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年初二
初二回娘家。
一大早，洪星罗就被老妈叫起来，吃过饭，穿得严严实实，戴上帽子、手套、毛围巾。
老爸骑摩托车载着一家三口，翻山越岭，有近二十公里的路程。
外婆家在庆岩村村尾，人烟稀少，被大山包裹，属于金佛山外围，崇山峻岭，植被茂密，四季常绿。
微微细风，潺潺流水，清澈的水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漫山遍野浓郁草木之香，静谧清欢。
沿路远望，尽是天然形成的地理环境：悬崖绝壁，溪流瀑布，峡谷跌水，抬头能瞭看岩层叠错的壮阔，低头能俯瞰天坑花草清幽。
自然，真是美好啊！
外婆家，大舅、大舅妈、大表弟，三舅、三舅妈、小表弟，女大舅、姨爹、表哥，小幺舅、小幺舅女朋友，外公，外婆，再加上洪爸、洪妈、洪星罗，一大家子人，好不热闹！
洪星罗打量眼前这些人，他和三舅一家、女大舅一家亲一些。
大舅一家住在武隆，大舅搞货运起家，日子过得不错，后来好像投资失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洪星罗不清楚。
大表弟罗先志，9岁。
小幺舅入赘到了成都，刚才洪星罗向外婆问过小幺舅的那个女朋友，是成都人！
看来，这就是幺舅未来的老婆，只不过他们夫妻最后还是离婚了。
小表弟罗先白，3岁。
大表哥黎启禀，16岁，在隆安镇中心学校上初三。
一进门，小表弟就缠着洪星罗玩儿。
上一世，洪星罗就很喜欢这个小表弟，原来他跟自己天然亲。
大表弟比较闷，待在屋里不愿出来。
大表哥，洪星罗，小表弟三个人在屋前放“擦炮”玩儿。
外婆家是青砖混土结构，联排二层三套，与邻居相比，可以称得上是漂亮而气派。
只见邻居家，房子是由黄土建成，平地一层，里面中间是大厅，两边是卧房，上面盖的不是黑瓦，而是茅草！
房子有些年头，墙体裂了好几道缝隙，用稻草塞在里面，免得漏风。
旁边，用松木搭了一个棚子，作为厨房。
透过敞开的大门，只看到一张折了腿用木料钉起来作为支撑的破旧桌子。
大过年的，门楣没点装饰也就罢了，里面也没什么年货的样子。
就连最基本的瓜子花生，也见不到一粒。
洪星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家人的情况。
这家人姓尹，上无老，下有小，而且，这“小”的数量有点惊人。
现在他家已经有了七个孩子！
七个都是女儿！
尹老汉一心想要个儿子，但偏偏每胎都是女儿。
据洪星罗所知，直到第十一个孩子的时候，尹老汉才得偿所愿。
这些年，尹老汉一家都在躲避计生委和村委的人。
只要一有人来，他就让婆娘带着一群女儿躲到山里去。
要罚款？
门都没有！破房子一个，要就拿去！
想把婴儿抱走？
自己去山上搜吧！
妇女主任多次上门做思想工作，尹老汉只知道抽旱烟，一句话不搭理。
次数多了之后，有关部门的人，来得也不是那么勤快了。
很多时候，来人都看不到正主。
尹老汉养了一群山羊，这么多年，就靠这群山羊过了下来。
他的那群女儿，一直没有户口，更别提去上学了。
尹老汉家简陋的“厨房”旁，搭了一个烤火的棚子，此刻，七个女孩儿坐在柴火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洪星罗三人。
她们眼里充满了一种麻木的羡慕。
洪星罗向着七个女孩儿走去，仔细打量她们。
一个个跟叫花子一样，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脸上满是污渍。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旧不堪，又肮脏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要不要一起玩儿？”
或许是小孩子模样的缘故，七个女孩儿眼里并没有害怕的神色，但也没有回答洪星罗，跟哑巴一样。
小表弟在一旁嫌弃地向洪星罗吐槽，她们太臭了，不爱干净，希望洪星罗不要跟她们玩儿。
或许，小表弟脑海里满是夏天这群人的臭味回忆，所以他的表情带着深深的鄙视与厌恶。
大表哥也不愿意跟这群脏女孩儿玩儿。
洪星罗笑着让他们自己去玩儿，他在这里烤一下火。
大表哥、小表弟叽叽歪歪地迅速离开。
洪星罗摇摇头，也不管女孩儿同意不同意，走进小棚子，一屁股坐在一个松树桩上。
刻意交谈之下，洪星罗很快就知道了七个女孩儿的名字。
尹有男，16岁，尹来男，14岁，尹想男13岁，尹思男，10岁，尹招娣，8岁，尹盼娣，5岁，尹来娣，3岁。
她们爸妈去集市上卖羊，留她们几个在家照顾剩下的山羊。
洪星罗一只羊也没看到，一问才知道，她们家的羊，一代又一代繁衍，早已经养顺，由头羊带着漫山遍野放，自己知道回来。
上一世，这家人的结局不是很好，老二长大后，出去打工，被人骗到传销里，然后把她大姐、三妹、四妹，一起骗了进去，在乡邻间传得沸沸扬扬。
后面几个女儿长大离开，少有音讯。
最后还是国家帮尹老汉盖了新房。
养了一大堆女儿，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洪星罗和七女交谈，心里直摇头，跟他身边的六个女孩儿相比，完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看来，人还是得受教育才行啊！
纵使教育有万般缺点，却也只有它能让人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兽？
外婆家后山的半山腰上，住着一位奇怪的人。
可以把他说成是一个奇人。
饭后，洪星罗和小表弟、大表哥，一起来到这位奇人的茅草屋。
屋子和尹老汉家一样，黄土作墙，茅草作顶。
屋内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劳作用的农具，中药材，谷物红薯之类的食物，一张木床。
今天天气不错，奇人正在他的屋前看书。
一个男子却留了一头长发，又不作道士打扮，跟女人一样披散在脑后，晚上看到，还挺吓人。
他身上穿得单薄，农人款式，却和头发一样，干干净净。
坐在一张自制简陋矮板凳上，手里拿着书是《宋史》。
一大早，洪星罗就被老妈叫起来，吃过饭，穿得严严实实，戴上帽子、手套、毛围巾。
老爸骑摩托车载着一家三口，翻山越岭，有近二十公里的路程。
外婆家在庆岩村村尾，人烟稀少，被大山包裹，属于金佛山外围，崇山峻岭，植被茂密，四季常绿。
微微细风，潺潺流水，清澈的水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漫山遍野浓郁草木之香，静谧清欢。
沿路远望，尽是天然形成的地理环境：悬崖绝壁，溪流瀑布，峡谷跌水，抬头能瞭看岩层叠错的壮阔，低头能俯瞰天坑花草清幽。
自然，真是美好啊！
外婆家，大舅、大舅妈、大表弟，三舅、三舅妈、小表弟，女大舅、姨爹、表哥，小幺舅、小幺舅女朋友，外公，外婆，再加上洪爸、洪妈、洪星罗，一大家子人，好不热闹！
洪星罗打量眼前这些人，他和三舅一家、女大舅一家亲一些。
大舅一家住在武隆，大舅搞货运起家，日子过得不错，后来好像投资失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洪星罗不清楚。
大表弟罗先志，9岁。
小幺舅入赘到了成都，刚才洪星罗向外婆问过小幺舅的那个女朋友，是成都人！
看来，这就是幺舅未来的老婆，只不过他们夫妻最后还是离婚了。
小表弟罗先白，3岁。
大表哥黎启禀，16岁，在隆安镇中心学校上初三。
一进门，小表弟就缠着洪星罗玩儿。
上一世，洪星罗就很喜欢这个小表弟，原来他跟自己天然亲。
大表弟比较闷，待在屋里不愿出来。
大表哥，洪星罗，小表弟三个人在屋前放“擦炮”玩儿。
外婆家是青砖混土结构，联排二层三套，与邻居相比，可以称得上是漂亮而气派。
只见邻居家，房子是由黄土建成，平地一层，里面中间是大厅，两边是卧房，上面盖的不是黑瓦，而是茅草！
房子有些年头，墙体裂了好几道缝隙，用稻草塞在里面，免得漏风。
旁边，用松木搭了一个棚子，作为厨房。
透过敞开的大门，只看到一张折了腿用木料钉起来作为支撑的破旧桌子。
大过年的，门楣没点装饰也就罢了，里面也没什么年货的样子。
就连最基本的瓜子花生，也见不到一粒。
洪星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家人的情况。
这家人姓尹，上无老，下有小，而且，这“小”的数量有点惊人。
现在他家已经有了七个孩子！
七个都是女儿！
尹老汉一心想要个儿子，但偏偏每胎都是女儿。
据洪星罗所知，直到第十一个孩子的时候，尹老汉才得偿所愿。
这些年，尹老汉一家都在躲避计生委和村委的人。
只要一有人来，他就让婆娘带着一群女儿躲到山里去。
要罚款？
门都没有！破房子一个，要就拿去！
想把婴儿抱走？
自己去山上搜吧！
妇女主任多次上门做思想工作，尹老汉只知道抽旱烟，一句话不搭理。
次数多了之后，有关部门的人，来得也不是那么勤快了。
很多时候，来人都看不到正主。
尹老汉养了一群山羊，这么多年，就靠这群山羊过了下来。
他的那群女儿，一直没有户口，更别提去上学了。
尹老汉家简陋的“厨房”旁，搭了一个烤火的棚子，此刻，七个女孩儿坐在柴火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洪星罗三人。
她们眼里充满了一种麻木的羡慕。
洪星罗向着七个女孩儿走去，仔细打量她们。
一个个跟叫花子一样，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脸上满是污渍。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旧不堪，又肮脏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要不要一起玩儿？”
或许是小孩子模样的缘故，七个女孩儿眼里并没有害怕的神色，但也没有回答洪星罗，跟哑巴一样。
小表弟在一旁嫌弃地向洪星罗吐槽，她们太臭了，不爱干净，希望洪星罗不要跟她们玩儿。
或许，小表弟脑海里满是夏天这群人的臭味回忆，所以他的表情带着深深的鄙视与厌恶。
大表哥也不愿意跟这群脏女孩儿玩儿。
洪星罗笑着让他们自己去玩儿，他在这里烤一下火。
大表哥、小表弟叽叽歪歪地迅速离开。
洪星罗摇摇头，也不管女孩儿同意不同意，走进小棚子，一屁股坐在一个松树桩上。
刻意交谈之下，洪星罗很快就知道了七个女孩儿的名字。
尹有男，16岁，尹来男，14岁，尹想男13岁，尹思男，10岁，尹招娣，8岁，尹盼娣，5岁，尹来娣，3岁。
她们爸妈去集市上卖羊，留她们几个在家照顾剩下的山羊。
洪星罗一只羊也没看到，一问才知道，她们家的羊，一代又一代繁衍，早已经养顺，由头羊带着漫山遍野放，自己知道回来。
上一世，这家人的结局不是很好，老二长大后，出去打工，被人骗到传销里，然后把她大姐、三妹、四妹，一起骗了进去，在乡邻间传得沸沸扬扬。
后面几个女儿长大离开，少有音讯。
最后还是国家帮尹老汉盖了新房。
养了一大堆女儿，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洪星罗和七女交谈，心里直摇头，跟他身边的六个女孩儿相比，完全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看来，人还是得受教育才行啊！
纵使教育有万般缺点，却也只有它能让人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兽？
外婆家后山的半山腰上，住着一位奇怪的人。
可以把他说成是一个奇人。
饭后，洪星罗和小表弟、大表哥，一起来到这位奇人的茅草屋。
屋子和尹老汉家一样，黄土作墙，茅草作顶。
屋内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劳作用的农具，中药材，谷物红薯之类的食物，一张木床。
今天天气不错，奇人正在他的屋前看书。
一个男子却留了一头长发，又不作道士打扮，跟女人一样披散在脑后，晚上看到，还挺吓人。
他身上穿得单薄，农人款式，却和头发一样，干干净净。
坐在一张自制简陋矮板凳上，手里拿着书是《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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