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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朋友齐浩

    酒吧之类的夜场是把男女平等口号落实得最到位的地方,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绝对做到百分百的男女平等。其实吧,出现在夜场里的男女就是冲着这点去的。夜场里充斥着浓妆艳抹的寂寞腐女,是男人狩猎的好场所。但反而观之,夜场里同样充斥着忧郁失意的型男,是女人慰藉寂寞的好去处。酒吧迪吧开在城市里能生意兴隆,但开着乡下就只能是惨淡经营,究其原因是,农村的人们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会去这些灯红酒绿、摇头晃脑的地方浪费光阴呢。只有那些无聊寂寞的孤男寡女才会在这些昏天暗地的地方流连忘返。哪里每个人都如狼似虎,不是狩猎就是被狩猎。明买明卖也好,互利互惠也好,只要你想要,总能找到一男半女打发每晚的夜长梦多。

    酒吧一个永恒的主题是暧昧,在里面只要你有能力,随时可以和任何人暧昧一把,能不能带回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家祖坟青烟缥缈,床够大,别说带一个,就算是带着三五个女人回去都不成问题。当然,也不排除仙人跳或者公an局在后头等着你。所以,我强烈建议,如果力所能及,还是要洁身自爱,抵制低俗消遣。如果力所不及,那就当我没说,因为我就是力所不及的那个。

    至于我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在酒吧里借着几杯酒壮胆,和姑娘谈笑风生不成问题,但说到要把姑娘带回去还远远不够。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泡妞的能力指数和我对妞的期望值完全不成正比。漂亮的我泡不了,不漂亮的我不想泡,于是就沦落到跟大学毕业找工作似的高不成低不就。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之所以没有女人缘,不善于和异性交际,归根到底是我不能乐在其中。让我殚精竭虑地讨好异性,我宁愿沉浸在网络世界里打游戏。

    那我为什么会来酒吧这种地方呢?我也没有认真思考过,可能是我觉得在这种地方待得挺自在的,不需要装模作样,也可能是齐浩每次都喜欢约在酒吧里聚会,我就顺其自然地来了。

    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是那种最容易被忽略的人,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我都如此的一无是处,不够幽默风趣,不够英俊潇洒,重点是,我不是齐浩。

    在酒吧,无论男女,如果独自一人时,千万不要喝醉,否则第二天你很可能会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当然我不排斥醒来的时候躺在陌生的床上,只要旁边是一个我能接受的雌性动物,但这事就像赌博,一想到可能被被恐龙虐待甚至被雄性动物爆菊,我绝对没有勇气去下注。所以,每次去酒吧,我从来不让自己喝醉。我要时刻保持清醒,防止自己变成被狩猎的猎物。我就是爬也要爬到一辆出租车上,然后在醉倒之前告诉司机我家的地址。

    身经百战的齐浩总是意味深长地说,夜场的暧昧伤心又伤身,一般人不想玩也玩不起,然而一旦玩起了却轻易放不下。当一个正常人第一次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夜场,会在亦真亦假的暧昧中让价值观瞬间崩溃。我很想反驳齐浩的歪理邪说,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都坚信只能和爱人发生不可描述的故事。但齐浩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说,爱是突发事件,随时都可以做。

    齐浩在毕业后的第一个耶诞节为他自己策划了告别青涩计划。他说,经过洗礼之后,爱情的信念在他心中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听了齐浩的叙述,我觉得他所谓的告别青涩计划简直就是一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自甘堕落之旅。齐浩仿佛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成熟,也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淫贱庸俗。

    神圣的耶诞节期间,齐浩散尽千金,在各大夜场中疯狂地混迹了三天三夜。那是比酒吧、迪吧更夜的夜场,是花钱买风花雪月的地方。虽然齐浩以很堕落的方式在短短的三天里花光了大半年省下来的积蓄,但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连任何一丝心痛感与罪恶感也没有,因为那一刻,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乳臭未干的齐浩了。

    齐浩觉得他策划的告别青涩计划异常成功,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彻底和学生时代说拜拜。除了一些偶尔感怀的记忆,大学那段以学为名的时光什么也没给齐浩留下,就连他坚信了二十多年的价值观也在告别青涩计划里不知所踪。

    听了齐浩的故事,我当时差点仰天长叹。

    正当我的思想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时,始作俑者齐浩却一反常态地表现得相当淡定。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摇头,然后啧啧地叹了口气说:“那种地方不好。只有财大气粗并且不够魅力的男人才会喜欢低俗的玩乐。”

    我不服地道:“那你他M的干嘛还跑到那种堕落天堂厮混?你这厮当时肯定比谁都性奋!”

    齐浩呲牙咧嘴地狡辩道:“之前我只是对那种地方充满好奇,所以想见识见识,现在经历过了觉得也不过如此。你说,在那种地方花钱财找一个女人,跟你在酒吧靠魅力泡一个女人,有什么区别?而且后者还是免费的。”

    对于齐浩的讽刺,我无法辩驳。我总不能说前者服务更加周到吧?那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关于两性关系的讨论,我永远不是齐浩的对手,只能甘拜下风。有时候我压根就没办法理解齐浩的低俗!

    告别青涩计划实行完毕之后,齐浩再也没有去过那种明码实价用金钱来买欲的地方。然而,他心知肚明,那短短的三天将是他人生里不可多得的经历,会如影随形地影响着他一辈子。或许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总之是再也忘不掉了。

    在那短短的三天里,齐浩忽然觉得,什么只要努力就能改变现状,什么只要情深就能得到真爱,统统都是骗人的shit。那些大腹便便的家伙挥霍着常人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钱财,一郑千金地吃着别人听都没听过的食物,上着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美女,才叫现实。现实就是有些人天生有权有钱,现实就是正不压邪。愤世嫉俗都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意淫,对人生毫无意义。在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物欲横流的阴影总是在齐浩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被摧残得七零八乱的价值观给重新调整过来。

    或许齐浩说得对,夜场可以去,但夜场中的夜场经历过一次也就算了。自从那次伟大的计划之后,他总是高深莫测地说,以其劳人伤财地去那种地方找女人,还不如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虽然他说得大义凛然,但我绝不会相信这家伙能变成什么好男人。因为在我看来,他找女朋友和别人约P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他换女朋友的频率比别人约P的频率更高。有时候我都分不清齐浩去和女性搭讪到底是想交女朋友呢还是想约一炮,或许他是约P和交女朋友两不误。他天生便有祸害女人的魅力,懂得如何花心思哄女人并且乐在其中。

    相比于齐浩的歪理邪说,或许我哥说得更对。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幸与不幸,不抱怨,不强求,凡事顺其自然,最美好的事情总是会在你不曾留意的角落里不经意间出现。

    而我,没能学到齐浩的桀骛不羁、游戏人生,也没能学会我哥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我只能一直得过且过地混着。这种莫名的生活状态虽然挺自由自在,但却也偶尔会让我觉得有点无以适从。好在我梁鱼还算一个乐观的人,一直以来都坚信生活就是混出来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姑且得过且过地混着吧。我梁鱼就这样,不管未来过去,眼前的自由快乐最重要。

    我一直很鄙视那种省吃俭用活在未来或者自怨自欸活在过去的人,因为我觉得自由自在地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过去已经过去,未来依然未来。已成定局的事无谓再说,过去的事谁能改变呢?还没发生的事多说无益,未来的事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呢?现在便是过去的未来,过去的你一定没想到未来的自己还在为未来忧虑;未来的未来还在但心未来,那该是一种多可悲的死循环。所以,活在当下这四个字到底是逃避还是看破,就看你是如何顿悟而已。有位很大的大师曾经说过,随心所欲地消磨人生里短短几十年的时光才是最悠然自得的事,就好像松散的梦境最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