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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太阴还没评价,就看到她们两人肩并肩的往前走,边走边聊。

    “你还记得比例份量吗?”

    “记得,我回去就把它写下来。”

    “我觉得四方水水蓝可以再稍微少一点,水青和水白再多一点,可能会更好……”

    太阴看着手中的勺子,回味了一下刚刚喝的那一小口汤,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两个人还真是体贴啊,一点不难为人。”

    于是就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往君莫停走去。

    众人在君莫停坐着,桌子椅子都是从客房里搬下来的。

    小勉与太阴在下棋;小投和阿孟在一旁,研究小勉上次回来带的武功秘籍,时不时比划两下;阿渡在倚着柜台上睡觉,身上盖着一件同色的外衣。

    众人在店内等了半晌,却始终没见一个活人过来。

    “太阴哥哥,那个望舒确定是你朋友吗?他到现在都没来,是不是不打算赎你了?”阿孟和小投看完册子有些无聊,眼看着天要黑了,也没等到人。

    太阴和小勉正好一局终了,也便就此结束,不再重开一局。

    “自然是朋友,他应该是被旁的事绊着了吧。”太阴面色不变,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阿渡,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如果他不来了,你是去是留?”小勉也看向他。

    小投看看小勉,又看看阿孟,最后补充:“你们是趁着极昼来的,往年也有过生魂误打误撞进来的,但也只限白昼那几日,极昼是一年只有一次的。”

    “是的,她们说的都极有道理,你好好想一想。”

    太阴看向刚醒来的阿渡,笑了:“你当日不是说,望舒如若不回来,便要拿我抵债吗?”

    “噗嗤~那是阿渡骗你们的,黄泉这里环境特殊,最近来来往往都是过客,东西没了,过不久就又攒齐了。我们阿渡又最是心善,不会真怎么着你的,就是拿你抵了债,要你干什么?啃了你抵饱吗?”阿孟的话惹得众人都笑。

    “你呢?你觉得我该去还是该留?”太阴望向朝他们走来的阿渡,莫名其妙地发问。

    阿渡将外袍递给他,面不改色:“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你看他们很欢迎你,同时也很尊重你的决定。”

    太阴安静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阿渡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看出什么来,看出什么么呢?看一看自己想不想留下他?可他们现在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吧?他来到这肯定是有他要做的事,她自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那么重要。

    阿孟看着他们,不太理解他们之间的氛围怎么就突然微妙起来了:“你和你朋友来黄泉是为了干什么?”

    众人包括太阴这才想起来,他没说过,大家也没问过,所以一圈人至今也不知道他和望舒是为什么来到阴司。

    “你们一直都这样么?”太阴想到了什么,眸光暗了暗:“也不怕我是坏人?”

    小勉和小投沉默不语,他俩之前不是这样的,刚来到阴司也不是这样,那时因为生前都经历了许多磋磨,警惕性都很高。

    只是来到这里呆的久了,来来往往的魂魄多是平和的,有个别“做鬼也不放过别人”的,也被爱好和平的鬼路见不平了,实在有执着狠厉的鬼也会被阿孟大人搞定,好像阿孟生来就是鬼的克星。

    至于阿渡,他们都没见过她的实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她很强,甚至比阿孟大人还要强。

    而阿渡她是纯粹不关心,她关心的东西很少,事事都随缘,用她的话就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只有阿孟:“可是你不是坏人啊?”阿孟做事凭感觉、凭冲动。

    小投也突然好奇起来:“那你们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找人,或者说等人。”太阴回答了小投的问题。

    “等人”这个词很符合阴司的气质。

    众人都不再往下问,再问就逾矩了。来到这的鬼魂,哪个不是在等人?土著也就阿孟和阿渡两人而已。

    天将黑未黑,仿佛蒙上一层黑纱,一切都雾蒙蒙的。

    阿渡太阴他们终于等来了一个人,并不是众人以为的望舒。据太阴说是他的另一个朋友,可阿渡看着,他们反而像主仆。

    他们将楼下收拾妥当后,阿渡便让他们去楼上西江月谈话,望舒为什么没来?他们总需要私人空间的。

    其余众人在楼下闲话家常,问阿渡阿孟问他们:“你俩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阴司这里虽然来来往往的鬼有许多,但并不热闹,也不繁华。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是一座孤岛,又或者不能叫做孤岛,而是埋他们的那座孤坟——远远望去长满了郁郁葱葱,看着充满生机和希望,内里却是腐败的白骨,是死寂和凄凉。

    小勉摸了摸头上的那个面具:“我等的人快到了,等见到了,放下了……”

    阿孟又看向小投:“你呢?什么时候离开?也等人吗?等到了之后便离开?”

    “是。”小投笑了笑,就不再多说半字。

    “每个人都有要等的人和想做的事呢。”阿孟托着腮,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

    阿渡突然想问一问阿孟想不想离开,又觉得似乎没必要。

    问了又如何呢?自己想离开,却也走不了,这块地方就像一个隐形的牢笼,束缚着她,束缚着阿孟。

    但是阿渡总觉得,如果这就是她认为得那个地方。她应该可以离开,只是要等一个时机……

    又觉得不太像,阿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的垂垂老矣呢?

    所以阿渡总是期待着,又隐隐带着些恐惧。

    等太阴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围坐一起发呆,等他走到桌边的时候,八双略微带点呆滞的眼睛,齐刷刷的转向他。

    跟在太阴身后的云汉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将立起的汗毛抚下去。

    阿渡最先出的声:“我们送送你吧,好歹相识一场,虽然是不打不相识。”

    其余的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了,附和道:“对,送你一程吧!”

    阿孟点头如捣蒜:“下次常来,随时欢迎!”她很是想向他学习法术,太阴是她见过的,除阿渡外武力值最高的人!

    阿渡也很强,但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自己没法学。太阴应该就可以让她学了吧……

    等发现所有人都看向她,阿孟才从美好的幻想里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