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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孟一听熬汤,就开始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了。又听说阿渡想到办法了,那又能把自己的手解开。更是激动的不行!

    “我我我我我,我来!”

    阿渡不得不佩服她对于熬汤的执念,难道这是基因在作祟?

    “你的手还在绑着啊亲!怎么熬汤?”

    阿孟闻言,挣了挣绑手的绳索,又沮丧的坐回一边,不再吭声。

    “我来吧!”

    众人惊讶的看向自告奋勇的明丽少女。小投更是夸张,嘴巴张的能放下鸡蛋。

    阿渡温和的再次询问:“你确定你可以吗?”

    小勉儿看着阿渡答的温柔又坚定:“我不确定。”

    众鬼扶额。

    阿渡环视一周,众鬼人头耸动,却又的确无一鬼可用。

    “还是我自己来吧。借你的厨房一用。”

    没过多久,阿渡便端着一碗汤回到大厅里来了。将汤放置在柜台上,阿渡又走到门前,折了一枝柳,又去了龙川岸边盛了一瓢河水,这才停下来。

    阿渡指挥着众鬼:“灌!”

    那袭刚干没多久的月白衫子,又留下了濡湿的水迹,向来平整的衣袖也满是褶皱。

    众鬼看着太阴睫毛颤动,下意识的挪了一挪,又挪了一挪,不着痕迹的退至馆子外面。

    阿渡看着空荡的大厅一阵无言,一回头,又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太阴公子,睡得可好啊?”阿渡摆上了和善的笑容。

    太阴看着眼前一脸温柔笑意的女子,吐出两字:“并不!”

    任凭谁躺地上,也不会睡得香甜吧?更遑论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及脸颊,无不在告诉自己,自己在她手底下,栽了两次了!

    想到这,周边的气压就更低了几分,眼如利刃。

    阿渡却恍若未见,依旧温柔:“那是我们这小店招待不周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个误会,望舒公子也的确是为我君莫停搬运桌椅去了,只是太阴公子不听小女子解释。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阿渡这番话说的恳切又诚挚。

    那语气,太阴都不禁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无理。

    阿渡看着不为所动的太阴,试图先说服他先将阿孟小投的绳索解开,可是又一眼瞥到太阴被紧束在身后的双手,与阿孟小投如出一辙。只好闭紧嘴巴,不去说那没结果的话。

    拿过柳枝,端过河水,在太阴面前站定。

    太阴就见女子一边轻念,一边姿态优雅的挥着那枝嫩柳。枝头的鹅黄在那抹葱白的指引下,画出美丽的弧度。

    接着他眼前就出现了一面水镜。太阴亲眼看到了望舒,因担忧自己而出去,更亲眼看到了自己找那女子讨酒喝。

    太阴合上双眸不愿再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你酒品还挺好!”阿渡看他不愿再看,“顺势”表达了对太阴的赞赏。

    “看来你挺喜欢我的万事空,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予我众人以伤痛,我们报之以歌,你离开之时,送你一坛如何?”

    阿渡本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可看着太阴紧闭的双眼,漠然的神情,以及不停颤动的睫毛,又补上一刀。

    她阴司之人,打架可以输,嘴仗必须赢!

    “我如何知道这是不是你造的幻象?”刚刚还在闭眼的太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

    一句话让阿渡的心像是在荡秋千。方才还在飞在高处,此时又落回地面。

    她方才的悠然自得不见了:“你不信?”

    “我信,我知道望舒是什么样的人。”太阴漫不经心。

    “那你还说这话……”话还没说完,阿渡突然就读懂了——他在挣扎反击。

    “幼稚……”

    太阴第一次听到人用“幼稚”形容自己。如果被天上的众神君仙子听到,想必会说那人:有病!

    “有病……”

    阿渡第一次看到心态如此之好人,说他幼稚,竟开始笑了起来,那是什么夸人的话吗?

    虽然嘴角微扬,一扫高冷疏离,如春风拂过水面,漾起微微清波。还怪好看的……

    随后阿渡就听见了低低的笑声,直笑得阿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打扰一下,能否先将我俩解开……”

    阿孟小投二人看着她俩的互动,目瞪口呆,眼瞅着阿渡似乎将他俩抛诸脑后,丝毫不打算再提及松绑的话题,如此融洽的氛围让她不忍心打扰。可是他俩已经被绑很久了,阿孟的手又酸又痛。

    太阴看了一眼阿渡:“还要劳烦姑娘给在下松松绑,我才好给那位公子和姑娘解开。”

    看着温润有礼的太阴,脸上平和柔软,衣衫微微凌乱,因他们灌汤过于粗鲁,本来颈间捂的严严实实,如今露出了一小片皮肤,如上好的白玉……

    阿渡强行阻断自己的视线,念叨了一句:“色即是空”。

    理智回笼,估摸着太阴的武力值,不知道自己有几成把握能打得过他?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还是希望公子能担得起我的信任。”阿渡觉得不破不立,还是要给机会才能有进展,有突破。

    于是就上前,蹲在他的身后,认命的把复杂的结,一个一个慢慢解开,正准备起身,就看见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到了他的手指上。

    阿渡正耐着性子解头发时就听到耳畔声音温柔:“多谢阿渡姑娘!”

    “谢的话就先把阿孟和小投的绳子解了吧。”

    “自然!”

    阿渡帮他把手上的解开后就站到了一边。

    太阴自己解了脚上的绳索,慢条斯理的捏了个诀,将白衣上的酒渍水渍褶皱什么的清理的干干净净,恢复了昔日的整洁,这才舒缓眉头。

    理了理衣边袍脚,站定,便不再动作。

    阿渡看太阴手上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以为他是要反悔:“你要食言而肥?”

    说着手上还准备着,能随时捆了他。

    “急什么?”太阴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接着阿渡就看见他负手而立,嘴中念念有词。至于念叨的是什么,阿渡猜着应该是“法诀”一类的东西。

    阿渡再看时,绑着阿孟和小投的绳索就到了太阴的手中,看的她很是心动,动嘴那不比动手省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