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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三节

    三

    吴莉在马浩与马克出行旅游后,与秦刚的接触也没太多的压力。他离异被净身出户,租了一个公寓住。她对此也没挑剔,在意的是人和职业,这让他有点感动。至于她有言在先的不擅长做饭,他也没在意。一个条件不挑剔,一个做不做饭不在意,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她去了他的公寓房里吃了他做的饭,他晚上则去了她家里,依然是他下厨房做的饭、且卫生也是他里里外外收拾的。彼此的弱项条件衡量着需要、强项则加分赢得了对方、“三观”上倒也匹配。就这么一天奠定了婚恋的基础,甚至在醉意中,他道出了娶她的心声。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模棱两可。她困惑着在想:自己与他算不算同是天下沦落人呢?可否在失意中“抱团取暖”?最终还是理智下来。她答应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她拿来被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急匆匆地进了卧室、关门吁了长长的一口气。随后,她打开手机探头软件看着醉意中的他,躺在沙发上卷曲着抱枕头抽泣起来。她一时心软打开了卧室的门……

    这一切,远在上海的马浩和马克是不知晓的。马克迪士尼一日游玩累了睡去,剩下西米、马浩、西米爸妈依然无睡意。在爸妈的劝说下,西米勉强地进了卧室。西米爸妈将眼光转向了马浩,他心知肚明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西米爸爸严肃地开口则有点语惊四座的感觉:

    “今天深夜,我们家也正式在上海开个‘一大’会议。不,应该是个‘遵义会议’。议题就一个:如何保护西米在接下来妊娠的日子里安全生下宝宝?”

    听西米爸爸的开场白,马浩和西米妈妈都笑了。西米妈妈“呵呵”地说道:“那我们明天开车去遵义再说吧。”

    “妈,你就让我爸作报告,我俩认真听着。”

    西米妈妈笑了,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不有点搞笑啊?”

    西米爸爸说道:“你说什么啊?西米怀孕天大事。”

    马浩朝马克睡的卧室指了指,说道:“爸,改个地方、改个时间?等有‘南湖’那样的地方再说?”

    “哎呀,我忘乎所以了,那先晚安吧。”西米爸爸起身朝西米妈妈使了个眼色就去卧室了。

    马浩则原地坐着没有动,想着西米爸爸刚才说的话寓意深远。西米两次怀孕可谓一波三折,这一次决定乾坤啊。一个家庭的幸福指数与孩子是息息相关的,自己又是家里中流砥柱而关乎全局。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吴莉能与秦刚有个好结局,开始全新的生活,两全其美地成全两个新家庭的幸福。人真是不能惦念,吴莉恰到时候发来了微信,说道:

    “睡了吗?我想说我有人了,马克的老师秦刚,我们各自开始新生活吧。”

    马浩看了微信回复她说道:“身为女人,你喜欢上小鲜肉,得接受他的幼稚;你爱上霸道总裁,得忍了他的强势;你看中他老实,请接受他的木讷;你爱慕他多情浪漫,得习惯他风流倜傥。而作为男人,看重她沉静,别嫌她寡言;敬佩她执着,忽略她的固执;喜欢她顺从,别嫌她没主见;倾慕她孤傲高冷,别抱怨她缺少柔情。我当初选择你,是因为什么呢?我们都到了一定年龄,最好的状态是低配生活、高配灵魂,把生活调到喜欢的频道,安稳于日常、浅喜于光阴,阅己,悦己,乐己。日后的每一段时光都藏着不可复制的美好。”

    少顷,吴莉微信回复说道:“呵呵,教育人一套又一套的,不用担心我。你说服好马克、帮他渡过叛逆期比什么都好,跟他策略地说我们的婚变吧。”

    “那你定个调子,是出轨?是没有共同语言?还是‘三观’错乱?”马浩回复问道。

    吴莉回复一句“随便你好了”就再无下句,她这个球踢得不简单啊!

    此时的马浩心情是复杂的,吴莉的情感心有所属,也让他不安中宽慰许多。想起前几天朋友圈里有人针对黄晓明新的恋情,发了他结婚时候的誓词是——“我真的生来就是保护你的,来实现你的愿望。我真的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在你面前。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即使七老八十没有牙了,走不动路了,那时候我还是一样宠你,把你当做是我的小公主。你现在老说我这样把你宠坏了怎么办,那就让我把你宠坏好了。因为我知道,把你宠坏了,别人就抢不走你了。”便从微信收藏中找出来转发给她。顺便加了一句:“送给你那个他的,但愿他对你能这样说。”

    少顷,他又转发微信朋友圈一段对话给她:“相亲所问‘有车吗?有房吗?有钱吗?’俗气的老三样已经out了。最时髦、最流行的是‘你没三高吧?没遗传疾病吧?没痴迷打游戏吧?没酗酒抽烟的恶习吧?没网购成瘾?没不会做饭?没家暴?没纹身吧?’婚恋从硬件向软件变革,物质文明丰沛时,追求精神与灵魂的契合,是如今最时尚的标签!”

    吴莉回复说道:“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式的叶公好龙。记住当下的主要矛盾是说服马克,别出意外啊。”

    马浩此时在想:这次旅行中,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把这一层“窗户纸”挑开,心头的那块石头才能抛掉,新的生活才会有新的开始。

    卧室的门开了,西米爸爸拿杯子去饮水机倒水喝,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开车、想什么呢?”

    “这就去睡。”马浩站起身进了卧室,见马克露着肚子在呼呼大睡,将毛巾被盖在他肚子上。随后,躺在他旁边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快点入睡。但是,越想睡越睡不着,无奈之下又起身静坐。看着马克熟睡得朦胧的面孔,心里却感慨不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克醒来见他呆坐着说了一句“大晚上的,你不困啊?”,就下床去了洗手间。他看着马克的背影叹了一声再次躺下闭上了眼睛。

    马克回来也没在意,躺下继续睡去。可能在学校养成早起的生物钟习惯,他六点多一点就醒来了。见马浩还在沉睡着,就走出卧室来到客厅。西米爸妈异样地看着他,他突然喊了一声“姥爷姥姥早”。两位老人一时兴奋得忘乎所以。西米妈妈问道:“你都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什么?”马克不解地问道。

    西米妈妈试探着说道:“你爸、你的西米老师俩人……”

    马克愣了,问道:“他俩吵架了?怪不得我爸爸凌晨还呆坐着不睡呢。”

    “我们没有吵架啊。”西米开门走出卧室说道。

    马克说道:“你们把我说糊涂了。”

    西米妈妈忙掩饰着说道:“你爸还在睡啊?我们得商量个事。”

    “我去喊他起来。”马克说着就去了卧室。

    西米不解地问爸妈,说道:“你们刚才跟马克说什么了?”

    “真没有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得相信我们说话有分寸的。”西米爸爸说道。

    西米一句“那就好”就去了洗手间,西米爸妈则面面相觑。

    马克从卧室出来歉意地说道:“我昨晚失眠起晚了,有事二老吩咐。”

    西米爸爸说道:“是这样啊,西米的身体有点小情况,我建议我们去海南博鳌不开车了,改为乘坐飞机能快一点,也不至于旅途那么疲劳。你说呢?”

    “那好吧,我一会手机订票。”马浩说道。

    西米爸爸忙说道:“不用你,我让公司的人订票去吧。”

    马克朝西米爸爸问道:“姥爷,你为什么对我和爸爸那么好啊?又帮换别墅、又买机票的。”

    “你这孩子怎么叫姥爷啊?”马浩急忙问道。

    马克上前挽起西米爸爸的胳膊说道:“因为我没有姥爷姥姥了,我认下不行吗?”

    西米爸妈急忙说道:“行、行啊。”

    马浩又问马克说道:“那你没有爷爷奶奶,你怎么不认这个啊?”

    马克回敬他一句“你懂得”又转问西米爸妈,“姥爷姥姥是不是啊?”

    “是、是、是啊。”

    待西米爸妈答应完,马克又说道:“你们还以为我是小孩?我眼睛又不瞎、精明着呢。”

    马克的话可谓语惊四座,让他们哑口无言、惊讶不已。

    马浩想了想试探地说道:“其实,你妈妈也同意你这么叫,我在犹豫怎么跟你说。”

    “所以,你昨晚上就发呆睡不着。她不会跟我们班主任已经……我说了,我不反对他俩的。这两天,我也感觉到了,与其让你们为难跟我说,还不如我主动点。反正生米要做成熟饭,早晚都得吃,姥爷姥姥你们说呢?”

    西米妈妈上前一把搂住了马克而热泪盈眶,说道:“好孩子。”

    “哎呀,我总算心踏实下来了,对不起啊,儿子。”马浩说完,眼睛也湿润了。

    马克说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顿了顿,“我处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不敏感?怎么会不福尔摩斯?你以后小心点啊。”

    “你爸爸怎么了?”西米从卫生间出来问道。

    马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懂得。”顿了顿,“咹,我现在不但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居然成为双亲家庭的孩子啦。”

    西米朝马浩问道:“这么说马克的问题解决了?谁做的思想工作?”

    “你没听马克说自己福尔摩斯?他是靠悟性悟出来的。”

    西米也上前抱着马克的头说道:“你太可爱了,我会好好爱你,成为好朋友的。”

    “多肉麻,我饿了,啥时早茶啊?”马克说道。

    “马上、马上。”西米妈妈说完,急忙去了厨房。

    西米爸爸看着马克兴奋地说道:“我想送你个礼物,手机?车?还是……”

    马克说道:“海南博鳌那别墅不是要加我的名字吗?这是一个大礼啊。”

    马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思冥想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居然被马克几句话便释然啦。看来世上真无难事,大事不难、小事不小,只要是事情,就有解决的方法、且时间是最好的方法之一。人生的每一个时点,都是一次改变人生的契机,奇迹随时都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发生。

    聊着中,一桌丰盛的早餐摆到了饭桌上。马克成为焦点被众星捧月似的,全家人不时地给他盘子里、碗里夹着吃的美食。他吃着‘佛跳墙’有感而发地说道:“这‘佛跳墙’了,那我是不可以说‘鲤鱼跳龙门’了啊?对了,俗一点说成真正的‘富二代’了?”

    西米笑着说道:“你就是你自己啊,现在是,将来也是,记住老师的话。”

    因为俩人紧靠着的缘故,他的嘴附在她耳朵旁坏笑着悄悄说道:“我什么时候叫你声后妈?”

    她一时笑得很灿烂,说道:“你啊,那两个字太敏感,要不去掉前面那个字,要不喊老师也不错啊。”

    “那我想想啊。”马克笑着说道。

    马浩似乎明白了俩人说话的意思,但西米妈妈却带着疑虑问道:“你俩嘀咕什么呢?”

    西米莞尔一笑,说道:“我俩不告诉你。”

    “这孩子。”西米妈妈说道。

    西米爸爸说道:“儿大不由爷啊,你想什么事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顿了顿,“鉴于西米的情况特殊,我们去海南博鳌就不开车了。我一会儿让公司订明天的机票,让别墅主人安排人打开窗户门透透气、收拾好卫生,明天到达争取住进去。”

    西米问道:“那今天怎么安排?我们开车去苏州玩吧?”

    西米妈妈说道:“你们去吧,我和你爸就不当双灯泡了。但有一点给我记住:安全回来,一根毫毛也不准少啊。”

    “妈啊,那你给我数一数我有多少根毫毛?”西米玩笑地问道。

    “我看让马克数一数好。”

    马克接过话茬说道:“姥姥,我保护她。”

    西米妈妈开心地笑了,说道:“这话我爱听,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啊。”

    马浩说了句“我吃好先准备去了”的话,就去了楼下车里给吴莉发微信:“可有,可无,可去,可留,取舍之间便是人生!无病,无忧,无虑,平淡之中,即幸福……”

    吴莉几乎秒回说道:“说重点的,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马浩回复说道:“马克平安无事喽。我们的事,他没有特别反应,你大胆地与你‘那个’那个吧。”

    “无聊,玩你的去吧。”吴莉回复说道。

    马浩看完她的回复,开始网上搜索苏州旅游攻略。包括:狮子林、假山王国、姑苏水上游、千年古刹寒山寺、盘门古城门遗迹、唐伯虎文化园的时间点,分别发给了西米和马克。其实,苏州的古典园林、水乡周庄、七里山塘、同里古镇、寒山寺等需要去慢慢品味感受的。因为就一天时间,只能删繁就简、走马观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