你回复吗？”
“没有。臣也从九殿下那里得知，圣女最近并不在天罗教。皇上，臣想圣女可能并不希望被人发现郡主是她的女儿。之前臣去调查郡主身份的时候，黑匣子所提供的消息也没有提到这一点，臣想应该是她动的手脚。”
“小雅就是喜欢玩神秘。”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长吐了一口气，又道，“朕用这种法子把吟朝的心留在宫里，不知小雅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皇上，圣女不是那么刻板之人，若是郡主真心想留下，她一定不会反对的。”楼随衣肯定地说。
是啊，菲雅是不会反对的，这点皇帝当然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明智的人，永远不做无用功，也不会那么尖锐极端固执强硬。事实上，她大概没什么事情是真正放在心上的。
当年，他对她耍的那些小心机，她明明都看在眼里，却不揭穿她，永远笑着接受，让他一点点麻痹，自以为得意。等到某一天她十足把握的时候，断然抽身离去，连只字片语都不曾留给他。
曾经以为菲雅会恨他怨他，却没有等到半点报复。皇帝派遣密探暗探到各处去找她，最后只是有人带来了菲雅的口信，告诉皇帝她不怪他，也理解他，希望依旧能做朋友，只是不会再见他，对彼此都好。悲哀的是，皇帝却清楚菲雅的意思，作为天罗教的圣女，她不想和当权者交恶。
菲雅可以狠心不再踏入京城一步，可以不给皇帝一书亲笔，可以无视皇帝送去的份份心意，但是却不曾跟他撕破脸。有利之时，天罗教还是会出现与朝廷合作，菲雅就是这么的实际。
说实在的，皇帝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才能，也成不了英明圣君。他的皇位，是菲雅帮他夺来的，一步一步，一计一计，菲雅的精心策划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菲雅离开后，皇帝苦苦支撑，也只能维持现在这种各王占据一方的田地。他很希望菲雅能够回来，就算不做他的女人，至少为他出谋划策。没有哪个皇帝愿意江山葬送在自己手上。
所以，就只能依靠送上门的沈吟朝了。皇帝对沈吟朝几乎是百依百顺，九个儿子任由她挑选，甚至是楼随衣是齐梓辰，只要她喜欢，只要她肯留在皇宫，也都无所谓。皇帝知道，菲雅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在一个即将毁灭的皇宫里的。
他的这些伎俩，菲雅肯定能够看穿，皇帝也不奢望能够隐藏。就算是他卑鄙也好，只要能引菲雅出现，她知道又如何？反正，曾经已经那样狠狠地伤害过她了。
“朕也希望，吟朝能够自愿留下，尽心相助。”或许皇帝可以期待下菲雅这个与她完全不同的女儿，但是那份过往，实在难以忘却。
“臣见郡主对八皇子似乎十分上心，想来留在宫中应该不是难事。”
“只可惜，这老八也是个心思难以琢磨的人。”皇帝想了想，听说韩青漓（就是颜漓的大名啦）和沈吟朝交好的时候，他还着实高兴了一番，不过眼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皇上，八皇子放那些刺客入宫，恐怕是别有居心，十有八九不是郡主的本意。臣怕继续这样纵容下去，反而会对皇上你有所不利。”说起八皇子，楼随衣要说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你现在若向吟朝揭穿了老八，只会让她寒心。若是她一怒之下离宫，怕是再难找到她了。静观其变，朕相信吟朝。”
“那么请皇上允许臣增加乾清宫的守备。”
皇帝微微一笑，算是默许。这新增的守备是密厂的人，是禁卫或是别的什么人，不必他来费心。他甚至还想过，如果他真的遇刺了，打破了现在的这种平衡，菲雅是否会愿意出现见他一面？抑或是，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皇帝没有来一阵心烦。现在这天下，他除了皇位的正当之外，实力上没有任何优势。只要菲雅对他有所怀恨，暗中帮助任何一方，都能让他陷入不复之地。菲雅她……
皇帝身上突然散发的阴暗之气让楼随衣有些诧愕，不过他还没开口问，外面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尖声叫道：“哎呀郡主，您不能进去啊，皇上和楼大人正在里面商量国事，您……”
“滚开，我就是要找楼大人。”沈吟朝轻轻一抬脚，把小太监踹了出去。
皇帝心中正恼，不过不会拿沈吟朝来出气，可怜的自然只有那个惹了皇帝又惹了沈吟朝的小太监。皇帝亲自推门出来，传沈吟朝进去，顺便给了赶来的常公公一个眼神，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太监，乱棍打死算了。
“皇上，你和楼大人现在，不忙吧？”沈吟朝看到皇帝脸色似乎有些阴霾，倒还不至于那么不明事理。再怎么亲昵，她还是把皇帝当作长辈来看的，这个长辈如果真的在忙的话……
“没说什么大事，朕正和楼卿感叹吟朝你的直言不讳呢。”皇帝对着沈吟朝，倒是很快露出了笑脸，他很喜欢沈吟朝说话时看着人的神情，不似菲雅的冷淡，让人有被重视的感觉。
“呵呵，我也是一时激动，马上就后悔开罪了五皇子了，还好皇上你解围。”沈吟朝摸摸鼻子，试探性地说，“其实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的，大殿门口的侍卫太过尽忠职守了而已，皇上你不会怪罪他们吧？”
“既然吟朝你如此大度，朕有这般忠心的侍卫，又何须怪罪？”
太好了，看皇帝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只是沈吟朝的眼角看到楼随衣不经意地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又什么想说的。
“皇上都说不怪罪了，楼大人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吧？”沈吟朝又多问了一句。
这次楼随衣狠狠地剐了沈吟朝一眼，她这话，是在说他擅用职权甚至于凌驾皇帝之上吗？
“臣不敢。”
沈吟朝放心了，虽然知道楼随衣的不敢等于不甘，不过她只要这几天的时间就可以了，她相信真相查明之后，倾云他们会理解会明白会愿意放弃刺杀计划出宫去的。
“对了，吟朝刚才说是找楼卿有事？”皇帝对于两人的互动只是一笑而过，装作没有看到。
“我……我就是突然无意间偶尔地听说了一件往事，有些好奇，想找楼大人问个明白。”沈吟朝瞄瞄面有不悦的楼随衣又瞄瞄和蔼可亲的皇帝，毅然决定还是当着皇帝的面问比较好。
“郡主请讲。”
“楼大人知道安国公吗？”
“安国公？”皇帝脸上一片迷茫，只觉得这个名字又熟悉又陌生。那些封号，本也就是礼官们搬弄字句的产物，他也没费心记过。倒是楼随衣脸上一闪而过的精光，让沈吟朝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所指的事情。
“皇上，安国公就是那七年前因谋逆被诛的太傅大人陈辅谅。”
“哦，是他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吟朝从哪里听说的这事？”皇帝恍然大悟，好奇地问她。且不管皇帝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他们两个这一问一答已经给了沈吟朝暗示，安国公的事情过去依旧，一般人早就忘记了那段过往，沈吟朝却突然提出，当然让人想到是不是有什么故人被遗漏下来。
“是事实，总会被人知道的嘛。”沈吟朝语焉不详地答了一句，便急着问道：“那个安国公，真的有谋反之心吗？”
楼随衣用眼神向皇帝询问，皇帝微微颔首，又淡淡地笑了一声。楼随衣明白皇帝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对沈吟朝说：“要说谋反之心，想来她陈辅谅也不敢有，只是效忠错了主子。要说谋逆的行为，他整个陈府上下，没有几个人脱得了干系，所以皇上诛灭他九族，也是应该。”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陈辅谅身为太傅，负责教导皇子，却总是透过皇子之口，探听皇上私下的决议，再转告他的主子。他整个陈府上下，除了几个内眷，几乎都是那个人的手下，此人不除，我圣朝的江山迟早易主。”
沈吟朝没有理由不相信，但是说给倾云听的话，又让她如何去相信？
“你有证据吗，他的主人又是谁？”
“证据当然有，不过当时还没有成立密厂，我亲自伏探，截获了他的一封信笺。当时查出他的主人应该是于他有恩的定国候，不过继续追查下去，又像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打草惊蛇，便干脆将陈辅谅入狱治罪，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可是你也说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间谍啊。那些陈府的内眷，不是很无辜很可怜？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遭受了灭门之灾。”沈吟朝不平地说。
楼随衣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沈吟朝的怜悯：“若是留她们下来，充为乐籍妓籍奴籍，对她们来说何尝不是煎熬，倒不如一刀痛快。若是无罪免她们，如你所说，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平白遭受灭门之灾，万一怨恨起来，便是圣朝之大害。”
沈吟朝心头一寒，圣朝之大害，倾云姐姐？那她岂不也算是危害圣朝的人。
“国家大事，江山社稷面前，可容不得有半分差错。”楼随衣末了这样告诉沈吟朝。
她明白了，想要让倾云顺顺利利见到皇帝，平平安安走出皇宫，恐怕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是的皇上，照您吩咐大致让郡主知道了您现在的处境。”
皇帝叹了口气，并不是他不相信楼随衣办事，只是今天见到的沈吟朝，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和五皇子结怨。若她有心相帮，必然知道五皇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朕是不是急躁了些，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些，只怕会吓跑了她。”皇帝显得有些没有自信。
“皇上多虑了，依臣看郡主的性格，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而且臣曾经听郡主说过，她梦想能够成为皇后，应该不会那么轻言放弃。”
听到安慰，皇帝眯起眼睛笑了：“小雅的女儿还真是有趣。当年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的名号都留不住菲雅，现在她女儿却巴巴地冲着皇后之位而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教的女儿。对了，小雅至今还没有给你回复吗？”
“没有。臣也从九殿下那里得知，圣女最近并不在天罗教。皇上，臣想圣女可能并不希望被人发现郡主是她的女儿。之前臣去调查郡主身份的时候，黑匣子所提供的消息也没有提到这一点，臣想应该是她动的手脚。”
“小雅就是喜欢玩神秘。”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长吐了一口气，又道，“朕用这种法子把吟朝的心留在宫里，不知小雅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皇上，圣女不是那么刻板之人，若是郡主真心想留下，她一定不会反对的。”楼随衣肯定地说。
是啊，菲雅是不会反对的，这点皇帝当然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明智的人，永远不做无用功，也不会那么尖锐极端固执强硬。事实上，她大概没什么事情是真正放在心上的。
当年，他对她耍的那些小心机，她明明都看在眼里，却不揭穿她，永远笑着接受，让他一点点麻痹，自以为得意。等到某一天她十足把握的时候，断然抽身离去，连只字片语都不曾留给他。
曾经以为菲雅会恨他怨他，却没有等到半点报复。皇帝派遣密探暗探到各处去找她，最后只是有人带来了菲雅的口信，告诉皇帝她不怪他，也理解他，希望依旧能做朋友，只是不会再见他，对彼此都好。悲哀的是，皇帝却清楚菲雅的意思，作为天罗教的圣女，她不想和当权者交恶。
菲雅可以狠心不再踏入京城一步，可以不给皇帝一书亲笔，可以无视皇帝送去的份份心意，但是却不曾跟他撕破脸。有利之时，天罗教还是会出现与朝廷合作，菲雅就是这么的实际。
说实在的，皇帝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才能，也成不了英明圣君。他的皇位，是菲雅帮他夺来的，一步一步，一计一计，菲雅的精心策划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菲雅离开后，皇帝苦苦支撑，也只能维持现在这种各王占据一方的田地。他很希望菲雅能够回来，就算不做他的女人，至少为他出谋划策。没有哪个皇帝愿意江山葬送在自己手上。
所以，就只能依靠送上门的沈吟朝了。皇帝对沈吟朝几乎是百依百顺，九个儿子任由她挑选，甚至是楼随衣是齐梓辰，只要她喜欢，只要她肯留在皇宫，也都无所谓。皇帝知道，菲雅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在一个即将毁灭的皇宫里的。
他的这些伎俩，菲雅肯定能够看穿，皇帝也不奢望能够隐藏。就算是他卑鄙也好，只要能引菲雅出现，她知道又如何？反正，曾经已经那样狠狠地伤害过她了。
“朕也希望，吟朝能够自愿留下，尽心相助。”或许皇帝可以期待下菲雅这个与她完全不同的女儿，但是那份过往，实在难以忘却。
“臣见郡主对八皇子似乎十分上心，想来留在宫中应该不是难事。”
“只可惜，这老八也是个心思难以琢磨的人。”皇帝想了想，听说韩青漓（就是颜漓的大名啦）和沈吟朝交好的时候，他还着实高兴了一番，不过眼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皇上，八皇子放那些刺客入宫，恐怕是别有居心，十有八九不是郡主的本意。臣怕继续这样纵容下去，反而会对皇上你有所不利。”说起八皇子，楼随衣要说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你现在若向吟朝揭穿了老八，只会让她寒心。若是她一怒之下离宫，怕是再难找到她了。静观其变，朕相信吟朝。”
“那么请皇上允许臣增加乾清宫的守备。”
皇帝微微一笑，算是默许。这新增的守备是密厂的人，是禁卫或是别的什么人，不必他来费心。他甚至还想过，如果他真的遇刺了，打破了现在的这种平衡，菲雅是否会愿意出现见他一面？抑或是，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皇帝没有来一阵心烦。现在这天下，他除了皇位的正当之外，实力上没有任何优势。只要菲雅对他有所怀恨，暗中帮助任何一方，都能让他陷入不复之地。菲雅她……
皇帝身上突然散发的阴暗之气让楼随衣有些诧愕，不过他还没开口问，外面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尖声叫道：“哎呀郡主，您不能进去啊，皇上和楼大人正在里面商量国事，您……”
“滚开，我就是要找楼大人。”沈吟朝轻轻一抬脚，把小太监踹了出去。
皇帝心中正恼，不过不会拿沈吟朝来出气，可怜的自然只有那个惹了皇帝又惹了沈吟朝的小太监。皇帝亲自推门出来，传沈吟朝进去，顺便给了赶来的常公公一个眼神，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太监，乱棍打死算了。
“皇上，你和楼大人现在，不忙吧？”沈吟朝看到皇帝脸色似乎有些阴霾，倒还不至于那么不明事理。再怎么亲昵，她还是把皇帝当作长辈来看的，这个长辈如果真的在忙的话……
“没说什么大事，朕正和楼卿感叹吟朝你的直言不讳呢。”皇帝对着沈吟朝，倒是很快露出了笑脸，他很喜欢沈吟朝说话时看着人的神情，不似菲雅的冷淡，让人有被重视的感觉。
“呵呵，我也是一时激动，马上就后悔开罪了五皇子了，还好皇上你解围。”沈吟朝摸摸鼻子，试探性地说，“其实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的，大殿门口的侍卫太过尽忠职守了而已，皇上你不会怪罪他们吧？”
“既然吟朝你如此大度，朕有这般忠心的侍卫，又何须怪罪？”
太好了，看皇帝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只是沈吟朝的眼角看到楼随衣不经意地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又什么想说的。
“皇上都说不怪罪了，楼大人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吧？”沈吟朝又多问了一句。
这次楼随衣狠狠地剐了沈吟朝一眼，她这话，是在说他擅用职权甚至于凌驾皇帝之上吗？
“臣不敢。”
沈吟朝放心了，虽然知道楼随衣的不敢等于不甘，不过她只要这几天的时间就可以了，她相信真相查明之后，倾云他们会理解会明白会愿意放弃刺杀计划出宫去的。
“对了，吟朝刚才说是找楼卿有事？”皇帝对于两人的互动只是一笑而过，装作没有看到。
“我……我就是突然无意间偶尔地听说了一件往事，有些好奇，想找楼大人问个明白。”沈吟朝瞄瞄面有不悦的楼随衣又瞄瞄和蔼可亲的皇帝，毅然决定还是当着皇帝的面问比较好。
“郡主请讲。”
“楼大人知道安国公吗？”
“安国公？”皇帝脸上一片迷茫，只觉得这个名字又熟悉又陌生。那些封号，本也就是礼官们搬弄字句的产物，他也没费心记过。倒是楼随衣脸上一闪而过的精光，让沈吟朝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所指的事情。
“皇上，安国公就是那七年前因谋逆被诛的太傅大人陈辅谅。”
“哦，是他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吟朝从哪里听说的这事？”皇帝恍然大悟，好奇地问她。且不管皇帝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他们两个这一问一答已经给了沈吟朝暗示，安国公的事情过去依旧，一般人早就忘记了那段过往，沈吟朝却突然提出，当然让人想到是不是有什么故人被遗漏下来。
“是事实，总会被人知道的嘛。”沈吟朝语焉不详地答了一句，便急着问道：“那个安国公，真的有谋反之心吗？”
楼随衣用眼神向皇帝询问，皇帝微微颔首，又淡淡地笑了一声。楼随衣明白皇帝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对沈吟朝说：“要说谋反之心，想来她陈辅谅也不敢有，只是效忠错了主子。要说谋逆的行为，他整个陈府上下，没有几个人脱得了干系，所以皇上诛灭他九族，也是应该。”
“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陈辅谅身为太傅，负责教导皇子，却总是透过皇子之口，探听皇上私下的决议，再转告他的主子。他整个陈府上下，除了几个内眷，几乎都是那个人的手下，此人不除，我圣朝的江山迟早易主。”
沈吟朝没有理由不相信，但是说给倾云听的话，又让她如何去相信？
“你有证据吗，他的主人又是谁？”
“证据当然有，不过当时还没有成立密厂，我亲自伏探，截获了他的一封信笺。当时查出他的主人应该是于他有恩的定国候，不过继续追查下去，又像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打草惊蛇，便干脆将陈辅谅入狱治罪，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可是你也说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间谍啊。那些陈府的内眷，不是很无辜很可怜？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莫名遭受了灭门之灾。”沈吟朝不平地说。
楼随衣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沈吟朝的怜悯：“若是留她们下来，充为乐籍妓籍奴籍，对她们来说何尝不是煎熬，倒不如一刀痛快。若是无罪免她们，如你所说，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平白遭受灭门之灾，万一怨恨起来，便是圣朝之大害。”
沈吟朝心头一寒，圣朝之大害，倾云姐姐？那她岂不也算是危害圣朝的人。
“国家大事，江山社稷面前，可容不得有半分差错。”楼随衣末了这样告诉沈吟朝。
她明白了，想要让倾云顺顺利利见到皇帝，平平安安走出皇宫，恐怕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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