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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激动

    “头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真刚。”真刚有些吃力地开口,虽然他觉得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呃,头儿,我这么问当然是说你的本名了。”江木的语气好像觉得真刚傻掉了一样。

    “……”真刚努力在脑海里面回忆,发现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他被抓到罗网的时候才没多大,正常情况来讲他娘还叫着他的小名,说不定是像狗蛋二狗之类的名字,他有些无奈地抬头望望顶上,却磕到了江木的后脑勺,“我忘了。”

    “唉,头儿,看来你不该死啊。”

    江木油嘴滑舌的,我“刚刚就在想,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挖一个很深的坑把你和你的剑一块儿埋了,然后在碑上刻你的本名,你都死了,总不能还用着那个赵大人给你起的破名字吧,嘿嘿,现在你想不起来了,看来你命不该绝啊。”说着江木笑了,但是干巴巴的。

    命不该绝——真刚也很想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可是这个监狱封得只有高处一个透气孔,他和江木的兵器又被夺走了,更何况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伤,还一天没进食了,哦,对啊,已经一天过去了,他只有七天的命了。

    两个人正在保持尴尬的沉默,脚下的砖块忽然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但是两个人都察觉到了,不约而同地眼睛看向地面,接着底下又传来了几下有规律的震动,是剑奴的暗语,意思是:别动,下来。

    看来真是命不该绝,真刚灰暗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喜悦,他用脚吃力地在地上连着蹬了三下回应对方,表示自己理解。

    “头儿,看来……”江木一脸的喜悦,话还没说一半就被真刚在手心里狠狠戳了一下,顿时变成满脸的龇牙咧嘴,但是随之会意地接上,“看来我是得死在这里了。”这小监狱的外头,也必定是有人听着里面的谈话。

    下头开始了营救行动,而且动作还很大,虽然没发出什么引人注目的声响,下面的人好像在用内力破坏这几块地砖,震得真刚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飞出来了,这是个技术活,既要力量大,攻击范围又要小,只能是他俩脚下那几块地砖。

    “头儿……”江木的声音被震得一颤一颤的,“我……觉得……我快……不行了……”这句话刚说完,他脚底下那块砖就忽然碎掉了,江木啊地一声两只脚就陷了下去,但是故意提高声音:“我两只手要烂掉了。”

    有一块转碎了,剩下的就容易了许多,下面的人很容易就把他们脚底下那几块砖头给扒拉掉,稳当地接住了从上头掉下来的江木和真刚。

    没发出一点声响,真刚惊异地看见不只是转魄灭魂姐妹两个,还有断水,甚至连乱神也在,乱神架着江木的两只胳膊,满脸的不屑和厌恶,真刚用眼神询问接着自己的断水,断水努努嘴示意先走远了再说。

    断水把他俩的兵器都给搞回来了,还搞到了四套秦兵的装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乱神把江木随便一扔,就回去找些烂木板把刚才被他们破坏的地方给堵上。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蜃楼的总控制室,这里是整个蜃楼最核心的地方。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把守,因为这里是由公输家的机关术控制的,根本不需要人为操作。姐妹俩没有受伤,只是真刚和江木伤得有点重,尤其是真刚,断水看了看他的伤口说左臂估计得废了,小腹那道剑痕不深不浅,血已经止住了,断水随身带着疗伤的东西,给两个人简单包扎了一下。

    江木的两只手被包得像粽子一样,指头也弯不起来,这时候乱神回来了,一副不满的样子,真刚看了看抱着手臂站在角落里的乱神,长脸上的表情是斜视,还和以前一样。

    “为什么帮我?”

    乱神的长脸上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因为我恨李斯,恨赵高,他们不是想抓你吗?那正好,我就在你身上赌一把,真刚,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如果七天以后你还活着,这人情可是要还的。”

    真刚紧抿着发白的双唇:“一定。”

    断水交代真刚,蜃楼上的秦兵不是固定的,每日子时会有更换,他们四个人可以混在离开蜃楼的那些秦兵里出去。真刚问断水为什么不一起离开。

    断水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他还有事要做,临走的时候,断水塞给江木两人份的还能撑上一天的干粮和一些药,江木回头对断水说:“老爷子,我是生是死都要走了,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一句话都不对我说?”

    断水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我只希望,后会无期吧。”

    这句话或许是几日以后断水又站在真刚和江木面前,露出那种遗憾表情的原因。

    为了分散目标,姐妹俩和真刚江木是朝两个方向走的,可他们两个出了桑海城,就觉得无处可去,追兵是必然的,他们身上又带着伤。

    江木的手根本就不可能握剑,真刚走的都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小径,这些小径也都是这些年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也给他带来的莫大的好处,还有一些罗网荒废的补给处,偶尔还能找到一些能食用的干粮。

    “头儿,你说我们逃得掉吗。”江木啃着一块有些发霉的干粮,含糊地问,却不带发问的语气,让真刚陷入沉默,他们两个人受了伤,每天又吃不饱,每日的行动已经很缓慢了,如果被追兵找到,就是必死无疑,转魄灭魂两个人身上没有伤,分开走,她们两个说不定会有活路。

    他们是在逃亡的第六天被断水带领的追兵找到的,清一色都是罗网的人,断水站在最前面,提着剑,露出一个像是无奈也算得上遗憾的表情,真刚撑着满身的疲惫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握着剑。

    挡在江木前面,但是罗网的人好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两方就这样对峙了许久,那边一个甲等刺客说:“头领,蜃楼起航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别让我们再找到你。”站在那里的断水没有说话,像是应允。

    “我们不想违背良心。”

    这应当是人性的怜悯吧,真刚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但是始终没落下那种称之为眼泪的东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费力地收剑入鞘,然后转身离开。

    真刚不觉得一天他能逃多远,但是他是用尽了力气向前跑去,身后的江木跟得紧紧的,日夜不休,然后在一条不知名的溪水边,他们被追杀的人赶上,带着伤的真刚和断水没过上十招,就被锁住全身要害。

    剑锋抵住喉头。

    逃亡的几日,真刚一直浑浑噩噩,但是就在这一时刻,他却保持着前所未有有的冷静与清醒,他的脚下磊着密密麻麻的卵石,让他一下子想起,这个地方竟然是江木的坟墓。

    江木的尸骨就在他脚下不远的地方,真刚是怎样清晰地记得他把浑身发紫的江木放入大地,以溪底被水磨得圆润光滑的卵石为他的做碑。

    今天是蜃楼起航的日子,第八天了。

    “老爷子,我死以后,你能保证江木的命吗。”他的语调有些凄凉,喉头的蠕动让断水的剑刺破了他的肌肤。

    “尽量。”断水的表情也凄凉得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转魄和灭魂怎么样了。”

    “乱神去追她们了,还没有消息。”

    “老爷子,能求你个事吗。”

    “你说。”

    “我脚底下,是江木的墓,我死以后,你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吧,如果可以的话,还有我的剑。”

    断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头儿?”

    江木两只眼睛糊着眼屎,从睡梦里迷蒙地睁开眼,在火光的一明一灭中发现趟在边上的真刚不见了。

    这是真刚和江木两个人来到蜃楼上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转魄灭魂刚来找过真刚。

    江木在心底不由得有些小失望,看来昨晚上自己那么多煽情的话是白说了,头儿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他平时总劝着真刚,话都是断水老爷子那里学来的,唯有昨天晚上那些,是他的肺腑之言,现在想起来似乎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真不知道自己这张只会说胡话的嘴怎么吐出这样煽情的话来。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使得视野稍微清晰了一点,边上的被窝还是热的,真刚并没出去多久——不知是查什么情报去了,江木思忖着,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坐在床沿上。

    先是发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莫名想起和真刚在一块儿的事情,五年的时间里江木从来没给真刚少惹过祸,每次他都嬉皮笑脸的样子看着一脸淡定的真刚从眉头的微皱到拧成一团然后在几秒过后冲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天底下也或许只有江木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他噗嗤一下毫无抑制地笑出声来,狭小的房间本来很静,他的笑声在房间的墙壁上来回碰撞,又钻进他的耳朵里好像被放大了好多倍,江木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带动空气的流动让本身就忽明忽暗的烛火扑地一下灭了,他伸手去点,但是没擦着,就作罢,一屁股坐回床沿上。

    黑暗让他更加思绪万千。五年的时间里真刚对他更多的是迁就,有时候因为江木的一个举动就让眼看成功的目标飞了,真刚最多也就一个白眼,冲他咆哮已经算是让他最忍不得的情况,至于上次真刚几乎把江木闷死,最后他也没下得去手。真刚替江木背了多少黑锅,怕是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江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真刚的一举一动的,他只是觉得,在这样冷漠的世道,还能有这样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十分地不容易,真刚为他受过伤,挨过罚,他不能什么都不为他做,这是一个人活着的良心。

    因此就算真刚做的是把命放在阎王爷刀子底下的事情,只要他去做,江木也会跟着。

    这辈子,也不会后悔的吧。

    正迎面走来的那少年面如白玉,明眸如星。一袭贴身的白衣随风而舞,衣袂飘扬却又不失其沉稳如山的气势——

    且慢。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少年腰间沉甸甸的钱袋,脸上涉世未深的稚气,两相结合便对旁人构成了一种奇异的的诱惑,似乎在高呼着快来吧快来吧我的钱随便你们拿。

    阿狗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半晌,“噗”地把口中叼着的野草吐开,心中瞬间拟好了计划。

    财不露白都不知道,我不去取总会有人去取。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的阿狗气沉丹田,双眼大睁,足下发力,以离弦之箭一往无前的气势,从阴暗角落里爬出来便向那少年冲去,然后以计算完美的角度撞上那少年,佯装失去平衡地“哎呀”一声向后倒去,右手状似不经意地从少年的腰间划过——

    真走了背运。阿狗暗啐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少年向后踉跄了数步,那鼓鼓囊囊的钱袋也顺势从他的指尖滑过,然后他就在少年惊异的目光下“邦”地仰倒于地。

    好吧,算是自己的失误,没想到他会被自己撞得这么远。阿狗心知最好的时机已经错失,却不愿就这么无功而返,心转念间定下了冒险赌一把的念头。于是他顾不得全身被摔得酸痛,大声吵吵起来。

    “啊啊啊啊!”阿狗一边叫着一边抓住少年长袍的下摆,生怕冤大头跑了,“啊啊啊!”

    啊。啊。啊。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盖聂看着地上这个抓了他衣服怪叫的少年,叹了口气,蹲下身去。

    “这位兄台,不知盖某是否撞伤了你?”

    阿狗正琢磨着如果他不开口自己该怎么说,对方就已经开口问他了,听口气很是和善。

    就这种人最好骗!阿狗小心地敛去脸上的喜色,呻吟道:“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好像断了!”说着,哭丧着脸向自己的右臂看去——刚刚为了方便拿到钱袋,他是侧着身子撞上去的,虽说没断了那么夸张,但也的确疼得厉害。

    盖聂闻声向他的右臂看去,沉吟了半晌,道:“如此看来,是盖某的不是了。不知兄台伤的重吗,是否需要盖某带兄台去医馆看看?”

    “不不不,不劳烦你了。”阿狗一听,魂都吓飞了一半。这要是去了医馆一看,自己一点事没有,这不完蛋了吗。忙道:“我这条贱命哪里值得您为我烦神?”

    见盖聂脸上浮现几分不忍,心说原来这还是个有同情心的好少年啊,赶紧添油加醋道:“要不是疼得厉害,我也不会在这里躺着惹您烦了...哎呦!”

    盖聂的神色果真又复杂了几分,道:“自己怎可轻易糟践自己?我这里有些散钱,给兄台便是,算是...”

    话还未完,却被另一个声音插入打断:“他明显是在骗你啊兄弟,难道你看不出来?还给他钱?”

    阿狗闻声脸色大变,向声音传来处望去。

    那说话的青年正从屋顶上爬起来,似乎方才一直躺在上面晒太阳。他在屋顶上低头想看着他的两人笑了笑,纵身自屋顶一跃而下,轻松地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阿狗面如死灰,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怪物。

    盖聂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对那青年的话充耳不闻。“...算是你这段时间生活的费用——手臂只是受了些轻伤,养一阵子便无事了。”

    说着,从腰间解下钱袋。

    青年急了,不再站在原地摆造型,而是冲了过来,劈手便想夺回钱袋:“我说的你没听见吗他这是在骗...”话未说完,盖聂已将钱袋放入了阿狗的手中,青年颓然。

    阿狗见那钱袋真的到了自己手中,心说自己走了什么运碰上这么个天真无邪的人,暗自吞了吞口水,抓紧钱袋。还未来得及激动,却感一阵大力从钱袋上传来,震得他“啊”地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