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布亚的心病
“但回溯过去是有限制的，不会回溯到七天前发生的事情。加上真实之眼的拥有者太稀少了，战争还导致不少真实之眼拥有者死去。所以，我们要全国各地地跑。”
“不对，爸，你不是说可以预见未来吗？怎么还会在战场中丧生？”布织打断布亚的讲述，疑惑地问道。
“看到不一定就能躲开，人是跑不过子弹的。而且，敌人又不傻。面对我们这种一枪一个准的狙击手，都是呼叫火力覆盖的。你觉得我能跑出炮火的覆盖范围吗？”
“噢~，原来是这样。”
见布织露出少有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觉得很可爱、有趣，抚摸着布织脑袋瓜继续说道：“而且，预见未来也是有缺陷的。预见的未来，不一定是真正的未来。”
“为什么？”布织像猫似的，眯着眼睛蹭了蹭父亲宽大温热的手掌问道。
“我预见自己中弹了，然后我躲开了，那我看到的未来是真正的未来吗？”
看着女儿皱眉思索，布亚为她抚平并解释道：“未来是会变的，是可以改变的。”
“若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能看到的、不同的未来就越多。”
“举个例子，有狙击手在千米外朝我开枪。子弹出膛后，我能看到的未来就是准确的。若子弹没有出膛，狙击手还根据我的移动轨迹来调整枪口，那我看到的未来就是变动的
你总不能指望对面的狙击手脑子不好，看到我走了，还仍然朝我之前的位置开枪吧？”
听完父亲的话，布织瞬间明白了个中原理，总结道：“也就是说，离现在越近的未来，准确性就越高？”
“对，没错。”布亚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收回手继续说道：“关于看到的未来，我们称为——三秒定律。超过了三秒，我们所能看到的未来的准确性就会下降到五成以下。
当然，如果对面是不会动的固定靶，超过了三秒，准确性依旧是百分之百。”
“而且，看到的未来的画面越多，需要分析的时间就越长，因为我要从中判断出哪个未来才是真实的。”
“比如：两颗豆子中挑一颗有标志的豆子，三颗、四颗、五颗、六颗……豆子越多，越难挑，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更重要的是，战争不是过家家，三秒钟已经很长了。”
“在近身肉搏战中，遇见高手的话，未来的画面更是要控制在半秒内，因为对方会根据你的招数来变招。”
“这时，更多的是靠肌肉记忆，靠反应速度。”
“真实之眼的作用就只是提高我的反应速度，并且，我看到对手出的下一招是不是虚招，我都无法判断。”
“所以，我们很少会跟着步兵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因为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
“在战场上，我们一般会被培养成狙击手。告诉同伴将要发生的紧急危险，并狙击重要目标。”
“好了，回归正传。”
布亚喝了一口水，整理思绪后，继续讲述。
“我接到来自军方老上司的任务，让我调查一个大人物。”
“按理说，这份命令是违规的，因为需要由我的直属上级，也就是警部下达。因为那时我已经从军队离开了，并且加入了警部。”
“可那时的我一直想回归军队，于是便无视了这份命令的违规之处。”
“最终，我酿成了大错。”
布亚弯着腰，双手抱拳放在两腿间，神色有些颓废。
布织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布亚的手，期望能给予父亲一些支持。
布亚红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自责地说道：“我的天真……我的一意孤行……我的自大……”
“让我害死了……祖国里一个十分重要的……家族的继承人……”
“是我……让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失去了……他们重要的父母……”
说道这，布亚痛苦地捂着脸，低吼道：“这都是我的错！”
布织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幅模样，她的父亲一向都是温文尔雅。
哪怕她犯了错，父亲也总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可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所以，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所措。
此时，一直在门外观察的奈玛缓缓走上前，来到布亚的身前，抱住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布亚一直为此痛苦与自责。
可她劝不了布亚，因为这是布亚的心病。
而她没有治疗布亚心病的药。
她会知道，也是一次偶然。
有一天，她从深夜里醒来，准备去上洗手间。
可她醒来后发现，身旁的丈夫不见了，而楼下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她壮着胆子下楼，发现自己的丈夫就坐在沙发上哭，很无助，像是一个孩子似的。
她问丈夫为什么哭，可丈夫却什么也不肯说。
后来，假装熟睡的她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夜深人静时，丈夫就会偷偷一个人躲在客厅里哭。
直到布织十四岁那年，丈夫才肯吐露心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劝过布亚放下这件事情，他是无心之过，可这只会让布亚生气。
奈玛一边轻轻拍打着丈夫的后背，一边轻声对布织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妈妈不同意你和伊文的婚事吗？”
布织楞了一下，因为她很少看见母亲这幅温柔的模样。
母亲在她记忆里，一向是严厉，暴躁的。
旋即，布织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问题她问过母亲很多遍，可母亲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告诉她真相。
“你爸犯下的错，按照他的国家的法律，你爸会被判死刑，最轻也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然而，那位丧子的族长给了你爸第三条路，那就是出国离开，永远不要回国。”
“也就是驱逐出国？”布织不解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布亚沙哑着嗓子道：“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唯一的活路？”布织更迷惑了。
“你不是在白虎国长大，所以不理解那个家族在白虎国的地位。我这么说吧，我犯下的错，全国上下，就没有几个不想让我死的。”
“啊？”
没有搭理布织的惊呼，布亚自顾自地喃喃道：“当时我前脚刚被那位族长安排人送出国，后脚就有几支小队追了上来。”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发，宁愿冒着被开除军籍的风险，也要杀了我。”
“我能理解他们，如果不是我害死那位继承人，凶手是另有其人的话，我也会去追杀凶手。”
布亚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可我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死。”
“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要让那个骗了我的混蛋付出代价，我要亲手杀了他！”
布织不安地看着父亲一脸疯狂的模样，又看向母亲：“妈，爸他这是怎么了。”
“跟我来，让你爸独自待一会儿。”
布织一步三回头，不安地跟着母亲来到厨房。
今天的父亲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害怕。
将女儿领到厨房后，奈玛将门堵住，神色不善。
“妈~”意识到不妙后，布织连忙撒娇喊妈。
“别跟老娘撒娇，老娘不吃你这一套。老娘撒娇时，你连奶还没开始吃呢！”
奈玛咬牙切齿，用手指猛戳布织的脑门，并数落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拿你爸以前的事情说笑吗？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啊？”
“不是我问的，是爸自己说的。”布织弱弱地解释道。
“还敢顶嘴是吧？翅膀硬就想飞是吧？”
“我哪有……”
“既然你这么想嫁给伊文那个臭小子，你今天就收拾东西，搬去他家。老娘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然后老娘跟着你爸回国。”
“爸要回国？”
奈玛强行压下心中怒火，解释道：“那位族长大量地放过了你爸，可你爸就是死脑筋，非说什么赎罪，若生儿子就给他的两个孙子当牛做马，若是女儿就送给他的两个孙子当
老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同意你和伊文在一起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教你帝国礼仪的原因。”
“这下你懂了吧？”
“啊？”布织彻底亚麻呆住了。
“啊什么啊，你到底听懂了没？”奈玛脸色越发不善。
“不……懂懂懂了。”布织见母亲大人抄起锅铲，连忙从心地点头，旋即又问道：“可是，那位族长不是派人追杀父亲吗？”
“你是猪脑子吗？人家真想杀你父亲，还用花心思送你爸出国避难？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大堆有眼力的人精出手。”
见女儿还是呆呆的，奈玛叹了口气。
自家的崽，不能生气。
就算是想让她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于是，奈玛开始耐心地解释道：“伊文这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挺愿意看到你和伊文在一起的，毕竟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嫁得不远，我也放心。”
“可当你爸告诉我，他非要补偿人家的事情后，我就意识到，这事儿麻烦了。”
“你爸的为人就是太直了，死脑筋。”
“明明人家已经表示不计较了，但你爸非要凑上去补偿人家。”
“你爸是正人君子，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将你送过去，就委屈了你。可不送，他就是食言，不信守承诺。所以他才会如此纠结，自责。”
“不对，爸，你不是说可以预见未来吗？怎么还会在战场中丧生？”布织打断布亚的讲述，疑惑地问道。
“看到不一定就能躲开，人是跑不过子弹的。而且，敌人又不傻。面对我们这种一枪一个准的狙击手，都是呼叫火力覆盖的。你觉得我能跑出炮火的覆盖范围吗？”
“噢~，原来是这样。”
见布织露出少有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觉得很可爱、有趣，抚摸着布织脑袋瓜继续说道：“而且，预见未来也是有缺陷的。预见的未来，不一定是真正的未来。”
“为什么？”布织像猫似的，眯着眼睛蹭了蹭父亲宽大温热的手掌问道。
“我预见自己中弹了，然后我躲开了，那我看到的未来是真正的未来吗？”
看着女儿皱眉思索，布亚为她抚平并解释道：“未来是会变的，是可以改变的。”
“若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能看到的、不同的未来就越多。”
“举个例子，有狙击手在千米外朝我开枪。子弹出膛后，我能看到的未来就是准确的。若子弹没有出膛，狙击手还根据我的移动轨迹来调整枪口，那我看到的未来就是变动的
你总不能指望对面的狙击手脑子不好，看到我走了，还仍然朝我之前的位置开枪吧？”
听完父亲的话，布织瞬间明白了个中原理，总结道：“也就是说，离现在越近的未来，准确性就越高？”
“对，没错。”布亚赞赏地点了点头，接着收回手继续说道：“关于看到的未来，我们称为——三秒定律。超过了三秒，我们所能看到的未来的准确性就会下降到五成以下。
当然，如果对面是不会动的固定靶，超过了三秒，准确性依旧是百分之百。”
“而且，看到的未来的画面越多，需要分析的时间就越长，因为我要从中判断出哪个未来才是真实的。”
“比如：两颗豆子中挑一颗有标志的豆子，三颗、四颗、五颗、六颗……豆子越多，越难挑，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更重要的是，战争不是过家家，三秒钟已经很长了。”
“在近身肉搏战中，遇见高手的话，未来的画面更是要控制在半秒内，因为对方会根据你的招数来变招。”
“这时，更多的是靠肌肉记忆，靠反应速度。”
“真实之眼的作用就只是提高我的反应速度，并且，我看到对手出的下一招是不是虚招，我都无法判断。”
“所以，我们很少会跟着步兵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因为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
“在战场上，我们一般会被培养成狙击手。告诉同伴将要发生的紧急危险，并狙击重要目标。”
“好了，回归正传。”
布亚喝了一口水，整理思绪后，继续讲述。
“我接到来自军方老上司的任务，让我调查一个大人物。”
“按理说，这份命令是违规的，因为需要由我的直属上级，也就是警部下达。因为那时我已经从军队离开了，并且加入了警部。”
“可那时的我一直想回归军队，于是便无视了这份命令的违规之处。”
“最终，我酿成了大错。”
布亚弯着腰，双手抱拳放在两腿间，神色有些颓废。
布织没有说话，而是抓着布亚的手，期望能给予父亲一些支持。
布亚红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自责地说道：“我的天真……我的一意孤行……我的自大……”
“让我害死了……祖国里一个十分重要的……家族的继承人……”
“是我……让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失去了……他们重要的父母……”
说道这，布亚痛苦地捂着脸，低吼道：“这都是我的错！”
布织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幅模样，她的父亲一向都是温文尔雅。
哪怕她犯了错，父亲也总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可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所以，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所措。
此时，一直在门外观察的奈玛缓缓走上前，来到布亚的身前，抱住自己的丈夫。
她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布亚一直为此痛苦与自责。
可她劝不了布亚，因为这是布亚的心病。
而她没有治疗布亚心病的药。
她会知道，也是一次偶然。
有一天，她从深夜里醒来，准备去上洗手间。
可她醒来后发现，身旁的丈夫不见了，而楼下传来微弱的哭泣声。
她壮着胆子下楼，发现自己的丈夫就坐在沙发上哭，很无助，像是一个孩子似的。
她问丈夫为什么哭，可丈夫却什么也不肯说。
后来，假装熟睡的她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夜深人静时，丈夫就会偷偷一个人躲在客厅里哭。
直到布织十四岁那年，丈夫才肯吐露心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劝过布亚放下这件事情，他是无心之过，可这只会让布亚生气。
奈玛一边轻轻拍打着丈夫的后背，一边轻声对布织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妈妈不同意你和伊文的婚事吗？”
布织楞了一下，因为她很少看见母亲这幅温柔的模样。
母亲在她记忆里，一向是严厉，暴躁的。
旋即，布织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问题她问过母亲很多遍，可母亲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告诉她真相。
“你爸犯下的错，按照他的国家的法律，你爸会被判死刑，最轻也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然而，那位丧子的族长给了你爸第三条路，那就是出国离开，永远不要回国。”
“也就是驱逐出国？”布织不解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布亚沙哑着嗓子道：“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唯一的活路？”布织更迷惑了。
“你不是在白虎国长大，所以不理解那个家族在白虎国的地位。我这么说吧，我犯下的错，全国上下，就没有几个不想让我死的。”
“啊？”
没有搭理布织的惊呼，布亚自顾自地喃喃道：“当时我前脚刚被那位族长安排人送出国，后脚就有几支小队追了上来。”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发，宁愿冒着被开除军籍的风险，也要杀了我。”
“我能理解他们，如果不是我害死那位继承人，凶手是另有其人的话，我也会去追杀凶手。”
布亚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可我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死。”
“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要让那个骗了我的混蛋付出代价，我要亲手杀了他！”
布织不安地看着父亲一脸疯狂的模样，又看向母亲：“妈，爸他这是怎么了。”
“跟我来，让你爸独自待一会儿。”
布织一步三回头，不安地跟着母亲来到厨房。
今天的父亲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害怕。
将女儿领到厨房后，奈玛将门堵住，神色不善。
“妈~”意识到不妙后，布织连忙撒娇喊妈。
“别跟老娘撒娇，老娘不吃你这一套。老娘撒娇时，你连奶还没开始吃呢！”
奈玛咬牙切齿，用手指猛戳布织的脑门，并数落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拿你爸以前的事情说笑吗？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啊？”
“不是我问的，是爸自己说的。”布织弱弱地解释道。
“还敢顶嘴是吧？翅膀硬就想飞是吧？”
“我哪有……”
“既然你这么想嫁给伊文那个臭小子，你今天就收拾东西，搬去他家。老娘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女儿，然后老娘跟着你爸回国。”
“爸要回国？”
奈玛强行压下心中怒火，解释道：“那位族长大量地放过了你爸，可你爸就是死脑筋，非说什么赎罪，若生儿子就给他的两个孙子当牛做马，若是女儿就送给他的两个孙子当
老婆。”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同意你和伊文在一起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教你帝国礼仪的原因。”
“这下你懂了吧？”
“啊？”布织彻底亚麻呆住了。
“啊什么啊，你到底听懂了没？”奈玛脸色越发不善。
“不……懂懂懂了。”布织见母亲大人抄起锅铲，连忙从心地点头，旋即又问道：“可是，那位族长不是派人追杀父亲吗？”
“你是猪脑子吗？人家真想杀你父亲，还用花心思送你爸出国避难？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大堆有眼力的人精出手。”
见女儿还是呆呆的，奈玛叹了口气。
自家的崽，不能生气。
就算是想让她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于是，奈玛开始耐心地解释道：“伊文这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是挺愿意看到你和伊文在一起的，毕竟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嫁得不远，我也放心。”
“可当你爸告诉我，他非要补偿人家的事情后，我就意识到，这事儿麻烦了。”
“你爸的为人就是太直了，死脑筋。”
“明明人家已经表示不计较了，但你爸非要凑上去补偿人家。”
“你爸是正人君子，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将你送过去，就委屈了你。可不送，他就是食言，不信守承诺。所以他才会如此纠结，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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