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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网友

    说回那个炎热的午后,我因为被猴子看片的声音吵醒而和他争论起了看片的话题。

    当猴子正苦口婆心地教育我看片对大学生的重要意义及影响时,河马忽然歇斯底里地呐喊了一声操。紧接着时一阵狂乱的拍键盘声以及叫骂声,不用问,河马这家伙准是又打输了游戏。

    河马的脾气出了名暴躁,一打输游戏就会失控得到处乱发狂,是一只彻头彻尾患了狂躁症的河马。当然,河马的狂躁仅限于打游戏,在别的事情上他却显得十分的温文儒雅,例如泡妞,就算对方骂他祖宗十八代,他也会彬彬有礼地保持绅士的微笑。

    我曾亲眼见到他被一个女生指着鼻子大骂,而他不但面不改色而且很有风度地劝说道,女孩子这么粗鲁不好。如果当时那场景换成一个男生对他颐指气使地大骂,他早就面红耳赤地捏起拳头挥过去了。

    我问他,靠,你家伙到底是有多表里不一,为什么就不能像对待美女一样对待游戏呢?他就说,这种事情无法解释,就好像猴子不会一视同仁对待欧美片与亚洲片一样。

    “干嘛呢?”我和猴子异口同声地道。

    “这也太他妈的不科学了吧?铁定是开挂了。”河马愤怒地摘下耳机,义愤填膺地喊道。

    “靠,果然又是被人虐咯。”我诡笑。

    “要不你来试试?”河马带着狰狞的笑容向我伸出了魔爪。

    于是我在河马半拉半拽的情况下从床上翻了下来。

    说实话,我打魔兽的水平并不比河马好多少。但我这人打魔兽特别是打澄海3C,向来以阴险狡诈著称,所以总是能比河马这种宁愿战死也不愿逃跑的热血分子技高一筹。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落荒而逃总比战死沙场来得好。对我来说,打游戏的重点是要赢,战术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所以,不择手段才是最好的手段。河马虽然不服,但也奈我不何,因为每次单挑他都输给我。打游戏不奸诈?那你还是别玩了。河马这种家伙要是放在古代战场上,注定是要当炮灰的货色。

    河马打澄海虽然算不上百战百胜的大神级人物,但在1V1专区也算是少有的高手。平时都是他耀武扬威地压着别人打,这次竟然被人光明黑暗连血两场,也难怪他会如此的义愤填膺。我很好奇这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估计不是血操XX就是求虐XX。但当我看了一眼那家伙的马甲后,却大吃一惊。“残雪,还是个女的?”我望着河马问道。

    “她是这样说,但澄海玩家哪有这么犀利的女人?估计是某个猥琐大叔在扮猪吃老虎,扮萌虐屌丝。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伪娘了,大男人非得起个风花雪月的马甲,生怕全天下不知道他是娘娘腔。”河马指着电脑继续不服地叫骂着。

    “谁说澄海无女子?是你少见多怪而已。不是有个那叫啥媚XX的组织吗?里面就有一大帮女的,而且技术好得不得了,专虐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男。”我笑道。

    “操,梁鱼你又邪恶了,你所说的技术好是指那一方面?”河马淫笑着,然后腾出手拉着鼠标点进了残雪的QQ空间,想要一探究竟,“小号来的,空间里啥都没有。但性别倒真是写着女的。”

    “哟,连QQ都拿到了?头像真是卡哇伊得一塌糊涂。”我瞄了一眼那个卡通美少女头像,悠悠地说道。

    “我当然得找她要QQ。我得保证我找得着当事人,才能一雪前耻呀。”

    “她倒也爽快,竟然真就给你了。看名称应该是个女的,不然也不会起了个残雪这么文艺的马甲。女生对名号什么的最挑剔了,起得越伤感越颓废就越好。如果是男的,才懒得花心思在名号上呢,随便起个操XX的残废马甲就可以去踩场了。”我沉吟道。

    “有点道理。梁鱼你难道被人骗过?不然怎么会无端端研究起如何判断一个马甲是男是女呢?真够无聊的。”已经回自己位置上继续看片的猴子忽然转过头附和了一句。

    我没有理猴子的吐槽,继续对河马道:“估计你家伙就是出言不逊,她才会血你池的。你家伙一见着女的就喜欢对人轻薄挑逗,竟然连网上这种不知是男是女都不放过,真够丧心病狂的。”

    “冤枉啊,是她说自己是女的。我当然要顺势逗她玩。我们开打之前还称兄道妹地相谈甚欢,说可以交个知心朋友云云。我只是一时口无遮拦,随便说了几句笑话而已,谁知道她说翻脸便翻脸。这女人翻脸真是比翻车还可怕。”河马无奈地道,“照她这反应,估计是被我说中了。”

    “结果你一言不和就被人虐了。妈的,你家伙逗女生的功力也实在太差了,一激动就淫荡得净讲些颜色笑话,她能不气吗?你要是能有齐浩三成功力,早就可以和她修成正果了。再网聊个三几天就可以双宿双飞,约出来见光喽。”

    “我才没齐浩那么淫贱下流呢,但凡见到有那么点姿色的小姑娘他就管不住自己想要坑蒙拐骗。他造了那么多孽,迟早得遭报应。你是不知道,齐浩那家伙就是看老奶奶,眼神也是销魂的,简直可以拿去人道毁灭。”河马不满地说道。

    “别扯齐浩了。哎,我说你是不是见对方是个女的,故意给她虐的?如果你不放水,以你的实力怎么也不至于被人虐吧?”

    “我放水?怎么可能。无论对手是男是女、是强是弱,都不能放水,这是打游戏的基本道德。她是确实很强,而且看得出她很享受虐我时的快感,真的有点变态。我都打GG认输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直到在血池里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真是有点变态,估计她被你气得不是一般严重。”

    “那你到底打不打?算了,你也没比我厉害多少,我还是花十块钱请代打吧。”

    “操,代打也不见得有多厉害,用你马甲,输了还是丢你的脸。”

    “我河马纵横澄海十几年,不能就这样断送在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手中。这事传出去,我就真的没脸见江东父老了,你说以后我河马这个马甲还能出来混吗?”

    “打游戏本就有输有赢,输个一场两场很正常。平时打输游戏也没见你激动情绪持续这么久呀?”

    “你是不知道她出言挑衅有多难听,简直是我河马游戏史上不可磨灭的耻辱。她竟然笑我是个只会讲颜色笑话的轻薄之徒,连一个女流之辈都打不过。让一个丫头片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咽不下这口气。”河马这家伙对游戏上的输赢总是这么固执。有时候他硬拉着我打对战,我是赢也不是输也不是,赢了他说我阴险奸诈胜之不武,要再打一场,输了他说我故意放水让他胜之不武,还是要再来一场,搞得我是痛苦不堪啊。

    “要不我咱约打三三吧?以多欺少,咱最擅长了。”我建议道。

    “这个可以有,我、你、猴子,那绝对是战无不胜。”河马眉飞色舞地道。

    “看一下她还在不?要打就趁早,欺负她找不到帮手。”我觉得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河马能因为输了游戏这事烦我们好长一段时间。

    结果河马一宣战,对方二话不说便叫他画下道道来。于是我们就这样开始了3V3的反击战。团队比赛和单打独斗不一样,我原本以为以我们三人多年的默契和作战经验,可以轻易把对方临时临急组成的杂牌军打得落花流水,然而,情况却大出我所料。开局伊始,双方便陷入了混乱的苦战。

    “操,河马哥,你能不能别那么勇猛?你冲那么前,我们想救你也回天乏术啊。”猴子嚷嚷着抱怨道。

    “就是,就是,你家伙别那么冲动行不?还有,你的GA导弹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怎么老往死骑兵上放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拜托你别像精液一样乱射,那可是咱决胜负的关键呀。”见形势越来越不对劲,我也开始跟着嚷嚷道。

    “我那是意识流,懂不?少见多怪。你们在后面护着老子,多插蓝棒就行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交给老子来消灭。”河马轰轰火火地喊道。

    “操,你这意识也太超前了吧?我怎么感觉你这纯粹是在瞎搞呢?”我无奈地道。

    “这样打下去不行啊?迟早会被对方强拆的。”猴子也发现了形势的不对劲,沮丧地道。

    “这几个乌合之众还挺有能耐的嘛,打着打着默契越来越好了,竟然逐步扭转形势。”河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一开始营造下来的优势已经消失殆尽。

    “咱得想想办法,最好速战速决。”猴子慌张地道。

    “操,除了浴血奋战还能怎么办?你们俩别畏首畏尾了,老是打打逃逃,没劲。我们拉齐人马,集中火力往她们老家冲过去,定能直捣黄龙,凯旋而归。”河马颐指气使地低骂了一句,仿佛是在怪我和猴子这俩个搭档不给力。

    “别烦躁,淡定,冲动是魔鬼啊。都听我的,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一波定输赢。咱们可以一边交流一边进攻,铁定比她们有优势,可以找机会团灭她们一次。我和河马就装作要去磨她们基地,引她们围攻;猴子找准时机后到开宁静,打一场惊天动地的反击战。”我激动地喊道。

    “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办?”猴子这家伙突然冒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废话。靠,这家伙老是喜欢在这种气势如虹的时刻动摇军心,我真他妈想把他拖出去午门砍手示众。

    “那就只能怪我们自作孽不可活了。考验我们默契的时刻到了。”一听要进行生死决战,河马这家伙兴奋得摩拳擦掌地大吼了一声。

    那一场游戏对战,我们很侥幸地赢了。结束后,残雪立马便q了河马说:“你们三待在一起的吧?不然怎么配合得这么有默契,反应这么快呢?胜之不武啊。”

    “你怎么知道的?”河马一激动,用短短几个字便完全暴露了我们胜之不武的事实。我错了,以河马的情商,我完全不应该把他和齐浩相提并论。别说三成,他连齐浩半成功力也没学到。

    “你管我们是不是在一块,游戏只有输赢,其他都是浮云。再说了,也没规定对战不能口头交流。”我抢过河马的键盘,补充道。

    “也对,输就输呗。算我技不如人,认栽了。你们玩网游不?要不咱上网游聊吧?”这丫头倒挺大气。

    “别呀,在QQ聊不是挺好吗。既然我们赢了,那有没有奖励?发张图片来看看也好呀,估计妹子你怎么也得羞花闭月吧?当然,如果你是位伪娘,咱就江湖见江湖散吧。”我暗笑着打字道。

    “你猜呢?还是别猜了。就算我发图说我是货真价实的妹子,你也不会信。因为图片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她打了个微笑的表情。

    “那该怎么证明呢?”我滴滴答答地打上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而且还附加呲牙咧嘴的QQ表情。我靠,她这不是摆明了暗示咱们要视频聊天吗?我当然得用这招明知故问趁势而上了。

    “别多想。就算你想,我也不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立马回了我一个嘟嘴的表情。这丫头,关键时刻挺会装糊涂的嘛。

    “你才别多想。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呢?”我对这个叫残雪的家伙越来越感兴趣了。如果她不是一位聪明绝顶的萌系妹子就是一位身经百战的伪娘大叔。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她竟然也跟着耍起无赖来。

    “好了。我们总不能像老庄一样永无止境地循环瞎扯下去吧?”我觉得必须终止这无厘头的死循环,不然光瞎扯这谁不知道谁在想什么都够呛。

    “是你先投机取巧的。”她的语气显然有点得意,可能是本能性地以为我退缩了。

    “是你先耍小聪明的。”我给了个诡笑的表情,告诉她不要乱得意。

    “你很有趣。你不是这QQ的主人吧?和原先那个直来直去的家伙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你猜?”我靠,她完全勾起了我无限的好奇心。我突然很想知道,对面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说我很有趣?哈哈,你更有趣。我的好奇心跟你扛上了,无论如何,定要弄清楚你是男是女。当然,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她是个女的。

    “懒得猜。我闪了,打网游,做任务刷怪去。要么我们网游继续聊,要么你也加我QQ,以后有缘再聊,不过我一般很少上q,只怕缘浅了。”她打了个拜拜的表情,看来她的确是要闪了。

    “什么网游?报上名号,立马去找妹子你。让我等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小儿也见识见识,开开眼界。”我追问道。

    ……

    于是我就这样被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残雪带进了网游世界里。她玩的那个网游正好是啊讯最喜欢的那个,所以我们连下载都不用便立马注册了个号跟着她做任务刷怪升级去了。我在网游上的马甲叫残血,是想告诉她,老子就是冲着她去的。我就不信搞不清楚她是男是女,是神是鬼。为什么要弄清楚这些?好奇心呗,就好像你忽然认识了一个自称是女人的人,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她到底是年轻貌美还是年老色衰吗?你不要不认,男人就是这么犯贱,这特性在网上同样适用。这年头谁还相信纯粹只靠聊天的电话友谊、网络友谊啊?就是有也早就被人骗光了。

    一开始河马和猴子他们也跟着玩,但久而久之还是没能坚持下去。他们觉得网游是一种无聊没劲的东西,纯属一大帮得了青春病的家伙在相互调侃意淫;真男人就得打真刀真枪的对战竟技游戏,例如刀塔和澄海就很不错。只有我莫名其妙地和残雪越玩越投契。

    后来,我们一直是比较玩得来的网友。即使毕业以后,网友这种东西已经不再流行,我依然会和她一起上网游做任务刷怪升级。我们总能在毫无顾忌的调侃吐槽中打发许多无聊寂寞的时光。我们几乎无所不谈,即使是那些别人看来很尴尬敏感的话题也能肆无忌惮地聊得天花乱坠。

    到现在,整整七年了,她是我保持联系最长久的一个网友。我们之所以能无厘头地当了这么久的陌生好友,或许是因为我们的频率实在是太有共鸣。我们对许多事情经常会表现出十分相似的价值观,就连一些习惯爱好也都相似得要命。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达尔文他老人家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虽然至今我也没能百分百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女生,芳龄几何,长得是否抽象,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我早已经过了那个对网友产生莫名其妙好奇心的年纪。反正我现在就简简单单地把她当成一个玩得来的网友,一起打发那些无聊寂寞的时光。当然,我也曾根据网上一些技术贴,深入地分析过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女人。结论是,我依然不敢肯定她到底是男是女。因为她萌的时候很萌,爷们的时候也是真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