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离现场
如果不是齐浩的话，或许那天我真的要当场出丑了。
“撤退吧！”齐浩离开宴席好一阵子，忽然跑回来道。
“撤什么撤？就算是走过场也得等婚礼主持人说完吧？”我指着说到一半的主持人，示意道。
“等他说完就晚了。我刚才去混了一圈，陪酒卖笑，牺牲了不少色相才打探到的消息。等会主持人会和宾客互动，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而且茅头很明显是指向你这个不争气的前男友，要把你当小丑一样逗了让大伙取乐。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够你喝一壶。”
“别他妈危言耸听，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男方知不知道我这个前男友的存在都未可知呢。而且现在箭已经离弦，回不了头。我们就这样中途遛了，不是落人笑柄吗？我才没那么窝囊。再说了，玩游戏也不见得我就会输。”
“你太天真了。也不看是谁的地盘，谁请来的主持人。”齐浩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新郎是谁了，难怪觉得那么眼熟。还记得大三那年我们在老高店里揍的那个家伙不？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咱们。现在看来，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淡定，淡定。众目睽睽，新郎没理由会自己砸自己场。就算他小气，也不会太难为我们的。”
“不是我们。一直都只是你孤军奋战而已。”
“你真够兄弟。”
“话说回来，孙妍那丫头整容之后还真是才貌双全，难怪劈腿劈得那么理直气壮。如果我是孙妍，我也……你别苦大仇深地望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也不差吧？再说了，我俩分开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呢，而且人那也不叫整容，叫微创手术。”
“真没想到孙妍这种传统保守的女子竟然也会去整，呃，做微创手术。她是有多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从而嫁入豪门？我彻底败给她的上进心了。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齐浩感叹道，“相比之下，你家伙就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了，而且还敢不知廉耻地说自己也不差。今儿个你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吧。果然，高富帅娶的都不是一般的女人。”
“看新郎那小气吧唧的衰样，也不见得有多好。就他那样，也能叫高富帅？”我不屑道。
“正因为小气吧唧，所以才是绝配呀。你以为孙妍就不小气吗？刚飞上枝头就狗眼看人低了，刚才跟她打招呼，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我。”
“今天亲朋好友，忙得焦头烂额，有所疏忽很正常。”
“得瑟就得瑟。你不走我走。我才不自讨没趣呢。”齐浩起身，拍了拍衣角，嬉皮笑脸地在众目睽睽中扬长而去。
齐浩的离开让我忽然觉得有点孤立无援，犹豫了几秒之后，我尴尬摸着头，蹑手蹑脚地跟着齐浩的背影狼狈地遛了。我临出大厅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宴会现场，新郎新娘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相互掺扶着像亲朋们敬酒。或许是我多心了，这只是一个平常而奢华的婚宴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这是我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的婚宴。
后来我听说，主持人在我和齐浩离去之后玩了一个很变态的游戏。他煽动现场气氛，随机抽取了几份礼金进行公布，我和齐浩的便在当中。他是不是故意的？天知道。果然，这并非一场平常的婚礼。
若我当时真的只是随礼了几百块钱，估计得在同学圈的风言风语中名垂青史吧。
两周过去之后，那个由张达明负责的项目已经策划得差不多。初步的方案定了下来，就等着张达明带领执行部去拍片子。
说实话，这两周以来，老子一点都不好过。为了保住工作听高腾的摆布，被他扔进这个破项目里当卧底。我忍辱负重辛辛苦苦地演了一场无间道，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捞到。
自从三人行计划失败后，高腾那家伙好像压根就忘了说过帮我留住工作这回事。不过也好，他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这个项目如果做得好，我留下来也是大有希望，毕竟这也算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大项目。到时候领导们一高兴，肯定大赦四方，那还有心情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自从上次因为袖手旁观被林翎狠狠地骂了一顿后，我痛定思痛，准备好好大干一场。然而，正当我斗志昂的时候，我发现我压根无从入手，我依然是个多余的人。
虽然我也很想参加进“聆听大自然的声音”项目的创意策划，但却永远也说不上话。我就是一个被孤立被忽略的角色。
“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是一个公益广告，希望能为大家庸碌繁忙的生活带来一丝小清新，通过大自然纯净的声音来使处于紧张状态的人们得到瞬间的放松。这次的创意，视频、广播、平面都要做，而且要做到业内最好。
董事会决定公司花钱做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并不是吃饱没事干想要做点上档次的公益广告来炫耀一下虚荣心，而是希望通过这个公益广告提高昊宇的正面知名度。靠公益广告来显山露水一下，是业内沽名钓誉的一惯做法，既可以增加知名度又可以落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这个项目虽然没有账面上的收入，但其潜在收益是显而易见的。通过这个如此深入人心的广告，能告诉大家，只有昊宇才有如此创意。
说实话，昊宇能成为广告界的龙头老大，绝不是侥幸，因为昊宇每天都在改革，不断的输入新血液，不断地逼迫自己进步。高腾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能当创意总监便是证明。我见过昊宇的董事长，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那气场，少点定力都打冷战。
在昊宇，资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才华是说话的唯一衡量。高腾刚进昊宇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小职员，但天纵奇才的他很快便能得到了领导们的认可。当然，如果你想一直当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没有人会管你。像我这种混日子的职员，昊宇也不在少数，但迟早都会出事，就如我即将离职一样。
我虽然参与了策划案的讨论，但总是插不上嘴，因为我发现我的想法和他们有很大出入。一开始我也试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组长张达明却很不屑地给了我不切实际的评价。我想听听林翎的对我的看法，但她对我的想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不说话。难道是我的想法太虚无缥缈，还是我的表达能力不行呢？我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之中，最后只好也学林翎沉默不语。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懒得跟他们争论什么，所以之后方案讨论都不怎么发表意见。我这个人最贪图安逸，既然有人把事情揽着做完，我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其实我觉得他们根本没理解高腾的创意。像高腾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会只是简单地相表达大自然声音的美妙动听呢？既然他敢把这个本就略显俗套的话题当创意，那肯定是看中其内在。大自然的声音只是表面，藏在这些神奇声音背后的故事才是精髓，高腾一定是想把这些故事讲给大家听。试想一下，用大自然的声音给忙碌的人群讲一个关于自然的故事，那感觉是不是像小时候外婆坐在谷堆旁摇着葵扇讲神话故事呢？我们在聆听声音的同时总会习惯性地猜想声音背后的故事。那么大自然的声音会与什么样的故事有关联呢？过去，现在，未来？这些故事是否依然不变？这是我们要找出来的意义。大自然的声音千奇百怪，有交响乐般的嚎叫，有舞曲似的轻唱，还有夜曲般的低吟，但它们一定会有共同点，那就是我们要找的故事。我们是要用大自然的声音讲故事，而不是仅仅挑出些美妙的大自然声音做成一首音乐来播给大家听。既然主题叫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固然是要有美妙的大自然之声，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一个能让人产生共鸣的好故事。如何才能用自然之声把故事讲得与众不同呢，那才是重点。
张达明显然是想以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为线索拍一出华丽的纪录大片，激发人们走进大自然的渴望。他觉得只要把大自然声音的美妙以华丽的手法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一定会产生巨大的感染力，让人们由衷地发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这种想法好是好，策划也无可厚非地完美，宣传得来的效果也超出意料，但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我就是心里有点疙瘩，感觉怪怪的，无法顺畅。我决定去找高腾聊聊天，他是这个创意的最初发起人，或许他可以给我答案。
我问高腾是如何想出这个创意的。他跟说他不久之前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吹竹叶。悠扬的歌声在空旷的乡村中飘扬，接着池塘的青蛙也跟着竹叶的节奏呱呱地唱了起来，柳树上的蝉也开始知了知了地鸣叫，有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追着正在喊叫的蝉到处乱飞。高腾梦醒之后，回到了趟老家，却发现一切都已变了样。池塘不见了，柳树倒了，到处的是建筑工地，大自然的声音也被机器的轰鸣彻底覆盖。他再次失落地回到了这座从来便听不到蛙叫蝉鸣的大都市，然后他就提出把聆听大自然的声音这个创意用在了公司的年度公益广告上。他苦笑着说，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想表达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忙碌的都市人，这世上还存在这样一些自然而美好的事物，并且因为人们的忽略而正在慢慢消失。
“你要相信张达明，我虽热看他不顺眼，但他很有才华，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他会把这个创意利用得很好。”高腾淡淡地说着。
“利用得好不代表...你懂我意思，这样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我还是觉得这个广告不能做成张达明所描述的那个样子。
“以什么形式表达并不重要，能不能表达我的初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的创意经过他的策划，取得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敬佩的效果。公司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公司需要的是效益。”高腾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创意会被改成什么样子。
我苦笑一下离开了高腾的办公室。说实话，这项目关我屁事，干嘛要自寻烦恼，我心里自嘲着。
“撤退吧！”齐浩离开宴席好一阵子，忽然跑回来道。
“撤什么撤？就算是走过场也得等婚礼主持人说完吧？”我指着说到一半的主持人，示意道。
“等他说完就晚了。我刚才去混了一圈，陪酒卖笑，牺牲了不少色相才打探到的消息。等会主持人会和宾客互动，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而且茅头很明显是指向你这个不争气的前男友，要把你当小丑一样逗了让大伙取乐。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够你喝一壶。”
“别他妈危言耸听，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男方知不知道我这个前男友的存在都未可知呢。而且现在箭已经离弦，回不了头。我们就这样中途遛了，不是落人笑柄吗？我才没那么窝囊。再说了，玩游戏也不见得我就会输。”
“你太天真了。也不看是谁的地盘，谁请来的主持人。”齐浩拍了拍头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新郎是谁了，难怪觉得那么眼熟。还记得大三那年我们在老高店里揍的那个家伙不？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咱们。现在看来，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淡定，淡定。众目睽睽，新郎没理由会自己砸自己场。就算他小气，也不会太难为我们的。”
“不是我们。一直都只是你孤军奋战而已。”
“你真够兄弟。”
“话说回来，孙妍那丫头整容之后还真是才貌双全，难怪劈腿劈得那么理直气壮。如果我是孙妍，我也……你别苦大仇深地望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也不差吧？再说了，我俩分开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呢，而且人那也不叫整容，叫微创手术。”
“真没想到孙妍这种传统保守的女子竟然也会去整，呃，做微创手术。她是有多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从而嫁入豪门？我彻底败给她的上进心了。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齐浩感叹道，“相比之下，你家伙就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了，而且还敢不知廉耻地说自己也不差。今儿个你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吧。果然，高富帅娶的都不是一般的女人。”
“看新郎那小气吧唧的衰样，也不见得有多好。就他那样，也能叫高富帅？”我不屑道。
“正因为小气吧唧，所以才是绝配呀。你以为孙妍就不小气吗？刚飞上枝头就狗眼看人低了，刚才跟她打招呼，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我。”
“今天亲朋好友，忙得焦头烂额，有所疏忽很正常。”
“得瑟就得瑟。你不走我走。我才不自讨没趣呢。”齐浩起身，拍了拍衣角，嬉皮笑脸地在众目睽睽中扬长而去。
齐浩的离开让我忽然觉得有点孤立无援，犹豫了几秒之后，我尴尬摸着头，蹑手蹑脚地跟着齐浩的背影狼狈地遛了。我临出大厅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宴会现场，新郎新娘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相互掺扶着像亲朋们敬酒。或许是我多心了，这只是一个平常而奢华的婚宴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这是我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的婚宴。
后来我听说，主持人在我和齐浩离去之后玩了一个很变态的游戏。他煽动现场气氛，随机抽取了几份礼金进行公布，我和齐浩的便在当中。他是不是故意的？天知道。果然，这并非一场平常的婚礼。
若我当时真的只是随礼了几百块钱，估计得在同学圈的风言风语中名垂青史吧。
两周过去之后，那个由张达明负责的项目已经策划得差不多。初步的方案定了下来，就等着张达明带领执行部去拍片子。
说实话，这两周以来，老子一点都不好过。为了保住工作听高腾的摆布，被他扔进这个破项目里当卧底。我忍辱负重辛辛苦苦地演了一场无间道，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捞到。
自从三人行计划失败后，高腾那家伙好像压根就忘了说过帮我留住工作这回事。不过也好，他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这个项目如果做得好，我留下来也是大有希望，毕竟这也算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大项目。到时候领导们一高兴，肯定大赦四方，那还有心情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自从上次因为袖手旁观被林翎狠狠地骂了一顿后，我痛定思痛，准备好好大干一场。然而，正当我斗志昂的时候，我发现我压根无从入手，我依然是个多余的人。
虽然我也很想参加进“聆听大自然的声音”项目的创意策划，但却永远也说不上话。我就是一个被孤立被忽略的角色。
“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是一个公益广告，希望能为大家庸碌繁忙的生活带来一丝小清新，通过大自然纯净的声音来使处于紧张状态的人们得到瞬间的放松。这次的创意，视频、广播、平面都要做，而且要做到业内最好。
董事会决定公司花钱做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并不是吃饱没事干想要做点上档次的公益广告来炫耀一下虚荣心，而是希望通过这个公益广告提高昊宇的正面知名度。靠公益广告来显山露水一下，是业内沽名钓誉的一惯做法，既可以增加知名度又可以落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这个项目虽然没有账面上的收入，但其潜在收益是显而易见的。通过这个如此深入人心的广告，能告诉大家，只有昊宇才有如此创意。
说实话，昊宇能成为广告界的龙头老大，绝不是侥幸，因为昊宇每天都在改革，不断的输入新血液，不断地逼迫自己进步。高腾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能当创意总监便是证明。我见过昊宇的董事长，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那气场，少点定力都打冷战。
在昊宇，资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才华是说话的唯一衡量。高腾刚进昊宇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小职员，但天纵奇才的他很快便能得到了领导们的认可。当然，如果你想一直当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没有人会管你。像我这种混日子的职员，昊宇也不在少数，但迟早都会出事，就如我即将离职一样。
我虽然参与了策划案的讨论，但总是插不上嘴，因为我发现我的想法和他们有很大出入。一开始我也试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组长张达明却很不屑地给了我不切实际的评价。我想听听林翎的对我的看法，但她对我的想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不说话。难道是我的想法太虚无缥缈，还是我的表达能力不行呢？我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之中，最后只好也学林翎沉默不语。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懒得跟他们争论什么，所以之后方案讨论都不怎么发表意见。我这个人最贪图安逸，既然有人把事情揽着做完，我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其实我觉得他们根本没理解高腾的创意。像高腾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会只是简单地相表达大自然声音的美妙动听呢？既然他敢把这个本就略显俗套的话题当创意，那肯定是看中其内在。大自然的声音只是表面，藏在这些神奇声音背后的故事才是精髓，高腾一定是想把这些故事讲给大家听。试想一下，用大自然的声音给忙碌的人群讲一个关于自然的故事，那感觉是不是像小时候外婆坐在谷堆旁摇着葵扇讲神话故事呢？我们在聆听声音的同时总会习惯性地猜想声音背后的故事。那么大自然的声音会与什么样的故事有关联呢？过去，现在，未来？这些故事是否依然不变？这是我们要找出来的意义。大自然的声音千奇百怪，有交响乐般的嚎叫，有舞曲似的轻唱，还有夜曲般的低吟，但它们一定会有共同点，那就是我们要找的故事。我们是要用大自然的声音讲故事，而不是仅仅挑出些美妙的大自然声音做成一首音乐来播给大家听。既然主题叫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固然是要有美妙的大自然之声，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一个能让人产生共鸣的好故事。如何才能用自然之声把故事讲得与众不同呢，那才是重点。
张达明显然是想以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为线索拍一出华丽的纪录大片，激发人们走进大自然的渴望。他觉得只要把大自然声音的美妙以华丽的手法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一定会产生巨大的感染力，让人们由衷地发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这种想法好是好，策划也无可厚非地完美，宣传得来的效果也超出意料，但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我就是心里有点疙瘩，感觉怪怪的，无法顺畅。我决定去找高腾聊聊天，他是这个创意的最初发起人，或许他可以给我答案。
我问高腾是如何想出这个创意的。他跟说他不久之前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吹竹叶。悠扬的歌声在空旷的乡村中飘扬，接着池塘的青蛙也跟着竹叶的节奏呱呱地唱了起来，柳树上的蝉也开始知了知了地鸣叫，有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追着正在喊叫的蝉到处乱飞。高腾梦醒之后，回到了趟老家，却发现一切都已变了样。池塘不见了，柳树倒了，到处的是建筑工地，大自然的声音也被机器的轰鸣彻底覆盖。他再次失落地回到了这座从来便听不到蛙叫蝉鸣的大都市，然后他就提出把聆听大自然的声音这个创意用在了公司的年度公益广告上。他苦笑着说，其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想表达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忙碌的都市人，这世上还存在这样一些自然而美好的事物，并且因为人们的忽略而正在慢慢消失。
“你要相信张达明，我虽热看他不顺眼，但他很有才华，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他会把这个创意利用得很好。”高腾淡淡地说着。
“利用得好不代表...你懂我意思，这样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我还是觉得这个广告不能做成张达明所描述的那个样子。
“以什么形式表达并不重要，能不能表达我的初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的创意经过他的策划，取得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敬佩的效果。公司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公司需要的是效益。”高腾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创意会被改成什么样子。
我苦笑一下离开了高腾的办公室。说实话，这项目关我屁事，干嘛要自寻烦恼，我心里自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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