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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初来江湖之淤红坊(4)

    施夷秋缓缓起身,她走来走去也想不通,这地方在魔界还真是稀奇,她从前来魔界之时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她平静的走了很久,走到了一个府中之外的后门,身后传来声音,她连连隐身躲了起来,看看这是哪个魔界皇室人的。

    她隐形后撇了一眼上头的匾额,明确写着三个字“府王夜”,施夷秋心里还有些疑惑,魔界皇室什么时候封的夜王?

    而那位夜王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结果是宿谨?!施夷秋可谓是完全不明白了,这宿谨被封夜王的消息她怎么会不知道!一愣过后她想起她早就跟这位夜王断绝了合作,魔界的消息她当然不知道了。

    马车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宿谨跟她说过的翩雪养女,名叫古鸢。施夷秋翻了一眼,她第一眼便不喜这个古鸢,这个古鸢不就是上次在魔界时见到的男盗女娼那个女娼么!果然还是一副风尘妓女味,施夷秋当真是瞧不上,又翻了一眼。

    古鸢跟在夜王的身后,身穿黑色斗篷,近距离仔细一看完全可以看到脸,施夷秋内心冷笑一声,就算是压盖住了身子,还是挡不住那妓女的娼妓味。

    进了屋内后古鸢褪去了黑色斗篷,让人更看清她的容貌,古鸢平静而又温婉,说不上貌美,脸也是差不到哪里去,她温婉的笑意让人以为是个弱女子似得,坐下后她缓缓开口问道:“夜王,您邀我前来夜王府可是有何要事要商议?”

    夜王慢条斯理道:“你是继后一党,只是继后为人泼辣,性子张扬,跟夜胭姑姑的人淡如菊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古鸢笑着听着,而后她娓娓道来反驳道:“是么,夜胭姑姑怎样都说不上人淡如菊,瞧着是忠心耿耿,只是可惜她的忠心耿耿到底是对着谁,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古鸢又道:“人多说话又不方便,这些个伺候的人,可以让他们先退下了。”

    夜王眼神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除了他与古鸢,而等所有伺候的人走后,两个人缓缓起身站在一幅画面前,施夷秋用一个符咒能让夜王与古鸢都发现不了她,她偷偷的进来,谨慎的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而两个人面前那一副画,像是一个人死后的画像,施夷秋知道画像中的人是谁,那是宿谨的母妃,被魔尊追封为柊儀贵妃,葬入皇陵。

    古鸢看了看,而后对着夜王相视一笑,直到那血迹飞溅到那精美的屏风之时,施夷秋才反应过来,夜王好似已经没了呼吸,而古鸢却创造出一个新的夜王,似乎是陶泥,施夷秋被吓得连连离开,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施夷秋神情有些恍惚的来到了魔柔殿外,她小心翼翼进了屋内,隐身依旧在继续,只是这魔柔殿如此美轮美奂与精美的华贵想来都知道是银夫人的寝殿。外门有人进来,她再次躲在了屏风之后。

    ......

    ......

    徐隼琥与瀛临烬碰到了一起,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地方根本就不是西髂国而是天雍国,明明还在西髂国前往淤红坊的马车内,一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徐隼琥可能会有一些熟悉,只是皇宫内除了银夫人与天德帝不可能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也搞得徐隼琥有些不太自在,他的妹妹虽然在宫中当徐婕妤但是自从进了宫亲情也断了大半了。

    徐隼琥既不是朝中的官员也不做官,但说到底疑心一旦有了便再也无法抹去,徐隼琥与徐婕妤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瀛临烬撇了一眼,有意无意似的说道:“你还有家人啊。”

    徐隼琥笑道:“谁会没有家人啊。”

    瀛临烬也在脸上挂着笑意,道:“是啊,谁会没有家人,好不容易的家人,更要付出比从前还要多的精力,生怕死了。”

    两个人正好遇见了来找银夫人的嵇璃。嵇璃进宫是得到天德帝的许可后才来的,她见到嫔妃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身边带着花窦儿与白淡,嵇璃与瀛临烬只是相视一笑,瀛临烬的笑意是感谢,嵇璃的笑意是爱慕、是筹码,而后她对徐隼琥是出于对徐婕妤的礼貌,银夫人与徐婕妤的关系不知好不好,但碍于徐婕妤与徐隼琥有关系,而自己又和瀛临烬有些关系这才颔首对着徐隼琥行礼。

    嵇璃询问道:“徐兄可是来见徐婕妤?”

    徐隼琥看向瀛临烬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瀛临烬接话道:“来皇宫时过于着急,未能得到许可,过于失礼,也自愿受处罚。”

    嵇璃知道瀛临烬没说实话也不多问,她道:“我来找银夫人,至于私自闯入皇宫,还是要陛下定夺,不过陛下一向疼爱宸妃娘娘,说不定这事也能让宸妃娘娘处理。”

    “宸妃娘娘是谁啊?”徐隼琥只知道自己妹妹是宫中的徐婕妤,至于宸妃娘娘是谁,他跟妹妹也没有书信往来自然不知道皇宫里头的事情。

    嵇璃道:“银夫人是宸妃娘娘呀,只是她更喜欢旁人叫她银夫人罢了。既然我要去见宸妃娘娘,你们两个也要一起吗?”

    瀛临烬撇了一眼微微低下头的花窦儿,而花窦儿也感觉到了瀛临烬的视线,她斜了一眼,并没有正眼看,而瀛临烬微微颔首带着徐隼琥一起去了承顺宫。

    银夫人端坐在榻上,瞧着嵇璃和她的两个侍女另外两个她也只知道徐隼琥是徐婕妤的兄长,小容易跟她说过,她给诗儿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叫来了徐婕妤,几个人说着说徐婕妤便来了,徐隼琥见了妹妹怎么可能不高兴,再怎么激动也不敢靠得太近。

    徐隼琥连连问璟贞最近怎么样,徐婕妤本想着搪塞过去,瀛临烬了断说徐婕妤在撒谎,徐婕妤看向宸妃,宸妃淡淡道:“璟贞那孩子已经嫁娶西宁国当二皇子妃去了,自然不在宫中。”

    “璟贞嫁人了?!”

    徐隼琥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疑惑的看向徐婕妤,徐婕妤连连说自己还跟陛下用膳赶忙离开了承顺宫,而银夫人淡泊的很,除了嵇璃与花窦儿没人看出来银夫人是怀着身子,银夫人也让诗儿去跟天德帝说徐隼琥与瀛临烬的事情,天德帝也是一种纵容,也许可二人可以进来,但是不可超过半个时辰。

    瀛临烬想着花窦儿独自说些话,花窦儿冷眼瞧着,但碍于主儿对瀛临烬的感情,她的眼神不友好也不恶意,带着瀛临烬去了偏殿的暖阁,嵇璃连连看去心里着实有些担心,银夫人让回来的诗儿上酥酪茶给嵇璃,眼神示意让嵇璃别担忧。

    诗儿送徐隼琥去了徐婕妤居住的柊宁宫,承顺宫内银夫人与嵇璃二人独自说着话,设置法阵也不用担心让别人听了去,两个人一阵阵的沉默,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嵇璃较为沉不住气,她道:“如吟姐姐,有您的庇护,我自然感恩戴德,只是犀兕的腿,身为人母,实在是想不通是谁做的,倘若是库舜洛,是幻境的人,那我也只好瓦解他们的手足了。”

    银夫人却不回答嵇璃的话,反而说道:“今儿热闹的很,天翾流的慜长老才走没多久,你就来了,本宫这承顺宫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只是火中取栗,对自己也是无益,可万万不能像天翾宓那样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邯郸学步。”

    嵇璃学着银夫人方才说话的方式,道:“如吟姐姐为人光风霁月,对于如吟姐姐来说耳闻不如目见,天翾宓是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不过如吟姐姐更加的聪颖,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还是如吟姐姐更为明白。”

    银夫人笑着反驳道:“疾风知劲草、集腋成裘,总不能急于求成反而邯郸学步。”

    嵇璃的脸都要笑僵了,急于求成的这种事情她做的与干的都非常之多,简直就是星罗棋布,数都数不过来,她继续笑着,道:“如吟姐姐,犀兕那都不知到哪了,就连瀛临烬与徐隼琥都来了,那犀兕的腿,想来应该也好了吧?”说到孩子嵇璃还是止不住的去担忧去心急如焚,脸上的憔悴都是胭脂水粉给盖住了。

    银夫人对于瀛临烬与徐隼琥突如其来,她八成能猜到不少,十有八九不离题,只是不能告诉嵇璃,她也心疼,但说到底不是她的孩子,可就算是她的孩子,也没人见过银夫人有多心疼潋王。

    嵇璃对于银夫人没有过多的怀疑,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有些难以言说,亦敌亦友的关系,两个人不是像史斐玉对于天翾宓那种的对立面,也不一定要说谁离不开谁,两个人也可以独立行走,至少银夫人八成是可以做到的,而嵇璃有些难了,她眼皮子低了下去,满心满眼都在担忧犀贞与犀兕。

    银夫人淡漠的喝着牛乳茶,劝道:“嵇璃,你这肚子还没怀上吗?”

    嵇璃道:“没呢,哪有那么快,南胤瑧祈又不在家中,我回嵇门这么多天也没在南胤宫探子那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死在外头了,我也好给他烧香!”

    银夫人扶着下颚道:“夫妻之间会有一些不愉快的地方,南胤瑧祈不在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也要缓一缓了。”

    嵇璃放松了下来,坐姿轻松了不少,她道:“真不知道犀兕断腿不是报应,如若真是报应为何不在库舜洛身上,偏偏在犀兕的身上!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也不一定。”银夫人道:“犀兕的断腿之事过于蹊跷,问题就算是出现在马身上,但马估计已经成为了马尸,追查下去也无用了。”

    嵇璃焦急道:“那我这个做人母的不能白白让犀兕的腿被人作践!”

    “是谁本宫也想不清楚,但,是幻境人的可能性太小了,犀兕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让幻境的人如此大费周章断了犀兕的一条腿,何况我听花窦儿说库舜洛去过嵇门找你,还带了两个人。本宫派了一只不起眼的小鸟,虽然不是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幻境的人,但此事,我也是揣测,大概只能说是一半的几率。”

    嵇璃无语道:“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银夫人安慰道:“无稽之谈对你而言也是一件美事,你总是喜欢举一反三,你能做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何苦一定要画地为牢,你只是怀才不遇。”

    嵇璃连连接话打断道:“如吟姐姐,你还是这般的说辞,换汤不换药。天德帝对你一向都是涣然冰释,如若你死了,那少年的宏慎想来也已经死在了皇权之下。不是有一句话么,皇权之下,皆是蝼蚁,懦弱无能,不堪一击。你有着怀瑾握瑜的品行,可是旁人有吗?”

    嵇璃又道:“对你而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每一日都度日如年、魂不守舍,人都有自己的黄粱一梦,但最后都会被狠狠击垮。尽信书不如无书。你知道,但我更知道。”

    银夫人起身走到一个地方祭拜着一个人,她面无表情,但声音极为的颤抖,她的眼眶中布满了泪水,悲凉道:“魂牵梦萦。你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多少年了,我还在这里,东方弈比我与你都要明白,可东方弈比我与你都要过得好,那才叫真的让人羡慕。”

    嵇璃莫名其妙也跟着一起悲伤了起来,或许她想到了曾经流产的两个孩子吧。可她现在有了犀贞与犀兕,高兴都来不及结果犀兕的腿就被人算计断了一条,身为人母的她怎么能不心疼心急?

    孩子的腿都断了,如若真的不心疼,那这种娘亲未免太铁石心肠了,连孩子的腿都不顾的娘亲,怕是不配为人母!

    夜胭在衣冷阁待了许久,魔殿都没去,魔尊倒也习惯,由着夜胭不来,毕竟夜胭来不来都没有关系,夜胭办事的本领是魔尊手下中较为强的一位,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只是静心修炼后,她的心情便一直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