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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班长怒了

    “高原、高原”,马武轻轻拍着高原的肩膀,“起床了,醒一醒。”

    高原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马武那张成熟的脸,再扭头一看窗外,八月的清晨,天还只有微微亮。

    “走走走,别墨迹了,抱上被子跟我来,动作轻一点。”说完,马武抱着被子轻手轻脚向门外的走廊走去。

    “原来昨天,他说的早上叫我叠被子,是这回事啊,这才几点啊,刚过五点吧。”,高原没有多想,抱着还留有体温的被子来到了开着灯的走廊,马武随手轻轻把宿舍门给关上了。

    高原一看,好家伙,走廊上至少有二十几个人已经在叠被子,还有几个躺在“三等分被”上压被子,看那姿势,好像睡着了。

    “大家伙啥时候开始早起叠被子的啊?我都不知道。”

    “有七八天了吧,别管这么多了,开始吧,你先叠成三等分被,然后用这两个折叠椅压一伙”说完,马武从身后拿出了两个折叠椅。

    高原按照马武说的,先把被子折成三等分,然后将折叠椅压在上边,整个人再趴在上面,虽然两个椅子硬的很,搁着胸膛不舒服,但高原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诶诶,可以呀,原原公子也起来了”,高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彭川的声音,睁开双眼,好家伙,整个楼道上挤满了人,几乎全连所有人都“偷偷”地早起在走廊上叠被子,估计只有班长们还在宿舍里面睡着。九班其他人除了李超,他们几个都出来了,正在抓紧时间,仔仔细细地叠着自己的被子。

    “这么多天了,我怎么就没注意呢,每次起床后,他们的被子早就叠好放在床上了,我只顾着急急忙忙洗漱、叠被子、打扫卫生去了,哎。”,少年在心里埋怨自己。

    这时马武已经起身,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叠好的被子,向宿舍里走去。高原一看,有棱有角的,一看就是花费了很大功夫。

    “来,高原,我来看看你的被子”,马武显得有些疲惫,应该是从五点一直搞到了六点,中间没有休息。

    “来,你先把它叠起来,自己的被子主要还得靠自己,我只能帮你看一看。”

    高原就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方法叠了起来,“用力、用力,不要舍不得,被子又不是小羊羔子。你看,就是这样,两个手食指和中指分开成90度,然后用这个角使力去掐被子的几个边,把棱角都掐出来”,马武一边说一边示范。

    高原试了试,果然有效果,就这样,被子终于躲过了每天被拆的结局。

    随着新训按部就班的推进,要开始下一科目的训练了。

    “好消息好消息,后天终于要真枪实弹地打靶了!”王铮小跑着进来了。

    “你的消息够灵啊,狗铮。”李超那独有的高调尖声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拿着把真枪,每天趴在草坪上瞄靶子,眼睛都酸了,终于要开枪了!”,张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

    “相比走队列、搞体能,趴在地上拿着枪瞄靶子,轻松多了好吧,趁着有这种训练,好好缓一缓不好吗?”

    “你这个瓜怂,拿着95,狙枪射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军营里没有枪,老子早去其他985了。”王铮对着彭川说。

    “王铮,能打枪看来你很激动啊,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时班长走了进来,“明天是全队的内务评比,前段时间我们班在内务方面出了不少问题,像擦拭擦不干净、白床单侧面不齐整、被子质量不过硬,明天都给我搞好了!班长的脸就靠你们了啊,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全连在俱乐部集合讲评内务检查情况。

    “都TM什么标准,啊!”兼负责内务副连长的五班长还没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也进来一个月了,十几平方的宿舍6个人都搞不好,还能干啥?啊!一进门,TM满地的JB毛,认真扫了没有?”

    五班长刚说完,底下有几个没忍住,发出“噗”的笑声,高原用余光瞟过去,一个个都在咬牙切齿憋着笑。

    五班长好像察觉出了什么,转怒为笑,但又马上恢复了恶狠狠的神态,“笑、笑、笑什么啊,内务搞不好还有脸笑!下次全新兵团内务评比,就你们这个标准,我看得垫底!我还是要脸的,就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五班长一边说一边打着自己的脸,“啪啪”作响。

    “全队各班级的内务我就不讲评了,等下和各个班长做传达,希望各班长切实管好各自班级!按照班级顺序,各班跑步带回!”

    “向后转、跑步走!”大家伙刚跑出俱乐部,长廊上便笑声不断,大家伙把刚才憋住的笑全都笑了出来。九班的几个少年还没到宿舍门口,就在那笑哈哈地议论起来。高原走在最后,还在纳闷,“不就是JB毛吗,有这么好笑吗?”突然许久未见的指导员从厕所走了出来。

    “指导员好!”,高原满身欢喜地原地立正问好道。

    “好”,指导员把脸稍微侧了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高原看着往日对他笑哈哈的“大哥”,近日来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刚入营时那种亲切的感觉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地位高低之间的距离感和落差感,“哎,也就这样吧,人家毕竟是带星星的,并且在新兵中我也不优秀。”高原一边想着一边低着头回了宿舍。

    一进门,高原就看到他那床该死的被子又被拆了,还是全班唯一的一床。大家伙都在各自床边上坐着,好像还不时向高原投来异样的眼光。

    高原在那一刻心情糟透了,感觉18年来自己从未如此狼狈,如此差劲,和全连、全班人比较起来。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学眼中的学霸、父母眼中的骄傲,没想到到了这里,狗屎不如!那一刻,高原第一次怀疑起呆在这里的意义。

    “邦”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满脸怒气的班长一脚踹着房门,一边大吼,“全班集合!过来!”班长第一次这样发怒,让大家都吓坏了,赶紧自觉地跑到班长面前站成一排。

    班长反手把房门用力一甩,“TM的,全班内务全连倒数第一!啊!是不是平时对你们太温柔了,没怎么骂你们、练你们,就听不进去是吧?啊!”

    “邦”的一声,班长又是一脚,离班长最近的一个上下铺被踹得直晃,本来就不结实的床架似乎要散架了一般。

    “地面有毛”,班长拿着那张纸一字一顿念着,“地面是谁的!?”

    大家被吓住了,不敢出声。

    “报告,班长,是我负责”,彭川弱弱地说。

    “哼”,班长盯了彭川一眼,又接着读,“床架有灰,还是几处有灰,床架是谁的!?”

    高原心里咯噔一下,“报告。”,少年犹豫了一下,“班长,我擦了,还擦了好几遍,真的。”

    “擦了?哼,擦干净了没有?之前说过的,等地面扫了,要用手把所有里里外外的床架擦一遍,擦了没有!?”

    当时走得太急,确实最后没有用手,但高原被吓住了,不敢回答。

    班长望了望高原,顿了一下,没有再逼问下去。

    “好吧”,班长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内务希望大家重视,以后也是要带兵的人,这个标准可不行。”说完,班长走出了宿舍。

    多年以后,当高原再次在学校遇到班长,聊起这件事时,才知道当时班长是先在门口酝酿了一伙,才踹开房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