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感受
树林深处竟然是一片开阔的草坪。这是Rhea所未能想到的。而在那草坪的中央，竟然有一座纯白的小小教堂。
Rhea站在草坪边缘，身体依旧躲藏在树林的阴影里。那近在咫尺的教堂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吸血鬼是什么？吸血鬼还应该得到上帝的眷顾么？Rhea凝视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殿堂，犹豫着不敢迈出脚步。
“每个人都有忏悔的权利，我的孩子。”
Rhea想起了妈妈曾经抚摸着她的金色头发，告诉她。那时她的天蓝色眼眸里正充斥着晶莹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忏悔的权利。”Rhea闭上眼睛，默念着这句话，属于母亲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她身边。她双手不禁探上了眼角，回忆着现在这双红色眼眸曾经湛蓝的样子。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向那教堂走去。身着白裙的背影一如一个年轻的少女那样纤细美好。
祭日那天过后，Alec隐约间发现Rhea变得更为沉默。她似乎时常安静的凝视着某一个点。然后在Alec转过身去的时候，又似乎能感觉到Rhea的目光眷恋的笼罩着自己。而再度回头，一切又像是幻觉一般。
Alec挑了挑眉，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到Rhea身侧，然后轻轻的俯身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我出去了。”
随后他披上斗篷，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Rhea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掩盖住眼底微微浮动的感情，然后拉开了梳妆台右下方的抽屉。里面是那本卷边了的本子。
拿本本子里记录着她无数的心事，是那么的重要而又安静的不为人知。
也许知道后来，在一个静谧的夜晚，这些泛黄的纸张才被另一个女吸血鬼所阅读。
“拜托你了。”Rhea淡金色的头发柔和的披散下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而忽明忽暗跳动着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又增添了一抹平时所不曾有的柔弱。
Soledad看了看Rhea，点了点头。然后Rhea沉默了半晌，右手轻轻探进了斗篷左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记事本。
“这个，也请你帮我保管……”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的攥紧了本子，然后又忽然之间，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要放弃什么似的，手松开，将本子生硬的推到了Soledad的面前。
“这是……？”Soledad疑惑的抬起了头，却看见Rhea倔强的抿起了唇。
“今天过后，我将不再有机会用到这本本子，所以，请你替我保管它。”Rhea的声音有些机械，半晌，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加了一句，“我不希望它被尘封在Volturi的某个破旧的柜子里，等待别人的窥觑。”
Soledad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貌年少的女子，不禁感到一阵微微的心痛。
“好的，我答应你。”她也低低的说道，指尖接过那本本子，忽然间感觉到那轻盈脆薄的纸页间充斥着的，是太过厚重的回忆。
仿佛是炙热的火焰在焚烧着自己，Lily在一片迷雾般的黑暗世界中努力奔跑。这是在哪里？
Lily更加努力的睁大眼睛，随着视觉能力的更加恢复，她看清了那人刚硬的线条和俊俏的眉眼。眼底似乎有着忧虑和其他的情愫。
在那个清晨，用着暗淡的人类眼睛，Lily第一次看见了他。
她回忆着数十数百年前的那些日子。她也曾拥有晶莹的笑容，从唇角一直透到眼底。然而那都是曾经了。Soledad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站在了生命的彼岸，终于可以正视那曾经的黑暗的岁月和那年少时意气风发的爱情。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无法回到过去。
但她并不试图去痛恨这一切。因为这就是现实，而现实，一直是残酷的。
然后她微微回头，看着木桌上那本Rhea留给她的本子，那泛黄的硬壳封面显得是那样的简单和朴实，却又似乎掩盖着无尽的往事。Soledad忍不住翻阅了起来。
“为我们所都曾拥有过的年少。”
Soledad默念着那一行尚显稚嫩的字，一个短短的小词构成的，仿佛是Rhea短短的一声叹息。
然后她靠着床边站立着，阅读着那本小小的本子。吸血鬼的能力让她不会感到疲倦。
一两个小时悄然流逝，直到时间已渐渐来到了清晨，Lily终于翻到了本子的终页。
在璀璨的晨光中，她读出了最后一页上的这一句话。华美的复杂字体透露着书写者成熟的气息。
Alec的注意力却并未击中在消失了的Soledad的身上，他只是紧紧地攥着那本厚厚的日记本，知道脆薄的纸片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他才稍稍松了点力。
那被他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雾气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又聚集了起来，有如晨间阳光穿透不了的薄薄雾霭。而Alec却并未试图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沉重缓慢的，好似周身雾气聚集一样凝聚成一股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他以为他自己了解Rhea。他以为他懂得那个谜样冷漠的女子心底的缜密情思。
他以为他将她带回了Volturi是某种程度上对她的拯救，然而却从未想过Rhea愿意停留在那个组织的唯一原因竟然是他自己。
Alec周身的雾气越来越密，渐渐地将他包裹进了一片乳白色中。或许让自己被这迷雾包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Alec带着几分绝望闭上了黯红的眼睛。可是谁知那对于别人来说几乎致命的雾气对于他来说竟然毫无作用，他并未丧失任何感觉，而那雾气也只是缓慢的，缓慢的，在Alec的周身旋转。
Alec忽然间有一种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就好像在中，Scarlett几乎迷失在了亚特兰大城厢间的迷雾中一般。
他对未来无知，但是他对曾经的过去又了解几分？
恍然间，Alec的眼前浮现出了片段零碎的话语。在一片迷茫的白色中，吸血鬼锐利的视力射中了脑海中那几个或清晰或模糊的字句。
年少是一个没有死亡的天堂。
Alec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也忘记是何时看到的。也忘记，是否是真的遗忘还是不愿意去回忆。但是这一句话却从朦胧的往昔回忆中清晰地浮现，无法忘记。
年少是一个没有死亡的天堂。
Alec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却未能发出一个单音。是的，他将Rhea带入了Volturi，带近了死亡，也带进了血腥、受诅咒的永生世界。
所有年少的那些或许纯真或许倔强的一切，在那一刻起就不知不觉的，如同细沙般遗失在了指缝间。而岁月，则正像他的雾气一般，不痛不痒的一点点侵入他和她的周身，洗刷掉那曾经年少的棱角。
一条隐形的小径似乎从周围迷茫的雾霭中忽然清晰可见，那是他一路走来的痕迹，那是他告别年少后踏上的不可逆的路。
他站在路的这端，眺望那段。年少似乎还清晰可见，那曾经炙热的、倔强的爱情似乎都还清晰可见，似乎伸出手，只要轻轻地伸出手就可以触及。
盒子没有上锁，轻易就能打开，只见一条通体乌黑的软鞭盘在天鹅绒衬的盒底。鞭子的做工很精致，鞭身由无数细长的丝线交织拧在一起组成，这些黑色的丝线在鞭子的尽头处与一块乳白色的薄薄的骨片相连，骨片握在手中很轻，两边被打磨的十分锋利。
在软鞭的另一端，是一段微微些弧度的握把。妮斯的手指纤长，但是毕竟是孩子的手，握住了握把还是有些不稳的样子。
妮斯看着握把的末端还有些多出来的点缀用的丝线，干脆将它们直接编织起来，穿在在握把的两端。这样她握住鞭子的时候，手必须先穿过这段编织的护带。她用力握住，然后将护带抽紧，调整了一下后，将带子牢牢固定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选这个吧。”妮斯手一挥，鞭子卧龙初醒般的在空中抽出响亮的声音，打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印记。
“好家伙！”江木看的目瞪口呆，那条黑色的鞭子就抽在他的身侧，软鞭尽头那白色箭头形的骨片正直指着他。
“恩，很有趣。”小白突然说了一句，露出妮斯认识她后的第一个笑容，和一个玩味的眼神，踱了出去。
“她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江木摊手。
“你和她认识这么久了，也不明白？”
“谁说我们认识的久来的？小白只比你早来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妮斯惊讶了一下，光是这间地下室里的东西就绝对不可能是三个月内可以建造的起来的，何况江木提到的狡兔三窟，小白看起来似乎应该在这里待的时间更长才对。
“呵呵，你以后就知道了，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木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选好了就快点滚出来！记得给我落好锁！”小白的声音从电梯井的位置传来，响亮的。
闻言，妮斯抬手将鞭子一甩，鞭子便打着旋儿的缠绕在她的腰上，看的江木又是一阵赞叹。
“你天生就是使鞭子的料！”
妮斯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地一句赞美从江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
她最后看了眼那用来装鞭子的盒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伸手。
“不带盒子吗？”江木看出她的迟疑。
妮斯的回答是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
身后，江木落锁时咔哒一声，竟让妮斯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迈出一步，前方等待的是未知的命运，而那个昨天纯洁的不问世事的小女孩儿却仿佛被留在了那个地下室里。窝在那原本用来安放软鞭的黑色盒子里。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就像她不知道迈出一步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样。
她只知道，改变已经开始了。
入夜后的桃源并没有想象的平静，白天被阳光过滤掉的那重重杀机在夜晚显得更加浓郁起来。妮斯竖着耳朵，听见黑暗中不时传来的打斗声。
没有交谈，所有的打斗只有肉体碰触或是物体相撞击的声音，有些会持续一会儿，有些则只是一刹那。
突然响起的打斗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近，仿佛就在下个拐角。
妮斯稍微分心了一下，跟着，她从眼角的余光里注意到自己竟然丢失了江木和小白的踪影。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似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
一道风声响起，有什么人在迅速靠近，妮斯直觉的挥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感觉鞭子的末梢打在什么上面，被挡开了。
她变换着动作，改抽为缠，将鞭子绕上对方的身体。
“嘿！是我！”江木的声音闷闷地，
“sorry……”妮斯抱歉的松开了手中的鞭子，让其缠回自己腰间。
“跟紧点。走这边。”江木的声音听起来不如惯有的欢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妮斯的鞭子打到的缘故。
妮斯没敢问，怕自己的鞭子伤到江木，更怕伤到的不止身体，还有江木的自尊心。她暗自做了个鬼脸，调整状态跟上江木。
小白不愧是“狡兔三窟”，现在他们进入的又是另一间废屋。
妮斯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内部非常整洁，很难和初次见面时小白窝的那个和垃圾堆有一拼的巢穴联想到一起。
进入后，江木迅速的掩饰了入口，保证没人能发觉他们出入的痕迹后，带着妮斯进入了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还有玄机，他们进屋后立刻钻进了墙壁中的暗道里。幸亏他们都还是孩子的体型，在略有些狭窄的墙壁里行走倒也没有什么障碍。
暗道收拾的也十分干净，妮斯注意到空气中一直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她以前经常闻到的，从卡莱尔身上。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妮斯尽量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江木身上，这样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不会再发生像刚才那样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失误，另一个好处，她不会因为想起过去就有掉眼泪的冲动。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哭泣的权利了，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其次才是逃走，回家。
“到了。”江木压低的声音说着。
Rhea站在草坪边缘，身体依旧躲藏在树林的阴影里。那近在咫尺的教堂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吸血鬼是什么？吸血鬼还应该得到上帝的眷顾么？Rhea凝视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殿堂，犹豫着不敢迈出脚步。
“每个人都有忏悔的权利，我的孩子。”
Rhea想起了妈妈曾经抚摸着她的金色头发，告诉她。那时她的天蓝色眼眸里正充斥着晶莹的泪水。
“每个人都有忏悔的权利。”Rhea闭上眼睛，默念着这句话，属于母亲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她身边。她双手不禁探上了眼角，回忆着现在这双红色眼眸曾经湛蓝的样子。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向那教堂走去。身着白裙的背影一如一个年轻的少女那样纤细美好。
祭日那天过后，Alec隐约间发现Rhea变得更为沉默。她似乎时常安静的凝视着某一个点。然后在Alec转过身去的时候，又似乎能感觉到Rhea的目光眷恋的笼罩着自己。而再度回头，一切又像是幻觉一般。
Alec挑了挑眉，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到Rhea身侧，然后轻轻的俯身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我出去了。”
随后他披上斗篷，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Rhea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掩盖住眼底微微浮动的感情，然后拉开了梳妆台右下方的抽屉。里面是那本卷边了的本子。
拿本本子里记录着她无数的心事，是那么的重要而又安静的不为人知。
也许知道后来，在一个静谧的夜晚，这些泛黄的纸张才被另一个女吸血鬼所阅读。
“拜托你了。”Rhea淡金色的头发柔和的披散下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而忽明忽暗跳动着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又增添了一抹平时所不曾有的柔弱。
Soledad看了看Rhea，点了点头。然后Rhea沉默了半晌，右手轻轻探进了斗篷左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记事本。
“这个，也请你帮我保管……”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的攥紧了本子，然后又忽然之间，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要放弃什么似的，手松开，将本子生硬的推到了Soledad的面前。
“这是……？”Soledad疑惑的抬起了头，却看见Rhea倔强的抿起了唇。
“今天过后，我将不再有机会用到这本本子，所以，请你替我保管它。”Rhea的声音有些机械，半晌，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加了一句，“我不希望它被尘封在Volturi的某个破旧的柜子里，等待别人的窥觑。”
Soledad看着眼前的这个面貌年少的女子，不禁感到一阵微微的心痛。
“好的，我答应你。”她也低低的说道，指尖接过那本本子，忽然间感觉到那轻盈脆薄的纸页间充斥着的，是太过厚重的回忆。
仿佛是炙热的火焰在焚烧着自己，Lily在一片迷雾般的黑暗世界中努力奔跑。这是在哪里？
Lily更加努力的睁大眼睛，随着视觉能力的更加恢复，她看清了那人刚硬的线条和俊俏的眉眼。眼底似乎有着忧虑和其他的情愫。
在那个清晨，用着暗淡的人类眼睛，Lily第一次看见了他。
她回忆着数十数百年前的那些日子。她也曾拥有晶莹的笑容，从唇角一直透到眼底。然而那都是曾经了。Soledad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站在了生命的彼岸，终于可以正视那曾经的黑暗的岁月和那年少时意气风发的爱情。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无法回到过去。
但她并不试图去痛恨这一切。因为这就是现实，而现实，一直是残酷的。
然后她微微回头，看着木桌上那本Rhea留给她的本子，那泛黄的硬壳封面显得是那样的简单和朴实，却又似乎掩盖着无尽的往事。Soledad忍不住翻阅了起来。
“为我们所都曾拥有过的年少。”
Soledad默念着那一行尚显稚嫩的字，一个短短的小词构成的，仿佛是Rhea短短的一声叹息。
然后她靠着床边站立着，阅读着那本小小的本子。吸血鬼的能力让她不会感到疲倦。
一两个小时悄然流逝，直到时间已渐渐来到了清晨，Lily终于翻到了本子的终页。
在璀璨的晨光中，她读出了最后一页上的这一句话。华美的复杂字体透露着书写者成熟的气息。
Alec的注意力却并未击中在消失了的Soledad的身上，他只是紧紧地攥着那本厚厚的日记本，知道脆薄的纸片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他才稍稍松了点力。
那被他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雾气像是在不知不觉中又聚集了起来，有如晨间阳光穿透不了的薄薄雾霭。而Alec却并未试图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沉重缓慢的，好似周身雾气聚集一样凝聚成一股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他以为他自己了解Rhea。他以为他懂得那个谜样冷漠的女子心底的缜密情思。
他以为他将她带回了Volturi是某种程度上对她的拯救，然而却从未想过Rhea愿意停留在那个组织的唯一原因竟然是他自己。
Alec周身的雾气越来越密，渐渐地将他包裹进了一片乳白色中。或许让自己被这迷雾包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Alec带着几分绝望闭上了黯红的眼睛。可是谁知那对于别人来说几乎致命的雾气对于他来说竟然毫无作用，他并未丧失任何感觉，而那雾气也只是缓慢的，缓慢的，在Alec的周身旋转。
Alec忽然间有一种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就好像在中，Scarlett几乎迷失在了亚特兰大城厢间的迷雾中一般。
他对未来无知，但是他对曾经的过去又了解几分？
恍然间，Alec的眼前浮现出了片段零碎的话语。在一片迷茫的白色中，吸血鬼锐利的视力射中了脑海中那几个或清晰或模糊的字句。
年少是一个没有死亡的天堂。
Alec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也忘记是何时看到的。也忘记，是否是真的遗忘还是不愿意去回忆。但是这一句话却从朦胧的往昔回忆中清晰地浮现，无法忘记。
年少是一个没有死亡的天堂。
Alec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却未能发出一个单音。是的，他将Rhea带入了Volturi，带近了死亡，也带进了血腥、受诅咒的永生世界。
所有年少的那些或许纯真或许倔强的一切，在那一刻起就不知不觉的，如同细沙般遗失在了指缝间。而岁月，则正像他的雾气一般，不痛不痒的一点点侵入他和她的周身，洗刷掉那曾经年少的棱角。
一条隐形的小径似乎从周围迷茫的雾霭中忽然清晰可见，那是他一路走来的痕迹，那是他告别年少后踏上的不可逆的路。
他站在路的这端，眺望那段。年少似乎还清晰可见，那曾经炙热的、倔强的爱情似乎都还清晰可见，似乎伸出手，只要轻轻地伸出手就可以触及。
盒子没有上锁，轻易就能打开，只见一条通体乌黑的软鞭盘在天鹅绒衬的盒底。鞭子的做工很精致，鞭身由无数细长的丝线交织拧在一起组成，这些黑色的丝线在鞭子的尽头处与一块乳白色的薄薄的骨片相连，骨片握在手中很轻，两边被打磨的十分锋利。
在软鞭的另一端，是一段微微些弧度的握把。妮斯的手指纤长，但是毕竟是孩子的手，握住了握把还是有些不稳的样子。
妮斯看着握把的末端还有些多出来的点缀用的丝线，干脆将它们直接编织起来，穿在在握把的两端。这样她握住鞭子的时候，手必须先穿过这段编织的护带。她用力握住，然后将护带抽紧，调整了一下后，将带子牢牢固定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选这个吧。”妮斯手一挥，鞭子卧龙初醒般的在空中抽出响亮的声音，打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印记。
“好家伙！”江木看的目瞪口呆，那条黑色的鞭子就抽在他的身侧，软鞭尽头那白色箭头形的骨片正直指着他。
“恩，很有趣。”小白突然说了一句，露出妮斯认识她后的第一个笑容，和一个玩味的眼神，踱了出去。
“她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江木摊手。
“你和她认识这么久了，也不明白？”
“谁说我们认识的久来的？小白只比你早来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妮斯惊讶了一下，光是这间地下室里的东西就绝对不可能是三个月内可以建造的起来的，何况江木提到的狡兔三窟，小白看起来似乎应该在这里待的时间更长才对。
“呵呵，你以后就知道了，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江木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
“选好了就快点滚出来！记得给我落好锁！”小白的声音从电梯井的位置传来，响亮的。
闻言，妮斯抬手将鞭子一甩，鞭子便打着旋儿的缠绕在她的腰上，看的江木又是一阵赞叹。
“你天生就是使鞭子的料！”
妮斯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地一句赞美从江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
她最后看了眼那用来装鞭子的盒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也没有伸手。
“不带盒子吗？”江木看出她的迟疑。
妮斯的回答是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
身后，江木落锁时咔哒一声，竟让妮斯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迈出一步，前方等待的是未知的命运，而那个昨天纯洁的不问世事的小女孩儿却仿佛被留在了那个地下室里。窝在那原本用来安放软鞭的黑色盒子里。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就像她不知道迈出一步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样。
她只知道，改变已经开始了。
入夜后的桃源并没有想象的平静，白天被阳光过滤掉的那重重杀机在夜晚显得更加浓郁起来。妮斯竖着耳朵，听见黑暗中不时传来的打斗声。
没有交谈，所有的打斗只有肉体碰触或是物体相撞击的声音，有些会持续一会儿，有些则只是一刹那。
突然响起的打斗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近，仿佛就在下个拐角。
妮斯稍微分心了一下，跟着，她从眼角的余光里注意到自己竟然丢失了江木和小白的踪影。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似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夜枭的叫声。
一道风声响起，有什么人在迅速靠近，妮斯直觉的挥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感觉鞭子的末梢打在什么上面，被挡开了。
她变换着动作，改抽为缠，将鞭子绕上对方的身体。
“嘿！是我！”江木的声音闷闷地，
“sorry……”妮斯抱歉的松开了手中的鞭子，让其缠回自己腰间。
“跟紧点。走这边。”江木的声音听起来不如惯有的欢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妮斯的鞭子打到的缘故。
妮斯没敢问，怕自己的鞭子伤到江木，更怕伤到的不止身体，还有江木的自尊心。她暗自做了个鬼脸，调整状态跟上江木。
小白不愧是“狡兔三窟”，现在他们进入的又是另一间废屋。
妮斯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内部非常整洁，很难和初次见面时小白窝的那个和垃圾堆有一拼的巢穴联想到一起。
进入后，江木迅速的掩饰了入口，保证没人能发觉他们出入的痕迹后，带着妮斯进入了其中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还有玄机，他们进屋后立刻钻进了墙壁中的暗道里。幸亏他们都还是孩子的体型，在略有些狭窄的墙壁里行走倒也没有什么障碍。
暗道收拾的也十分干净，妮斯注意到空气中一直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她以前经常闻到的，从卡莱尔身上。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妮斯尽量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江木身上，这样有两个好处，一个是不会再发生像刚才那样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失误，另一个好处，她不会因为想起过去就有掉眼泪的冲动。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哭泣的权利了，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其次才是逃走，回家。
“到了。”江木压低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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