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进城干什么的？”守城门的小兵拦着阿渡问询一句。
“寻亲。”
小兵看了牛车上并排躺着的一男一女，伸手试了试，鼻息微弱，面色苍白：“这几日留观城只进不出，明白吗？”
“知道。”
“进！”
阿渡顺利进入留观城，城里道路两边老人呻吟，孩童啼哭声音不断。
这样的景象，阿渡已经见过许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她总能听到这样的呻吟和啼哭。
阿渡驾着牛车，去城东寻找太女庙。
越往东去，人流越多，一步一跪的，有之。十步一磕的，有之。两人相拥抱头痛哭的，有之。哭号到不能自已，瘫坐在地的，也有之。
人人虔诚。
与留观城的惨淡不同，太女庙修筑的宏伟精妙。
神女以金塑身，阿渡见过土地庙，菩萨庙，神像无不慈眉善目，低眉敛首听红尘众生心愿。
但这个神女像，给阿渡的感觉是美的，疏离的，冰冷的，带着几分倔强，更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高冷少女，美的太过耀眼，反倒不像是个会渡化世人的神仙。
阿渡远远的看着，并不走近。只等到夜深人静，庙里才没有来祈祷的香客。
整个神女庙除了灯火长明的大殿，只剩下一间屋子有灯光。
阿渡把牛车栓在树上，将善一孟樟安置好，走向那间被桑树环绕的小屋子。
“咚咚咚！”
阿渡敲响了那间屋子的门，屋里传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慵懒：“说！”
“我们来寻亲，未曾找到亲人，请问能在太女庙歇息一晚吗？”
“不能。”那人答的干脆。
稍微顿了一顿，又复说：“可以！”
“太女庙没有屋子，请问我们可以住在大殿吗？”
是的，太女庙虽大，神女殿也修的华贵，但除却大殿，殿后都是高大的桑树，只有亮灯的这一间小屋子。
“不行！”那声音答的更笃定，甚至阿渡还察觉了几分杀意。
阿渡转身准备离开，听到了屋里的咒骂：“等等！”
她又等了一等，门骤然打开，从屋里飞出一个帐篷，门又“砰”的一声合上。
“自己寻个地，打个帐篷，不要妄图住进大殿，否则，我送你去见人祖瑞羲。”
阿渡抱着帐篷，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句：“多谢！”
虽然屋内的男人，吝啬又古怪，好歹还算良善，收留了她们一晚。
阿渡转身离开。
收拾好一切，阿渡又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这里有守庙人，如何才能让孟樟的仇家，发现他？
阿渡把善一她俩安置在帐篷里，下面铺上厚实的棉被，上面也盖的厚厚的，阿渡决定出去转悠一圈，好好探探这个太女庙，她总觉得其中透着古怪。
从来没见过一个修建华丽的寺庙只有一个大殿一间屋子，剩下都是树的，还都是桑树。
她绕来绕去，发现，果然除了屋就是树，再没有旁的东西，最后还是绕回了大殿。
“小阿端啊小阿端！”
阿渡刚到大殿门口，就听见慵懒的呢喃，这声音很是耳熟。
她想了想，刚刚才听过，那个小屋子里的守庙人。
阿渡悄悄靠近，发现一个坐在软椅上的身影，黑发红衣，从背影看透出一股子迷奢的懒散。
男子头依靠在椅背上，遥遥望着大殿正前方的神女像，手里摩挲着一尊木雕。
阿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看神像看的很专注，没有丝毫白日里那些人的虔诚。
仿佛透着神像在看人。
阿渡再次仰头看向神像，和白日里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小阿端？玄端吗？”阿渡自言自语，一时没注意，竟然说出了声。
暗道一声糟糕，抬眼望大殿里看一眼，就准备离开。
结果发现刚刚还在大殿的男子和软椅都没了踪影。
完了！跑！
“呵，小姑娘，你是在找我吗？”慵懒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阿渡瞬间头皮发麻，微微转身，调整好表情：“是，专门想找公子道谢，多谢公子收留。”
“啧，还挺有意思，我似乎听到你说什么端？”红衣男子，看着阿渡似笑非笑。
阿渡决定装充楞：“什么？”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闪耀着寒光。对准阿渡的心脏，轻笑一声：“是么？”
疯子！
“我听到你提到我们小阿端的名字了，没想到，人间还有人记得她呢！”又是轻慢的拖音，阿渡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炸了。
阿渡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她看着男子邪肆的脸，又是这种表情，视人于无物，仿佛人就是令他们嗤之以鼻的蝼蚁。
虽没有践踏，却足够轻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匕首瞬间没入阿渡的腹部，阿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原来她的血也是红的，她还以为黄泉十年已经将她变成没泪没血的怪物。
阿渡轻笑了一声，却被红衣男子的笑声遮盖。
“小疯子，还挺合我脾气。不过，如果你还是不说，我也只能给你留个全尸。”
“你们还真是钟情于给别人留全尸啊！”阿渡真想翻个白眼送他。
“哦，你们？看来你是见过冥渊国的那个丑疯子了啊！”红衣男子云淡风轻的将匕首拔出。
阿渡疼得直抽抽，默默的问候了一遍黑衣男子和眼前公子男子全家。
“轰隆隆！”
天上竟无端劈起了雷，一声接一声，劈了好长一会儿。
男子眼眸微眯：“看来你是在骂我？”
阿渡看出来了，他就是个疯子，那个黑衣男子也是疯子，于是矢口否认：“不是，没有单单骂你。”
想起来自己平白挨了一刀，心里非常不平衡：“你们俩人，一块儿骂的！”
第一句说完男子脸色难看，第二句听完，他竟朗然大笑起来。
“疯子！”
红衣男子竟好心情的没有和阿渡计较。
笑停了，他才复又看向阿渡：“那个丑疯子给你说什么了？”
“凭什么告诉你？”
“寻亲。”
小兵看了牛车上并排躺着的一男一女，伸手试了试，鼻息微弱，面色苍白：“这几日留观城只进不出，明白吗？”
“知道。”
“进！”
阿渡顺利进入留观城，城里道路两边老人呻吟，孩童啼哭声音不断。
这样的景象，阿渡已经见过许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她总能听到这样的呻吟和啼哭。
阿渡驾着牛车，去城东寻找太女庙。
越往东去，人流越多，一步一跪的，有之。十步一磕的，有之。两人相拥抱头痛哭的，有之。哭号到不能自已，瘫坐在地的，也有之。
人人虔诚。
与留观城的惨淡不同，太女庙修筑的宏伟精妙。
神女以金塑身，阿渡见过土地庙，菩萨庙，神像无不慈眉善目，低眉敛首听红尘众生心愿。
但这个神女像，给阿渡的感觉是美的，疏离的，冰冷的，带着几分倔强，更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高冷少女，美的太过耀眼，反倒不像是个会渡化世人的神仙。
阿渡远远的看着，并不走近。只等到夜深人静，庙里才没有来祈祷的香客。
整个神女庙除了灯火长明的大殿，只剩下一间屋子有灯光。
阿渡把牛车栓在树上，将善一孟樟安置好，走向那间被桑树环绕的小屋子。
“咚咚咚！”
阿渡敲响了那间屋子的门，屋里传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慵懒：“说！”
“我们来寻亲，未曾找到亲人，请问能在太女庙歇息一晚吗？”
“不能。”那人答的干脆。
稍微顿了一顿，又复说：“可以！”
“太女庙没有屋子，请问我们可以住在大殿吗？”
是的，太女庙虽大，神女殿也修的华贵，但除却大殿，殿后都是高大的桑树，只有亮灯的这一间小屋子。
“不行！”那声音答的更笃定，甚至阿渡还察觉了几分杀意。
阿渡转身准备离开，听到了屋里的咒骂：“等等！”
她又等了一等，门骤然打开，从屋里飞出一个帐篷，门又“砰”的一声合上。
“自己寻个地，打个帐篷，不要妄图住进大殿，否则，我送你去见人祖瑞羲。”
阿渡抱着帐篷，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句：“多谢！”
虽然屋内的男人，吝啬又古怪，好歹还算良善，收留了她们一晚。
阿渡转身离开。
收拾好一切，阿渡又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这里有守庙人，如何才能让孟樟的仇家，发现他？
阿渡把善一她俩安置在帐篷里，下面铺上厚实的棉被，上面也盖的厚厚的，阿渡决定出去转悠一圈，好好探探这个太女庙，她总觉得其中透着古怪。
从来没见过一个修建华丽的寺庙只有一个大殿一间屋子，剩下都是树的，还都是桑树。
她绕来绕去，发现，果然除了屋就是树，再没有旁的东西，最后还是绕回了大殿。
“小阿端啊小阿端！”
阿渡刚到大殿门口，就听见慵懒的呢喃，这声音很是耳熟。
她想了想，刚刚才听过，那个小屋子里的守庙人。
阿渡悄悄靠近，发现一个坐在软椅上的身影，黑发红衣，从背影看透出一股子迷奢的懒散。
男子头依靠在椅背上，遥遥望着大殿正前方的神女像，手里摩挲着一尊木雕。
阿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看神像看的很专注，没有丝毫白日里那些人的虔诚。
仿佛透着神像在看人。
阿渡再次仰头看向神像，和白日里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小阿端？玄端吗？”阿渡自言自语，一时没注意，竟然说出了声。
暗道一声糟糕，抬眼望大殿里看一眼，就准备离开。
结果发现刚刚还在大殿的男子和软椅都没了踪影。
完了！跑！
“呵，小姑娘，你是在找我吗？”慵懒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阿渡瞬间头皮发麻，微微转身，调整好表情：“是，专门想找公子道谢，多谢公子收留。”
“啧，还挺有意思，我似乎听到你说什么端？”红衣男子，看着阿渡似笑非笑。
阿渡决定装充楞：“什么？”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闪耀着寒光。对准阿渡的心脏，轻笑一声：“是么？”
疯子！
“我听到你提到我们小阿端的名字了，没想到，人间还有人记得她呢！”又是轻慢的拖音，阿渡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炸了。
阿渡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她看着男子邪肆的脸，又是这种表情，视人于无物，仿佛人就是令他们嗤之以鼻的蝼蚁。
虽没有践踏，却足够轻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匕首瞬间没入阿渡的腹部，阿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原来她的血也是红的，她还以为黄泉十年已经将她变成没泪没血的怪物。
阿渡轻笑了一声，却被红衣男子的笑声遮盖。
“小疯子，还挺合我脾气。不过，如果你还是不说，我也只能给你留个全尸。”
“你们还真是钟情于给别人留全尸啊！”阿渡真想翻个白眼送他。
“哦，你们？看来你是见过冥渊国的那个丑疯子了啊！”红衣男子云淡风轻的将匕首拔出。
阿渡疼得直抽抽，默默的问候了一遍黑衣男子和眼前公子男子全家。
“轰隆隆！”
天上竟无端劈起了雷，一声接一声，劈了好长一会儿。
男子眼眸微眯：“看来你是在骂我？”
阿渡看出来了，他就是个疯子，那个黑衣男子也是疯子，于是矢口否认：“不是，没有单单骂你。”
想起来自己平白挨了一刀，心里非常不平衡：“你们俩人，一块儿骂的！”
第一句说完男子脸色难看，第二句听完，他竟朗然大笑起来。
“疯子！”
红衣男子竟好心情的没有和阿渡计较。
笑停了，他才复又看向阿渡：“那个丑疯子给你说什么了？”
“凭什么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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