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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二节

    二

    东方拂晓的时候,马浩开车接着西米和她妈妈开始了海南之行。马克一开始有点扭捏的样子,西米便和颜悦色地以老师的身份与他嘘寒问暖、之乎者也地交流着。他才渐渐地开朗起来,与她倒是没有隔阂、谈吐投机,他对她的博学多才、谈吐不凡有些敬佩。她也喜欢他的阳光、敏锐、早熟、热爱生活的态度。这一切,西米妈妈和马浩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大大超出了之前的想象、猜测以及担忧,这确实是他们心里特别期待的结果。人有的时候会把问题想复杂了,一旦遇到了真没那么复杂,都是自己给自己压力。譬如爱情,爱得只是过程,长久也短暂,短暂是因为难以维持长久的热情,而长久是因为在短暂的热情后能相伴一生。其实,爱情是两个灵魂的相互吸引,许仙可以爱一条蛇,宁采臣可以爱一个鬼。那么,爱情是人生过程中最美的艺术,也是最深沉的幸福。有爱就能威风凛凛,爱人爱己爱天下。真正的爱情:是互相吸引、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和人生价值观的融合与统一;是你有理想,我有欣赏;你有承诺,我愿做你终生的翅膀,给你无穷无尽飞翔的力量;是我不知道你能否成功,但我坚信有我的陪伴,支持你会成功----在马浩看来,这就是爱情的真谛。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车内有空调凉爽,而气氛却热烈着、温馨着、和谐着、融洽着,俨然一家人。不,他们广义上已经一家人了。车进上海长江大桥、上海海底隧道直至浦东新区,这对于第一次来沪的马克来说是全新的、神奇的感觉。那眼神、那表情、那感叹的口气,可谓不一而语、一言难尽啊。

    “马克同学,对上海什么感觉啊?”西米问道。

    马克说道:“高大尚,时尚得尚。”顿了顿,“唐朝的天宝年间设立华亭县,元朝正式设立上海县。她的地理位置、历史演变与我们岛城极其相似,属于海派的范畴。”

    马浩“呵呵”地说道:“看来,你来之前做过功课了。”

    “那当然,我可不能被上海人一问三不知啊。”

    “嗨嗨,上海的什么人?”马浩问道。

    马克也算机灵,急忙改口对西米和她妈妈说道:“老师、师母、师奶、亲人?”

    西米妈妈笑了说道:“这话我爱听……”还没等她说完,西米抢话说道:

    “我更愿意听,等我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不就是真正的亲人了嘛。”

    西米的话是在为马克挖坑、还是为日后的关系埋下伏笔?马浩是听懂,也理会到了。说道:“你啊,还没开学上课辅导,就开始倚老卖老了。是不是早了点?”

    “早点进入角色不好吗?马克你介意吗?”西米问道。

    马克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多个亲人多好啊。”

    西米半开玩笑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我妈妈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亲人啦。”

    “啊?好啊!我马上就要吃住在你们家,当然要以亲人称呼啦。”

    西米纠正着笑说道:“是我们的家。”

    马浩说道:“你分明在咬文嚼字,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绕我父子俩啊?”

    “你啊,绕又怎么样?不绕又怎么样?反正我是要认马克这个亲人啦。”西米转对马克问道:“你认吗?”

    马克点点头说道:“我还是顾大局、识大体的,敢不认吗?”

    西米妈妈向前倾身摸了下马克的头,说道:“马克你有点睿智,师奶从今天开始也认你了。”

    “师奶多别扭啊,换个叫法,称呼姥姥吧。”西米征询地说道。

    西米妈妈说道:“一切看马克的。”

    马克想了想说道:“不就是个称呼嘛。”便转回头叫道:“姥姥。”

    “嗳,我白捡了一个大外甥。晚上得好好庆祝一下,还要包个大红包给马克。”

    “那使不得,我跟我爸来混吃混喝混住的,已经不好意思了。听说姥爷还给我爸和我置换了个大别墅,这恩情大着呢。”马克说道。

    西米妈妈感叹地说道:“唉,多懂事、多明事理的孩子啊。”

    西米对马克说道:“我跟你说,你跟老师不用客气,我和我爸妈都是举手之劳。只要你心情好、学业好,这比什么都好。你说是不?”顿了顿,“对了,你想不想去迪士尼?”

    马克立刻变得很激动地说道:“想,很想啊。你带我去?”

    “那得问一问你爸爸,他同意了、我仨一起去。”西米说道。

    马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没有问题,西米老师文绉绉的,能玩那个不简单啊。”

    “爸爸,你了解迪士尼吗?西米老师可以选择项目啊。譬如:雷鸣山漂流、太空幸会史迪奇;好玩的小项目:爱丽丝梦游仙境迷宫、胡迪牛仔嘉年华、喷气背包飞行器、弹簧狗、蜂蜜罐;好看的演出有;风暴来临——杰克船长之惊天特技大冒险、米奇童话专列花车巡游、童话漫游时光。至于我和你可以‘翱翔•飞越地平线、加勒比海盗-沉落宝藏之战、创极速光轮’什么的,但全玩了时间太短,肯定不行。”

    西米听了有点喜悦,说道:“行啊,功课真做足了。”

    马克笑着说道:“网上一搜,不就全知道了。有个妍岩微信号的人,能免排队全程带领,一天畅游十大项目、三大演出,还玩很多小项目,晚上还带着观看烟花秀。”顿了顿,“我一个同学一放假就跟他妈去了,光创极速光轮一个娱乐项目居然排了两小时的队呢。”

    西米说道:“那给你个任务,再搜一搜你说的那个妍岩微信号的人,看明天能否跟她进园?”

    “我试一试,但不敢保证啊。”马克说道。

    马浩说道,“你不试,怎么知道不保证啊。”

    于是,马克就尝试着真的加妍岩微信号通过了。俩人愉快地聊着,妍岩答应可以插进她带的BJ游客小团队里。大家听了给马克一个点赞,接下来是吃好睡好、养精蓄锐,明日里挑战迪士尼啦。

    晚餐是丰盛的,西米爸爸安排一家地道的上海本帮菜酒店为大家接风。之后,又开车浏览沪上夜景、去了外滩徜徉。马浩和马克感叹着夜上海这座美丽的、现代的、国际化的大都市不夜城,岛城实则难以与其媲美啊!

    回到西米爸妈的家里已是深夜。西米与爸妈各有卧室,剩下客卧自然归马氏父子俩了。而马浩屈指算来有十年没跟马克住同一间屋里了。他洗漱完就上床闭上了眼睛,待马克洗漱完上床,彼此反而无睡意了。马克侧过身来、问道:“爸,我怎么感觉你和他们家非同寻常,告诉我实情吧。西米是谁的谁?她爸妈是谁的谁?”

    马浩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想象力太丰富,看神话剧看多了吧。”

    马克说道:“现实里神话才多呢,跟我说实话,我早熟不是小孩、已经成年了。”

    “不像你想的那样,快去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迪士尼乐园。”

    “你不想说、那就不勉强,我等着。”马克说完侧过身,关了床头灯闭上了眼睛。

    马浩经马克这么一问,思绪全乱、睡意全无。说了又怕他承受不了,不说又知道他已看出些端倪,但看上去没有过激的言辞行为,心理承受力还没脆弱到自己想象的地步。让他因为自己与吴莉婚姻裂变、处在这样难堪不幸的家庭是有点不公平的,可时至今日很无奈,呜呼哀哉!

    西米微信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马浩看了连忙回复“晚安”两个字,便强迫自己快快进入梦乡。他开了多半天的车也实在累了,听着马克微微的鼾声,渐渐睡去……

    早上醒来,站在阳台眺望着,云中的晨曦格外迷人,浦东的轮廓一览无余。不知啥时候,马克也悄悄地站在马浩的身后“嗨”了一声。他一惊转回头顺手搂住其肩膀,喃喃地说道:“上海的早晨好美啊。”

    “上海的早晨美,不如沪上的人美。人美的概念有美貌的、心灵的双重美,才是真正的美,对吧?”马克说道。

    马浩问道:“你要说什么?或者问什么?”

    此时,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马浩给马克使个眼色,他转身去开了门,见是西米忙说道“西米老师早啊。”

    “你俩在说什么啊?”西米问道。

    马浩想也没想,学着马克刚才的腔调和词儿说道:“上海的早晨美,不如沪上的人美。人美的概念有美貌的、心灵的双重美,才是真正的美。”顿了顿,“哎,你猜是谁说的?”

    西米诙谐地说道:“岛城人说得呗。不过,此话很完美,有寓意吧?”

    马浩笑了,说道:“这你得问马克同学。”

    马克避开话题、朝西米问道:“你会踢足球吗?我爸踢得特棒。”

    西米摆摆手,说道:“我不行,那我俩下楼去草坪向他学习吧。”说完,她搂着马克的肩膀、朝马浩含蓄一个飞眼走去。

    马浩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心想:西米与马克之间没有鸿沟、更不可能有隔阂,让他俩去推心置腹吧。他走到客厅,见西米爸妈坐在沙发上朝自己看着,便道了一声:早安。

    西米爸爸示意他坐下来,说道:“你这个儿子我们都喜欢,西米也跟他谈得来,他身上有你的潜质。”

    “我父子俩遇到你们是幸运的,你帮了我很多啊。”马浩感激地说道。

    西米爸爸摆摆手说道:“都一家人了,还说这话?帮了你,不是也帮了我那宝贝西米嘛。”

    马浩说道:“你可以这么说,但我得懂事啊,感恩的话要说,也要身体力行的。”

    西米妈妈欣赏地看着马浩说道:“你能这么想,也去这么做,我们很欣慰。以后跟西米好好过,我俩只要有机会,会去力所能及地帮你们。”

    “已经帮不少了,以后多考虑你们晚年如何生活幸福吧。”马浩说道。

    西米妈妈说道:“你和西米幸福,我们就幸福了。”顿了顿,“反过来,我俩幸福了,你们也压力少、幸福指数也上来了啊。”

    马浩笑了,说道:“妈,你的话好有哲理性啊。”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啊?”西米妈妈笑着问道。

    西米爸爸说道:“你啊,还是把握早餐时间点,别误了去迪士尼啊。”

    “那你俩聊,我去厨房看看。”西米妈妈起身刚走到厨房门口,门就开了。保姆端着盘子往外走,说道:

    “早茶好了。”

    西米妈妈答应着忙打手机说道:“西米,回来吃早茶啦。”

    西米接到电话在楼下广场答应着、拉起马克朝家里走去。俩人在不到一个小时里,聊人生、谈理想、说家庭特别地投机,彼此之间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但她只是委婉地提及自己与马浩的关系并没有真正挑明,她希望他能水到渠成接受现实而未来可期。他从昨天路上到当下与西米的接触了解,觉着她知识渊博、善解人意、温柔善良,身上有一种磁铁般的吸引自己,心里有点喜欢她。但这是他心中的秘密,暂时不露声色、不可外露罢。

    早茶是丰盛的,既讲究、又营养,沪上人与岛城人的饮食理念差异不小啊。马浩心里感叹着正在被影响中不知不觉地改变。有道是:不变的是人在改变、生活在改变、社会在改变、时代在改变,一切的一切无时不在改变着。

    西米吃着培根中,突然有呕吐的感觉,便拿餐巾纸捂着嘴去了洗手间。

    大家一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西米妈妈起身端一杯水进了洗手间,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没多吃什么啊,从昨天到现在,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西米说道。

    西米妈妈疑虑地问道:“你不会真‘那个’了吧?”

    西米不解地问道:“哪个了啊?”

    “妊娠反应啊。”

    “啊?我……我不知道啊。妈你真感觉是?”西米紧张地问道。

    西米妈妈笑了,说道:“你别说,你有这个可能啊。”顿了顿,“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你想想多久没来例假了?你不是说有半个月多了吗?”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真有这个可能,是半个多月了吧。他这人到晚上太能干,三天两头的,我……妈妈啊。”西米一把抱住妈妈又说:“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又要当妈妈了?那我太高兴了。”

    西米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看来你要有思想准备了,这一次可别大意。这样吧,让你爸开车,我上午陪你去医院。让马浩父子俩单独去迪士尼,你一会找机会与马浩悄悄说,马克那你俩把握好啊。”

    西米“嗯嗯”地答应着,搂着妈妈若无其事的样子出了卫生间。

    马浩、西米爸爸异样地看着他俩,马克问道:“西米老师,你没有事吧?”

    西米笑得很灿烂的样子说道:“没有事啊,可能在岛城吃海鲜吃惯了,回来吃培根太油腻已经不习惯了。”顿了顿,“对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早茶后让你爸爸陪你去迪士尼,老师的老师知道我回来了,想见我说点事。我让保姆阿姨晚上在家做大餐吃,你看成吗?”

    马克喃喃地说道:“你的老师啊?那好吧。”顿了顿,“我老师……”

    马浩给西米使了个眼色,俩人起身去卧室,他问道:“什么情况啊?”

    “我让爸妈带我去医院妇产体检,我可能……但最终看结果,你应该懂得啊。”

    马浩惊喜地问道:“难道我要当……”

    西米急忙说道:“你小声点,隔壁的马克有耳呢。”

    ……

    正如早晨所预料的那样,西米由爸妈陪着去医院妇产体检的结果:怀孕了。西米第一时间将大喜微信告诉了马浩,他正在迪士尼与马克玩着项目。看到她发来的微信一时激动不已。马克见此问道:“你什么情况啊?”

    马浩神秘地一笑,说道:“我不告诉你。”

    既然西米有喜,他心里的一大包袱消失了。就与马克全身心地玩着迪士尼的一个个项目,直到傍晚看起灯光秀。马克一边看一边拍着视频发到朋友圈里,这一天玩得刺激、开心,一切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