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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乱世

    “小跖、大铁锤,最后五分钟你们就不要上了。”班教练有些无奈地道。

    盗跖坐在一旁没有什么表示,他刚刚伤愈,体力不行是正常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还留他在场上的话只会拖累全队而已。

    倒是大铁锤显得有些失落,眼神都暗淡了下来。

    或许在这样一场重要的比赛里被换下,让他也对自己还是否应该坚持职业生涯产生疑问了吧。

    “放心吧,江木们一定会赢的!”少羽在一旁安慰他道。

    “接下来的比赛里,江木你多控球,至于是传球还是投篮全部由你自己判断。”班教练下达了指示。

    江木有些惊讶,赛前教练叫他千万不要多触球,以免被对方的那个控卫拖下泥潭,可是现在却又让他控球,不是和之前的战术背道而驰了吗?

    “对方的控卫已经适应了你的打法,现在你突然变招,他一定会有惯性思维,这是可以利用的地方。”班大师解释道,“胜负在此一举了!”

    最后时刻要上场的五人都被班教练最后一句话所感染,被无双鬼那记暴扣所打压的士气也恢复了一点。

    暂停结束的钟声响起,最后时刻的决战终于到来了,墨者队的五人站起身再度投入到紧张的比赛当中,而张良此刻则望着江木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班大师在他身旁坐下的时候,他才对班大师道:“最后时刻让江木控球没问题吗?”

    “恩,江木相信他。”班大师应道。

    “江木也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江木只是担心他会被对方的……”

    张良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班大师打断。

    “这方面,江木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张良还待再说,班大师矮胖的身子却已经站了起来,投入了临场指挥当中。

    “现在只能祈祷江木没事了。”张良在心中默默地道。

    大铁锤和盗跖下场之后,墨者队的攻势不减反增,特别是全场比赛一直不是很抢眼的江木此刻终于又活跃了起来。

    隐蝠郁闷了整场比赛,因为他几乎没有几次和对方一对一的机会,现在对方终于攻上来了。

    第一次进攻,江木选择将球传了出去。

    隐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很快地,球被传了回来,这次江木作势突破了!

    隐蝠大喜,正准备贴上去,但江木就好像早料到他会扑上来一样迅速将球转移到了另一边。

    隐蝠无比的郁闷,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对方戏耍了。

    江木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狭路。

    一个由强将把手的狭路。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这条路,此刻就在他眼前。

    他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冲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江木第三次接到了球,这次隐蝠有意识地没有马上贴上去。

    江木知道机会来了。

    身体前倾,重心放低,就像准备捕食的猎豹。

    对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隐蝠是打心里觉得江木还会把球传出去,这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只是为了传球而做的假动作而已。

    刚才苍狼王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么?

    于是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盯着江木,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突然,他眼中的江木不见了。

    惊人的突破速度,江木几乎瞬间就穿透了隐蝠的看防,突了进去。

    由于没有想到隐蝠的防守居然被这么轻易地越过了,流沙队的内线队员还没有及时回防。

    江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轻松上篮得分。

    进了球的江木再也没看球框一眼,便转身跑向了自己的后场。

    他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他背影的隐蝠,此刻的眼神变了。

    第四节的最后时刻,墨者队在江木的带领下渐渐打出了气势。

    和江木从初中开始便一直是队友的少羽自不必说,连其他位置的球员也因为江木优秀的组织,发挥出了120%的水平。

    “龙且的扣篮,跳得真高啊!”解说员惊叹道。

    与之对比的,则是早已跑不动也跳不起来了的卫庄。

    他的年龄不比大铁锤年轻多少,这样强度的比赛,他还是不能撑满全场。

    流沙队的教练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他选择了将卫庄换下。

    白凤站在场上,他抬头盯着对方的篮圈,心中充满了不甘。

    本来对于他来说,失败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还有大半个赛季的时间可以重来,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好对手竟然不能赢下来,实在是让他有些遗憾。

    可惜他的体力也早已透支,他之所以没有像卫庄那样被换下,完全是因为他在强撑着而已。

    98:90,时间还有最后的一分半钟,看来是大局已定。

    隐蝠是流沙队中体力保存得最好的一个,但此刻的他有些无力。

    本来嘛,他的特长是防守和传球,让他一个人去得分确实有些不靠谱。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平静地接受失利。

    他传出的球被阿纲断了下来,并不是他传球失准,只是因为接他球的白凤早已经不能动弹了。

    阿纲像风一样掠过了宛若木头人一般的白凤身边,这是墨者队快攻的绝好机会!

    可是有个人比他更快!

    隐蝠几乎在传球的瞬间就发现了白凤的异样,然后再不管进攻的问题,而是不顾一切地朝后场跑去。

    果然,他赌对了。

    隐蝠拦在了阿纲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连江木这样等级的控卫在面对隐蝠的时候都吃了亏,何况是阿纲?

    他尝试了两次发现很难突破对方的防守之后,便将球传了出去。

    在阿纲斜后方现身的正是江木。

    隐蝠因为要防守阿纲所以重心放的极低,这次要他突然提起重心去追江木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江木就这样毫无阻碍地朝着流沙队的篮筐冲去。

    隐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过去。

    虽然没有办法正面防守江木了,但他还是朝着江木的背后冲去。

    “哪怕犯规也……”隐蝠在心中这么想着。

    高高跃起的江木,感到身后突然有什么力量将他硬生生拽向地面。

    然后,他觉得整个人都被向地上拉去,下意识地,他用左脚稍微撑了一下地面。

    “咔!”这一声脆响,几乎让全场观众鸦雀无声。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见了江木捂着左脚脚踝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在场上的墨者队队员最先反应过来,他们集体冲了上去……

    江木笑道:“自来熟也好,总比那些忽而冷淡忽而活泼,日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好。”

    织布机停住,复又恢复麻利的速度。“看来你不光是身上的肉有长进,脑袋也灵光了许多。”

    这话说的真是伤人不留痕,江木摁住心头的怒气,也不答话,只闷头往嘴巴里灌水。

    除去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美人还是很好的,至少她肯收留江木,允许江木放肆撒泼。比起二娘,比起那个提心吊胆的公孙家,实在好太多了。

    日渐西暮,金红色的火烧云遍布天空,像是天上有人家着了火似的。东方还是一片辽广的蔚蓝,若雪的白云如鳞甲片片飘飞,又似飞龙游动。这是龙麟云,江木心知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美人停了机杼,看向江木道:“不回么?时辰不早了。”

    想到二娘的针锋相对,江木哼哼道:“明日江木大哥自会来找江木,到时回也不迟。”

    美人又看了江木一会儿,道:“随你,只要公孙家不来找江木麻烦就是。”

    就这样,也不只是谁陪着谁,江木们一直坐到了半夜。期间美人招待江木吃了一顿素菜白饭,食材极其简单,味道却出其意料的好。

    子时过半,江木实在撑不住了,打着呵欠匆匆道辞。

    走在空无人影的大街上,夜风一吹,江木瑟缩几下,这才发现江木干了件多么蠢的事!天啊,子时还不归家,缘由还是一时的赌气,爹爹不把江木宰了才怪!愈想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几回,脚下朝已看得见的家门狂奔,心说晚死不如早死,能早回一刻便是一刻。

    奇怪得很,宅内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隐隐还有哀声哭泣,听得江木一阵头皮发麻,心中内疚更甚。大门前还拴着大哥的犹疑,只是身上鲜血淋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江木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同午后的郁闷狂躁如出一辙。

    也不顾后果是抄书还是罚跪,江木猛地推开大门,看见一口乌黑的棺木立在庭院正中,棺内的人一身月白的长袍上鲜血结成了块块棕褐色的痂,苍白的面容温润亲切,又带着几丝傲气,手里半块还死死抓着江木心心念念的点心。

    刹那间,全世界都黑了下来,被定格住。

    大哥,死了?!

    怎么会呢?分明一月前,他还半坐半倚在桉树干上,手握长剑,调笑着说“江木们玲珑胖得越发标致了,为兄真是大感欣慰”的不着边际的话,承诺着回来后就再同江木辩合一场,输了的人向父亲坦白那对镂空纹螭龙环璧是自己摔碎的,碎片就埋在桉树脚……

    还有每次都不耐烦,却一定会给江木带回的邯郸的糕点,特别是江木最爱的芙蓉糕;他还一件都没做成,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江木死死的盯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期望他能睁开眼,哪怕动动手指颤颤眼睫也好,只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宛如沉睡的大哥嘴角还带着笑,苍白清俊的脸庞仿佛玉石雕刻,没得无一丝人气。

    大哥是真的去了。

    确认了这个消息,江木的身子忽的软下来,脑子里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迅速崩塌成废墟,眼泪控制不住全数掉落下来。

    大哥不会再回来了,陪江木说笑为江木解惑的大哥,被视作公孙名家骄傲的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木哭得天昏地暗,浑浑噩噩间,似乎有谁一把抓住江木甩手便是一记耳光,定眼看去,竟是几近癫狂的二娘。她的双眼红肿得像刷了血色漆料的灯笼,冷寂如寒冰的眼神冷冷扫视着江木,神情狰狞扭曲:“止儿走了,你高兴了是不是?害死江木最爱的儿子,你高兴了是不是?!”

    许久未见过的二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扶着她,沉痛道:“大哥已经去了,母亲万莫再伤了心神,要多多保重才是。”

    二娘疯了似的大笑道:“你懂甚么!你懂甚么!江木可从未指望过你这个残废!贪玩把腿摔断了不说,功课连那个死丫头都比不过,你算什么?止儿一根脚趾都及不上!”

    二哥愣在原地,灰白着脸色没有丝毫言语。不过十二岁的少年,又怎么受得这至亲的恶毒之语。

    “可是止儿,他是江木全部的希望啊……”二娘瘫坐在地上,嘶哑的嗓子低低呜咽着,是那样绝望悲恸的哭嚎,痛得哭不出任何声响。发髻松散,衣衫凌乱,她失去了最爱的儿子,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风度。从此她的生活,再无乐趣可言,再无意义可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木看见二哥眼中一丝阴郁的恨意闪过,如冰冷的毒蛇冷冷游过。

    “玲珑,过来。”江木转头,豁然苍老了数十岁的父亲低低唤江木。

    江木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眼泪逼回去,大步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微低下身子,摸索江木的头顶,轻声喃喃道:“好孩子,为父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江木紧紧抱住父亲,拼命的点头,眼泪抑制不住又急速往下掉落。

    江木也只有你了,父亲。

    十岁的晚秋,江木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生离死别,而这个与江木生生别离的人,就是最最疼爱江木的大哥。他走的那年。

    不过十五岁,正是策马天涯的大好年华。山间的草寇贪图他的钱财,想要狠狠敲他一笔,不曾想大哥拼死反抗,浴血突出重围。犹疑驮着他一路狂奔,终究是没能让父亲见到最后一面。绝艳易凋,连城易脆,大哥这般英才,果真是上天也嫉妒,才早早收了性命。

    江木也忽的明白了不久前父亲说的一句话:这天下终成乱世了,既是乱世,必会付出鲜血的代价。奈何不得,躲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