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钟鸣七十响
钟声仍在继续，又过了许久，随着小乾坤内的人影一个接一个倒下，这一百多位养气境修士修行根基的差距越发明显。此时能维持站立的，已不足三十人。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咬着牙，奋力催动真气，抵御着如山峦般沉重的能量……
主看台之上，太史渊悄声开口道：“这空相大师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啊……”
“自然是会有下马威的，毕竟人家背后是大鹏王朝，远道而来，到这五方国的学府做掌院，换做我，我也得给自己树立威信。”说话的是赤焰纳兰国舅，他名为纳兰天，赤焰当朝王后的兄长，身处帝王之家，对于权谋之事最熟悉不过了。
背景带来的威慑并不长久，如果自身没有表现出足够的震慑之力，很难让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站稳脚跟。这也许正是空相禅师在这种场合不惜动用一个品阶如此之高的王级法器的原因。要知道，这对于五个帝国而言，已然可以算是国之重器。如今竟然被用在养气境界的考验之中，令人震撼之余，又带着一丝荒唐的感觉。
“的确……”马岐道：“太史大人对这位空相了解多吗？我总感觉他还藏着一些秘密。”
太史渊道：“我也是最近才与他相识，对他底细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王朝安排下来的人。”
马岐沉默了片刻，“王朝方面对于扶摇学府似乎非常上心……云鹤书院是派了言夫子至学府任掌院……在南冥洲，道教正统传承太少，也将由王朝下派逍遥学院的掌院……如此一来，三教的学院，王朝掌控其二……其他的学院，也未必没有王朝枝叶……”
“国师，不是我说你……既然你都知道是王朝的动作，又岂容得了我等置喙。别说你了，我苍家还是帝国王室，此时不也只能顺应大势，听天由命？其实仔细想想，国君都只能享天子侯爵，得了个国公的虚位，享享清福，你我又有何不甘的呢？”青松的苍大人感慨道。
“苍大人所言极是……”一旁的黑池邬大人也忍不住开口。“我等这所谓的超凡之境，听起来威风，在王朝面前，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等偏安一隅时间太长了，五大国也安逸太久了。上面的风浪太大，我们还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的好……交出了权势，还能保全自身，否则……哎，如我这般习习书帖，弄弄毫墨，却也落得自在。”
国师马岐神色复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终于也是叹了口气道：“济明大人、邬彤大人……多谢了。但我等修行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是要争上一争的……”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转头看向那涅槃钟……
此时此刻，小乾坤内的压迫之力已然超过五千斤，彻底放弃考验的修士也超过了五十人，能站着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人们也终于知道，就算是在养气境内，每个修士的差距也能大到如此地步。
“我本以为，能坚持下去的必定是养气境九重巅峰之人，但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啊……”
“是啊，竟然还有养气五重、甚至养气三重境……”
“是陈墨？！那个养气五重境，之前我曾听到他们，他就是陈墨！”
“陈墨？是那个白云养气境之首？他才养气五重？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他此时能与其他养气巅峰境的修行者旗鼓相当，在众多养气七八重的都坚持不下去时候依旧不见颓势，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本事吗？”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但这不也说明白云其他养气境都是酒囊饭袋吗？”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突然在后面插话道：“也许与他相比……五大国的养气境都是酒囊饭袋呢？”
“放屁！你这人说话也太不切实际了，怎么可……诶？你是……你是那个……不敢跟女孩说话的宁麟？”
男子闻言面色一黑，也不回话，转身就走……只是口中喃喃道：“如果刘游师弟所言不虚的话……就有好戏看了……”
小乾坤内，陈墨站如松柏，含胸拔背，如入定一般，将识神彻底释放，纤毫不失地感知着四周这股力量。
“嗯？”某一刻，陈墨一惊，他忽然从这个力量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这是佛门的力量无疑，但其中似乎沾染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气息，那种气息竟然和阴阳二气融合之时有些相似……
陈墨心思急转，难道这是来自更高位格的法器？所以才会掺杂更高位格的气息……但这个力量明显不是阴阳二气，甚至与万物之力也有显著差异……
不对……陈墨下意识觉得有问题，这个力量与自然元炁不同，仿佛不是一个体系的……是了，这是佛家体系……也许，这个力量的源头并不是万物之力，更不在先天五太的范畴……
陈墨心中莫名涌起悸动，他又看了一眼吴过的方向，感知着那不断汇入其体内的能量……此时他已隐约明白，此处的力量必定与佛教有着极大的神秘关联，与吴过的真气似乎还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阴阳二气相合而成万物之力，二气融合归一，则成灰白混沌之色的太极之力……此间力量也有本源的气息，类似于万物之力，那这个力量若是归一……会出现什么？
一念及此，陈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运转起了《无为归一诀》。
下一瞬，原本在空相控制下，平静无波的小乾坤顿时狂风大作，那充斥其中的灰蒙浓雾，如漩涡一般流转起来……
“怎么回事？！”时刻关注着小乾坤内情况的空相突然心中一惊，涅槃钟的力量竟然自主运转了起来？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更让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映照着小乾坤的金光闪烁了几下，竟忽然熄灭，引得无数人惊呼。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空相心中同样惊奇万分，但此时却不能露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索性选择不说话，顺势双手合十，收了袈裟，待众人平息下来，才淡淡开口道：“考验即将结束，涅槃钟内的力量已经接近七千斤，能坚持到此刻的，便算是通过肉身的考验了……”
空相禅师话音未落，涅槃钟突然又泛起耀眼的金光，整个钟体都在嗡嗡震动。
当——
突然又是一声厚重而悠远的钟鸣，仿佛穿透天地，裹挟着肉眼可见的金色能量涟漪，以涅槃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众人看不到钟内小乾坤的情况，空相却能感知到许多。此时此刻，涅槃钟原本被他操控着，那浓郁而澎湃的地大之力只释放了一丝一毫，而这已然让其中绝大多数的养气境修士承受不住了。而现在，空相背脊也不禁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的感知中，涅槃钟内的地大之力仿佛倾巢而出，如漩涡一般汇聚于某个修士身上。
“佛性竟深到如此地步吗……”空相震撼万分，虽然是他自己的法器，在浓郁的地大之力充斥下，空相对涅槃钟的掌控程度也差了许多，其实他感知不到这个能量汇聚的中心是谁……只是此刻，他有些先入为主了。
先前，当钟鸣达到六十响，小乾坤内只剩不到十人能坚持站立，澹台青云以长剑柱地，单手双手握住剑柄苦苦支撑，他身影不远处，慕容绯雅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住颤抖着。长枪横陈，汗水滴答地洒在长枪上……
荀香早已趴在地上，气喘吁吁，衣襟被汗水浸湿，却是咬紧牙关，心中默念《正气歌》，运转一身浩然正气，凭着读书人的傲骨，愣是忍着没有喊出放弃二字。
虽然儒家并不以肉身力量见长，但儒家的脱胎境亦在于“修身”，以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打磨自身，好歹是养气八重境，荀香倒也练就了一副傲骨之躯，以儒生的不屈风骨坚持到了此刻。
素来爱与他拌嘴的诸葛空此时与荀香也算难兄难弟，修为只有养气六重的他，表情痛苦地蜷缩在地，任由那六千斤巨力加身，苦苦支撑……诸葛空踌躇了数年，终于知道自己体内的“问题”根源，本就出身不凡的他当然是心气十足，若是注定不能修行还则罢了，如今有了“七冲门之阵”这等机缘，诸葛空更是干劲十足，势必要在这群英荟萃的武道大会之中崭露头角！
与众位同伴的艰辛不同，吴过在这个环境中简直如鱼得水。起初他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只是疑惑为何迟迟没有考验。但在瞥见一眼那巍峨神圣的山与庄严堂皇的宫殿后，他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般，开始能感受到这个涅槃钟之内的能量，正在缓缓进入自己体内，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
细细感受之下，随着这个力量的汇入，自己体内的无量佛光变得越发精纯而璀璨，甚至发生着一种漫长却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除了这少数几人之外，还能坚持站立的无一例外，全都有着养气巅峰的修为，他们凭借着深厚的真气，加上本就不俗的底蕴坚持到了最后。
听着一声声钟响，即便是他们这几个修为最高之人，也有人坚持不住，倒地不起了。
当……
突然之间，第七十声钟鸣响起，声音似乎比起之前更为浑厚，还带着一丝特殊的意蕴……
而就在钟响的刹那，所有修士都顿时感觉浑身一轻，如大山一般的压力瞬间消散，众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有几人暗暗庆幸，若是再多一次钟响，自己就真要开口放弃了。而随着压力的消失，仍留在小乾坤内的三十余位修士看到，周边浓郁得遮天蔽日的浓雾竟然汇聚成一条条蛟龙般，张牙舞爪地盘旋着，朝着某处汇聚而去。
他们有心随着浓雾的汇聚方向看去，此刻却已筋疲力竭，甚至没有回头的力气……
无人知晓的是，此时陈墨心中的骇然不比任何人小。当他开始运转《无为归一诀》的瞬间，原本风平浪静的四周顷刻间变得风起云涌，仿若周围一群沉睡的野狼被突然惊醒，嘶吼着、咆哮着，看到了正在挑衅它们的陈墨……而后，便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朝着陈墨扑来……
陈墨自小得爷爷相助，以五行聚灵之阵筑完美之基，然而道教的筑基与其他宗派的肉身修炼之道也并不相同，道教着重于对人体之“精”的修炼，所侧重之处更在于“性命”，而非单纯的肉身。这就与佛教的法门有着不小的差异。
佛教地大之力，是世界坚性的源头，这股力量对肉身的磨炼即便是道教也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因此，到了六千斤压力之后，陈墨也只能运转真气抵御……然而他开始运转《归一诀》的刹那，浑身汗毛炸起，他仿佛感受到了整个小乾坤的敌意……或者说，浓浓的排斥之意。
周边的全部力量开始涌动，盘旋着朝着一个中心翻涌、沸腾！而他陈墨，正是这个吸引着一切力量的中心！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咬着牙，奋力催动真气，抵御着如山峦般沉重的能量……
主看台之上，太史渊悄声开口道：“这空相大师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啊……”
“自然是会有下马威的，毕竟人家背后是大鹏王朝，远道而来，到这五方国的学府做掌院，换做我，我也得给自己树立威信。”说话的是赤焰纳兰国舅，他名为纳兰天，赤焰当朝王后的兄长，身处帝王之家，对于权谋之事最熟悉不过了。
背景带来的威慑并不长久，如果自身没有表现出足够的震慑之力，很难让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站稳脚跟。这也许正是空相禅师在这种场合不惜动用一个品阶如此之高的王级法器的原因。要知道，这对于五个帝国而言，已然可以算是国之重器。如今竟然被用在养气境界的考验之中，令人震撼之余，又带着一丝荒唐的感觉。
“的确……”马岐道：“太史大人对这位空相了解多吗？我总感觉他还藏着一些秘密。”
太史渊道：“我也是最近才与他相识，对他底细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王朝安排下来的人。”
马岐沉默了片刻，“王朝方面对于扶摇学府似乎非常上心……云鹤书院是派了言夫子至学府任掌院……在南冥洲，道教正统传承太少，也将由王朝下派逍遥学院的掌院……如此一来，三教的学院，王朝掌控其二……其他的学院，也未必没有王朝枝叶……”
“国师，不是我说你……既然你都知道是王朝的动作，又岂容得了我等置喙。别说你了，我苍家还是帝国王室，此时不也只能顺应大势，听天由命？其实仔细想想，国君都只能享天子侯爵，得了个国公的虚位，享享清福，你我又有何不甘的呢？”青松的苍大人感慨道。
“苍大人所言极是……”一旁的黑池邬大人也忍不住开口。“我等这所谓的超凡之境，听起来威风，在王朝面前，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等偏安一隅时间太长了，五大国也安逸太久了。上面的风浪太大，我们还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的好……交出了权势，还能保全自身，否则……哎，如我这般习习书帖，弄弄毫墨，却也落得自在。”
国师马岐神色复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终于也是叹了口气道：“济明大人、邬彤大人……多谢了。但我等修行之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还是要争上一争的……”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转头看向那涅槃钟……
此时此刻，小乾坤内的压迫之力已然超过五千斤，彻底放弃考验的修士也超过了五十人，能站着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人们也终于知道，就算是在养气境内，每个修士的差距也能大到如此地步。
“我本以为，能坚持下去的必定是养气境九重巅峰之人，但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啊……”
“是啊，竟然还有养气五重、甚至养气三重境……”
“是陈墨？！那个养气五重境，之前我曾听到他们，他就是陈墨！”
“陈墨？是那个白云养气境之首？他才养气五重？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他此时能与其他养气巅峰境的修行者旗鼓相当，在众多养气七八重的都坚持不下去时候依旧不见颓势，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本事吗？”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但这不也说明白云其他养气境都是酒囊饭袋吗？”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突然在后面插话道：“也许与他相比……五大国的养气境都是酒囊饭袋呢？”
“放屁！你这人说话也太不切实际了，怎么可……诶？你是……你是那个……不敢跟女孩说话的宁麟？”
男子闻言面色一黑，也不回话，转身就走……只是口中喃喃道：“如果刘游师弟所言不虚的话……就有好戏看了……”
小乾坤内，陈墨站如松柏，含胸拔背，如入定一般，将识神彻底释放，纤毫不失地感知着四周这股力量。
“嗯？”某一刻，陈墨一惊，他忽然从这个力量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这是佛门的力量无疑，但其中似乎沾染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气息，那种气息竟然和阴阳二气融合之时有些相似……
陈墨心思急转，难道这是来自更高位格的法器？所以才会掺杂更高位格的气息……但这个力量明显不是阴阳二气，甚至与万物之力也有显著差异……
不对……陈墨下意识觉得有问题，这个力量与自然元炁不同，仿佛不是一个体系的……是了，这是佛家体系……也许，这个力量的源头并不是万物之力，更不在先天五太的范畴……
陈墨心中莫名涌起悸动，他又看了一眼吴过的方向，感知着那不断汇入其体内的能量……此时他已隐约明白，此处的力量必定与佛教有着极大的神秘关联，与吴过的真气似乎还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阴阳二气相合而成万物之力，二气融合归一，则成灰白混沌之色的太极之力……此间力量也有本源的气息，类似于万物之力，那这个力量若是归一……会出现什么？
一念及此，陈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运转起了《无为归一诀》。
下一瞬，原本在空相控制下，平静无波的小乾坤顿时狂风大作，那充斥其中的灰蒙浓雾，如漩涡一般流转起来……
“怎么回事？！”时刻关注着小乾坤内情况的空相突然心中一惊，涅槃钟的力量竟然自主运转了起来？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更让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映照着小乾坤的金光闪烁了几下，竟忽然熄灭，引得无数人惊呼。
“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空相心中同样惊奇万分，但此时却不能露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索性选择不说话，顺势双手合十，收了袈裟，待众人平息下来，才淡淡开口道：“考验即将结束，涅槃钟内的力量已经接近七千斤，能坚持到此刻的，便算是通过肉身的考验了……”
空相禅师话音未落，涅槃钟突然又泛起耀眼的金光，整个钟体都在嗡嗡震动。
当——
突然又是一声厚重而悠远的钟鸣，仿佛穿透天地，裹挟着肉眼可见的金色能量涟漪，以涅槃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众人看不到钟内小乾坤的情况，空相却能感知到许多。此时此刻，涅槃钟原本被他操控着，那浓郁而澎湃的地大之力只释放了一丝一毫，而这已然让其中绝大多数的养气境修士承受不住了。而现在，空相背脊也不禁渗出了些许冷汗。他的感知中，涅槃钟内的地大之力仿佛倾巢而出，如漩涡一般汇聚于某个修士身上。
“佛性竟深到如此地步吗……”空相震撼万分，虽然是他自己的法器，在浓郁的地大之力充斥下，空相对涅槃钟的掌控程度也差了许多，其实他感知不到这个能量汇聚的中心是谁……只是此刻，他有些先入为主了。
先前，当钟鸣达到六十响，小乾坤内只剩不到十人能坚持站立，澹台青云以长剑柱地，单手双手握住剑柄苦苦支撑，他身影不远处，慕容绯雅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住颤抖着。长枪横陈，汗水滴答地洒在长枪上……
荀香早已趴在地上，气喘吁吁，衣襟被汗水浸湿，却是咬紧牙关，心中默念《正气歌》，运转一身浩然正气，凭着读书人的傲骨，愣是忍着没有喊出放弃二字。
虽然儒家并不以肉身力量见长，但儒家的脱胎境亦在于“修身”，以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打磨自身，好歹是养气八重境，荀香倒也练就了一副傲骨之躯，以儒生的不屈风骨坚持到了此刻。
素来爱与他拌嘴的诸葛空此时与荀香也算难兄难弟，修为只有养气六重的他，表情痛苦地蜷缩在地，任由那六千斤巨力加身，苦苦支撑……诸葛空踌躇了数年，终于知道自己体内的“问题”根源，本就出身不凡的他当然是心气十足，若是注定不能修行还则罢了，如今有了“七冲门之阵”这等机缘，诸葛空更是干劲十足，势必要在这群英荟萃的武道大会之中崭露头角！
与众位同伴的艰辛不同，吴过在这个环境中简直如鱼得水。起初他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只是疑惑为何迟迟没有考验。但在瞥见一眼那巍峨神圣的山与庄严堂皇的宫殿后，他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般，开始能感受到这个涅槃钟之内的能量，正在缓缓进入自己体内，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
细细感受之下，随着这个力量的汇入，自己体内的无量佛光变得越发精纯而璀璨，甚至发生着一种漫长却脱胎换骨般的蜕变。
除了这少数几人之外，还能坚持站立的无一例外，全都有着养气巅峰的修为，他们凭借着深厚的真气，加上本就不俗的底蕴坚持到了最后。
听着一声声钟响，即便是他们这几个修为最高之人，也有人坚持不住，倒地不起了。
当……
突然之间，第七十声钟鸣响起，声音似乎比起之前更为浑厚，还带着一丝特殊的意蕴……
而就在钟响的刹那，所有修士都顿时感觉浑身一轻，如大山一般的压力瞬间消散，众人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有几人暗暗庆幸，若是再多一次钟响，自己就真要开口放弃了。而随着压力的消失，仍留在小乾坤内的三十余位修士看到，周边浓郁得遮天蔽日的浓雾竟然汇聚成一条条蛟龙般，张牙舞爪地盘旋着，朝着某处汇聚而去。
他们有心随着浓雾的汇聚方向看去，此刻却已筋疲力竭，甚至没有回头的力气……
无人知晓的是，此时陈墨心中的骇然不比任何人小。当他开始运转《无为归一诀》的瞬间，原本风平浪静的四周顷刻间变得风起云涌，仿若周围一群沉睡的野狼被突然惊醒，嘶吼着、咆哮着，看到了正在挑衅它们的陈墨……而后，便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朝着陈墨扑来……
陈墨自小得爷爷相助，以五行聚灵之阵筑完美之基，然而道教的筑基与其他宗派的肉身修炼之道也并不相同，道教着重于对人体之“精”的修炼，所侧重之处更在于“性命”，而非单纯的肉身。这就与佛教的法门有着不小的差异。
佛教地大之力，是世界坚性的源头，这股力量对肉身的磨炼即便是道教也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因此，到了六千斤压力之后，陈墨也只能运转真气抵御……然而他开始运转《归一诀》的刹那，浑身汗毛炸起，他仿佛感受到了整个小乾坤的敌意……或者说，浓浓的排斥之意。
周边的全部力量开始涌动，盘旋着朝着一个中心翻涌、沸腾！而他陈墨，正是这个吸引着一切力量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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