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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接太子

    “当朝太子?”

    李千笑了笑,看来这皇权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比自己想象的的还是有点用。

    若是小胖子直呼其名,那李千才认为这“国”的存在意义,才算彻底消失。

    “那今年太子年方?”李千又问道。

    “不知道。”陈知书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虽然他能感觉,眼前这位魔头是当真让自己坐在长凳上,

    但他感觉此时跪在地上,

    还怪舒服的。

    在自己又一次回答了不知道,旋即看到李千握紧了的拳头后,他连忙改口:“小人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具体的岁数,但和我那堂弟应该是差不多的。”

    “为何一国之太子,就突然造访龙祝城?”李千问道,

    不过当他问出口后,便只看见陈知书嘴巴一张一合翕动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俨然,

    这个家伙有什么话想说但没说出来。

    “又不知道?”李千颇为烦闷的问道:“你这脑子还知道什么东西?”

    “不不不….这个小人还真知道。”陈知书连忙答道:“半个月后,我这堂弟便有宗门里的长老将其接走,而太子殿下便要随着这趟方舟一块前往。”

    “太子为什么要去那什么混元宗?”李千眉毛一挑,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点说法。

    “因为太子也是混元宗的弟子。”陈知书老老实实的说道。

    “他也是?”李千顿时起了兴致:“那为什么他还得来这龙祝城,和你这堂弟一块去混元宗。”

    “这….这可是一个有点犯忌讳的….”陈知书吞吞吐吐起来。

    “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关子好卖的?”

    李千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声来。

    “我说!我这就说!”

    面对李千举起的拳头,陈知书再度选择了认怂,这也怪不得他。

    所谓记吃不记打,更多情况下只发生在没打够的基础上。

    李千那一天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实在让他从灵魂里在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的面前,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尤其是当他看见李千捏好的拳头,

    这份恐惧,便进一步的得到了加强。

    “我这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说错了你可不要找我麻烦…..”陈知书小声嘟哝道:“快二十年前,混元宗宗门来这青燕国挑选宗门弟子,当时陛下便微服私访与其一块游历四方。”

    “正见了我那位堂弟,那长老便迫不及待的将其选为宗门弟子。而那陛下也顺势开口,尝试让那长老纳太子一并为徒,长老不好驳其面子,便一块收下了。”

    “所以在咱们青燕国,虽然太子比我那堂弟高贵不少。”

    “但出了这里,去了中原,他们可不讲究这些。”

    李千顿时恍然大悟,搞半天那长老收徒收了两个,

    但却是以买一赠一的形式,将其收下。

    “而每次接弟子回宗,所历经一国,便也只在一座城内停留。”陈知书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千笑了笑,接话道:“所以….那位太子殿下多半是….为了蹭这回宗门的方舟,迫不得已才来龙祝城的?”

    “这可不是我说的!”

    陈知书连忙摆手,整个猪头脸吓得惨白:“这是您自己说的。”

    青燕国与之混元宗,更像是供奉的关系。

    三国六宗,这六大宗门虽小却往往会如水蛭一般,趴伏在三国以外的大国身上,不断地吸血。

    那金钱俸禄,乃至每隔一段时间的修炼天骄,大多都是来自这些凡俗里挑选出来的平民百姓。

    但作为回馈,这些宗门也会让那些朝贡国的皇室保持一定程度的权势,并给予其一定的安全靠山,使其不至于被那中原三国吞并。

    如此一来,便也在这长生界维持了一个巧妙的平衡,保持着三国六宗的局势。

    自然,这六宗虽被一国所朝拜供奉,却也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世俗红尘的条条框框。

    你有修真天资,我便着重培养。

    太子也好、百姓也罢,你那背后的势力…..与我何干?

    在双方关系本就不对等的基础上,宗门对这些朝贡国的天家,自然也就谈不上尊重。

    但他们这些国内生活的百姓,却是绝不敢如此放肆的。

    至少,

    在他那位堂弟有资格飞升八重天之前,这天家对于他们而言,终究是在他们头上。

    “呵呵。”李千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如此一来,

    这个时间明明早了半月,太子却这时前来,在他看来便有了更多的意味。

    其一,便是保一份脸面。

    提早来,便可以用参节见友出使等各个理由来到这座城,让半月后登上方舟的自己不至于说是为了沾陈元庆的光才来,属于给自己这弱其一线的事实加了个遮羞布。

    其二,则是给其一个下马威。

    用这份提前到,隐晦的敲打着陈家,告诉他们就算在宗门里或许你陈元庆高人一等,但出了宗门回到这青燕国的三寸地里,这还是我的地盘。

    无论是哪一种,

    都貌似能说明,这陈元庆和那太子的关系可说不上多好。

    毕竟,

    如果这城门接见太子若是只有陈元庆一人,便能说明这太子到来是为私事。

    但当太守一块扯进去,便说明这私事被拿在了明面上。

    太子的到来,则更附带了一层来自都城的敲打。

    “害,”

    李千伸了个懒腰,他在这管那么多干嘛。

    晚上若是那家伙忙着去接待太子,不来喊自己喝酒,自己便一个人出去走走瞧瞧就是了。

    说来,在如今这个时代,的确比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好了太多太多。

    不说别的,

    这座龙祝城,若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便也只有乾都能做到这个地步。

    从这个角度来看,仙气的降临,也的确让整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跨步。

    “行了,别在这碍眼了,”李千回过神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胖子:“你可以滚了。”

    “遵…遵命….”

    胖子连忙感激的点头,旋即身子抽了抽,竟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以一个土豆模样的外表在地上不断的打起滚来。

    看到这一幕,

    李千那真是给气笑了,当即骂道:“我让你滚是让你赶紧滚蛋,没让你在这里给我扮小丑。”

    听着李千的呵斥,

    胖子停下了翻滚的动作,满脸的土灰也遮不住他那懦弱的表情:

    “小人….小人知道。”胖子带着哭腔说道,边恨铁不成钢似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腿,激起千层肉浪:“只…只是小人腿软了…..站不起来了…..”

    “……”

    李千摆了摆手,不再说些什么。

    这胖子,

    不去当那戏台子上的丑角,当真是可惜了。

    “……”

    “……”

    龙祝城,

    城南门口,

    “我儿,近年在混元宗待的如何?”

    一位看起来颇为儒雅的男人,头顶红冠身披禽袍,

    从模样来看颇有点人到中年的深沉和稳重。

    他那染上胡茬的脸颊,正满脸笑意的看向陈元庆:“下次见你,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两道身影坐在马背上,静静地坐在城门口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一切安好。”陈元庆笑着点了点头:“不过父亲两边鬓角可都生了点白发,看起来也颇有些憔悴,想必是公务操劳了吧。”

    “嗯,”男人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儿,你在中原修行,自然很少知这里发生的事情。那林国前些日边关小动作不断,”

    “这些年他们所供奉的宗门出了几位飞升上去的,心高气傲下难免做出错误的举动。”

    “自然,这因为他们小动作而产生的政令一层层批下来,光是不吃不喝也要批阅个三五日。”

    陈元庆沉默片刻,随即问道:“会打仗吗?”

    “也许,”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我现在担心的事情了。”

    “我现在更担心的,还是你。”

    “你自幼母亲病逝,我又因政务繁忙无暇顾及于你,导致你虽天资聪颖却总是少了一份温情。”男人叹了口气:“这性格上的缺失,我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理性会让你做出最为明智的判断,但这做父亲的还是得告诉你,烦事不可太钻死理,非得有利才图。有些时候,你的少年心性才是我更想看到的。”

    “所以我才问你,在宗门过得如何。”

    “我知道,父亲您真正想问的,”陈元庆笑着说道:“是想问,我和太子与宗门内相处得如何,是吧?”

    “咳咳,”

    被点破了小心思的男人,尴尬的咳了咳,不由得老脸一红:“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的快言快语。”

    “我与他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差。”陈元庆说道:“不过太子殿下,倒是对我颇有成见。”

    “这是为何?”

    “许是嫉妒吧。”陈元庆淡淡的说道:“当今太子气量狭小,难堪….”

    “胡话!”男人连忙打断了陈元庆:“天家绝非我等可以妄言!”

    陈元庆默然不语,只是低头抱拳:“孩儿受教了。”

    男人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看着陈元庆,又长叹一声:“其实时至今日,我也不知我到底做的是不是对的,”

    “夜半时分,我也总会想,”

    “将那时年幼的你送到混元宗,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明明那里充满了尔虞我诈,却能每次你回来时让我都能看到你的笑容,即使是个傻子也都能知道,你这份笑是宽慰我的。”

    “可在你出生那年,我明明想的是我这孩子只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变好了。”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只想说….如果你觉得外面勾心斗角太累,算计太多….”

    男人嘴唇翕动着,好像说出这一句用了全身的力气:“那便回家吧,老爹永远能当你的靠山。”

    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太守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眼馋着。

    而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更多的也只是因为他生了这么个修真天赋颇高的儿子。

    儿子若是就这么作罢归家,那他的仕途也算是走到头了。

    拥有权力之人,自当会逐渐迷恋上这种感觉。

    但男人的这番话,却相当于是用一种拐弯的、晦涩的、更为生硬的一种父亲的说话方式,

    主动拿下了放在陈元庆身上的重担,也放下了自己的执念。

    “…..”

    陈元庆愣了愣,随后低声笑了笑:

    “儿子晓得了。”