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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节

    三

    农历十月一日,是农村与清明节一样重视的寒衣节。一早要去祖坟上供、烧纸钱、修整坟墓。马浩在市里工作生活几十年,一直坚持着每年这一天都要回老家去父母的坟头祭祀,今年也不例外。他一早吃过饭后就一个人开车上路了。沿着滨海大道行进着,远山近外的美景可谓美不胜收,心情自然也敞亮起来。对于家乡已经久违了,清明节回去过,开门见老宅的院子里长了一些草科,就简单清理了一下,便出门开车朝山上驶去。蜿蜒的山路将村落与山连起来,这使他突然想起了余光中的诗《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而当下的他与父母是:他在山下村落,父母则在山上;他在地上,父母却在地下;他在食人间烟火,父母阴间可否有吃穿?呜呼哀哉!那这个寒衣节,他就是为此而来,菊花、水果贡品、纸钱是少不了的。不管是信仰也好,还是仪式感也好,他都得有这么一个虔诚的心意来慰藉自己。这一切做完后,他拿起铁锨开始往父母坟头上赔了几铁锨土。忽然感觉坟头边上的松柏树枝还有些挡阳光-----清明节时已经委托本家叔叔修剪过。他就用提前准备的斧头进行再修剪,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才住手坐下歇着,与地下的父母唠叨起来……不觉间,日挂中天已是中午了。他在父母坟头前磕了三个头,便起身向山下走去。

    有道是:父母在就有家,父母在哪家就在哪。而今的马浩回到老家房子里感慨万千啊!烧好水后,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了,往土炕上一躺,沐浴着阳光睡了过去。直到门前的老槐树上的喜鹊“喳喳”叫着搅醒了他。他起身从旁边拿起手机看着微信一一回复完了,就锁好门、开车往回返时,见路边的农贸市场摆摊上的小海鲜一字排开,停好车走上前询问买了各种各样的,有石夹红螃蟹、虾虎、小海螺、小毛蟹、鱼什么的。返回的路上,就给很要好的中医胡主任电话说请去家里吃海鲜。喊他去家里的目的是听马克说吴莉的腰一直不好,想借此理由给她调理一下。尽管彼此离婚了,但亲情依然在,她还是儿子的妈,也算自己的亲人。

    吴莉接到马浩电话说了此意有些激动,说晚上八点半前赶回家。俩人离异后,因为考虑儿子马克学业的原因,他目前是离婚不离家、且亲朋好友尚不知道这种情况,保密做得严丝合缝、无他人知道。除了那个离婚本,其他的依然“涛声依旧”,这不能不说两人情操境界的变异啊。马浩回到市区正是下班时间,大街上车流人流开始拥挤,天也渐渐黑下来。车进了小区,他揽着大袋小袋的进家放下先是给胡主任发了个微信定位,倒了一杯水喝完就进厨房,开始一种种地用水洗好了小海鲜。一不小心还是被螃蟹夹伤了指头,便急忙找创可贴处理完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一直到胡主任进门。两人寒暄了几句,马浩就又进了厨房蒸煮起小海鲜。也就十分钟的工夫,四大盘海鲜端上了饭桌,俩人开始把酒吃着海鲜分外惬意。直到吴莉回来,俩人多少有点酒意了。马浩暗示了吴莉一下,她也心知肚明直奔“主题”说自己腰椎间盘不舒服。胡主任大概已吃饱喝足了,起身去卫生间洗完手就给吴莉推拿按摩且有说有笑的。马浩在这个已经不是自己家的家里,只管一个人在客厅里吃着海鲜、喝着红酒、看着电视无事事的。是啊,他现在必须保证无事绝对保密,这关乎几代人、特别是无辜的儿子马克,现在高中住校,一周也就周六下午回、周日下午返回。但等他上大学才可能自由解放之时。这样想是不是一种精神上的期待与慰藉呢?

    夜深人静了,马浩独自一人回到卧室却无睡意,就打开百和网浏览起来。一个叫树树的照片让他有点好感,倒也接近他要求的条件。于是,不仅留了言,还留了微信号,他希望这“黄粱一梦”能成真。当然,他也顺便点看了一眼陈汐的资料,她的美貌特征是他倾情的那一种:大眼睛、长眉毛、小嘴巴、薄嘴唇、弯鼻梁、尖下颌。但他还不能准确判断她在平台是否那种所谓的虚拟人。这网络的真实性不得不警惕中耗费自己诸多的情感时光,期盼愉悦中也焦虑彷徨流失了精神寄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情归何处何人?

    “嘟嘟”微信声音,马浩打开看着是新的朋友添加消息。他也没有多想就通过了-----原来是“树树”,一个微笑、一束鲜花发了过去,并追加一句“这都半夜了,还不睡啊?”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跟几个美女在聊啊?”树树回复问道。

    马浩急忙回复说:“真没有,你是唯一。”

    树树给他一个点赞,又问道:“说说你吧,什么情况?”

    “我的情况,都在百和网自我介绍里,没有虚假的成分。”马浩说道。

    树树问道:“真的吗?那我倒要见见你。我明天还真去岛城的姥姥家,你有勇气吗?”

    马浩有点信誓旦旦地说:“我心底无私,有啥不敢的。定个时间、给我个定位,我开车去。”

    ……就这样,也这么简单、痛快地约定,让俩人在市区的湖畔见面了。马浩有些诧异树树比照片胖了许多,而心中青睐的是那种骨感美,就玩笑中说道:“你是现代的杨贵妃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变相说我胖?”树树问道。

    马浩莞尔一笑,说:“你说话非常到位,你也都说对了啊。”

    树树笑了笑,又说:“那我再说一句更到位的话,你有两千万吗?如果没有的话,咱们免谈。”

    马浩不敢相信似的有点吃惊,说:“既然你很勇敢、很直接,那我告诉你,我不姓王,在家排行也不是老五,你悉听尊便吧。”说完,他直视着看着她的表情反应。

    这时,恰好她的手机响起,她接起、并朝他来了一个“拜拜”招手走去。

    他走到车前回头看了她的背影,想也没想打开车门开车驶去。前前后后的不到十分钟,了解了一个人,也让一个人了解了自己。一路上,心里很不对劲儿,这什么人啊?还没有怎么谈,开口就是2000万元,来不及了啊。就是自己有这么多钱,也不跟这种拜金主义者关系下去,好像被一只毒蚊子叮咬了一口似的很抓狂。也许是走神了,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前面的那辆车突然急刹车,让他措手不及而追尾了。那人下车大吼一声,说:“你失恋被甩了?”

    “对,我约会了,也失恋了,你说怎么办吧?”马浩也不是气话,来了个实话实说。

    那人不快地说:“我昨天刚从4S店提的新车啊。”

    “这也不严重,那我负个全责,去快速理赔那行了吧?”马浩说道。

    其实,前车是因为躲避突然闯红灯的路人而急刹车的。但见马浩主动承担责任,反而不冷静了,说:“这么痛快啊?你酒驾吧?报警。”

    他一听对方不冷静,说:“悉听尊便。”说完就在想:对方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是新买的车,心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双方都有责任。他是突然刹车,而自己只不过跟近一点,要说责任应该各打五十大板。看着他报警的烦躁样子若有所思,看来遇事不能意气用事,唯有交警来评判吧。

    还好,交警不到十分钟就赶来了,看了看现场、询问了一下情况,还真给马浩测一下口里酒精含量。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再有负全责的态度了,由交警来定责。最终结果是各负一半责任。对方不服、并说马浩说过要负全责的。

    马浩双手一摊,说:“你还说我酒驾了呢,如果我真酒驾、你这一报警,我的后果你应该清楚吧?这责任以实际、事实来由交警评判,才是最公正的,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说完,在事故确认书上签完字,问道:“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以后开车注意点,别跟车太近了啊。”一位交警嘱咐说。

    马浩忙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谨慎驾驶。”转对对方事故车驾驶人,“你看警察依法办事,我先走一步啊。”

    “你……”

    马浩也没有理会开车来到海边的八大关风景区,停好车顺步行道走着,想着这一上午与树树约会和车追尾的事,不觉有些滑稽好笑。感叹反思如今这社会的人都怎么了?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和不可理喻。而自己的思维是否也得跟上、并适应这时代和这社会的变化?不可否认的是,他骨子里一直渗透着那些传统的做事做人的底线,矛盾着中拷问自己会不会日渐落伍呢?有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个所谓的“我”既是这个国家、这个时代,也是其中自我的一分子。而分子遇上票子,有的分子会随之量变,有的则固若金汤。正如伟人诗中所言:“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自己会在变中应不变、在不变中应万变,去伪存真,存真过程中“扬眉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