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动
江木从钱带上撤开了手，一脸诚恳地看他：“你只是手臂受了些轻伤而已，静养一阵便无事了。他人的生存方式，在下本不该干涉，但至少不该伤及他人。今日在下若不是有些微末武技，你撞上来时可能钱袋便已被顺走。”
阿狗疼得直冒虚汗，在心中痛骂这龟孙子扮猪吃老虎，一早就知道了还在这装无知。
江木站起身，低头道：“这些钱给你养伤，希望你今后少做此类事，无愧于心。”
正在心中暗骂这次赔大了的阿狗懵住，这人不是又在耍我吧，还是说另有阴谋？想着下意识动了动右臂，娘的，还真疼。
青年已经傻了，这剧情转变得太突然，他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江木站了片刻，见阿狗仍躺在地上，和声道：“你走吧。”
阿狗盯了江木半晌，终于醒悟：这人原来是个疯子。和疯子是无法沟通的，于是正常人阿狗连忙爬起来，顾不得右臂的疼痛，抓紧了钱袋转身就跑。
“我说，都知道是个骗子了还把钱给他？”青年见阿狗一溜烟地跑了，走到江木身边，懊丧道。
江木摇摇头，“无妨。”转身向青年拱了拱手：“阁下侠义，盖某拜谢。”
“不必啦，看起来我倒像个打岔的。”青年抓了抓后脑勺，“早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就不说话了，嘿嘿！”
江木不动声色：“还是要多谢阁下的仗义。盖某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
“不用不用。”青年笑，露出一口白牙：“交个朋友好了，我叫荆轲。”
“原来是游侠荆轲，在下久仰。传闻荆兄好酒，在下不如请荆兄一坛好酒，当做——”说话间江木的手已摸到腰间，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所有的钱都给了刚刚那少年。他暗道一声不好，丢下一句“失陪”便朝着阿狗离开的方向追去。
“喂，喂！不至于吧，刚说要交个朋友就跑了？我有那么吓人么？”荆轲嘟囔着，却也知道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忙跟着追了上去。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热心肠呢，无奈。荆轲在心里摊了摊手。
阿狗跑了没多久就停了步子，右臂疼得厉害，他要强忍着才不叫出声来。
罢了，至少还拿到了一袋子钱。以后见到这人绕着道走便是了。阿狗掂掂钱袋，心里盘算着。
然后他便听到身后疾风作响，回头一看，差点没哭了：那疯子竟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眨眼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明白了！这家伙故意放他走，是想要玩猫捉耗子啊！阿狗眼眶一热，心底一凉。
江木见阿狗一脸的“让我去死”，便知道他怕是误会了什么，放缓了语气道：“兄台，在下本无意再麻烦你，只是方才给你的钱是在下的食宿费，如今在下身无分文......”
“都给你都给你！”阿狗真快哭了，把钱袋往江木手里塞：“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也就是谋口饭吃！”
江木哭笑不得：“在下无意要还...”
“您想怎样便怎样！”
江木看了看阿狗，憋了半晌，很是羞愧地道：“不如...平分？”
荆轲见他动作僵硬，嘿嘿一笑，转开了话题：“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喂，你下山来干什么的？鬼谷出来的人都喜欢干点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呢，准备从哪儿祸害起？”
江木心说我们鬼谷派这下都成祸害了，好在他本来对那些前辈也不太赞同，要是小庄在这不得蹦起来：“在下还未获得下山的资格，此次下山是为了旁的事。”
“资格？”荆轲好奇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怎么才能取得？”
江木暗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紧不慢地解释：“门规要求两名弟子入门三年后进行比试，幸存的人便可担起‘纵横’之名。”
“自相残杀？”荆轲啧啧称奇，“真暴力。怪不得你那些前辈到最后都只剩一个了。咦，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下山做什么来了。”
江木心说你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做什么，很是认真地道：“为了救回师弟。”
荆轲点点头：“救回师弟啊...不对，你要救你师弟？”
“是。”
“为了之后杀了他？”
“......”
“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一定程度上...是的。”江木承认。
荆轲下意识拎起桌上的酒坛，拍开泥封喝了口：“不过你既然会来救你师弟，应该是不想让他出事对吧。”
江木盯着那坛酒，心在滴血。
荆轲浑然不觉，兴味盎然地给他出谋划策：“对了，你听没听过这么个故事？就是范蠡和西施啊。西施呢，被越王送给吴王了，范蠡呢，就帮助越王，灭了吴国，救回了西施。最后你猜怎么着了？”荆轲越说越兴奋：“嘿，最后他们俩归隐山林了！”
...怎么被你一说这使就显得这么怪异，还有，“荆兄说这个，是为何意？”
“不是，我觉得你和范蠡有点像啊，都是要去救人的，是不是？所以，可以借鉴借鉴嘛。”
“荆兄的意思是...”江木一张俊脸扭曲成夜叉状：“希望我和小庄，归、隐、山、林？”
“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荆轲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我是叫你跑啊！打不过就跑，打得过，那更要跑了是吧？”
这个建议倒还像条建议，江木深以为然，“在下也觉得如此最好。”
“不过你说要救你师弟，他在哪呢，需要你去救他？”
江木决定不看荆轲那一句话一口酒的败家子状，于是别开目光：“据在下近日获得的情报来看，他应是被押在了城主府内。”
“城主？”荆轲挑眉。
“如何？”
“没什么。既然知道了下落，怎么不去救人？”
江木很是惭愧：“府内戒备森严，在下还未摸清具体情况。但就目前而言，仅凭在下一人之力远远未够，所以...”
荆轲明白他这是想让自己前去帮忙，很是受用，便哈哈一笑道：“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陪你走...”
“所以，在下在等一个人。”江木顿了顿，将话补充完整，然后奇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自作多情了，荆轲这才发现江木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心中很是忿忿：明明自己在他面前坐着，竟然还要找别人，难道他荆轲的威名不是震动宇内的吗！
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面容，她的抱怨便已经发出：“为什么要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见面？这里怎能下足？”
再一眼，荆轲总算看清了来人。霍，真是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抱怨先闻。
同时，他听见江木的声音道：“红莲姑娘。”
那一日，白昼如夜。
那一日，风卷云翻。
那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所以那一日江木起床后看了看天，掐指一算，大惊失色。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攸关生死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被解决，很多人的命运，将被改写。
他发现，鬼谷没余粮了。
自从小庄被某个据说是他下属带来的消息勾搭走了后，江木和鬼谷子便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对鬼谷的起居挑三拣四，再也没有人成天吵吵着要学横剑绝技，再也没有人对江木动手动脚......江木与鬼谷子满足了。
但是，他们在满足的同时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贯由卫庄负责采买的粮食再也没了来源。当初的存量一吃完，鬼谷上下两口子便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聂儿，心中的梦虽大，却并非无法实现。”鬼谷子慈眉善目，循循善诱：“只要你按部就班，着眼当下...孽徒，给为师回来！”
江木转身道：“师傅，我这便去采办。”
“你以为为师是在说这个？”鬼谷子正气凌然，“为师是说，你忘记带钱了。”
“...不是，你等下。”荆轲茫然，“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是想知道...”
“我在说起因。”江木干巴巴地道。他并不是说故事的好手，只会一味复述对话，听得荆轲快要哭了。
“然后，我就向山谷外走，走在路上，红莲姑娘忽然出手，我便擒住了她，她告诉我小庄被困住了...”
“大哥！我叫你大哥了好不好？”荆轲崩溃，“这里你能不能说的稍微详细一点？”
江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又要讲快又要详细，好复杂。
“看来你就是庄的师兄了吧？”那姑娘即使被擒，却依然带着莫名的傲气，“武功果然不差。”
江木放开那姑娘被他反剪的双手，退开几步：“姑娘原来是小庄之友，在下失礼。”
“哼。”那姑娘一甩手中的软剑，“不必套近乎，你现在快去救庄。”
“什么？”江木有些摸不清状况。
“庄被关起来了，你快去救他。”姑娘皱眉。
“小庄怎会被人关起？姑娘又是如何得知？他现在何处？”
“王兄托人带话给我的，说庄被押了，让我速去救他回来。”
“王兄？”越来越复杂了。这姑娘说话不清不楚的，江木表示压力很大。
“就是韩非。他去投秦时，庄去追他，不知怎么便被押在秦境了。”姑娘很是焦躁，不住地拿剑往身旁的古树上砍，看得江木好不心疼：“我已经知道庄在哪座城内失踪的了，你快去那里，等我一起救庄。”
“然后你就信了？”
“嗯...因为小庄离开鬼谷之前的确向师傅禀明过缘由。”江木点头。
“于是你便来这城里等她了？”荆轲的神情凝重，“可是你不觉得你遗漏了什么吗？”
“什么？”气氛忽然严肃不少，江木蹙眉。自己遗忘了什么？
“你最开始出谷，是为了什么？”荆轲的神情更加凝重。
江木的表情慢慢僵硬了。
他好像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忽然间乌云压顶，狂风大作，依稀鬼哭。江木似乎看见了鬼谷内，被饿得奄奄一息的鬼谷子幽怨地喃喃自语：“聂儿，你去哪里了...你不要为师了吗...聂儿，你快回来......”
“放心吧，你师傅又不是没腿没脚，饿不死的。”荆轲为他宽心，“不过不是说好了今日在这里等她么，再不来的话，咱俩就单干。”
“是在下一人。”江木纠正他，“前日在下便已说过，此行危险，荆兄还是不要犯险的好。”
“唔...你说的是。”荆轲赞同道，举起手中的酒坛子，“所以小聂，喝口酒壮壮声势吧？”
“在下从不饮酒。”江木推辞，“荆兄实不必...”
“喝一口喝一口，什么都有第一次嘛。”荆轲打断了他的话，眉开眼笑，举着酒坛便往江木身上贴。
“真的不喝...”荆轲步步紧逼，江木只得往后仰倒，试图远离他：“师傅曾道，饮酒误事......”
“来一点吧？就一口！”
“荆兄...”江木如今的动作真的已经是在挑战柔韧性极限了，腰背酸的不行。
出现个人来救救我吧......红莲姑娘，你为什么还不来？江木痛苦。
后来坊间传言，江木其实是编剧大人的私生子，要不然怎么心想事便成，一切尽在掌握。鉴于此，在他希望有人救他于水火时，自然会出现一个救世主。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纷纷转头看向红莲。
在红莲看来，江木的姿势近乎平躺于地，而荆轲正趴在他身上，意图继续往上凑...天呐，庄的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日里，他会对庄做些什么！
荆轲轻咳一声，坐回原位：“你可算来了。这下该好好商量一番我们三个人的——小聂你别插嘴——行动了。”
红莲强自按捺了不耐，坐到桌前：“快说。”
荆轲小心翼翼地左右观察一番，招两人附耳过来，然后谨慎而神秘地低声说：“我们...出去说。”
“你...！”红莲被气个半死，差点便要拔剑砍来，却是硬生生忍住，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客栈。
“嘿嘿。”荆轲见红莲被气，露出得意的神情，拉着江木往外走，“走吧走吧。”
“荆兄你还是不必...”江木垂死挣扎。
“行了行了，你再说这话我和你急。”
阿狗疼得直冒虚汗，在心中痛骂这龟孙子扮猪吃老虎，一早就知道了还在这装无知。
江木站起身，低头道：“这些钱给你养伤，希望你今后少做此类事，无愧于心。”
正在心中暗骂这次赔大了的阿狗懵住，这人不是又在耍我吧，还是说另有阴谋？想着下意识动了动右臂，娘的，还真疼。
青年已经傻了，这剧情转变得太突然，他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江木站了片刻，见阿狗仍躺在地上，和声道：“你走吧。”
阿狗盯了江木半晌，终于醒悟：这人原来是个疯子。和疯子是无法沟通的，于是正常人阿狗连忙爬起来，顾不得右臂的疼痛，抓紧了钱袋转身就跑。
“我说，都知道是个骗子了还把钱给他？”青年见阿狗一溜烟地跑了，走到江木身边，懊丧道。
江木摇摇头，“无妨。”转身向青年拱了拱手：“阁下侠义，盖某拜谢。”
“不必啦，看起来我倒像个打岔的。”青年抓了抓后脑勺，“早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就不说话了，嘿嘿！”
江木不动声色：“还是要多谢阁下的仗义。盖某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
“不用不用。”青年笑，露出一口白牙：“交个朋友好了，我叫荆轲。”
“原来是游侠荆轲，在下久仰。传闻荆兄好酒，在下不如请荆兄一坛好酒，当做——”说话间江木的手已摸到腰间，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所有的钱都给了刚刚那少年。他暗道一声不好，丢下一句“失陪”便朝着阿狗离开的方向追去。
“喂，喂！不至于吧，刚说要交个朋友就跑了？我有那么吓人么？”荆轲嘟囔着，却也知道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忙跟着追了上去。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热心肠呢，无奈。荆轲在心里摊了摊手。
阿狗跑了没多久就停了步子，右臂疼得厉害，他要强忍着才不叫出声来。
罢了，至少还拿到了一袋子钱。以后见到这人绕着道走便是了。阿狗掂掂钱袋，心里盘算着。
然后他便听到身后疾风作响，回头一看，差点没哭了：那疯子竟从后面追了上来，一眨眼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明白了！这家伙故意放他走，是想要玩猫捉耗子啊！阿狗眼眶一热，心底一凉。
江木见阿狗一脸的“让我去死”，便知道他怕是误会了什么，放缓了语气道：“兄台，在下本无意再麻烦你，只是方才给你的钱是在下的食宿费，如今在下身无分文......”
“都给你都给你！”阿狗真快哭了，把钱袋往江木手里塞：“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也就是谋口饭吃！”
江木哭笑不得：“在下无意要还...”
“您想怎样便怎样！”
江木看了看阿狗，憋了半晌，很是羞愧地道：“不如...平分？”
荆轲见他动作僵硬，嘿嘿一笑，转开了话题：“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喂，你下山来干什么的？鬼谷出来的人都喜欢干点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呢，准备从哪儿祸害起？”
江木心说我们鬼谷派这下都成祸害了，好在他本来对那些前辈也不太赞同，要是小庄在这不得蹦起来：“在下还未获得下山的资格，此次下山是为了旁的事。”
“资格？”荆轲好奇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怎么才能取得？”
江木暗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紧不慢地解释：“门规要求两名弟子入门三年后进行比试，幸存的人便可担起‘纵横’之名。”
“自相残杀？”荆轲啧啧称奇，“真暴力。怪不得你那些前辈到最后都只剩一个了。咦，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下山做什么来了。”
江木心说你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做什么，很是认真地道：“为了救回师弟。”
荆轲点点头：“救回师弟啊...不对，你要救你师弟？”
“是。”
“为了之后杀了他？”
“......”
“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一定程度上...是的。”江木承认。
荆轲下意识拎起桌上的酒坛，拍开泥封喝了口：“不过你既然会来救你师弟，应该是不想让他出事对吧。”
江木盯着那坛酒，心在滴血。
荆轲浑然不觉，兴味盎然地给他出谋划策：“对了，你听没听过这么个故事？就是范蠡和西施啊。西施呢，被越王送给吴王了，范蠡呢，就帮助越王，灭了吴国，救回了西施。最后你猜怎么着了？”荆轲越说越兴奋：“嘿，最后他们俩归隐山林了！”
...怎么被你一说这使就显得这么怪异，还有，“荆兄说这个，是为何意？”
“不是，我觉得你和范蠡有点像啊，都是要去救人的，是不是？所以，可以借鉴借鉴嘛。”
“荆兄的意思是...”江木一张俊脸扭曲成夜叉状：“希望我和小庄，归、隐、山、林？”
“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荆轲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我是叫你跑啊！打不过就跑，打得过，那更要跑了是吧？”
这个建议倒还像条建议，江木深以为然，“在下也觉得如此最好。”
“不过你说要救你师弟，他在哪呢，需要你去救他？”
江木决定不看荆轲那一句话一口酒的败家子状，于是别开目光：“据在下近日获得的情报来看，他应是被押在了城主府内。”
“城主？”荆轲挑眉。
“如何？”
“没什么。既然知道了下落，怎么不去救人？”
江木很是惭愧：“府内戒备森严，在下还未摸清具体情况。但就目前而言，仅凭在下一人之力远远未够，所以...”
荆轲明白他这是想让自己前去帮忙，很是受用，便哈哈一笑道：“哈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陪你走...”
“所以，在下在等一个人。”江木顿了顿，将话补充完整，然后奇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自作多情了，荆轲这才发现江木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心中很是忿忿：明明自己在他面前坐着，竟然还要找别人，难道他荆轲的威名不是震动宇内的吗！
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面容，她的抱怨便已经发出：“为什么要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见面？这里怎能下足？”
再一眼，荆轲总算看清了来人。霍，真是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抱怨先闻。
同时，他听见江木的声音道：“红莲姑娘。”
那一日，白昼如夜。
那一日，风卷云翻。
那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
所以那一日江木起床后看了看天，掐指一算，大惊失色。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攸关生死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被解决，很多人的命运，将被改写。
他发现，鬼谷没余粮了。
自从小庄被某个据说是他下属带来的消息勾搭走了后，江木和鬼谷子便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对鬼谷的起居挑三拣四，再也没有人成天吵吵着要学横剑绝技，再也没有人对江木动手动脚......江木与鬼谷子满足了。
但是，他们在满足的同时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贯由卫庄负责采买的粮食再也没了来源。当初的存量一吃完，鬼谷上下两口子便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聂儿，心中的梦虽大，却并非无法实现。”鬼谷子慈眉善目，循循善诱：“只要你按部就班，着眼当下...孽徒，给为师回来！”
江木转身道：“师傅，我这便去采办。”
“你以为为师是在说这个？”鬼谷子正气凌然，“为师是说，你忘记带钱了。”
“...不是，你等下。”荆轲茫然，“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是想知道...”
“我在说起因。”江木干巴巴地道。他并不是说故事的好手，只会一味复述对话，听得荆轲快要哭了。
“然后，我就向山谷外走，走在路上，红莲姑娘忽然出手，我便擒住了她，她告诉我小庄被困住了...”
“大哥！我叫你大哥了好不好？”荆轲崩溃，“这里你能不能说的稍微详细一点？”
江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又要讲快又要详细，好复杂。
“看来你就是庄的师兄了吧？”那姑娘即使被擒，却依然带着莫名的傲气，“武功果然不差。”
江木放开那姑娘被他反剪的双手，退开几步：“姑娘原来是小庄之友，在下失礼。”
“哼。”那姑娘一甩手中的软剑，“不必套近乎，你现在快去救庄。”
“什么？”江木有些摸不清状况。
“庄被关起来了，你快去救他。”姑娘皱眉。
“小庄怎会被人关起？姑娘又是如何得知？他现在何处？”
“王兄托人带话给我的，说庄被押了，让我速去救他回来。”
“王兄？”越来越复杂了。这姑娘说话不清不楚的，江木表示压力很大。
“就是韩非。他去投秦时，庄去追他，不知怎么便被押在秦境了。”姑娘很是焦躁，不住地拿剑往身旁的古树上砍，看得江木好不心疼：“我已经知道庄在哪座城内失踪的了，你快去那里，等我一起救庄。”
“然后你就信了？”
“嗯...因为小庄离开鬼谷之前的确向师傅禀明过缘由。”江木点头。
“于是你便来这城里等她了？”荆轲的神情凝重，“可是你不觉得你遗漏了什么吗？”
“什么？”气氛忽然严肃不少，江木蹙眉。自己遗忘了什么？
“你最开始出谷，是为了什么？”荆轲的神情更加凝重。
江木的表情慢慢僵硬了。
他好像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忽然间乌云压顶，狂风大作，依稀鬼哭。江木似乎看见了鬼谷内，被饿得奄奄一息的鬼谷子幽怨地喃喃自语：“聂儿，你去哪里了...你不要为师了吗...聂儿，你快回来......”
“放心吧，你师傅又不是没腿没脚，饿不死的。”荆轲为他宽心，“不过不是说好了今日在这里等她么，再不来的话，咱俩就单干。”
“是在下一人。”江木纠正他，“前日在下便已说过，此行危险，荆兄还是不要犯险的好。”
“唔...你说的是。”荆轲赞同道，举起手中的酒坛子，“所以小聂，喝口酒壮壮声势吧？”
“在下从不饮酒。”江木推辞，“荆兄实不必...”
“喝一口喝一口，什么都有第一次嘛。”荆轲打断了他的话，眉开眼笑，举着酒坛便往江木身上贴。
“真的不喝...”荆轲步步紧逼，江木只得往后仰倒，试图远离他：“师傅曾道，饮酒误事......”
“来一点吧？就一口！”
“荆兄...”江木如今的动作真的已经是在挑战柔韧性极限了，腰背酸的不行。
出现个人来救救我吧......红莲姑娘，你为什么还不来？江木痛苦。
后来坊间传言，江木其实是编剧大人的私生子，要不然怎么心想事便成，一切尽在掌握。鉴于此，在他希望有人救他于水火时，自然会出现一个救世主。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纷纷转头看向红莲。
在红莲看来，江木的姿势近乎平躺于地，而荆轲正趴在他身上，意图继续往上凑...天呐，庄的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日里，他会对庄做些什么！
荆轲轻咳一声，坐回原位：“你可算来了。这下该好好商量一番我们三个人的——小聂你别插嘴——行动了。”
红莲强自按捺了不耐，坐到桌前：“快说。”
荆轲小心翼翼地左右观察一番，招两人附耳过来，然后谨慎而神秘地低声说：“我们...出去说。”
“你...！”红莲被气个半死，差点便要拔剑砍来，却是硬生生忍住，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客栈。
“嘿嘿。”荆轲见红莲被气，露出得意的神情，拉着江木往外走，“走吧走吧。”
“荆兄你还是不必...”江木垂死挣扎。
“行了行了，你再说这话我和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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